第403章 一日勝一日的偏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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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就見一襲玄衣的男子信步走來,冷冷道:「我看誰敢打我的人的主意。」

  眾人抬頭朝著殿外看去,就見蕭澈頎長的身軀站在殿門口,藏在袖子裡的雙手死死攥緊著,一雙狹長的黑眸微微眯著,周身上下散發出戾氣。

  他的身後還有一道匆匆的身影快步追了過來。

  只見蕭雲琦快步追上蕭澈,伸手往前一探,旋即握住了蕭澈的手腕,低沉道:「稍安勿躁。」

  可蕭澈卻拂開他的手,便冷冷掃了他一眼,猶如利劍轉過鋒芒,眼底的陰鷙讓蕭雲琦心裡微微發寒。

  就見蕭澈已經走入了殿內。

  也不行禮,只是冷冷掃過在場的人,他旋即勾唇一笑,眼底含著冰冷的笑意,那是觸碰底線的冰冷。

  「阿澈,你做什麼?你到京這麼久,不來見你皇祖母也就算了,眼下衝進來,卻這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你想做什麼?」長公主猛地站起身來,抬手指著蕭澈,就厲聲道。

  蕭澈薄唇掀起一抹涼薄的弧度,卻連半個眼神也沒看向長公主,而是看向主位上的人。

  對上了那雙和自己十分相似的眼睛,見她神色淡然,還是從前那副高傲的模樣。

  「見了哀家也不行禮,這些年你父親就是這麼教你的?」顧太后將手裡的茶盞重重擱下,厲聲對著蕭澈道。

  眼看著,殿內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蕭雲琦上前幾步道:「皇祖母,阿澈這是關心則亂,怕皇祖母亂點鴛鴦譜。」

  「太子,你別護著他,這混小子在青州囂張慣了,沒人治得了他,眼下竟敢橫到我的殿內來了。」顧太后猛地深吸了一口氣,卻見蕭澈一雙黑眸只瞥了自己一眼,旋即都落在了那唐綰的身上。

  她不由怒火攻心,一雙玉手重重拍在一側的茶几上,頓時發出了一聲玉器破裂的聲音,她手上的玉手鐲應聲而裂。

  在方桌上裂成了好幾塊。

  「母后息怒。」長公主抬手扶住顧太后往後倒的身子,急聲道。

  「太后娘娘息怒。」

  唐綰見殿內的宮女太監、林音音都起身跪了下來,她深吸了口氣,剛起身想跪下,就被一隻大手握住了手臂,止住了她下跪的動作。

  「蕭澈,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皇祖母嗎?」顧太后一下子被他的動作激怒了,她雙眸瞪圓,氣急敗壞道。

  「何事?」一側的長公主幽幽問道。

  蕭雲琦輕聲道:「蕭澈並沒有說錯,皇祖母不能隨意給唐家小姐賜婚,因為她和蕭澈並沒有和離。」

  這話一落,殿內的所有人都是一愣,旋即眼裡都被層層疊疊的迷霧遮擋住。

  「太子,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他們沒有和離?」顧太后聞言,臉色「唰」地一下變白了,猛地推開長公主的手,上前幾步拽住蕭雲琦的手問道。

  蕭雲琦眼睛錯愕地眨了幾下,有些看不明白眼前的皇祖母,他點頭道:「對,他們二人其實並未和離,那和離書一直都未交到戶部。」

  「什麼?」

  眾人異口同聲道,言語裡滿是不可置信。

  唐綰愣了下,垂下眼眸,纖長的眼睫飛快眨了幾下,胸口處頓時有一股悶氣升起來。

  「但是那和離書不是忠義侯遞到戶部的嗎?又其是蕭澈一人說不和離就不和離的?」長公主咽了咽口水,質問道。

  「是兩家一同撤回的和離,所以那和離書並未交代戶部錄入。」蕭雲琦眨了下眼眸,挺直脊背,沉聲回到道。

  「所以,誰也不能動我的人。」蕭澈冷聲道。

  顧太后深吸了一口氣,將眼裡的複雜的情緒都掩藏起來,凝眉去看唐綰,顫聲問道:「唐家小姐,太子說的可是真的?哀家想聽你的回答。」

  見唐綰似是僵在了原地,眼神呆滯,顧太后又沉聲道:「如你不願的話,哀家可以替你做主,你不用怕蕭澈這混小子的。」

  「我和唐綰的婚事是先皇就定下來的,還輪不到太后娘娘來插手。」蕭澈見唐綰垂著眼眸,他一下子看不清她眼裡的神色,一時之間有些猜不透她此刻在想些什麼。

  想到這裡,他握住唐綰的手指緊了又緊,沉聲道:「你跟我離開這。」

  唐綰抬眸,涼涼地睨了蕭澈一眼,藏在袖子裡的雙手死死握住,指節隱隱泛白,深吸了一口氣,望向顧太后的目光里只剩下清明一片。


  她抿了抿嘴唇,將手臂從蕭澈的手掌下掙脫開來,輕聲道:「太子殿下所說就是真相,先前不過是我在和少主鬧矛盾罷了。我和他早就和好了,瞞著大家,是因為一直都沒有合適的時機向娘娘坦白。」

  顧太后聞言,頓時跌坐在軟塌上,抬手掐了掐眉心,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蕭澈,你可知道唐家小姐的身子……」長公主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蕭澈攝人的目光給嚇得住了嘴,她心頭微怵,卻還是很快就鎮定下來了。

  她咽了下口水,梗著脖子繼續道:「你既是知道,就該知道,你父親到你這,是一脈單傳,萬不可……」

  這句話就像一道驚雷在蕭澈腦中炸開了,他烏黑的瞳孔中迸出凌厲的鋒芒。

  「住口,我青州的事,還不需要你來插手。」他厲聲道。

  整個人就像是一頭陷入了震怒的野獸,似是隨時都有可能撲上去將人撕咬一番。

  蕭雲琦雙手攔住了蕭澈,雙眸里滿是錯愕和震驚。

  他帶著寒意的目光看向自己平日裡十分敬重的姑母,但是此刻眼裡的厭惡之色早已經掩蓋不住了。

  如唐小姐身子真的……

  拿這個來打擊一個女子,不亞於殺人誅心。

  蕭雲琦心裡提起了一口氣,看向唐綰的目光裡帶上了幾分憐憫。

  蕭澈猛地將蕭雲琦推開,感覺自己的心一下就慌了,心瞬間像是被冰水浸透一樣,死死地咬住後牙槽,想不管不顧將人攔腰抱走。

  他也這麼做了。

  唐綰溫順地窩在他的懷裡,任由他抱著往外走,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殿內的人。

  直到出了長信宮,唐綰才在輕輕拍了下蕭澈的肩膀,從蕭澈的懷裡掙扎著下來。

  四目相對,他眼裡陰鷙的光漸漸消散開去,他伸手將唐綰的小手緊緊握在手心,低低地喚了一聲,「綰綰,我……」

  可到嘴的話,卻被唐綰伸手握住了。

  她微涼的手心貼上了他的薄唇。

  唐綰對上蕭澈那雙因為震怒而染上了些腥紅的眼睛,小聲問道:「你早就知道了,是景雲告訴你的?」

  蕭澈點頭,一雙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著她,不想錯過她眼裡的任何情緒,卻見她勾唇一笑道:「如果我告訴你,我沒事,你信嗎?」

  他半點也不信,可對上唐綰那雙充滿了璀璨光芒的眼眸時,他緊繃的身體頓時放鬆下來。

  她的眼裡只有明亮的光芒,沒有半點晦暗。

  他就知道唐綰和其他女子不同。

  這一個對其他女子來說會是毀天滅地的事情,但對她卻不是。

  想到這裡,他懸著的心終是落了,旋即伸手小心翼翼地將人摟進懷裡。

  唐綰忽然想到些什麼,伸手推開他,一雙清眸頓時冷了下來,厲聲質問道:「蕭澈,你真是好算計,竟然從頭到尾都在騙我。」

  蕭澈愣了下,旋即臉色一僵,喉間一陣發緊,張口卻辯不了一句。

  那和離一事,他確實從頭到尾都算計了她。

  唐綰見他這副神色,頓時心頭的火越燒越旺起來。

  怪不得,蕭澈那麼容易就答應了和離之事,原來一切滿滿的都是他的套路,她和唐營都被他算計了去。

  唐綰深吸了一口氣,壓了壓心頭的怒火,沉聲道:「方才太子說是兩家一同撤回的,這是什麼意思?」

  蕭澈勾唇得意地笑了下,「以後你不用為難了,爺爺同意你我之間的事了。」

  唐綰歪頭,不解道:「你做了些什麼?」

  「我將製作袖炮的工匠送到了琶洲。」蕭澈輕飄飄地落下這話,黑眸得意地眯起。

  袖炮?

  原來那袖跑也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

  唐綰氣得秀眉抿在了一起,沒好氣道:「你可知道錯了?」

  卻見蕭澈幽幽地眨了下眼眸,旋即輕輕搖了下頭,臉上沒有半分懺悔的神色。

  唐綰抬手就想去打她,他卻站著微絲不動,嘴角邊還勾著一抹壓不住的輕笑。

  「你笑什麼?」她幽怨的眼神瞪著他。

  蕭澈伸手攥住她緊握成拳的手,往自己的胸膛重重拍了幾下,眼眉帶笑道:「我曾經預想過無數次這事敗露後你的反應,卻從來沒有後悔過這麼做。」

  唐綰望見他黑眸中墨色渲染開來,裡面藏著一日勝過一日的偏執占有欲。

  她臉頰微燙,將手掌從他的手中掙脫開來,氣呼呼地別開臉,不去看他,就聽見他笑道:「還有,原來你這麼喜歡我,你這麼容易就原諒我了。」

  唐綰聞言,抬眸去瞪他,嗤笑道:「你別自作多情了,誰說我原諒你了?」

  「那我帶你去看賽龍舟,好嗎?」蕭澈低下黑眸,眼底帶上了炙熱。

  唐綰涼涼地瞥了他一眼,繞開他就往前走去,卻見身後的人還僵在原地,頭也不回地沉聲道:「還不快走,去晚了,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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