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仇恨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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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江初轉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發現說話之人是一個趾高氣揚的青年。

  那青年看上去只有二十來歲的樣子,並沒有戴面具,氣質囂張浮躁,有種狗眼看人低的感覺。

  感受到他的眼神,陸江初有些不舒服。

  而那個青年,好像還不是主要人物,他在陸江初他們面前時傲慢至極,但在另一個人面前,卻點頭哈腰,顯得十分謙卑。

  這樣兩面三刀的人物,陸江初沒少見,但卻是第一次看見,表現得如此明顯的。

  站在中心處的那個青年,雖然沒有說話,氣勢卻很強盛,感覺得到是家族的中心子弟。

  他的表情漫不經心,卻又帶著一種殘忍,看著陸江初,語氣輕蔑:「不想死的話,就給我滾。」

  他話音剛落,擁簇在他身旁的人就都笑了起來,氣焰甚是囂張。

  這人陸江初認識,據說是江城陸家家主最寵愛的一個後輩,排行第八,叫做陸長空。

  看著他們那囂張跋扈的樣子,陸江初選擇了明知故問:「你們是江城陸家的人?」

  她的態度十分平靜,沒有被嚇到的樣子。

  陸長空打量了她一眼,目光有些謹慎。

  畢竟在江城,很少有人能夠聽到陸家,還如此平靜。

  陸長空之前,本來是和家人在一起,準備迎接那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的。

  但是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緣故,迎接活動突然取消了,他的仙儀姐姐回去照顧母親了,陸長空心情不好,便想著出來放縱放縱。

  他總覺得自己似乎讓仙儀姐姐生氣了。

  想到那個瘋女人,不知道她是怎麼進入的別墅區之中,陸長空便覺得一陣暴怒。

  他本就不是什麼脾氣好的人,在他的仙儀姐姐面前壓下了那份憤怒,卻總要找個人發泄發泄。

  而陸江初買東西這個攤位的攤主,就是他的出氣筒。

  原本陸長空還擔心,面前這個女人會不會有什麼背景的,但打量了幾眼之後,陸長空確認了,這女人就是個不自量力的傻子。

  這兩個人怕是不知道陸家的名聲,還會傻乎乎地來見義勇為。

  確認這一點之後,陸長空眼中閃過一絲不耐,語氣也陰沉了下去:「我讓你們滾,沒有聽到嗎?」

  這時候那個攤主,終於意識到,陸江初和這群陸家人,並不是一夥的。

  那孩子的心地很善良,發覺這一點之後,之前因為知道陸江初屬於陸家而有的憤恨,此刻一下子消失殆盡。

  他語氣著急地說道:「這位小姐,這位姐姐,你先走吧!東西我不賣了,錢也都退給你,你快點離開!

  我的事情和你無關,你把自己照顧好就行!」

  聽到他的聲音,陸江初轉頭對他笑了笑,心中對這個孩子越發欣賞。

  陸江初覺得,能夠教養出這樣的孩子的人,不會是什麼大奸大惡之輩。

  況且這孩子父親的一手好丹青,陸江初也頗為喜歡。

  這件閒事,她今天就要管定了!

  陸江初又揉了揉孩子的頭髮,最後看向嚴嵇:「哥哥,你先幫我看著他一點兒,不要讓他被人傷了。」

  嚴嵇點頭。

  他並沒有干涉陸江初的行動。

  一是因為對陸江初的實力放心;二是因為圍觀群眾之中,大部分都是他們的保鏢,陸江初不可能吃虧。

  那位攤主看著陸江初似乎一點危險意識都沒有,往陸家那群人面前走去,一下子更加焦急了。

  沒有人比他更明白,這些陸家人有多麼惡毒,自己的姐姐當初不就因為得罪了那個所謂的陸家大小姐,就被逼得差點死去嗎?

  而自己家也被毀了,母親沒錢治病去世,姐姐瘋瘋癲癲,父親被毆打得癱瘓在床,再也提不起筆。

  在江城,陸家就是土皇帝,即使是陸江初京市的人,但終歸強龍不壓地頭蛇,如此下去一定會吃虧的。

  越想越著急,他想要去把陸江初拉回來,但是卻被嚴嵇制住,根本不能動彈。

  嚴嵇在他耳畔說道:「放心,不會有事的。」

  或許是嚴嵇的聲音過於平靜,倒給了那孩子些許信心,終於沒有繼續掙扎。


  但他的目光還是死死釘在陸江初那裡,一刻都不願意離開,身子繃直,準備見勢不對就衝上去保護陸江初。

  陸長空看著陸江初一步步走近,心中的不耐煩愈演愈烈。

  他已經答應過仙儀姐姐,不會在外面惹事,但是遇到這樣囂張的、不知好歹的女人,還是想要動手。

  陸長空的聲音沉了下去,給出威脅:「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今天過來只是為了打柯佰一頓,和你沒有關係。」

  柯佰正是那個攤主的名字。

  聞言,陸江初笑了笑,笑容里滿是嘲諷:「如果我說,我不許呢?」

  陸長空終於有些忍不住了,他掃了左右一眼,他身旁的那些跟班立馬就知道了他的意思,一步步向前逼近陸江初。

  而真正的圍觀群眾,大多早已逃離了現場。

  陸家的名聲誰不知道?

  雖然陸家人做過很多好事,但是老鼠屎會壞一鍋粥,陸家的這些紈絝仗著家族勢力,平日裡在江城可謂是橫行霸道、為所欲為。

  到時候不要看著熱鬧,卻把自己賠了進去。

  現場的氛圍越來越凝固,而被眾人包圍的陸江初,站在那裡卻還是一片平靜。

  甚至,她好像還有些無聊。

  陸江初這樣的表現,無疑是最大的挑釁。

  但是她那有恃無恐的樣子,卻讓那些逐步包圍的紈絝們,心中開始泛起了嘀咕。

  他們本以為,陸江初會表現得十分恐懼,沒想到她竟然如此雲淡風輕。

  事出反常必有因,這些紈絝們也不是傻子,頓時有些遲疑。

  陸長空見他們越走越慢,竟遲遲都不願意上前,皺起了眉頭,眼中滿是暴戾之色:「你們也想要違抗我嗎?」

  他的話音一落,那群人便都顫抖了一下,看得出來,他們對陸長空都很是恐懼。

  在這樣的逼迫下,即使不願意,也只得硬著頭皮往前沖。

  看到這一幕,柯佰瞪大了眼睛,目眥欲裂:「你們這些人,會遭報應的!」

  但柯佰的力量終究不及嚴嵇,一直都在嚴嵇牢牢的控制之中。

  眼看著悲劇就要發生,柯佰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心中悲憤至極。

  他對陸江初其實是很感激的,畢竟陸江初所給的錢,所以讓他們一家人,近半年之內都能生活的好一些。

  在柯佰心中,他已經不在乎陸江初也姓陸這個事實了,他只想要陸江初能夠平安無恙。

  因為太過憤怒,柯佰把自己的嘴唇都咬得鮮血淋漓。

  很快,他就聽到了慘叫聲。

  柯佰皺起了眉頭,想起曾經自己被毆打的經歷,瑟瑟發抖起來。

  除了恐懼,他心中更多的是仇恨。

  憑什麼陸家人就可以如此肆意妄為?

  憑什麼自己在乎的人總是會被踐踏?

  他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只因為惹了某位貴人不開心,便不得不忍受這一切。

  憑什麼?

  仇恨的種子在柯佰心中,瞬間由小木苗,長成了蒼天大樹。

  他終於意識到,他之前的想法都是錯誤的。

  但是現在想來,那時的想法可真是荒謬。

  弱者哪裡有資格去肖想其他東西?

  根本不存在什麼公平的兌換。

  他被欺負,他們家被欺負,只不過是因為他們比陸家更弱。

  被人肆意欺凌魚肉的感覺,太過屈辱。

  以後,他一定要把自己所經歷到的一切,全部還給那些人。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就在柯佰心潮澎湃之際,他突然聽到了嚴嵇的聲音:「好了,你可以睜眼了。」

  柯佰強迫自己睜開了眼睛。

  嚴嵇注意到,這孩子眼中已經滿是血絲,神情比之剛才也有了很大的轉變。

  之前的柯佰,是逆來順受的,帶著一股好欺負的學生氣息,十分溫軟善良的樣子。

  但是現在的他就不同了。

  他的眼中,全是仇恨的火焰。那樣強烈的情緒,屬於感染每一個與他對視的人。

  火焰在熊熊燃燒,他有著一種被逼到絕路的瘋狂氣質,如同一隻狼狗一般,讓人心悸。

  看著這樣的柯佰,嚴嵇眼中閃過一絲愕然,但旋即就轉為了欣賞。

  一個人是弱者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沒有強者之心。

  之前的柯佰,就是那樣的弱者,如同蟲子一般活著,妄想靠別人的憐憫來勉強生存。

  但是現在的他,儘管仍舊弱小,卻有了一種掙破牢籠的感覺。

  嚴嵇突然開始期待,孩子之後的發展了。

  或許,自己可以順手幫他一幫,畢竟他是江初救下的人,僅憑這個淵源,柯佰也有了進入嚴嵇眼中的資格。

  只是現在這孩子還不知道,他的人生,會只因為陸江初的一念之差,便有如此巨大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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