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你管這叫鍊氣期?(三合一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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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什麼?!」

  不僅是旁觀新生,連不少老生都看得摒住了呼吸。光是解天揚這一發刃陣中所包含的控制力與威力,比之大二的許多人已經是有過之無不及。

  捫心自問,哪怕是換個築基老生在台上,此時也必然得全力迎擊。而且這麼密集的刃陣,他們要擋,那也只能以護體靈力外放的守勢硬抗一波。

  但現在,面對這刃陣的韓江塵同樣還只是個鍊氣而已,而且還不是擅防的體修。

  這要怎麼接?

  這個疑問在所有人腦子一閃而過,不過下一刻就得到了解答。

  在那刃與火的大雨中,韓江塵手臂猛然一晃,一瞬間他手上的劍刃仿佛帶出殘影,那道道劍影明滅閃爍,眨眼間在空處出現又眨眼間消失,每一次閃現都伴隨著一聲鐵器相撞的鏘聲,竟是同時將那十數枚利刃全部擊飛而出!

  要怎麼接這鋪天蓋地的攻勢?他用動作給出了回答:直接!

  叮叮之聲連響,不等旁人看清那劍刃揮出的軌跡,數枚靈刃已經被擊得飛落而出。沒人能看清韓江塵是怎麼做到的,只覺那劍光剎那間在他身邊晃作刺目的網,與解天揚的刃雨相接,就像是撐開了一把寒光的構築的大傘,與面前的刃陣相接,碰撞出暴雨般哭泣的火花!

  解天揚的刃陣不可謂不強。但在這半個多學期中,他面對的對手一直都是上官雨凝的劍雨。而現在他能同時接下的靈劍數量,是十七把。

  與那位劍仙的攻擊相比,這刃陣的力量和速度不過是毛毛雨罷了!

  面前的解天揚面色驟變:在他看來,韓江塵手上的那把靈劍像是剎那間分化為數道劍影,在一眨眼的時間內,所有的劍影同時刺出、又同時命中他揮出的所有攻擊。所有的鋒銳都被擋在身外,沒有一枚能近他身前!

  驚異在他眼中一閃而過。但不等他想清,眼見那飛落的刃陣已經被破出一個巨大的缺口,籠罩其中的人影如風一般從中躍出。身影如風掃過身側,轉眼間某種致命的鋒銳已經鎖定了他。

  余光中人影從背後一晃而過,繼而刺骨的寒意已經出現在了背後。解天揚條件反射地朝旁一躲,但已經來不及。

  勁風在同一刻擦過臉邊,咚地一聲悶響,一道鈍力猛擊在他肩後,痛麻感爆發,他整條手臂都當即失力,再握不住任何東西。

  「這...」

  一切只發生在擦身而過的空檔內,許多新生甚至都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那邊解天揚便已經挨上一記重擊。

  和前幾場預選賽相同,韓江塵依舊還是拿劍柄出招,一擊正正錘在解天揚筋絡上,讓他整條手臂像是骨折那樣無力垂落,破綻處瞬間大開!

  接下來,只要再攻一記後束,讓他直接昏厥過去,這場比賽就算是完成了。

  韓江塵想著,手腕一翻,劍柄朝著對手頸後直戳過去。但他才剛揮出半招,就見面前解天揚一抬臂,方才被彈飛的靈劍瞬間回手。不消回頭看,附著靈紋的長劍已經朝後方的人影直劈而來!

  「給老子撓癢麼?」

  解天揚低吼一句,手上重力一發,擴散的勢風直接將背後的韓江塵逼退了出去,而他自己也在同時後退數步。

  退後的同時他一手拍上傷處,發狠地將靈力全灌入那痛麻的手臂,令人牙酸的咯聲一響,那條疲軟的手臂頓時恢復了氣力——他竟是忍痛將封阻的穴道硬沖開來!

  面對這麼突如其來的一捶,換個人來鐵定已經蒙了。但解天揚遭此痛楚,竟是一點都沒幹擾到他的反應,甚至反過來根據這一下鎖定了對手的位置!

  而且,除此以外...

  「剛才他那把靈劍...是不是有什麼不對?」

  看台上有人率先發出了疑問,直接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到了解天揚手上的靈劍上:那樸素的劍刃之上,此時已經多了數道隱發持光的火紋,它們密密麻麻地排在那劍上,覆蓋了整個刃面。

  附靈強化?

  大家都是上過煉器課的,自然都認得出那上面附著的東西。也正因如此,那上面的火紋顯得更加刺眼。

  如此緊密而規整的靈紋,且不說需要多高的靈力掌握才能完成雕琢,光是附靈要耗費的心力就已經讓人頭皮發麻,很難想像解天揚私下到底是廢了多少功夫才得以完成。

  在之前的比賽當中,對手的實力都沒能給他出全力的機會,而現在面對韓江塵,他終於是完全啟用了這靈器的真正水平。


  從品級上來看,這恐怕已經不亞於部分中品靈器,跟目前學生們所持的低品靈劍有著質的差別。

  但反過來想,在修為相近的前提下,解天揚現在拿著高一品級的靈器,卻依舊被韓江塵壓在下風。

  那麼,這個對手的實力...

  剛才那一下背後的攻擊,韓江塵完全可以一劍直接斬斷他肩;哪怕稍微輕點,也足夠給他身上留下一道難以癒合的傷口。

  但這個對手卻只是以鈍擊封住了他的穴道,完全放棄了這個好機會。

  這傢伙,在讓手?

  解天揚一下就明白了對方的用意,而後只覺當即心頭無名火起。在賽場上他不會多說話,但現在韓江塵的留手著實讓他憤怒了。

  靈風在解天揚身側激盪起來,場上韓江塵表情微變:在他的眼裡,解天揚環繞身側的靈力突然散發開來。

  剛才這一番攻擊理應消耗了他不少靈力,此時那身側的風流卻如火上澆油般滾動。連身邊觀戰的人都感覺到了那股凜意。

  明明只有鍊氣期的修為,但這一刻他整個人站在那卻如同萬軍齊發!

  近乎殺機的壓力擴散到整個台上,韓江塵的臉色也禁不住沉了下來,手上的劍身緩慢調轉,由較鈍的劍背轉為正面的劍刃,凜凜劍光對準了面前的解天揚。

  他盡力把傷害壓到最低,但同時贏下仙運會也是上官雨凝給予他的任務。現在看來,之前對付其他人的手法在解天揚身上完全失效、很顯然這個對手勢必會戰到耗干最後一點氣力。如此一來,他也就不能留手了。

  場上突然陷入了寂靜,在眾人屏息的凝視下,台上的韓解二人同時立劍對峙,像是空氣為止凝結一刻。但那凝結只眨眼間便被打破,兩道身影同時縱身而起,手上靈劍針鋒相對!

  鐺!鏘!嚓——

  轉眼間雙劍已經連碰數十次有餘,片片附靈的火花在風中四濺。比起方才,韓江塵此時出劍的速度竟是不減反增,即使解天揚手中的靈器更高一籌,那狂風驟雨般的劍招仍是逼得他連連後錯,甚至都抽不出手來催發符咒。

  看似絕對的壓制下,主攻一方的韓江塵卻反而起疑:按照剛才解天揚的判斷力,他不可能就這麼任由自身陷入劣勢當中。現在主動和自己對劍,那只能說明...對手的重點並不在眼前的劍招上。

  韓江塵忽然撤力,身形飛退,占盡優勢的攻擊毫無預兆地急流勇退,令面前解天揚防禦性的一招完全刺了個空——但刺空的並不只是那柄靈劍,還有道道飛射而過的靈刃。

  這是解天揚所埋下的後手,為此他才全力以劍招牽制韓江塵的注意,按理說以對手的視角是絕對察覺不到這番變化的。

  但就在刃陣飛射的前一瞬,他居然就從細節中察覺出了對手的陷阱,進而做出了先一步的預判!

  劍光再起,幾乎沒有任何空檔地,那光影擊向空中的殺陣,如方才一般瞬間將其全破,一記埋伏看似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只是,就在那殺陣落下的同時,面前的解天揚卻也同時後錯,借著那密集刃陣的掩護,連抽兩張符咒在手。

  「九土真官,以神合真...諸天星宿,自來輔榮...急急如律令!」

  「火車火鈴,六丁六甲...符到奉行,不得留停...急急如律令!」

  刃陣無效固然遺憾,但交手了這麼多個回合,他早已對韓江塵的反應有了估計,壓根就沒指望這一招就能奈何對手。

  在韓江塵擊落刃陣的同時,兩發符咒也已催發完成,隨著解天揚手腕連抖,那兩道符紙穿透飛落的刃陣,直奔那邊韓江塵而去!

  這一次,刃陣成為了幌子、而真正的攻擊手段卻是那兩張符咒!

  如此劣勢下還能搶到機會,這判斷不可謂不精準,但也就如此了。

  鍊氣期修者催發術法的最大硬傷,便是無法免除念咒,解天揚再天才也沒法免俗。根據咒語,在場所有人都一下聽出了他使用的手段:第一張是延緩對手動作的禁停符,第二張是攻擊性質的靈火符。

  很顯然,他這是意識到速度無論如何也跟不上韓江塵,就要借禁停符拖住對手的動作,而後保證靈火符的命中。但很顯然,這一番交擊不可能如此簡單。

  面朝著那一前一後連續攻來的兩張符咒,韓江塵以快到驚人的速度做好了應對:就見他身形再動,第一張禁停符直接被他讓過,沒有貼身,也就沒起到一點作用;只是,由於這一躲,他直接就暴露在了第二張靈火符的攻擊範圍內。


  解天揚連他的這個躲避的反應都一併考慮在內,兩張符咒並非簡單地一前一後,而是左右包夾兩側封鎖。以鍊氣的修為,哪怕反應再快,也不可能連躲兩張。

  「好快!」

  電光火石的場景入目,許多人被震得張大了嘴:那一劍的速度甚至超越了符咒催發的速度!在靈火燃起的前一刻,劍刃便已遞到符紙面前,這樣一來哪怕靈火從中迸發出來,也會如方才一樣被當即攻破!

  但是,符咒沒有催發。

  不,準確地說,是沒有如觀眾所想的那樣催發。在接觸劍尖的一刻,那符紙之上沒有爆出火焰,卻是散出了一圈淡青色的微光...那是禁停符的效果!

  「怎麼回事?」

  這異變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一時間觀眾席上的同學都不禁伸長了脖子:無論是聽咒語還是看符紙,解天揚催發的絕對是先一張禁停符後一張靈火符沒錯,但現在這怎麼變了?

  一片唏聲,連看台上的老生們都忍不住目露疑問。眾多不解的目光當中,唯有空中的姜玲忽然想到了些什麼,遂而驚聲道:「...是障眼法!」

  被她這聲一叫,身邊的幾個人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而後一下都明白過來了解天揚的戰術。

  ——在發出符咒之前,解天揚便已經將障眼法施加在了那兩張符咒上,隱藏起了它們上面真正的符號。

  而在剛才催發的一瞬間,他又故意先念了禁停符的咒語,然而手上第一個擲出的卻是被偽裝成禁停符的靈火符。

  如此一來,包括韓江塵在內,所有人都堅信他發出符咒的順序就是吟唱咒語的順序。但實際上...正正相反!

  一個小戲法再加上欺騙性的戰術,他直接就讓對手掉進了圈套!

  「這姓解的...好恐怖的心思。」

  連後面的周焱都不由得低聲嘆了一句。也正是這時候眾人才意識到,這解天揚看似衝動莽撞,但實際上心思卻縝密得可怕。挑釁對手的憤怒是真的,但就在同時,這人心裡的分析和思考從未停止。

  在驚嘆之後,是在旁眾人齊齊捏下的一把冷汗。

  這一下韓江塵是徹底被對手算計住了。他能看到術法的靈力,但卻並不能看破幻象,對兩張符的處理方式完全錯誤,那...

  而場上的情況也確實如眾人所想:禁停符接觸到靈劍上蘊含的靈力當即生效,韓江塵再想收力已經來不及,就見那光順著刺來的劍尖一路蔓延至身上,他迅如疾風的動作立刻被拉慢,無可奈何地滯在原地。

  但這還沒完。禁停符需要接觸靈力才能生效,靈火符可不用。

  就在韓江塵觸及禁停符的同時,方才被他讓過的靈火符亦在同時催發,就見靈活在他身側燃起,被禁停符延緩動作的他這下再避不開,當即便被火符轟中,整個人都被捲入爆發的焰光當中!

  「這?!」

  不知多少人在那一刻倒抽了一口涼氣,心理脆弱點的乾脆直接閉上了眼睛。雖說有所準備,但這一幕的衝擊力仍是不言而喻。饒是空中曾作為代表的幾人,也不由得目瞪口呆。

  「兩個新生能打成這樣...你特麼管這叫鍊氣打架?」

  吳周宋三人在旁邊驚呼,袁清清下意識將手探入腰間裝有丹藥的錦囊,最側的姜玲則瞬間臉色大變,但也就是盯視片刻的功夫,幾人便反應過來了一件事。

  若是涉及生死,學校必然會出手阻止,但現在魏澤還站在那沒動,那也就是說...還沒結束

  思索著的同時,平台上的靈風已然再起。

  眼見著對手身陷火焰當中,解天揚卻是一點沒有放過的意思。在符咒生效的同時,他也已經同時挺出。

  他同樣發覺到了魏澤沒有阻止的事實,這讓他一點都不敢怠慢,擲出符咒的同時已經跟上補刀。他算準了禁停符的剩餘時間,傾注全部靈力的一劍直直刺入焰光,直攻其中模糊的人影!

  「完了...」場上不少人喃喃出聲。

  連空中的許多老生都已經是一聲長嘆,收回目光就準備降落了。但才剛按下身形,卻覺什麼東西在平台上驟然一亮。而隨後響起的,是當的一聲脆響。

  密布火紋的靈劍旋飛而出,深深地插在地上。解天揚在同時踉蹌而出,原本握劍的手腕劇烈顫抖,而就在他身邊,劍影寒光一閃而過,與他擦肩的同時,那劍光當即消失原地,像是方才閃過的只是幻覺。


  但現場幾百人所見,這絕不是幻覺:在解天揚的劍刃即將刺中目標的前一刻,這道劍光如同憑空出現般自死角而出,絕佳的位置下,竟直接將他手中的靈劍挑飛了出去!

  方才的攻擊已經差不多用幹了他的靈力,面對這招可以說是毫無準備。未待他完全站穩,就見面前靈火赫然搖晃,數道勁風從中揮出,颯颯聲中,四周的靈火應聲而破!

  唰!

  伴隨著破空聲與周圍的驚呼聲,身攜余焰的韓江塵從那火焰中中一滾而出。這時候他的左肩處已然一片焦糊,顯然方才的靈焰留下了不淺的傷害,那但未待身上硝煙消散,他便已然飛身而起,一手抬起,口中默念了些什麼。

  此時他手上已經沒有靈劍,取而代之的,卻是環繞身邊的數道凜凜劍影。

  ——那影子似虛似實,看上去狀態極不穩定。但就隨著他掐指一點,那三四道劍影化作虛無的寒光,自三個方位飛射而出,同時刺向對手!

  這是...?!

  饒是解天揚,此時也由不住露出了驚詫之色。連帶著周圍平台上的所有同學都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此時整個賽場上,大約只有魏澤清楚這一招的來源。

  那正是上官雨凝獨有的秘技:鏡花水月。

  ——以劍氣生出虛實不定的劍影用作攻擊,虛即是實、實即是虛,這便是「鏡花水月」的體現。儘管現在韓江塵由於修為所限,即使用上全部靈力,也不過能製造出三四道不穩定的劍影。

  但面對同樣靈力枯竭的解天揚,這已經足夠了!只是不完全的一招,便足以扭轉局勢!

  縱然解天揚再能計算,也算不到這個變動,所剩無幾的靈力讓他做不出多餘的防禦,只能看著那幾道虛實不定的劍影朝他晃來,無論躲向哪邊,哪邊的虛影都瞬間變為實打實的鋒銳...躲無可躲。

  眼見幾面都已被封,解天揚一咬牙,將靈力全然聚於腳下,看準時機,整個人一躍而起,幾道劍影從他腳下險險擦過。

  他在空中舉起手,就欲召回方才脫手的靈劍作最後一拼,但在他得手之前,韓江塵已經先一步閃到了他腳下。

  全部的虛影消失,只有作為實體的那一柄靈劍仍然留在原地,切實地被韓江塵抓在手中。

  全部的靈力釋放,靈光中劍邊銳氣凝為肅殺的風,隨著他舉手一揮,那勁風掃出劃破長空的劍弧,自下而上,朝著空中正在墜下的解天揚橫掃而去!

  躲不開!

  靈光刺入眼中,解天揚當即就做出了判斷,這讓他心臟登時緊縮到極限,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將腳下靈力又加一成。

  儘管無法阻止落勢,這也讓他的下墜當即一滯,劍弧因此與他的身影一錯而過,沒有按計劃擊中正面,卻是拍擊在了他下盤處,直接切中了膝蓋。

  道衣的下擺被勁風掀動,前方的護體靈力當即被破,巨大的震動在解天揚下盤處擴散開來,那左腿像是被打折了一般當即失力,而右腿...應聲而斷!

  咔嚓。

  就是字面意義上的「斷」:隨著這猛烈的一招,身在空中的解天揚右腿直接從中斷為兩截。

  一記失衡,他像是折翼之鳥般墜落於地,右腿下露出駭人的裂口,只是那斷裂處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鋼鐵。

  ——那是一條假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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