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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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書房很空曠,面積很大。藏書雖然不少,但是全分布在靠牆的位置。

  而那些書都很有年頭,於是大多都散發著一種古老書籍的味道。

  這種味道並不難聞,和霉味與灰塵味有些相似,但更香一些,還顯得更加悠長。

  味道十分淺淡,因為室內沒有窗戶通風,也沒有專門換風的排氣系統。

  所以它們縱然淺淡,卻還是占據了每一寸空間。

  沈長舟原來是喜歡這種味道的。

  這讓他感覺到有一種古韻,或者說是書香氣息。

  但是當他終於開始仔細觀察這空曠的二樓時,在那種味道的啟發下。沈長舟的腦海中突然湧現出一個可怕的念頭──

  這個地方,真像一個巨大的棺材。

  黑胡桃木所制的高大書架,將四面的空間填滿。

  而地板也是木質。

  整個地方給人的第一感覺,便是一個木頭盒子。

  用來裝人的盒子。

  當察覺到這一點之後,沈長舟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莫名覺得陰森。

  沈長舟知道,書房是由沈懿然親手設計的。而書房的改建,則是在沈懿然這次回國以後。

  難道這裡。就是沈懿然為自己所找的葬身之所嗎?

  想到這一點,沈長舟心裡那原本的驚恐和毛骨悚然,在此刻變成了憂傷。

  儘管,他總是在強迫自己忽視,沈懿然即將死去的事實。但是周圍的一切都在向他彰顯,這個事實的存在感。

  正在思考之中的沈懿然,察覺到了沈長舟眼神的變化。

  原本沈懿然還在想,自己是否要將一部分真相告知沈長舟。

  但在看見這樣的沈長舟之後,沈懿然放棄了那樣的想法。

  她的語氣十分溫柔,說道:「有些東西你不必知道,只需要記住一點,陸江初才是你值得信賴的人。而她,也是我遺產的主要繼承者。

  你作為我最寵愛的侄兒,她一定會護著你的。你也要保護她,知道嗎?不然即使到了九泉之下,姑姑也不會願意再見你了。」

  這是沈長舟第一次,聽到沈懿然對自己說這樣嚴肅的話。

  他感覺到沈懿然的語氣,就像是在交代遺言一樣。

  這讓沈長舟心裡那股悲傷更加濃烈了,他抱住了沈懿然,語氣堅定地保證:「我一定,會保護好江初姐姐的。即使付出的代價,是我的生命。」

  看著這樣的沈長舟,沈懿然點了點頭。她輕輕拍了拍沈長舟的背,語氣仍舊溫柔:「好孩子。」

  另一邊,嚴嵇不顧莊園管家的阻攔,開車在深夜離開了這個療養莊園。

  其實他應該和沈懿然一同走的,但是嚴嵇實在是沒辦法繼續再呆下去了。

  在這裡的每一秒,他都感覺到快要窒息。

  而之所以離開的最大原因在於,嚴嵇明白,沈懿然並不想看到他。

  作為一個懂事的兒子,主動離開才是他最大的孝順。

  回去的路和來時沒什麼區別,只是心情有了很大的不同。

  是他太不自量力了,竟然在經歷過那麼多事情後還不懂得,像他這樣的人,哪裡配得到愛?

  他只能去偷去搶,去干那些不在乎他的人,覺得他會去乾的,下流而卑劣的事情。

  如果想被人偏愛,不過是痴人說夢般的囈語罷了。

  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嚴嵇將油門踩到了底。

  他從來沒有這樣渴望過立馬見到陸江初。

  嚴嵇想,他一定要快些回去。

  森林裡的道路是單向的車道,本以為大半夜並不會有人和他一樣,行駛在這條道路上。

  但是嚴嵇卻在路邊看見了一輛熟悉的車。

  那是一輛紅色的超跑。

  嚴嵇的心亂了那麼一拍。

  這輛跑車,和陸江初那輛實在太像。

  嚴嵇直接踩了剎車,但他沒想到的是,這一段道路竟然在雨後變得過於濕滑。

  他急剎車之後,車卻直接向那輛紅色的超跑撞了過去。


  速度絲毫都沒有減慢。

  竟然就是陸江初的那輛車。

  那他的江初,會不會在車上?

  眼看著越來越近,嚴嵇的眼中染上了絕望。

  但旋即升起來的,便是更強烈的瘋狂。

  他將方向盤右旋到底,沖著旁邊的樹木,直直地撞了過去。

  他的車與那輛紅色的超跑擦肩而過。

  金屬之間摩擦出火花,掉落在地面。

  好在已經是雨後,地面的乾草全都被雨水浸透,總算沒有引起火災。

  面前那棵兩人懷抱的大樹,被撞得歪折到一邊,發出轟然的巨響。

  好在即使已經到了這種程度,嚴嵇的車仍舊沒有太大的變形。

  彈出來的安全氣囊,也給他卸去了大部分的衝擊力。

  雖然感覺渾身的骨頭已經快散架了,嚴嵇卻還是第一時間,從已經扭曲的車廂中爬下了車。

  他的心全在身旁那輛超跑上。

  江初的車為什麼會在這裡?

  是車被偷了嗎?

  還是有不懷好意的人,劫持了她?

  ……

  無數念頭,在嚴嵇腦海里翻湧。

  他踉蹌著走到了那輛超跑旁邊。

  猛地拉開車門。

  車裡並沒有陸江初的身影。

  但嚴嵇卻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他確認那味道,不是他身上的傷口造成的。

  搜索之下,嚴嵇在座椅上發現了一大片血跡。

  這片血跡,使得他心裡的想法突然變得可怕起來。

  嚴嵇幾乎快要瘋狂。

  他擔心陸江初出事了。

  這種擔心,讓嚴嵇第一時間便立馬撥通了療養莊園的安保團隊的電話。

  他已經確認了,車廂裡面沒有人影。

  他需要派人連夜搜山,還需要調監控攝像。

  他必須要確定,車裡的人沒有大礙。

  恐懼使他變得愈發冷靜下來,掛斷電話之後,因為失血過多所湧起的強烈疲倦,讓嚴嵇差點站不直身子。

  但他並沒有屈服於那樣的感覺。

  扶著車,嚴嵇開始在周邊搜尋。

  一邊走,他一邊喊著陸江初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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