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婚禮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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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江初的心情越沉重,她卻表現得越開朗,好像她的生活的確與曾經完全不同了一樣。

  她以不著痕跡的方式,拉近著和那個偽裝者的距離。

  陸江初要求自己,真的把那個人看作是嚴嵇。

  就連陸江初也不得不承認,那個偽裝者的演技很好,甚至在一開始讓她都分不清楚。

  但是當陸江初開始清醒以後,她看見了越來越多的疑點。

  嚴嵇很多時候總會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然而那並非他的本意,他只是一直都生活在那樣的環境之中,也因此養出了他的矜貴。

  所以,他的高高在上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是從來不會刻意表現的。

  但是這個人不同。

  當這個偽裝者只是在陸江初面前時,還能夠不漏什麼破綻;但是當他處在嚴嵇曾處的高位時,他卻處處破綻。

  陸江初甚至有次,在看見那人開董事會時,眼中閃過了一絲沾沾自喜。

  她由此確定,這是一個特別驕傲與狂妄的人,像這樣的人,應該怎樣去對待呢?

  她應該捧殺他。

  陸江初也因此,表現得越來越溫柔小意,她和那個人的相處方式,放在所有人眼中,都是愛情的表現。

  不少人都感嘆,陸江初與嚴嵇雖然曾經錯過,但終究是天作之合,兜兜轉轉他們都還只屬於彼此。

  陸江初與那個偽裝者表面上的感情,好到了讓那個人都興奮的地步。

  只不過那人城府深沉,陸江初也是竭力觀察,才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的。

  她內心其實很焦急,但是陸江初明白,很多事情根本急不來。

  於是她強迫自己變得有耐心,強迫自己變成一個不動聲色的獵人,強迫自己成為一個時時刻刻的演員。

  直到一周以後,陸江初與那個人一同回陸家吃飯時,她聽陸垂雲問道:「你們倆現在感情這麼好,有考慮復婚嗎?」

  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陸江初就知道時機到了。

  於是陸江初微微笑了笑,她轉頭看向那個人,一句話都沒說,眼睛中的期待卻很明顯。

  那人似乎有些愣住了,不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陸江初看著他竭力壓制的喜悅與得意,內心只感覺到一種深深的厭煩。

  於是她低下頭,來掩飾自己冰冷的目光,但此刻她說話的時候,聲音中卻滿是笑意:「哥哥,你不是給我準備了不少東西嗎,現在要辦婚禮,肯定用得上了。」

  當陸江初在叫哥哥的時候,陸垂雲與那個偽裝者,同時都對這個稱呼有反應。

  只不過那個偽裝者壓制下了自己想要回應的欲望,因為他知道,陸江初只有將嚴嵇當做是顧和光時,才會叫嚴嵇哥哥。

  幾個月前,在陸江初失憶的時候,嚴嵇就在籌備婚禮了。

  他為陸江初買下了一個島,上面種滿了鮮花,用來作為婚禮的場地。

  那些東西每一天都有人維護,因為小島處於熱帶,所以儘管國內現在是冬日,那裡仍舊溫暖如春。

  陸江初此次改變了想法,她說道:「我這次不想要太多人參加,只想請幾個親近的朋友。

  咱們也不要把婚禮的規模辦那麼大,我記得那小島上有一個教堂,我們辦一個教堂的婚禮怎麼樣?

  就是那種在教堂前面的草坪上,由神父主持,親人好友們圍觀的婚禮。」

  那個人在此刻表現出來了和嚴嵇一樣的態度,那就是對陸江初的決定無條件地贊同:「好的,只要江初你高興,讓我做什麼都好。」

  陸垂雲感覺到他倆之間那種戀愛的酸臭味,一下子有些食不下咽。

  他怎麼就沒有這麼美好的感情呢?

  他的腦海中,浮現了霍瑤瑤的身影。

  這麼幾個月過去,他與霍瑤瑤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陸垂雲就算再遲鈍,也能夠感覺得到自己對霍瑤瑤的特殊了。

  只是現在,他們之間的關係,還差了臨門一腳。

  陸垂雲這樣想著,心中也有了打算。

  當陸江初的婚禮,一切都在緊鑼密鼓籌備的時候,陸垂雲找上了霍瑤瑤。

  那時的霍瑤瑤每天都在試不同的伴娘禮服,十分忙碌。


  好在對於陸垂雲,她永遠都是有時間的。

  他們倆站在路邊的行道樹下,冬日的陽光清冷又冰涼。

  陸垂雲看見,霍瑤瑤的手都凍紅了,他於是將她的手捂了起來,語氣中有些責怪:「出來怎麼不帶個手套?」

  在被陸垂雲拉住的時候,霍瑤瑤的臉都紅了,整個人就像一個熟透的蘋果。

  她之前從未與陸垂雲這樣親近過。

  就在霍瑤瑤以為陸垂雲是要給她表白的時候,她聽陸垂雲說道:「江初婚禮上,有一個扔手捧花的環節,你記得去搶。」

  沒有聽到表白的話語,霍瑤瑤有些沮喪,但還是充滿耐心地問道:「為什麼?」

  陸垂雲有些不好意思,沒有過多解釋,只是強調道:「你記得這件事就可以了,我也和江初說了,到時候她會把手捧花往你那個方向扔的。」

  她問霍聯瑞道:「哥哥,你說垂雲哥哥為什麼做了這個要求啊?」

  聽到霍瑤瑤的問題時,霍聯瑞還在加班加點地工作。

  這並不是因為現在霍聯瑞的工作真的很繁忙,而是因為,他在強迫自己忙起來。

  只有他忙起來了,只有他足夠累了,他才能夠忘記陸江初將和嚴嵇復婚的事情。

  對於自己的未來,霍聯瑞是沒有任何期許的,他知道他之後會為了家族,找一個聯姻的對象。

  他會和那個人生兒育女,來鞏固婚姻的聯繫,他或許還會和那個人白頭到老,就像所有恩愛的夫妻一樣。

  但是他內心,是不會有激情的。

  他只是在做一件他必須做的事情,完成他必須完成的工作,僅此而已。

  所以在感覺到霍瑤瑤對陸垂雲的那份感情時,霍聯瑞內心竟有些羨慕,他將目光從電腦屏幕上移開,看向霍瑤瑤,然後為她解釋了搶到手捧花的意義:「搶到手捧花的人,就是下一個,找到靈魂伴侶走入婚姻殿堂的人。」

  霍瑤瑤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她看霍聯瑞工作實在忙,也就想著不繼續打擾自家哥哥了,轉身準備離開書房。

  但是沒走幾步,霍瑤瑤就突然停住了。

  她突然問道:「垂雲哥哥要求我去搶手捧花,是希望我找別人結婚嗎?」

  霍瑤瑤說話的聲音,還帶著那麼點傷心。

  這是什麼腦迴路……

  但他也沒有過多解釋,只說道:「我建議你去問問陸垂雲,不然你這東想西想的,想岔了就不好了。」

  霍瑤瑤覺得她哥哥說的話有道理,於是轉眼就去找了陸垂雲。

  然後自那天后,陸江初就發現,自己好像需要叫霍瑤瑤嫂子了。

  在婚禮之前的一段時間,陸江初每天都會去陪一陪沈懿然,她問了沈懿然許多問題。

  沈懿然現在雖然身體不好,但是精神卻很不錯,在她心中,她最愛的那個孩子回來了,還要結婚了,想到這裡,沈懿然便覺得死而無憾。

  陸江初每次聽到那樣的話,都在問自己。

  陪在她身邊的這個人究竟是誰?

  每次當陸江初這樣想的時候,她總是覺得自己有些像個瘋子。

  但她終究不是瘋子,她是個獵人。

  就在陸江初耐心等待時機的時候,嚴嵇在一片黑暗中甦醒了過來。

  嚴嵇最近的記憶,還處在賽車場那日。

  他見到了那個叫做酒保的人。

  當時嚴嵇看到那人臉上的笑容,他就意識到了許多東西。

  曾經嚴嵇在得知自己只是替身的真相後,他收集過許多顧和光與陸江初的照片。

  再然後,便是被偷襲的記憶,他陷入了黑暗之中。

  有人一直都在給他注射藥劑,讓他保持一種類似於植物人的狀態,僅僅能通過營養液維持生存。

  嚴嵇一直都處在這樣的黑暗中,睡醒了之後,他第一個擔心的東西,就是陸江初的安全。

  這一次的場景,與曾經他少年時期,和陸江初一同被綁架那一次太像了。

  同樣都是黑暗,同樣都是寂靜,同樣都是沒有盡頭的等待。

  嚴嵇唯獨擔心陸江初的情況,他害怕陸江初也和自己一樣,處在了這種境況下。


  嚴嵇更自責,自己那天為什麼要把所有的手下都派出去,而沒有留下人守衛他與陸江初。

  現在想來,他當時那麼容易暈倒,都有之前所喝葡萄酒的因素。

  是他太過拿大,是他放鬆了警惕,才會導致如今的情況。

  嚴嵇對此,感覺到一陣的擔憂。

  但是後面,意識到無謂的擔憂只會消耗自己後,嚴嵇便把注意力放在了情況的分析上。

  他在想,難道顧和光真的沒有死嗎?

  那麼兩年前他的死算是什麼?

  或許是和自己身為兄長,在某些方面有些相似的緣故,嚴嵇在黑暗之中的思索中,竟然逐漸理清了頭緒。

  嚴嵇想起,顧流雲曾經所說的一些話。

  在那樣一個家庭中長大,為什麼顧流雲會和顧和光完全不同?

  當初顧和光養父母的死亡,真的只是意外嗎,或者說,這真的是顧流雲所製造的意外嗎?

  這些疑問像是一個個錨點,將事情很多東西都清理了出來。

  嚴嵇又想到了他的二叔嚴長禮。

  其實嚴長禮的意外去世,和嚴嵇還有些關係。

  那時嚴嵇與陸江初的關係惡化,他於是出國強迫自己幹了很長一段時間工作。

  當時他在一個酒店見到了嚴長禮,那時候陸仙儀並不在嚴長禮身邊,嚴長禮則左擁右抱著兩個女人。

  因為嚴嵇與嚴長禮有競爭關係的緣故,他和嚴長禮其實更像是仇人,他們之間隔了許多東西,所以彼此都對彼此很淡漠。

  那天嚴嵇正想轉身離開,裝作自己沒有看到嚴長禮,便被嚴長禮攔了下來。

  當時的嚴長禮很熱情,熱情到十分異常的地步,他神神叨叨地告訴嚴嵇,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他還說他信了宗教,要為曾經的最後懺悔,那樣最終才能上天堂。

  嚴嵇不能夠理解嚴長禮的異常,但他還是花了時間給他。

  他們那晚一起喝了酒,嚴長禮似乎完全喝醉了,不住地罵他那個死去的老父親是個畜生。

  被嚴長禮罵的人,也是嚴嵇名義上的爺爺。

  他知道那個人看上了自己的兒媳,也就是嚴嵇的母親沈懿然。

  那時候老爺子的勢力很大,在嚴家一手遮天,偏偏嚴嵇父親又是個懦夫。

  他為了討好自己的父親,竟然能夠把青梅竹馬的妻子當做禮物送出去。

  為了得到老爺子的重視,他還冷落了他與沈懿然所生的長子,也就是那個後來叫做顧和光的孩子。

  而嚴嵇是誰的孩子呢?

  他對這個答案心知肚明。

  因為曾經的他是那樣受嚴老爺子喜歡。

  那時候嚴嵇以為,這是因為自己是長孫的緣故;後來他才明白,嚴老爺子喜歡他,是因為他是老爺子的幼子。

  還是老爺子,自詡和此生唯一的真愛所生的幼子。

  老爺子自認為是唐明皇,有了自己的楊貴妃。

  但是沈懿然卻不是楊貴妃,她只是個可憐的女人。

  她的家族不能夠護佑她,她的丈夫不能夠保護她,還將她推下深淵……

  她成為了別人用來交換利益的工具,大家用她作為祭品,想得到嚴老爺子的權利與錢財。

  在得知這樣的真相後,嚴嵇其實就沒有恨過沈懿然了。

  作為沈懿然屈辱過去的代表,嚴嵇沒有資格恨她。

  而嚴嵇名義上的父親嚴長青,或許是壞事做多的報應,身體很差,很早就去世了。

  他的確有一副好皮囊,也有一張會表演的臉,他把沈懿然出賣之後,竟然還能夠利用他與沈懿然之間的感情,讓沈懿然深愛顧和光。

  而顧和光在很大程度上,就成為了沈懿然活下去的理由。

  而嚴長青明明知道,顧和光對沈懿然的重要性,但他還是不顧那些東西,為了權力就能把顧和光給送走。

  他讓沈懿然沒了半條命。

  而上天就讓他沒了命。

  或許這就是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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