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聞到靈氣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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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人?」

  突然冒出來的這個詞,讓韓姜兩人都是微微一怔。

  「什麼是靈人?」姜玲馬上問道。

  那名叫蘇羽竹的少年瞥了她一眼,三分鄙視,七分嫌棄。

  「什麼是靈人?」韓江塵又接著問。

  蘇羽竹朝他看過來,臉上閃過了驚訝的神色。

  「你居然不知道?」

  蘇羽竹沉吟片刻,看著面前倆人,好像是在思考著這二者的關係。

  但沒等他在說話,就聽後方突然響起了一眾腳步聲。

  園區的保衛科人員到了。

  與他們同時到來的,還有一眾從門口專車裡下來的、拎著各式箱子工具的專業人士,身上有著華國國徽和文物局的標誌,是官方派出的來輔助開發古墓的考古專家。

  除了他們以外,那裡面還有另外三個熟悉的影子——正是參與此次行動的解天揚、吳皓、袁清清三人。

  這就是這次開發始皇陵的團隊了。緊跟在韓姜二人之後,大部隊也到了。

  「就那個小子!」

  一看這情景,剛才被韓江塵扶到椅子上的老李頭一手捂著腰,一手指著那邊的蘇羽竹道:「就是那小子挖陵墓!正好被那兩個崑崙學生攔住了!」

  安保們二話不說,上來就在蘇羽竹身邊圍了一圈。

  「你怎麼進的始皇陵?」那安保小隊長模樣的人站上前,嚴肅問道,「盜了些什麼東西?」

  一見到這群人,蘇羽竹臉上立刻便恢復了那副嫌惡又警惕的神色,眼睛瞪著他們,話說得沒半點好氣。

  「盜什麼?壓根沒拿到!」

  「沒拿到?」小隊長眉頭一皺,「那你這一身土的,是在搞什麼?」

  小隊長又問了他幾句,無一例外都是被他梗著脖子擋了回來,一口咬定自己什麼都沒拿。

  幾番下來,這些安保的耐心也差不多到極限了,正準備按程序把人帶走,一邊聽著的姜玲卻突然開口了。

  「等一等,我有個想法。」

  姜玲抬手打斷了眾人,又轉頭朝蘇羽竹問道:「按你剛才說的,你進到過這陵墓裡面?」

  蘇羽竹哼道:「是又怎麼樣?」

  還是那一副不理不睬的臭臉,但這次姜玲卻是思忖一番,居然作勢揮退了周圍的安保。

  「我們這次想要入陵,需要多方位的勘測、充分評估周圍地形,才能找到下手之處。」

  「但既然這個人已經進去過一次、而且還完好地走了出來,這說明他對裡面的情況很熟悉。那他在裡面的經驗,或許就能用在這次行動上。」

  這個想法突然又大膽,周圍的安保也是一陣驚異:「你們…要保他?」

  「我們跟他非親非故,保他還不至於。」姜玲搖頭,「不過,既然有現成的經驗在,那不用白不用。等到他把該說的說完,再還給你們就是了。」

  幾個保安對了一番眼神,不過到底還是答應下來。

  盜墓未遂,本來就夠不上什麼量刑。而且看這少年的樣子,說不定還受未成年人保護法保護,帶回去也就是在少管所關個幾天,有崑崙大學的名頭鎮著,暫時交出去也無妨。

  於是保安們把情況一登記,給管理處一匯報,也就就此散了。場上只剩下了那些考古人員,以及準備參與行動的崑崙大學五人。

  這時候,那些考古人員已經開始在周圍作業。

  初次以外,隊伍里還跟著些異常局派下來的專員,圍繞皇陵周圍測定環境靈力分布走勢,又根據這些光譜結果選址布陣,預備撐起工程用結界隔斷空氣和屬性靈力,防止外界污染物進入陵中破壞陵墓內部環境。

  專業的考古,可並不是光拿個洛陽鏟往下挖就得了。

  墓中的古文物脆弱無比,空氣的進入、溫度濕度的改變、以及光照等等條件,都是考古人員必須要考慮的事情。

  在如今這個時代,還得把環境靈力的變動一塊列入進去。在開挖之前,都得做好充分布置。

  秦始皇陵的開發實在太過重要,任誰都不敢漏了細節。

  在執行員們沿陵布陣的時候,解天揚始終站在他們的隊伍里,又是測量又是畫符,幫著他們調整四周的結界節點。


  自從這次行動確定下來後,一直是他在負責跟異常局方面的交涉。考古的事他插不上手,但在這靈力的領域裡,他可謂是大展拳腳。

  就看他站在那指點江山激揚文字,把一群人指揮得團團轉,儼然一副隊長的樣子。

  天晴了,雨停了,解天揚他覺得自己又行了。

  而在他在那協調現場的時候,跟著過來的吳皓和袁清清也已經走進了陵區範圍內。

  在他們面前,姜玲和韓江塵一左一右,將那個叫作蘇羽竹的少年拎了過來,就像是提著一隻小雞崽。

  蘇羽竹站在四人中央,目光挨個打量著這群人,依舊是一臉警惕。

  「意外收穫,好像抓到個挖墳的嚮導。」

  姜玲給同伴們簡單介紹了一番情況,而後又轉向他道:「說吧,你在陵墓里都看見了什麼?你剛才應該也看到了,在我面前,你是沒法撒謊的。」

  不過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他思忖了片刻後,到底還是開了口。

  「你為什麼會跟這些人在一起?」這話是對著韓江塵問的。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韓江塵也被他問的一陣莫名其妙:「什麼?」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蘇羽竹沉吟了片刻,「你應該,是能看到靈力的形態,對吧?」

  不僅是韓江塵,旁邊的幾人聽了都表情微變:「你知道?」

  「我一聞就知道。」蘇羽竹依舊不理其他人,只朝著韓江塵道:「你身上的氣味,和那些人不一樣。」

  周圍的吳袁姜三人聽罷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而同時,韓江塵也在思忖著。

  有這兩句話,他也已經明白這個少年的來頭了。

  「你能聞到靈力的味道?」

  「就是這樣,你跟我是一樣的,都是被天地靈氣所選中的『靈人』。」蘇羽竹很乾脆地承認,「你也是跟這些人達成了交易、來幫他們的麼?」

  「他們是我同學。」韓江塵道,「我們一起來的,不是什麼交易。」

  這次反倒是蘇羽竹愣了一下,繼而滿臉沉思,似乎是在琢磨「同學」這個詞的意思。

  「你為什麼會進始皇陵?」韓江塵接著問。

  「有人雇了我來,讓我幫他們找一件東西。」蘇羽竹盯了一眼旁邊幾人,手揣入懷中,「他們給了我這個,讓我來找和它氣味相同的東西…」

  蘇羽竹眼中第一次出現了慌張的神色:「怎麼會沒了的?明明…」

  他一邊說著,一邊聳動鼻子朝四周聞著,好像是想聞出什麼線索似的。

  幾個人都被他這一番線索搞的不明所以,倒是旁邊的姜玲像是看出了些什麼似的,思索一陣,而後突然朝蘇羽竹開口。

  「看起來,你是把什麼重要的東西落在陵墓裡面了。」姜玲道,「正好你提到交易,那這樣如何?」

  「你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們,給我們指個路。作為交換,我們去幫你找到你想要找的東西。不然的話,以你一個人的能力,應該也是應付不了陵墓里的情況的吧。」

  蘇羽竹一怔,盯著面前這幾個人,思索了好一陣,好像是在慎重權衡。

  「如果不這樣的話,你現在就得被警察帶走。」袁清清說,「那樣的話,你可能就永遠沒法找回你的東西了。」

  蘇羽竹臉色一僵,又看了一眼旁邊的韓江塵,這才緩緩點了一下頭。

  「既然有靈人願意跟你們在一起,那我暫且相信你們一次好了。」蘇羽竹看著幾人,「你們想知道什麼?」

  「你進陵墓的方式、經歷,還有墓里的情況。」姜玲道,「就像我剛才問的那樣,你在始皇陵里看到了什麼?」

  她這一句話問出來,就見蘇羽竹表情驟然一變,好像回想起了什麼噩夢似的,臉色都有些白了。

  「那裡面…」

  他像是怕驚擾到什麼似的,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那邊被綠植覆蓋的始皇陵,連聲音都有意壓低了。

  「那陵墓里的人…是活的!」

  ……

  接下來的幾分鐘內,眾人在肅然的氣氛當中,聽完了蘇羽竹的講述。

  就如他所說,事情的起始是在大半個月前,他受人委託,拿到了一件小型青銅器,似乎是某件靈器的一部分。


  他的鼻子能驗出靈力的成色。而光是這一個小蓋上的靈力波動,便超過了他之前聞過的所有靈物,這讓他十分吃驚。

  委託人說,這是出自先秦時期的一件器物,或許是現存最早的靈器之一,而原物疑似是在秦始皇陵內。

  他的任務,便是利用自己的能力,根據上面靈氣的「氣味」,來找到這碎片對應的原物。

  於是,蘇羽竹便隨著這群人一道來到了安城的始皇陵。他之前從未做過這種事情,但

  帶他來的人似乎也是有著一定修為的人。在十七天前的一個夜裡,利用幻術和其他特別的手段,一行人很容易就繞過了陵園的監控和管理人員。

  這並不難做到,畢竟這地方地廣人稀,再加上多年安全造成的精神麻痹,警戒本來就沒多嚴。

  憑著與他同行者的能力,他們很快就找准了目標地點、挖通了表層的夯土,開了個足夠人通過的盜洞,又用特殊的術法封了地面,從外絲毫看不出來。

  而後,就是一段和普通的盜墓故事差不多的流程。

  他們從墓道入內,一路上的確遇到了弩箭、流沙乃至毒蟲等等機關,甚至還看到了以前盜墓賊的屍骨,但危險都被同行者以高超的手段化解,一行人很快就通過甬道,來到了主陵的入口處。

  根據他的描述,這大門遵照古人「侍生如侍死」的鐵則,廊腰縵回,檐牙高啄,一派的皇室氣度,根據他的描述,幾人大致將其想像成一個處於地下的天///安門。

  當時的蘇羽竹亦十分震撼,不過比起這個,他依然注意到了要緊的事情——從那扇巨大的乳釘銅皮門後,傳來了濃烈的靈力氣味!

  大門很重,即使是有靈力的人,撬起來也不是個容易事。

  他們廢了個把小時才把大門撬出一道縫,那個領頭的命蘇羽竹先探頭進去聞聞,確定一下是不是有與他手上的寶物相同的氣味。

  蘇羽竹照做了。他本來就瘦,很容易就把臉擠進了那道門縫裡。

  而後,他透過門縫看到了。

  在那大門之後,有人影在走動。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他的到來,在他目光投入的一瞬間,那些人影齊刷刷地,全都轉過了頭。

  黑暗之中,那些人影都只像是一片片的劍影,甚至看不見那些人的五官,但是那一雙雙眼睛卻無比清晰——幾百隻眼睛從黑暗中顯現,透過這狹窄的門縫,直勾勾地盯著他。

  縱然他膽子再大,也被這景象嚇得一陣冷汗,禁不住就叫了起來。

  他這番表現也驚動了一起來的同伴,馬上就有人罵罵咧咧地讓他別亂叫,上來就想要扒開他。

  他也想把臉抽回來,但不知道怎麼的,他只覺得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吸著自己的眼睛似的,無論怎麼拔,都無法將臉從那門縫前挪開,差點把臉皮都一併扯下來,依舊無濟於事。

  同伴們似乎也看出了他的異狀,上來幫了他幾次無果,只能再度從大門上入手,準備徹底將大門撬開,把他給「拔」出來。

  蘇羽竹被夾在大門之間,實在沒辦法,也只能任著他們撬,閉著眼睛儘量不去看那門縫裡的情形,同時思考著剛才所見。

  但想著想著,那工作的聲音卻開始低了下來,直至完全消失。

  他察覺不到,伸手向四周去摸,而後發現——四周,居然摸不到人的身體。

  在撬門的幾秒鐘內,他身邊的同伴、還是有修為的同伴,就那樣毫無預兆、悄無聲息地消失了原地。

  他獨自留在了這座潮濕陰冷千年古陵內,還被「吸」在了大門上。

  即使是作為盜墓賊,這應該也是最悲慘的死法了。他正在那縫隙間不知所措,耳邊卻再度傳來了異聲。

  明明身邊沒有任何東西,但一瞬間卻仿佛有某種奇特的聲響在耳邊迴蕩:那就像是老式的木車輪碾過大地,是吱呀吱呀的...行車聲。

  異常的氣味沖入鼻中,他全身汗毛倒豎起,正想掙扎些什麼。但下一刻,他便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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