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夏秋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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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這一次,事情並沒有如陸江初所想的那樣發展。

  已經過期的止疼藥效果並不強,反而還帶來了不少副作用。

  陸江初原本只是牙疼,但在吃了藥後,她的頭腦也昏沉起來。

  但陸江初卻還是不願意去醫院。

  她雖然聽過「醫者不自醫」這句話,卻還是對自己的醫術極有信心。

  正因為這樣,陸江初選擇了自己給自己把脈。

  通過脈搏跳動的情況,陸江初初步判斷,她之所以會頭腦昏沉,是因為止疼藥不僅過期了,還有些變質,導致的藥性變化輕微中毒。

  陸江初皺起眉頭,又看了一眼止疼藥的包裝盒,她發現這種藥用於牙疼的同時,還有降低體溫的功效。

  因為牙疼時發炎,經常會造成體溫升高。

  或許正是那一部分的藥性出現了問題。

  陸江初嘆了口氣,如果是平時的她,絕不會吃過期的藥物。

  作為一名曾經的醫生,陸江初很明白是藥三分毒的道理。

  更何況這些藥在過期之後,僅僅是失效倒還罷了,出現中毒情況就很棘手了。

  這一次判斷清楚自己情況的陸江初,並沒有再逞強,她撥打了120,冷靜而清晰地描述了自己的症狀,十分準確地說出了自己的地址。

  做完這些後,陸江初將她吃的那盒過期止疼藥拿在手上,打開了門。

  她準備下樓,畢竟時間就是生命,她的情況雖然需要急救,但還沒有到動不了的地步,早一些下樓等候就能早一些得到搶救。

  另一邊,嚴嵇一直站在他那間房的門口,看著屏幕里的監控錄像。

  嚴嵇所在的這套房還沒有軟裝布置,只裝修了地板、粉刷了牆面。

  從裝修情況來看,陸江初原本應該是想把這裡變成一間家庭圖書館的,但是後面她卻臨時取消了那樣的計劃。

  嚴嵇知道,也只有顧和光能讓陸江初有這樣大的改變。

  在監控視頻的實時直播中,嚴嵇看見了陸江初滿頭冷汗的樣子,頓時心頭一驚。

  嚴嵇直接把門推開了,也不顧這樣會暴露自己一直在窺探的事實。

  他扶住了陸江初,語氣焦急地問道:「江初,你這是怎麼了?」

  陸江初此刻正處於一種因為極度頭暈,而意識不清醒的時刻。

  嚴嵇並沒有意識到,即使已經到了這種時候,陸江初還是認出了他。

  至少,她沒有再把他看作是顧和光了。

  但是這一點,陸江初心中卻隱隱有所感覺。

  她看見嚴嵇那般著急,便有意想要安撫他。

  於是陸江初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放緩了語氣回答道:「我應該是有些中毒,不用擔心,我已經叫了救護車了。」

  嚴嵇怎麼可能不擔心?

  他見陸江初那虛弱的樣子,只覺得心急如焚,不顧陸江初的拒絕,嚴嵇一把將陸江初抱起。

  他伸手摸到了陸江初已經被冷汗濡濕的衣衫,心裏面更慌了。

  陸江初手中此刻還死死地攥著,她所吃的那盒止疼藥,想要到醫院之後,給醫生提供可以化驗的東西。

  陸江初也有些不解,自己為什麼會犯下,吃過期藥物那樣愚蠢的錯誤?

  但是現在陸江初渾身的力氣,就像一件絲線逐漸被抽去的紗衣,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越發單薄,讓她甚至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了。

  甚至電梯還沒有到樓下,陸江初就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昏迷了過去。

  嚴嵇看著陸江初突然昏迷不醒的樣子,一下子更加焦急了。

  好在萊茵山所在的地理位置很好,小區門外不到500米的地方就有一家私營醫院。

  所以當電梯下到一樓,嚴嵇將陸江初抱出來的時候,便看見了剛剛到達的醫護人員。

  這些醫護人員所屬的醫院,正是陸家旗下的,當年陸垂雲將萊茵山作為禮物送給陸江初後,就將小區周邊所有東西都布置得很完全。

  醫院、學校、商場、公園……應有盡有。

  雖然這幾年陸江初都沒來這邊住過,但是周邊的工作人員都知道,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江初小姐。


  所以當陸江初在電話中詳細描述了自己的症狀後,醫院那邊還派來了專屬的急救醫生,保證陸江初在車上就能夠得到治療。

  嚴嵇作為家屬坐在救護車一側,他看著急救醫生給陸江初注射了一支腎上腺素。

  怎麼會用到這種藥?

  嚴嵇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但他又不敢開口詢問,生怕影響了醫生的急救狀態,於是只能惴惴不安地在一旁守候。

  對陸江初進行急救的那名醫生,一開始表現得還有些急切,但到後面他明顯放鬆了許多。

  這顯然是一件好事,嚴嵇微微鬆了口氣。

  救護車幾分鐘之內就到了醫院,陸江初並沒有被送到急救室,而是被送到了專屬於她的特殊病房。

  醫院的院長以及多名專家已經等候在了那裡,陸江初手中的藥物已經拿去化驗。

  剛才那名急救醫生的醫術很高,加之陸江初描述自己症狀的時候,說得非常專業和清晰,所以在救護車開來之前,車上就已經備好了對症的藥物。

  陸江初現在的情況並不嚴重,院長見她這樣都鬆了口氣,擦去了額頭的冷汗。

  他難以想像江初小姐如果在他的醫院出事,陸總和小陸總會怎樣對他。

  化驗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陸江初出現的情況,的確是因為藥物變質產生的輕微毒性造成的。

  按理說這種毒性不該太嚴重,但是問題就在於,陸江初之前吃的糖果里,有她會過敏的成分。

  這樣院長也納悶了好一會兒,作為一家專門為陸江初所開設的醫院,院長手中是有陸江初全套的身體情況資料的。

  所以他明白,陸江初並不是過敏體質,常見的過敏原並不會對她起效用。

  讓陸江初產生過敏的物質,是一種來自美洲的花粉。因為國內氣候不適宜的緣故,那種花很難在國內生存,除非花大價錢給它營造合適的環境。

  但也只有植物園與研究所才有這樣的專業條件。

  所以說,在國內的陸江初常理而言,並不會在平常環境下,碰到那種花的花粉。

  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一個推論——有人投毒。

  那人了解陸江初的動向,了解陸江初會吃糖的選擇,更了解陸江初唯一的過敏原。

  所以說,不僅有人投毒,陸家多半還出現了內鬼。

  這個猜測讓院長的表情變得無比嚴肅,他立馬藉故離開,給陸志明打了電話。

  陸江初身邊的人來來去去,但只有嚴嵇一直都陪在她身邊。

  在院長離開之前,他為了讓陸江初能夠好好休息,特意讓大部分人都散開了。

  只有那名剛才在救護車上面搶救陸江初的醫生,還會時不時來看一看。

  嚴嵇突然注意到,每一次來到這間病房時,那個醫生都會看他好幾眼。

  那人的目光實在太過明顯,讓嚴嵇想要忽視都沒有辦法。

  因為擔心醫生的異常表現,與陸江初的身體情況有關,嚴嵇直接問道:「大夫,請問您是有什麼話想說嗎?」

  那醫生聽到嚴嵇的聲音,語氣因激動而變得喑啞:「請問您是顧和光顧醫生嗎?」

  嚴嵇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夠在這裡,巧遇到一個認識顧和光的人。

  嚴嵇的沉默被那個醫生看作了默認,似乎是因為見到了自己的偶像,那醫生神色更加激動起來:「顧醫生,我前段時間才讀了您關於心臟病治療的論文,十分佩服您。

  關於巴斯塔手術的那篇論文中,那個病例急性出血時,您使用的搭橋手段。

  我想問問,在那千鈞一髮的時刻,是什麼東西啟發您,選擇截肺管用以進行心臟血管修復的?」

  就在嚴嵇要向那醫生表明自己的身份之時,一個有些虛弱的聲音替他回答了:「急性出血的情況下,肺部也出現腫脹,為了讓手術能夠繼續進行,必須先穩住肺部的情況。

  在這個過程中,心肺情況結合對比之下,自然會想到那種方式。」

  嚴嵇轉頭,看見說話的人是陸江初。

  他都不知道陸江初是什麼時候醒來的。

  那醫生聽了陸江初的回答後恍然大悟,而陸江初微微笑了笑繼續說道:「你認錯人了,我身旁這位先生是嚴氏文娛的總裁嚴總,不是顧醫生。


  顧和光醫生兩年前已經因為車禍去世了。」

  其實說話的時候,陸江初也認出了這名急救醫生,這應該是當年,她與顧和光在回國內的醫院就職後,帶的第一批實習醫生中的一員。

  說出顧和光已經去世的消息時,陸江初的語氣很平靜。

  她突然意識到,這是顧和光去世之後,她第一次在他們倆都認識的人面前,告訴那些人顧和光的死訊。

  這是不是說明,隔了兩年的時間,陸江初才終於在今天,開始接受這個現實。

  這個念頭只是在陸江初心頭冒起了一瞬,她便沒有繼續想下去。

  陸江初不想把有些東西拔高。

  那醫生聽到陸江初的話,目光頓時黯淡了下去。

  知道陸江初想要休息,他很快就告辭了。

  隨後,陸江初便看向嚴嵇。

  她在嚴嵇開口關心她之前,態度冷漠,聲音冰冷地下達了逐客令:「嚴總,謝謝你這次幫忙,我現在有些累,你能先出去嗎?」

  嚴嵇意識到,有什麼東西徹底失控了。

  陸江初現在的表現,比她在記憶恢復之後,還要更加不近人情。

  嚴嵇感覺,陸江初不僅想讓他,現在不出現在她的面前,她之後也不想要再看見他。

  這個認知讓嚴嵇感覺自己的思緒都亂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他竟然不小心把自己心中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然後,嚴嵇便聽到陸江初的回答:「你想得沒有錯,就當我對不起你吧。如果你真的愛我的話,那就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萊茵山的房子,我也不會去住了,我的房產經紀人會很快,把嚴總您之前付的租金,重新退還到您的卡上。

  之後我們兩家公司也不會有合作,等李導的戲拍完,我們便橋歸橋路歸路,從此再無干係。」

  陸江初以一種非常疲倦和平淡的語氣,說出了那樣絕情的話語。

  所有事情在嚴嵇看來,似乎都在往最不可挽回的方向滑去。

  被陸江初判下死刑的嚴嵇,還並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在別人面前永遠都冷厲的他,此刻卻如同喪家之犬一般惶惑不安。

  嚴嵇骨子裡對陸江初的愛重,導致他即使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都捨不得對陸江初說一句重話。

  他問了一個:「為什麼?」

  陸江初嘆了口氣,語氣冰冷,帶著一種不可質疑的態度:「因為你不是顧和光。

  就算你裝得再像,你也不是他。

  之前的事情是我做錯了,我願意給你經濟補償,其他更多的東西我就有心無力了。

  你就當我這個人沒心沒肺,對不起你吧,抱歉。」

  嚴嵇能夠接受這樣的結局的話,他就不是他了。

  但是,當嚴嵇還想說什麼的時候,陸江初卻十分疲倦地說道:「我很累了,有一些想要休息,你可以離開了嗎?

  不要逼我討厭你。」

  說完這句話後,陸江初閉上了眼睛,沒有再多給嚴嵇一個目光。

  這句話徹底讓嚴嵇放棄了,繼續為自己爭取的打算。

  因為他擔憂著陸江初的身體情況,想要陸江初能夠休息。

  還因為,他不想讓她討厭他。

  他已經足夠討厭自己了,他並不在乎這世間其他人的想法。

  但是他在乎陸江初每一個念頭。

  他這個贗品十分拙劣,並不能取悅陸江初。

  他應該有自知之明,不要繼續出現在陸江初面前,讓她反感。

  看著閉著眼睛休息的陸江初,嚴嵇嘴唇顫抖了一下,最終沒能發出一個聲音。

  他選擇了離開。

  他離開時的動作很輕,關門的動作也很輕,生怕弄出什麼聲音,會影響到正在休息的陸江初。

  在嚴嵇關上門的那一瞬,陸江初睜開了眼睛。

  她有些迷茫地捂住了自己心臟所在的位置,不理解自己為什麼會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是因為急性心臟病嗎?

  陸江初這樣猜測。


  但是很快,她又將那個猜測抹去了。

  他們家並沒有心臟病史,她應當不太可能犯病。

  這種極致的、過於劇烈的疼痛,讓陸江初覺得自己的胃都開始抽搐起來。

  她感受到了一種生理性的,心臟被撕裂的感覺,以及反胃感所帶來的嘔吐欲望。

  在強烈的刺激下,陸江初直接扯下手背上的輸液針,從床上翻倒到地面,她用盡了所有的意志力,踉蹌著去了洗手間。

  然後她抱著馬桶,劇烈地嘔吐起來。

  身體中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在抽離,陸江初在恍惚中感覺,她快把自己的靈魂給嘔出來了。

  其實她覺得自己是比較冷靜的,並沒有被什麼異樣的情緒所駕馭,但是那樣的冷靜,很快不攻自破。

  因為在吐到最後,只能嘔吐出清水的時候,陸江初勉強站起身,強忍著大腦供血不足帶來的發黑視界與眩暈感,伸手一摸,摸到了自己滿臉的冰涼。

  她竟然流淚了。

  陸江初有些難以相信,但是最終卻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她似乎很傷心。

  之所以這一次會如此堅決地與嚴嵇斷離聯繫,就是因為陸江初意識到,她不能夠繼續錯下去了。

  之前她想著要與嚴嵇分離,實際上卻是拖泥帶水、優柔寡斷,導致兩個人之間的聯繫竟越來越深。

  嚴嵇不是顧和光,也不會是顧和光,陸江初覺得自己要是再執迷不悟下去,只會毀了嚴嵇。

  那是她絕不想看到的事情。

  還是那個之前沒能堅守的原則:長痛不如短痛。

  錯誤繼續下去,只會將錯誤加深,實在沒有必要。

  陸江初忽略了心口的疼痛,她覺得自己已經完全緩過來了。

  這讓陸江初比較滿意。

  她知道這世界上沒有什麼,真的無法接受的事情,人的適應能力是很強大的。

  無論如何她都一定可以走出來。

  她都一定會走出來。

  確保自己臉上已經看不出什麼異樣後,陸江初才離開洗漱間。

  她沒有想到自己剛出門,便看見了陸垂雲的身影。

  陸垂雲是在嚴嵇離開時來到醫院的,那時他正想給嚴嵇打個招呼,卻發現嚴嵇根本就沒有看見他。

  那時候嚴嵇的狀態看上去沒什麼異常,只是比平時要冰冷很多,但是陸垂雲卻感受到了嚴嵇的失魂落魄。

  這個發現讓陸垂雲對陸江初的擔心更深了,於是也沒有繼續和嚴嵇說話,便加快步伐來到了陸江初的病房。

  那時候陸江初剛剛打開水龍頭,水聲很大,陸垂雲也就沒有聽到陸江初嘔吐的聲音。

  他只以為陸江初在洗漱,於是雖然心裡焦急,陸垂雲卻還是在外面耐心等待著。

  在等待的時候,陸江初的主治醫師與醫院的院長,都前來向陸垂雲匯報了情況。

  陸垂雲頓時安心了不少。

  他又回想起剛才嚴嵇的狀態,意識到陸江初與嚴嵇之間應該發生了什麼事情。

  畢竟前段時間,嚴嵇能與陸江初相處得那般好,只是因為陸江初記憶出現了問題,將嚴嵇與顧和光搞混了。

  像那種狀態,陸垂雲一開始就不看好,畢竟那樣的感情,實在沒有什麼支撐的根基。

  假如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一切便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只是陸垂雲沒有料到,真相會暴露得那般快。

  對陸江初記憶恢復這件事情,陸垂雲的感覺比較複雜。

  他一方面覺得,這是一件好事,不然的話陸江初那時的狀態,總是讓陸垂雲擔憂的。

  但是他另一方面又認為,清醒所帶來的東西往往就會伴隨著痛苦,在這種情況下,之前那種虛假的快樂,都變得彌足珍貴了。

  陸垂雲知道,雖然已經到了現在這種地步,嚴嵇那邊卻還是沒有暫停婚禮的布置。

  而陸家也沒有告訴賓客們,婚禮應該會取消的消息。

  他們好像都抱著一種希望,希望陸江初能夠回心轉意。

  但是現實與希望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因為那次海底救援的事件,讓陸垂雲非常堅定地站到了嚴嵇那一邊。

  在陸垂雲看來,比起顧和光,嚴嵇才是那個,一直都陪伴著陸江初,犧牲自己也要拯救陸江初的人。

  他之前的確幹了一些錯事,但那是因為誤會。

  即使陸垂雲十分偏愛陸江初,對陸江初總是縱容的態度,他還是不得不承認,在他妹妹與嚴嵇結婚的那兩年,她妹妹所得到的遠比嚴嵇更多。

  顧和光好是好,但是有一點他絕比不上嚴嵇,那就是他已經死了。

  一個死人承載生者過多的感情,只會讓還活著的那個人,每一天都過得生不如死。

  陸垂雲並不願意看到那樣的事情。

  基於這樣的心理,在陸江初離開洗漱間後,陸垂雲第一個問題便是:「江江,你真的要放棄嚴嵇嗎?」

  面上已經看不出什麼異樣的陸江初,反應無比平淡,她接過了陸垂雲遞給她的一杯熱水。

  那杯水還有些燙,得吹兩口才能到可以入口的溫度,陸江初就那樣小口地喝著,但是整個人的狀態,卻沒有她平時那種溫暖與愜意。

  現在的她,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張繃緊的弓弦。

  等喝了大概有半杯水後,陸江初才回答了陸垂雲的問題:「是的。」

  她的語氣堅定又淡漠,就好像說的事情與自己無關一樣。

  見陸江初這樣,陸垂雲便知道,她已經打定了主意。

  陸垂雲明白,他妹妹從來都是一個固執的人,從小時候起便這樣,只要是陸江初下定決心的事情,別人勸說再多也沒什麼作用。

  只需要幾個字,陸江初就可以用她的態度,讓陸垂雲放棄勸說她的想法。

  他們兄妹倆就這樣一站一坐,都沉默了好一會兒。

  但是這種話陸垂雲已經給陸江初說了太多次,每一次陸江初都選擇了點頭,但是事情做與不做,都只在她的想法之中。

  縱然是對著陸垂雲,陸江初也很難全然地展現自我。

  陸垂雲害怕,如果自己嘮叨的過多,會讓陸江初心生反感。

  這是陸垂雲絕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於是他只能選擇沉默,沉默著陪伴陸江初。

  在陸江初將那一杯水喝完後,陸垂雲接過了她手中的水杯,按鈴叫了護士過來給陸江初重新連上輸液瓶。

  他給陸江初打開了電視,電視上正好播放著陸江初小時候很喜歡的一個紀錄片。

  陸垂雲將電視的聲音調到適宜的程度,然後給陸江初整理著被子。

  他就這樣安靜地陪著她。

  他們倆誰都沒有說話。

  兩天後陸江初出了院,李朝那邊還沒有急著讓他們回去,她也就暫時空閒了下來。

  生活好像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她每天還是那樣,按自己的步調,做著自己的事情。

  這一次所謂「投毒」事件的調查,陸垂雲並沒有告訴她結果,但是陸江初發現,自她入院那天以後,陸氏集團的中高層人員有了一個較大的洗牌。

  很多人離開了,又有很多人進來。

  嚴嵇似乎聽從了她的話,沒有再出現在陸江初面前。

  一切的日子與以往並沒有太大的不同,網上的消息仍舊繁複喧囂,熱是一天比一天熱。

  送走了31度的夏天,迎來了41度的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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