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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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余來到嘉山市的第二天,這裡就下了雨,因為臨近南林市,兩個地方的氣候差不多,環境也相似,只是嘉山市這邊沒有南林那麼多的植物,那些高樓大廈也更單調一些似的。😲♞ ❻➈şнù𝐗.Ćᗝ𝓶 ✋♖這裡下雨的氣味也和南林不太一樣。

  她在這裡沒有認識的人,競賽還沒開始,就只能待在賓館裡,她是最能沉得下心做自己的事的,外面走廊上有其他學校的學生們在走動交談,她也還是待在房間裡看書。

  只是外面忽然下了雨,雨霧蒙蒙,她就突然想起了池唐,拿出手機給她發了個消息。她拍了一張外面雨中的大樓發過去,但是那邊過了好一會兒還沒回。

  游余看看時間,心想,她是不是還沒起床呢?如果這個點沒起床,那今天肯定是不吃早餐了。也可能起來了,但是在玩遊戲,玩起遊戲,她偶爾會不記得給人回消息,或者也可能是她昨天剛回家,心情不太好,就不想理人。

  她其實就是擔心池唐回家又和她爸鬧矛盾,每次池唐回家,她都有點擔心。把手機放在練習冊邊上,游餘一邊等待消息,一邊繼續寫題。

  時間很快到了晚上,那邊還沒有回,游余又發了個消息過去,「吃晚飯了嗎?」

  仍舊是沒回。

  看來池唐確實是心情不太好

  昏暗的客廳里,被丟在一邊的手機又忽然亮了,無聲地顯示著新消息,但是無人理會。

  被綁在桌腳上的池唐昏昏沉沉,頭暈欲嘔。她已經被綁在這一天一夜了,喉嚨又疼又干,腦袋尤其疼,一動就想吐,因為昨天被她爸激動之下給打了,重重砸在桌上。

  和這些相比,一天一夜沒吃沒喝的乾渴飢餓似乎都不算什麼了。

  屋子裡滿是煙味,有些嗆人,和還沒完全散去的血腥氣混雜在一起。♝💙 ❻➈𝓈𝓱u乂.𝕔𝓸𝕞 💲😎

  她爸池璋也一晚上沒睡,他一個人收拾了很久,清理乾淨血跡之後,就開始坐在那一根接一根地抽菸,抽得很兇,屋子四處的窗戶全都關得緊緊的,窗簾也全拉上,沒有透氣的地方,屋內的煙氣久久不散。

  「媽的!他媽的!我本來沒想殺她的,誰知道她那麼簡單就死了!」

  「臭婊子!她就是該死,我有什麼錯!」

  那邊的男人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怒罵,好像只有這樣反覆無常地發瘋罵人,他才能宣洩自己心裡的恐懼和慌張。

  那裝了屍體的袋子被塞進了冰箱裡,因為不能完全塞進去,還露了一點在外面,冰箱門也沒能關上,半開著。從那裡面溢出的冷氣,纏繞在池唐身上,明明是炎熱的夏天,她卻覺得自己好像渾身都冷得快沒有知覺了。

  她會死嗎?池唐忍不住想。想到自己可能會被這個瀕臨瘋狂的男人殺死,或者被他綁在這裡餓死,池唐心裡除了恐懼,竟然還有一點隱晦的解脫感。

  然後她就想起了游余。

  還有魏行行張檬她們。

  那邊池璋不知道做了什麼決定,終於站了起來,他拉開了一角窗簾,神經質地往外看。夕陽的光從窗簾縫隙鑽進來,落在池唐腳下。這黃昏的光很像是那天她在教室錄歌的時候。

  她剛想到那首歌,就聽見了歌聲。是她的鈴聲。

  雖然對於朋友們到處炫耀的行為感到羞恥,但她其實很喜歡這首歌,在發現游余把這首歌設置為鈴聲後,她也好像克服了那一點不好意思,悄悄把它設置成了鈴聲。

  池璋正準備去拖冰箱裡的黑袋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他整個人幾乎是跳了起來,大罵了聲,快步找到池唐落在客廳袋子裡的手機,抬腳又踩又砸,那聲音於是終於消失了。

  另一邊,始終沒人接電話,最後乾脆被掛了電話,游余都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有點煩人了?說不定游余就是不高興不想理人呢。

  那就明天競賽完再給她發消息吧。她放下手機

  手機被砸成一塊破爛,池璋坐在沙發上喘了幾口粗氣,忽然又聽到門口有人敲門。

  「咚咚咚——有人嗎?」

  是不認識的男人聲音,那聲音在外面喊:「屋裡有人嗎?」

  另一個女人的聲音說:「怎麼回事,沒人應啊?小徐這個時候應該帶著孩子在家的呀,剛才不還有聲音。」

  這下子池唐聽出來了,這是他們隔壁的鄰居,她從前經常能看到這家人的爸爸帶著孩子在外面玩球、散步、騎車。池璋神經質地狠狠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非常緊張地看著門口。


  池唐心跳得很快,她看著池璋神經質抖動的背影,忽然鼓足了力氣,用盡全身力氣往後一撞。沉重的大理石餐桌被移動,發出一聲尖銳的重響。

  「啊,我就說屋裡有人!」門外的夫妻聽到了這個聲響,妻子說道。

  屋內池璋怒不可遏,他忽然爆發,大喝了一聲:「滾,別在我家門口煩人!」

  門口就沒聲了,那對夫妻大概聽出來這屋主人的兇惡,沒有再說話,腳步聲匆匆遠去,隱約還有小聲的抱怨。

  聽到他們離開,池璋猛然轉頭,面色陰沉兇狠地看向池唐,「你什麼意思,你想幹什麼?你想害你老子是不是?」

  嘉山市的雨下的非常大,明明是上午九點多,天卻昏暗得很。游余從賓館打著傘上車的時候,身上都打濕了一些,腳上的鞋幾乎是瞬間被地上的積水給浸透。

  游余坐在車上等著出發去參加競賽,柯老師剛走下旅館的大門,好像是手機突然響了,她停下腳步站在台階上接電話。瓢潑大雨遮蓋了許多聲音,游余透過雨幕,看見柯老師臉上露出驚愕的神色,她說的什麼卻聽不清晰,但游余隱約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池唐的名字。

  坐上了車的游余又重新撐開傘淌著水跑回到了賓館大門,她還沒來得及問柯老師怎麼了,柯老師就已經掛上了電話,滿臉嚴肅地跟她說:「老師可能現在要坐車回去南林,游余,你一個人坐車過去競賽行不行?」

  游餘一下子緊張起來,不是為了競賽緊張,而是為了剛才那個隱約聽見的名字,她又想起沒人回的消息和沒人接的電話,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

  她脫口問出:「柯老師,是不是池唐出事了?」

  柯老師詫異,又苦笑無奈地揉了揉額頭,她知道這事是瞞不過去了。游余和池唐關係那麼好,聽到這個消息,估計也不能專心競賽。

  「是池唐,她家裡發生了一點事情,比較複雜,她現在人在醫院。游余,老師是希望你能安心在這邊競賽,這些事有老師去幫忙處理……」

  游余:「柯老師我跟你一起回去,現在就走!」

  最終這場競賽還是放棄了,柯老師覺得可惜,畢竟游余認真準備了這麼久,臨門一腳放棄總是可惜的,但是游余自己似乎不覺得,她滿臉擔憂,心急得不得了,心思已經完全不在競賽上面了。

  回到南林市,柯老師連家都沒回,直接帶著游余去了醫院。她是一位很負責的老師,這事和她這個老師其實沒有太大關係,但是警察電話打到她這裡,涉及到她的學生,她二話不說就趕來了。

  與之相比,池唐的生母唐女士那邊,過了一夜了,連電話都沒有人接,所以醫院的病房裡,除了一個女警察,沒有其他人在。

  病人安靜地躺在床上,額頭縫了針包紮過,臉頰腫起來,放在被子上輸液的手也滿是傷口,有些觸目驚心。

  游余走進病房,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她走到床邊,柯老師則和留在那的女警察交談起來,兩人走到門外,游餘一邊看著病床上的池唐,一邊聽著外面的說話聲。

  「……她父親殺人……鄰居報警,剛好阻止了…動手……現在人已經被抓起來……這個孩子沒人管,母親那邊聯繫不上……」

  游余抬手取下眼鏡,擦了一把眼睛,坐在床邊,小心把手搭在池唐細瘦的手腕上。她的脈搏還在緩緩跳動,游余張開手握住。

  池唐沒有反應,她昏昏沉沉地躺著,一動不動。

  「她昏睡著會比較舒服,醒來的話,因為中度腦震盪,可能會頭暈胸悶噁心想吐……」醫生也來了一回,都是柯老師在忙前忙後,游余跟在後面聽著,把要注意的事都記下。

  池唐晚上時終於醒來了,看到床邊坐著游余,還有些恍惚。也就兩三天沒見,但是總覺得好像已經過去很久了。

  「唔——」

  各種糟糕的記憶和身體上的不適全部涌了上來,稍微動一動,池唐就感覺自己要吐了。

  但是因為很久沒吃東西,只吐出來一點酸水。

  「難受就不要說話了,躺著別動,我去找醫生來,沒事了啊。」游余給她擦拭整理了一下,匆匆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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