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不存在的攝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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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嵇剛才的那些話也是故意說的,他想要柯佰察覺到陸江初的付出。

  如今見已經取得成效,嚴嵇也就沒有多說什麼了。

  因為出門的時候已經是夏日的中午,江城又是高溫紅色預警,酷熱之下道路上也就沒有什麼車輛。

  車裡的空調溫度開得很低,陸江初對酷暑倒沒什麼感覺,反而比較滿意路上沒有車輛阻擋,這極大縮短了行駛時間。

  將車停到小區樓下之後,陸江初推開車門,便感覺到一股噴涌而來的熱浪。

  沒想到天氣竟然會這麼熱。

  陸江初有些詫異。

  後來想想她也就釋然了,畢竟陸家所在的位置綠化很好,別墅區中還有人工的河流,如此一來氣溫高不到哪裡去。

  室內還常年開著恆溫26℃的空調,她出門之後也坐的車,所以到了柯佰家這個沒有什麼綠化的小區,才會感覺如此悶熱。

  嚴嵇對此倒是早有準備,他站在陸江初身後為陸江初撐著傘,一副守護者的姿態。

  上了樓,進了門,陸江初在心中忍不住嘆了口氣。

  柯家竟然沒有安裝空調。

  在這四十幾度的高溫下,連空調都沒有,恐怕很不好受吧。

  想起柯家以前的家庭實力,那時候柯家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家庭,但在江城這個小城,還算得上一個富貴之家。

  和如今的情況一對比,差距著實有些太大了。

  柯佰倒是習以為常了,雖然他是從富貴中過來的,但他並沒有養出什麼嬌奢之氣,不是什麼紈絝子弟。

  正因為如此,柯佰才能在家裡遭受了那麼多變故之後,還能夠完全立起來撐起一個家。

  他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害怕陸江初過來會被熱到,想到陸江初最近幫了自己那麼多,心中難免有歉意。

  柯佰它們回來的時候,柯父正在看書,陸江初匆匆瞥了一眼封面,發現那本書是《左傳》。

  柯父的癱瘓雖然很嚴重,但還有一隻胳膊和幾根手指是勉強能動的,柯佰在出門前就應該已經給他把書安在了架子上,柯父也就這樣一頁一頁地看著。

  這樣的人,也難怪能寫出那樣的字了。

  想到柯父以後未必能完全恢復,說不定不再能寫出以前那麼好的字來,陸江初便覺得有些惋惜。

  這次回來,和往常一樣,柯佰永遠都是報憂不報喜的。

  柯佰只告訴柯父需要去做一個體檢,絲毫都沒有提關於投毒的事情。

  柯父聽了柯佰的話,也只以為那所謂的體檢是為了之後身體的恢復,於是也沒有多想,高高興興地就去了。

  當然,柯父還是被放在擔架上被人抬走的。

  等到柯父離開之後,柯佰才解釋道:「江初姐姐你別見怪,我爸爸一直都是這樣的性格。

  他雖然表面上是我們家以前的公司的領導人,但實際上在後面真正出主意的都是我母親。

  只是母親身體一直都不好,後面家裡面出事之後,母親也很快就去世了,父親他要拉扯我們非常不容易。

  也是他老人家有著那樣好的性格,不然恐怕早就沒有辦法活下去了。

  畢竟對於一個喜歡書法的人而言,不讓他寫字,實在是一種酷刑。」

  陸江初點頭,她回答道:「我還挺喜歡柯叔叔的性格的,小佰你不必擔心。」

  不知不覺中,陸江初對柯佰的稱呼也更加親切了,從「小柯同學」變為了「小佰」。

  柯佰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對於陸江初對他的照顧,他一直都記在心裡。

  原以為得過一會兒才能調查出對方到底是從哪裡做了手腳,但沒想到拆下水龍頭之後,陸江初便看見了水龍頭與水管的交界處,卡著一個小包。

  那個小包是由紗布製成的,裡面裝著灰黃色的粉末,陸江初想用手捻一捻,但立馬就被嚴嵇攔了下來。

  嚴嵇皺眉道:「江初,你小心一些,這東西萬一有毒呢?再怎麼也得帶個手套吧!」

  他的語氣著實有些嚴厲了,陸江初還不太習慣,想為自己辯駁兩句。

  但轉頭看到嚴嵇鐵青的面色,陸江初就心虛了起來。

  她也知道其實錯在自己,自然不敢再多說什麼,只能問柯佰道:「小佰,你們家有手套嗎?」


  柯佰點頭,立馬就給陸江初找了出來。

  讓陸江初有些驚喜的是,這手套竟然還是醫用的丁腈手套,想來是柯佰給他父親換藥沒用完剩下的。

  戴上手套之後,陸江初終於拿了一撮粉末起來,在手中捻了捻。

  那粉末的質感很像是金屬顆粒,陸江初初步斷定了,這應該就是對方所投的毒物。

  一個紗布小包里裝的粉末並不多,所以並不會影響水流的通過,更多地起的是一種過濾作用。

  陸江初又接連把屋內其他水龍頭都拆掉了,無一例外,所有水龍頭的轉接口處,全都有那樣的紗布小包。

  陸江初一一數下來,竟然有五個之多。

  每當陸江初取出一個,柯佰的面色便難看一分。

  陸江初只拆開了第一個取出的那個紗布小包,因為之後的小包看物質都差不多。

  將所有小包都放在桌子上,陸江初注意到,紗布邊緣的位置因為與金屬管道接觸的緣故,已經沾染上了鏽跡。

  從鏽跡的情況分析,陸江初對小包放置的時間有了一定把握。

  她抬頭問柯佰道:「你們家是大概三年前搬到這裡的嗎?」

  柯佰點頭,語氣中除了憤怒之外,還有一些驚訝:「我們的確是那個時間搬過來的,江初姐姐你怎麼會知道?」

  陸江初回復道:「從鏽跡判斷的,那麼這樣一來,就可以知道,在你們搬進來之前,就有人對這套房子所有的水龍頭做了手腳。

  你還記得,這套房子是怎麼租的嗎?又是怎麼找到的?我懷疑你父親的癱瘓,恐怕就與用水有關係。」

  柯佰眉頭緊鎖,面色冷凝,想了好一會兒之後,語氣有些難以置信地回復道:「這套房子,是我舅舅租給我們的。

  舅舅只是普通家庭,能夠勻出這麼一套房子來已經很不容易,這些年來也一直照顧著我們家。

  江初姐姐你的意思是,難道是我舅舅下手的嗎?」

  面對柯佰的問題,陸江初並沒有倉促下定論,她只是問道:「如果是你舅舅租給你們的,那麼他收的租金應該很少吧?」

  柯佰點頭,語氣仍舊複雜:「是的,租金只是市價的一半。

  這房子因為比較老的緣故,設施不夠完備,在江城這個小城市租不起價。

  房子租金市價是一個月800元,減免之後,我們家只用給他400元。

  柯佰在說話的時候,下意識維護他舅舅。

  他不是不相信陸江初,只是不敢相信,平時親近的親人會對他們家下手。

  陸江初感覺到柯佰的失落,心中也難免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殘忍了。

  但是,很多時候,殘忍一點總比讓他還處在盲目之中被人害了要好。

  在這種想法的驅使下,陸江初繼續問道:「你舅舅既然家庭情況不太好,他把房子便宜租給你們,你舅媽難道就沒有什麼意見嗎?

  另外,你有沒有察覺到一些異樣?舉個例子,比如在把房子租給你們之後,你舅舅他們家有沒有什麼改變?」

  柯佰這次回復的很快,但他的語氣卻充滿茫然:「改變嗎?是有的……似乎就在把房子租給我們之後,舅舅他們就有了一個好工作,收入也有很大的提高。

  之前我是沒有過懷疑的,以為舅舅只是運氣好,現在想來……」

  說到這裡,柯佰停頓了一下,逐漸從那種魂游天外一般的恍惚狀態中脫離了出來。

  柯佰的語氣變得極為冰冷,甚至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難道說,我舅舅他並不是運氣好?能夠得到這些東西,是因為他把我們一家的性命都賣給了別人的緣故?」

  陸江初看著柯佰激動的神情,一時間插不上嘴,只能聽柯佰繼續說道。

  說著說著,柯佰的語氣就哽咽了起來:「以前外婆家重男輕女,我媽媽靠著自己的能力一路求學,但是一直都在照顧舅舅。

  當年舅舅欠下賭債,是我媽媽替他還上的,他要什麼我媽媽都給了他。

  可是,可是媽媽也是在搬到這裡之後才病逝的,而爸爸也是在媽媽病逝之後,受不了打擊,腦出血癱瘓的。

  柯佰看向陸江初,似乎想要尋求一個答案。

  陸江初仍舊保持著沉默,她也著實不太懂應該如何處理這樣的場面。


  她是想安慰柯佰的,卻又覺得自己的安慰或許太過貧瘠,猶豫片刻之後,終究沒能開口。

  這時,嚴嵇開口為陸江初解了圍:「一切都還只是猜測,有疑點那就去驗證。

  這世界上,為了利益,就連父母拋棄子女的事情都有。你舅舅即使背叛了你們,那也沒有什麼好驚訝的。

  只是,如果你還這樣繼續下去,難道就能有什麼用嗎?難道就能夠報仇嗎?

  不要忘了,你們家現在可是有三個病人,也沒有資格也沒有時間去傷春悲秋。」

  嚴嵇的語氣很冰冷,說出來的話也絲毫不客氣,十分嚴厲的樣子。

  但是反而是他的斥責,讓柯佰回過了神來。

  柯佰臉上火辣辣的。

  嚴嵇的話如幾個耳光一般將他完全抽醒了。

  想到之前自己心中那些軟弱的情緒,柯佰也有些生自己的氣。

  或許是憤怒的驅使,又或許是終於接受了陸江初所說的話,柯佰沒有繼續沉湎於之前的失落當中。

  他的表情變得堅毅,語氣也很果斷:「我會收集證據直接把我舅舅,不,直接把那個男人告上法庭的。」

  對於嚴嵇的教育方式,陸江初並不認同。

  但是她也明白,嚴嵇那樣的態度,或許才是如今的柯佰需要的。

  想到這裡,陸江初也沒有多說什麼。

  她繼續在房間中逛了起來,想要尋找到更多有用的線索。

  但是找了一會兒,陸江初也沒有發現任何監控攝像頭。

  或許是因為找的還不夠精細的緣故,陸江初準備讓整個房間都處於黑暗之中,到時候再一一查看。

  做這件事之前,她先轉頭看向柯佰,問道:「小佰,你有聽你姐姐說過,家裡面有監控攝像頭的事情嗎?」

  柯佰點頭:「姐姐從剛搬進來的時候就在說,也給我指過確切的位置,但是我一直都沒有找到過。

  只能假裝自己已經把那些攝像頭給清理了,這樣能夠讓姐姐好上一陣子。

  但是一段時間之後,她又會說那些攝像頭回來了,但是她所指的地方明明什麼東西都沒有。

  我也就只能繼續重複上一次所做的事情,繼續清理那些不存在的攝像頭。

  如果姐姐也對江初姐姐你說了這些的話,江初姐姐你不必放在心上。

  那些東西不過只存在於我姐姐的幻覺之中罷了。」

  柯佰的話倒也印證了陸江初之前的猜測,柯蘊的確是有精神分裂症的情況的。

  或許有人不知道通過什麼途徑知曉了這件事,真的安了攝像頭呢?

  這個猜測有些荒謬,但是陸江初卻下意識覺得,或許是對的。

  要知道她的猜測是否正確,需要進行驗證,正巧陸江初也有這個時間。

  於是她把自己的猜測告訴給了柯佰,然後問道:「你還記得你上一次拆除那些不存在的監控攝像頭,是什麼時候嗎?」

  柯佰略微回憶了一下,然後回答道:「大約是半個月之前。」

  陸江初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些攝像頭所在的地點,你現在還確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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