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曾經的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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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的病情已經不好再拖下去了,到時候我在取得東西之後,就能立馬驗證它是不是合適的選擇。」

  陸江初的態度很堅決,連敬語都用上了。

  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為什麼表現得如此急切。

  陸江初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她覺得,這一次拍賣會她一定會收穫不少東西。

  她也對那個神秘的組織感興趣,陸江初的直覺告訴她,那個組織的背後掌權者,可能是她一直追尋的人。

  因為嚴嵇的催眠,陸江初已經忘了不少之前的事情,但是那些被她揣摩,已經刻入靈魂的記憶,讓她的第六感變得敏銳起來。

  她知道,她追尋的幕後黑手是一名醫生。

  但是那名醫生卻似乎有著很多張面孔。

  假如那些面孔都是真的呢?假如她的敵人,並不只是一個人呢?

  如果是一個團隊的話,很多東西就說得通了。

  即使陸江初並不知道,那些被她認為說得通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但她卻堅持相信自己的想法,相信自己的直覺。

  更何況,即使這次去港市沒有收穫,陸江初也不沮喪。

  能夠幫霍家一些忙也是好的,對霍家人,陸江初個個都有著不錯的印象。

  見她這樣堅持,霍老爺子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感激地點頭:「那就麻煩陸小神醫了,你有什麼事情是需要霍家幫忙的,老爺子我一定不會推辭。」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在離開之前,霍老爺子忍不住說道:「我有一個請求,不知道陸小神醫能不能同意?」

  霍老爺子從來都是以平輩相交的態度與陸江初相處的,能被一個老人家這樣對待,陸江初自然不會拿大,點了點頭:「您的請求,我自然會同意。」

  見陸江初連自己說什麼都沒有聽,便表現出如此支持的態度,霍老爺子對陸江初的感激越來越深了。

  他想起霍聯瑞喜歡陸江初的事情,終究有些惋惜,這麼好的女孩子,可惜他孫子抓不住。

  在心裡嘆了口氣,霍老爺子說道:「我想讓陸小神醫不要把我的情況,說給孩子們聽。

  說話間,霍老爺子的眼中都有水光。並非因為懼怕死亡,而是因為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傷心。

  陸江初定定地看著霍老爺子,並沒有回答。

  霍老爺子提出的請求,當然並不過分,甚至還是情理之中的。

  但是陸江初看到這樣的他,卻總想起當年的事情。

  那時她才15歲,過得明艷張揚,比霍瑤瑤都還要更加沒心沒肺。

  那是非常尋常的一天,身為物理學家的母親帶著天文望遠鏡,陪她一同去山裡看星星。

  母親的音容笑貌陸江初都有些忘了,她只依稀記得,那一天山間的空氣很清新,通過天文望遠鏡,她看見了無數星辰,和遙遠的星系。

  宇宙的浩瀚與廣博,在她眼前為她描繪了,未來的美好圖景。

  但也正是那一天,她遭遇了改變人生的綁架案。

  那時的她,被關在黑黑的地下,看不見四周的景象。

  那個地方被隔絕了光明與聲音,待在那裡的時候,會給人一種陷入瘋狂的寂寥感。

  仿佛整個世界,只有自己存在。

  而她自己,也已經被放逐。

  好在那時,她遇到了嚴嵇。

  那時的陸江初,用了各種方法,才喚醒嚴嵇。

  而嚴嵇對她的態度,也從一開始的防備,變為了保護。

  他一直護著她,在那潮濕陰冷的地下,在那個呵氣成冰的冬天,他們抱團取暖。

  而那個如同惡魔一般的人,會用各種辦法折磨他們。

  那時,陸江初的母親吳蘊,就是死於那樣的地獄的。

  被綁架之後,陸江初只見過母親兩面。

  第一面,是已經奄奄一息的母親,被人扔到她所在的房間。

  那時因為處於黑暗之中,陸江初看不清母親身上的傷勢,她只能摸到粘膩而濃稠的血液。

  母親那時的聲音很溫柔,但也很虛弱。陸江初一直都認為,她們之所以會被綁架,是因為她要求去深山之中觀星。


  所以一直都很愧疚。

  而那時,母親卻一再告訴她,錯的不是她,會有那樣的行程,是母親自己的選擇。

  第二面,是嚴嵇被帶走的時候,躲在角落處瑟瑟發抖的陸江初,被突然亮起來的強光,刺得睜不開眼睛。

  但她還是在那寶貴的一瞬間,看見了母親支離破碎的身體。

  那個人大概是以為吳蘊已經死了,所以才會惡趣味的將「屍體」給扔到陸江初身邊。

  一個記掛著自己孩子的母親,怎麼敢輕易死去?

  陸江初記得,那時候她害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巨大的恐懼成為了她的貼身衣物,將她的每一寸肌膚都浸潤裹挾。

  她當時哆嗦著爬到母親身邊,因為母親身體冰冷如同死人的觸感,一陣怔愣。

  就在那時,她聽到了母親的聲音。

  斷斷續續地、仿佛用盡所有的力氣,才勉強發出的聲音:「寶貝……別……別害怕,媽媽的身體……沒有問題,我……只是太累了……讓我休息一下……

  很快……就……就可以好起來。」

  那時的母親擔心她害怕,不想讓她傷心,於是將一切都隱瞞下來。

  就如同霍老爺子所做的一般。

  陸江初那時,信了母親的話。

  她躺在母親身邊,蜷縮進母親懷裡,整個人如同嬰兒一般抱成一團。

  她那時候無比痛恨自己能力的微薄,只能看著母親的生命如同流沙一般,一點一點逝去。

  時間在旁觀至親者死亡的過程中,被一點一點拉長。

  最先讓陸江初察覺到改變的,是觸覺。

  母親原本就冰冷的身體,逐漸變得僵硬。

  在黑暗之中,陸江初絕望地喊著母親的名字,但是回應她的只有沉默。

  沉默。

  死寂。

  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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