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怎麼學不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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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的陸江初已經放下了心來,但另一邊的嚴嵇與沈懿然,兩人之間的氣氛卻十分僵硬、劍拔弩張。

  沈懿然冷冷地問嚴嵇:「你對江初做了什麼?」

  嚴嵇只是微微笑了笑,說出來的話,卻也沒有和緩到哪裡去:「我能對她做什麼?母親,我不太理解您的意思。」

  看著嚴嵇如此囂張到有恃無恐的樣子,沈懿然連表面功夫也不願意做了,她的言語裡滿是厭棄:「你以為,只要模仿和光,便能真正地成為顧和光了嗎?」

  嚴嵇冷笑了一聲,聲音平靜:「只要對於江初來說,我是顧和光那就足夠了。對於您,不管我的父親是誰,我是您的親生兒子,這不就已經足夠了嗎?母親。

  母親,您既然在嚴家,已經吃了嚴家人那麼多虧了,怎麼還學不乖呢?激怒我,您真的會有什麼好處嗎?

  我想,即使您恨我,覺得我流著骯髒的血液,但您還是要接受現實啊。之前您能夠傷害我,是因為我在乎您,但現在,您覺得,既然我都已經瘋狂到甘願當別人的影子了,哪裡還會有顧忌呢?

  顧和光的墓地我可是知道地址的,正巧前幾天,我把那個陵園的負責公司也買了下來,沒花多少錢。這樣一來,我可以做的操作就更多了。您都畢竟已經到了現在這種程度,還以為自己能繼續庇護顧和光嗎?」

  嚴嵇實在是厭惡極了那個名字。

  但他卻還是不得不一遍遍說出來。

  他看見沈懿然被氣得渾身顫抖,卻沒有安撫的意思,只淡淡說道:「母親,您要聽話。」

  此刻,嚴嵇的身影,和沈懿然腦中另外一個蒼老的影子重合在了一起。

  往日的夢魘又重新湧上了沈懿然心頭。

  強烈的反胃感使得沈懿然的視線都變得模糊起來。

  她近乎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怎麼沒在你出生的時候,就把你掐死?」

  「是啊,我也為您感到遺憾。」嚴嵇的表情一片雲淡風輕。

  然後,他看了一眼表,說話時語氣近乎於命令:「中午的飯局,母親您要記得去參加。」

  說完,嚴嵇便轉身離開。

  走廊仍舊空曠,嚴嵇看向最盡頭,看到了陽光下的草木。

  他曾經也嚮往過光明,也嘗試做一個好人,做一個體貼的丈夫,做一個孝順的兒子。

  既然如此,他就自己創造機會。

  穿著淺藍色襯衣的嚴嵇,目光中充滿陰霾。但他的嘴角卻是上揚的,那是一個很標準的微笑,似乎經過計算與測量。

  此刻的他就像一個木偶一樣,似乎沒有靈魂。

  又因為與人過於相像,讓人感覺到一種空洞的恐懼。

  但是每前進一步,嚴嵇的表情,便逐漸染上了更多一分的真實色彩。

  若是讓陸江初看見這一幕,肯定會認為,嚴嵇的心理狀態,比她這個需要定期諮詢的病人,還要可怕得多。

  但是陸江初見到的,是已經偽裝成功以後的嚴嵇。

  是她記憶里的愛人,是她如同兄長般的丈夫。

  是她曾經得到,又永遠失去,卻又誤以為失而復得的夢想。

  看到開門之後走出來嚴嵇,陸江初非常乖巧地把餐盤向前推了推,仿佛是在向嚴嵇展示,她吃得有多麼乾淨。

  既然都這樣了,嚴嵇也只能假裝沒有看見,垃圾桶里的水煮西蘭花。

  陸江初覺得有一些有趣,明明住院的人是嚴嵇,但躺在病房的人卻是她。

  她這個陪護者做得未免過於稱職,甚至有了冒名頂替的嫌疑。

  不過嚴嵇的狀態,也的確不像是一個遭遇過車禍的人。

  如果是不知道真相的人,是看不出任何異樣的。

  但陸江初並不是那樣的人。

  當嚴嵇在她的身旁坐下後,陸江初直接扒開了嚴嵇的西裝,想要看看裡面傷口的情況。

  嚴嵇沒有預料到他的動作,一時躲閃不及,竟被陸江初直接撲倒在了床上。

  站在一旁的沈長舟,腦海中一群省略號狂奔而過。

  這真的是他不付費就能看的內容嗎?

  在心裡猶豫著自己是不是應該出去,沈長舟便遭到了嚴嵇的死亡凝視。


  那份猶豫立馬便被打消,他麻溜地滾了出去,再次反省自己不應該出現在如同惡魔一般的嚴嵇眼前。

  似乎每一次遇到嚴嵇,他都很憋屈。

  出門後,沈長舟便嘆了口氣。

  對嚴嵇的嫉妒在他心中已經愈演愈烈,沈長舟真怕自己被這種極端的情緒駕馭,做出什麼找死的事來。

  而另一邊,在沈長舟出去之後,嚴嵇也乖乖的躺著,任由陸江初施為。

  嚴嵇身上的傷口很多,在西裝被扒掉之後,陸江初便看到裡面的白色襯衣已經被血浸透。

  陸江初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她想要責罵嚴嵇,卻又知道嚴嵇之所以會這樣做,都是為了自己。

  更何況嚴嵇之所以會受傷,她也要占其中八成的責任。

  強烈的自責情緒,讓陸江初的面色越來越冷凝。

  看陸江初這樣,嚴嵇頓時就心疼了,他故作輕鬆地道:「我這邊並沒有太大的問題,江初你不用擔心。」

  但陸江初只冷冷地砸了「閉嘴」兩個字過去。

  嚴嵇很聽話地立馬就沉默了。

  陸江初將嚴嵇沾血的襯衣給脫了下來,發現嚴嵇上身的繃帶,有不少都已經錯位。

  她越看越生氣,總算理解了當時嚴嵇在擔憂她身體情況時,為何會那般憤怒。

  好在身旁的桌子上,就有繃帶與藥。

  陸江初的面色十分冰冷,但在她給嚴嵇換藥時,動作卻是溫柔的。

  陸江初第一次,開始真正後悔,自己昨晚跟著嚴嵇出來。

  如果不是她那樣,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

  嚴嵇那時關心則亂,才導致了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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