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你怎的還像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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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景臨送出京都,已是暮色沉沉。

  蕭澈看了一眼天色,握著韁繩的手掌稍稍收緊,馬蹄漸漸停了下來。

  「少主可是不想回府?」

  蕭期小聲問道。

  見自家少主點了下頭,朝著東面的方向看了一眼,蕭期當即就明白過來,他剛調轉馬頭,就聽見蕭澈幽幽道:「你回去,我今晚不回去了。」

  話語剛落下,就見他策馬揚鞭而去。

  蕭期無奈地聳了聳肩膀,忽然想起早上蕭久傳過來的消息,臉色頓時一白,躊躇了片刻,還是選擇讓少主一個人面對。

  蕭澈翻進唐府時,腳尖剛一落地,就有一道飛箭凌空直直朝著他射來。

  他閃身一避,那飛箭沒有半分猶豫地射入了他方才站著的位置。

  「釘」的一聲,那箭羽在空氣中抖動了幾下。

  他幽幽地抬頭就對上了唐墨漆黑的眼眸,只見他雙手正拉弓搭箭,箭尖對著他。

  蕭澈卻負手側了一步,依舊氣定神閒地往前走了一步,下一刻就又有一道飛箭射來,釘在他的身前一步的草地上。

  他吐出一口氣,語氣難得溫和,「唐少將軍這是做什麼?」

  唐墨冷哼一聲,見翻牆進來被抓了個現行的蕭澈卻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胸口悶著的氣頓時湧上了腦門。

  「蕭澈少主不會當我唐府沒有人了吧,我家妹妹怎能任你這般輕視的。「唐墨雙眸里滿是冷光,惡狠狠地瞪著蕭澈。

  蕭澈抬手擰了擰眉心,帶著些懊悔的目光看向唐墨,剛想開口解釋些什麼,就見一道青色的身影打開房門,沖了出來。

  「大哥,大哥你冷靜。」唐綰急急挽住唐墨的手臂,伸手就想去取他手上的弓箭,卻身量較小,他手一抬,壓根就探不到。

  只得放棄,攔在兩人中間,面對著唐墨道:「大哥,你冷靜,蕭澈是……」

  可解釋的話還沒說出口卻瞥見了長廊後有一道瘦小的身影,到嘴的話都被她咽了回去。

  「妹妹你讓開,今日就是大哥打不過他,也不能讓他這般胡作非為。」唐墨劍眉橫豎,話罷,卻將弓箭擲在腳邊,旋即拔出了隨身的佩劍。

  轉身去拉扯蕭澈,拽著他的手臂就往外走,「快走,唐墨不知道吃了什麼火藥了。」

  蕭澈被她扯著走了幾步,幽幽地嘆了口氣,轉頭對著身後的唐墨道:「等大哥冷靜些,蕭澈再來。」

  這句輕飄飄的「大哥」一下子讓在場的人都僵住了。

  蕭澈剛想俯身在唐綰耳邊說些什麼,就忽然瞥見了她竟然赤著足,眼眸頓時染上了些怒氣,十分自然地伸手,雙手穿過她的腋下。

  就像抱小孩一樣,將她整個人提起來,讓她坐在院中的石桌上,冷聲道:「你怎還像小孩子一樣,又忘了穿鞋。」

  唐綰呆愣住,尷尬地蜷縮起腳趾,用裙擺蓋住,咽了咽口說:「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見她臉上染上了一抹紅暈,蕭澈眼底的冷意這才漸漸褪去。

  「好。」他緩緩落下這話,轉身躍上了屋檐,轉瞬間就消失在夜色里。

  唐綰屈起雙腿,將腦袋埋進膝蓋里,不敢去看一側唐墨的神色。

  就聽見一道低沉的聲音落下,「半夏快去取鞋子來。」

  她在抬眸時,就見唐墨正站在她對面,正低下頭來看她。

  「大哥,你不是喜歡蕭澈的嗎?為何今日……」唐綰嘟喃了一聲,就有一隻大手落在了她的頭頂。

  唐墨就像小時候一樣,抬手摸了摸自家妹妹的腦袋,笑道:「傻妹妹,大哥是怕你吃虧,眼下你和蕭澈這般不清不楚,還有聽說今日蔣家主進了譽王府了。」

  這話一落,唐綰頓時什麼都明白過來了,瞪著一雙無比清亮的眼睛望著眼前的人。

  「所以大哥是怕蕭澈負了我,才故意扮的紅臉?」

  唐墨無奈地嘆了口氣,點了下頭,「你說他對蔣家無意,但大哥怕他是在騙你,萬一他是存著兩幅心思……」

  「那到時,大哥就一劍砍了他。」唐綰抿唇笑了下,眼裡如落了漫天星辰。

  沒想到自己妹妹對那人這般信任,他心間頓時一松。

  卻故意板起一張冷臉,沉聲道:「那到時你可別攔著。」


  「一言為定。」唐綰一臉正色道,就差三指對天發誓了。

  唐墨點頭,就見半夏已經將繡花鞋取來,他退了一步道:「那妹妹快回去歇著吧。」

  「好。」唐綰和他寒暄了幾句,就進了房,一如寢室,就對上了一張寒玉般的臉龐,只得將門關上。

  剛往蕭澈的身邊走了一步,就被他攔腰抱起,放在了軟塌上。

  只見他單膝跪在她的腳邊,骨節分明的手掌握住了她的繡花鞋,手掌輕輕一用力,就將她的鞋脫了下來。

  微涼的腳掌被他溫熱的大手握著,頓時有一股暖流從掌心那處蔓延而上。

  蕭澈垂眸,望著手上握住的瑩白腳掌,溫軟如上好的美玉,卻涼了些,他抬手用袖口輕輕擦拭了乾淨,將乾淨的腳掌擱在腿上,又伸手去尋另一隻。

  唐綰尷尬地險些原地跳起,卻還是被他抓住了另一隻腳。

  臉頰頓時紅透了,乾脆仰頭望著一側的梨花屏風,不斷用手掌對著臉頰散風。

  她羞得滿臉通紅,只得就勢一混,扯住錦被,將整個腦袋都埋了進去,這才小聲道:「蕭澈你吃錯藥了?」

  就感覺有一隻大手探到了她的腰間,她氣急只得伸手去拍他的手,猛地扯開錦被,剛想怒斥他,就見他手上拿著的信箋,頓時渾身一怔,呆在原處。

  「唐綰親啟,這是什麼?」蕭澈帶著寒意的目光瞥了一眼手上的信箋,旋即又去看半跪在床榻上的唐綰。

  「你聽我說,冷靜,這信我還有用。」唐綰緩了片刻,終是回過神來,咬著下唇,對著他可憐巴巴道。

  見她露出了這副諂媚的樣子,蕭澈黑眸眯起,旋即明白了過來,「蕭雲瑾給你的、情、書。」

  他刻意將最後兩個字咬得重,唐綰只得搖頭道:「不是,不是我,是唐綰,你明明知道的,但這信有用。」

  蕭澈單手將那信箋挑開,「唰」的一聲展開來。

  他匆匆地掃了幾眼,越看臉色越陰沉。

  唐綰悄無聲息地朝著他身側靠近,旋即一把抱住他的手臂,伸手去取那信的同時,有傾身去親他的唇瓣。

  蕭澈被她這奇襲弄得一愣,冷哼一聲,就見她衣襟推開了身子,將那信壓藏在身後。

  他頓時被她氣笑了,大手擒住她的臉頰,將人往身前一扯,薄唇吻上了她的唇瓣。

  狠狠碾壓一番,直到那番紅唇變得愈發的紅腫不堪,才放過她。

  唐綰身子一軟,癱軟在床榻,大口喘著粗氣,將那信箋牢牢捏在指尖,見他又逼近幾分,她猛地將整個腦袋都埋進了錦被裡。

  委屈巴巴道:「我不舒服,你還欺負我,你這個壞人。」

  旋即一道腳步聲漸漸走遠。

  「姑娘,少主走了。」

  直到耳邊響起了半夏的帶著輕笑的聲音,唐綰才將腦袋從錦被裡鑽了出來,往外探了探,這才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

  其實她就是怕蕭澈一氣之下,將蕭雲瑾的信給毀了。

  她還有用的。

  她坐起身來,用手掌將蕭雲瑾的信壓平。

  就聽見半夏笑道:「方才少主笑了,大概剛剛是在逗姑娘你。」

  唐綰眨了眨眼眸,抿住嘴角,起身將那信重新裝回了信封里,小心地放在箱子裡。

  就聽見半夏道:「我在扶雲殿這麼多年,這兩個月是我見過少主笑得最多的時候。」

  唐綰倒了幾步,歪頭去看半夏,細細端詳了片刻,頓時察覺出了些不正常來,眯著眼睛道:「今日這話如果是忍冬說的,我倒不覺得稀奇,但這話是從你的嘴裡出來的,我頓時就好奇起來了,老實交代,你有情況。」

  半夏愣了下,旋即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咽了咽口水,後退著出了裡間。

  見半夏這副狼狽地落荒而逃的樣子,唐綰雙眸瞪大了幾分,本來只是玩笑話,沒想到她真的有情況。

  但半夏一直都在她身邊,她卻一無所知。

  蕭澈剛回到府內,就見蕭巳將一封信遞了過來。

  是李承文的信。

  「少主,李公子何時到京都?」蕭巳問道。

  蕭澈將那信擱在書案上,修長的指尖輕輕瞧著桌面,有一下沒一下的,聽的蕭巳心裡直發虛。

  「那可是會住到府里?」他繼續問道。

  蕭澈輕輕搖了下頭,「他眼下還在劉氏那,他這次進京是跟著劉家二公子來的。」

  蕭巳點頭道:「端午後就是太后壽宴了,而這劉家向來和顧氏交好,這時確實該進京來祝壽。」

  「不,這次的株洲的貪腐案涉及到了劉氏,但剛正不阿的顧丞相此次顯然半點情面也不給。」蕭澈冷冷落下這話。

  蕭巳愣了下,猛地抬眸對上了自家少主那雙滿是戾氣的眼眸,心裡不由沉了下去。

  看來這京都真要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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