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求而不得最是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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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西斜,落霞灑了滿地。

  秦王府門停了一輛緩緩駛來的馬車,林音音從馬車上下來,一路就進了府內。

  行至書房,見蕭雲瑾負手站在窗邊,他幽幽雙眸望著水榭旁的池塘,正出神。

  她蓮步輕移,行到書案前,喚了一聲:「殿下。」

  蕭雲瑾聽見動靜,這才回過神來,朝著林音音看去,對上她滿是輕笑的眼眸,他心頭的浮躁愈發的強烈起來。

  他不動聲色地握了握手掌,幽暗的眼神掃了一眼她手裡握著的畫卷,又掀了下眼皮看向林音音,「這是什麼?」

  「這是能證明現在的唐綰不是唐綰的證據。」林音音淡淡道,嘴角微微翹起,整個人說不出的得意。

  卻見書案後的男人只是涼涼地抬了下眼,神色沒有太大的變化。

  「殿下,你不信我的話?」林音音開口問道。

  蕭雲瑾幽幽嘆了口氣,伸手去握她的手掌,「你們的母親是雙生子,所以你才和唐綰長得七八分像,本王不信這世上還有長得這麼像的人。」

  「她前日在書房內將曾經的畫卷都燒了,這是遺落在角落裡的,如果她心裡沒有鬼,為何要燒毀那些畫作?」林音音臉色微凜,冷聲道。

  她心裡不信,唐綰是那般絕情的人,她會狠心對自己下那等死手。

  那人定不是唐綰,對的,她不是表姐唐綰!

  蕭雲瑾見她神色繃緊,仿佛陷入了瘋魔般,只得輕摟她的肩膀,「此事還得再觀察一二。」

  林音音點頭道:「殿下所言極是,我會在留意這事,還有莫軍醫不願來秦王府,太后那邊……」

  「無妨,先晾著她,到時她就會知道,除了本王,沒有人會幫她了。」蕭雲瑾壓下心裡的煩躁,輕聲哄了一聲。

  這時,就見劉元匆匆趕來,見房內兩人膩歪的樣子,腳步頓時僵在了原地。

  「進來。」蕭雲瑾伸手輕輕拍了下林音音的手背,示意她先出去。

  林音音離開後,劉元快步走入房內,壓低聲音道:「今日蔣家人又去了譽王府了,眼下看來這蔣家小姐真的是心病,殿下,這心病就得心藥醫,這可如何是好?」

  蕭雲瑾神色冷了下來,就聽到劉元繼續道:「這蕭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蔣家的人去了幾次了,他卻無動於衷,不過也好在他眼下沒有作為,不然大概譽王府和秦王府要同時辦喜事了。」

  蕭雲瑾抿住嘴唇,一言不發地轉動著拇指的白玉扳指,雙眸里暗無天日。

  沉默了片刻,他冷笑了一聲,緩緩道:「蕭澈這是在自抬身價。」

  「殿下的意思是,蕭澈在給蔣家主一下下馬威,不想日後受錦州的鉗制?」劉元雙眸飛快眨動,頓時明白了過來。

  「或許,他在逼蔣家退步。」蕭雲瑾微微垂眸,想起方才的畫作,冷笑了一聲。

  劉元愣了好一會兒,才突然明白過來,「殿下是說,蕭澈在給唐家小姐爭名分?」

  「聽聞這幾日上唐府提親的人越來越多起來了?」

  「是,但大都是和蔣家有關係的,但是大理寺秦少卿也上門了。」

  「什麼?他幾時回京的?」

  「聽聞是昨夜回的京都,株洲貪腐案已經結案了,顧丞相順道回了本家,再過幾日就是端午了,還有顧太后的壽宴,顧丞相也該回京了。」

  是的,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蕭雲瑾冷笑了一聲,劍眉揚了揚,將心間的苦悶咽下。

  曾幾何時,整個京都誰人不知唐綰傾慕的人是他蕭雲瑾。

  眼下唯一能介入蕭澈和蔣家之間的機會就是唐綰了,音音說她不是唐綰,他到了這一刻有些信了,畢竟如真是唐綰,她怎麼也做不到如此心狠。

  提筆舔墨,寫了一封信,遞給劉元,沉聲道:「送到唐府。」

  「是。」劉元沉聲退了出去。

  --------

  月色沉沉,東宮的池塘泛出了銀色的清輝,夜風輕拂,周遭的美人蕉沙沙作響。

  蕭雲琦趴在水榭的欄杆邊,用拇指捏著杯盞的邊沿,低頭看著水中遊動的鯉魚出神。

  蕭澈信步走來時,見到的就是這一副畫面。

  「少主,你這次真是害慘我家殿下了。」李信劍眉死死地抿著,一雙寒眸似乎要將眼前人大卸八塊。


  蕭澈嗤笑一聲,瞥了他一眼,冷聲道:「我都已經不想折騰了,讓你家殿下等著娶顧家小子和蔣家小姐的閨女,我走了。」

  他剛一轉身,就被李信拉住了手臂,耳邊就聽見他服軟道:「蕭少主,李某知道你這般都是為了殿下好,所以才將你請來,求你幫幫我家殿下。」

  蕭澈將他的手拂開,故意拔高聲調道:「蔣家小姐得了什麼病,他不知道嗎?我沒有辦法。」

  話罷,他大步就往外走。

  蕭雲琦側眸朝著聲音的來源看來,低低地喚了一聲李信。

  「殿下,可是扶您回房。」李信快步走了過來。

  蕭雲琦冷冷瞪了他一眼,蒙頭灌了一口酒,「本宮知道你和蕭澈在打著什麼心思,但是這事絕不可能。」

  李信勸道,「殿下,這江山和美人,您可兼得的,卑職知道,這麼多年,您好不容易遇上個喜歡的,這……」

  回到譽王府,就見景臨在他的房中擺弄著棋盤,見他來,輕聲道:「我明日就離開了,我們好久沒下棋了。」

  蕭澈解下外袍,二人圍著棋桌坐下。

  景臨深吸了一口氣,落下一白子。

  二人無言對弈了半個時辰,景臨見蕭澈劍眉舒展著,看起來心情極好,他隨口道:「太子之事,可有對策了。」

  蕭澈將指尖的黑子落下,點頭道:「估摸著蔣家主快要坐不住了,我心裡有數。」

  看著蕭澈這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景臨輕輕搖了下頭,心裡默默為這位太子殿下嘆了口氣,「太子如真能和蔣家結成親,唐綰的計劃勝算就大了。」

  蕭澈點了下頭,一抬眸,卻見對面的人眼底凝在彌天大霧,黑眸微微眯起,將手裡的黑子擲會棋簍,隨口道:「你有瞞著我的事。」

  就見景臨點了下頭,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蕭澈不知為何心裡有微微一沉。

  「是關於唐綰的。」

  景臨的話一落下,蕭澈雙眸頓時一凜,定定地望著他。

  景臨嘆氣道:「你還記得唐綰從青州逃走時,給她看診過的大夫嗎?」

  蕭澈點頭,一顆心卻突然間被高高吊起。

  「先前百花餅里被下了藏紅花時,我就有懷疑,我就覺得她體質太寒,她從青州離開後,我和那個給她看過診的大夫談過,再加上上次在府里給她把過脈,才確定了,唐綰……極難、得子嗣。」

  「但如果好好調養,一切還是有可能的。」景臨話罷,卻見對面的蕭澈劍眉驟起。

  蕭澈猛地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沉聲問道:「那可危及性命?」

  「這倒不會,就是小日子來的時候比常人難受些。」景臨沉聲道。

  這話一落,蕭澈手掌一松,雙眸使勁地閉了閉,抬手抿了抿眉心,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子嗣,我和她都不需要。」

  景臨點頭,心說他這話都白說了,幽幽嘆了口氣道:「我是想提醒你一句,唐綰也知道這件事。」

  聽見這話,蕭澈猛地睜開雙眸,神色頓時冷了下來。

  「萬一她……不過唐綰並非尋常女子,但這求而不得,最是難受。」景臨支支吾吾才將這句話說完。

  求而不得?

  萬一唐綰曾經說不喜歡孩子的話都是騙他的,那……

  蕭澈只是想想,就覺得胸口發緊,他煩躁地抓了下胸前的衣襟,眸底漫上了一層又一層的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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