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你戰鬥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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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旁邊的姜玲雙眼一亮。

  這是她在預選賽上使用過的將術法和劍術結合的技巧,而現在楚雲衣直接依葫蘆畫瓢。

  雖然她的魂修功力不夠,沒法如姜玲那樣將這兩個技巧同時使用。但趁著開場的空檔,她這一吟一揮卻也稱得上是流暢,幾乎沒有任何拖泥帶水,那月鐮般的火舌便已經朝著對手揮去!

  呼!

  一聲爆響,那火弧正面拍在了方沂面前。她的步伐慢了楚雲衣的吟唱一步,沒能打斷對手,反而把自己送到了她的施法範圍之內,只能將劍一格抵擋,繼而被那術法拍得連退幾步。而就在這個空隙內,楚雲衣的第二張符咒已經捏在手中。

  「火車火鈴,六丁六甲…符到奉行,不得留停——急急如律令!」

  第二道火光燃起,又是相似的情景,儘管這次方沂有了準備,以劍將其那火光連續拍開,但楚雲衣卻已經趁此機會施展開步伐,繞著場地與對手周旋著,符咒連發。

  「開場就消耗這麼多靈力?」

  場面激烈,台下的袁清清和姜玲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疑惑。

  四周圍觀的新生看不出來,但熟悉楚雲衣情況的她們已經發現了不對。

  「那個叫方沂的新生,一直在盡力和她近身,她只能用這種辦法保持距離。」袁清清看著那場景,「反應是對的,但相同的手段用的次數也太多了,雲衣她...好像是有點慌了。」

  而事實也確實如她所想。此時的楚雲衣心臟砰砰直跳,催發符咒的的動作一刻不敢耽擱。

  ——那個方沂說,自己是打不過她的,那對方就一定有什麼王牌的手段。

  但打到現在為止,她還是看不出來對方的底牌是什麼,自然也就想不出什麼緊急應對的方法。為了避免被鑽空子,她只能一上來就搶先火力覆蓋,不給對方攻擊的機會。

  轉眼間她已經連發五六張符咒出去,靈力的迅速消耗已經讓她有些喘息起來。不過同時她的攻擊卻也取得了效果:方沂手上的靈劍已經有些不穩起來,是守勢即將被破的徵兆。

  楚雲衣深吸一口氣,又是一股靈力注入符咒,朝著對手暴露出的弱點處一揮而出。

  「火車火鈴,六丁六甲…符到奉行,不得留停——急急如律令!」

  又一道焰光拍擊,火舌直接舔上了方沂的手,讓她手指都不由得一松,靈劍從手上掉落。

  機會!

  楚雲衣深吸一口氣,一刻不敢耽誤地舉起手中靈劍。儘管靈力快速消耗讓她很是乏力,但她仍是步伐一踏,手上靈劍同時遞出,眼看著就向方沂暴露出的空檔而去!

  當的一聲震響突然傳入耳中。她的劍才遞出一半,卻見面前的方沂忽地向後一仰,身體像是後空翻那樣旋了過來,一腳正正踢在那即將落地的靈劍上。

  劍刃瞬間改變軌跡直飛而出,加上她施加其上的靈力,失力掉落的靈劍瞬間變為了最大的殺器!

  正如袁清清所見,她一直在等待近身的機會。方才她始終在蟄伏等待,現在楚雲衣符咒攻勢停止,她立刻就搶到了這個機會!

  「臥槽!」

  「牛逼!」

  「這...」

  周圍人的驚呼聲傳入耳中,台邊的姜玲和袁清清也不禁面露意外。這個方沂的反應居然比想像的要快得多,單看這個動作的反應,絕對稱得上是新生的前列水平!

  只在一瞬之間,最大的空缺變成了最大的威脅,寒光晃至面前,那凌厲的鋒銳讓楚雲衣一個激靈,她幾乎是本能地一旋身,刺出的劍刃迎向飛來的靈劍,只聽鏘的一聲響,那飛來的靈劍與她相擊,蘊含的力量竟大得驚人,擋倒是擋下來了,但她整條手臂卻也被震的一陣酸麻。

  不等她緩過勁,余光中另一股勁風已是沖了過來。

  暴露了!

  勁力近前,她因此一下明白自己方才是露出了破綻,但此時想擋已經來不及——方沂在踢出劍刃後立刻翻身跳起,借著起跳的那股衝力,一手猛然揮出,趁著她這一擋暴露出的空檔,手上竟是揮出一記重拳直直朝她而來!

  咚!

  她聽到台下袁清清和姜玲的一聲低呼,與此同時一陣劇痛傳入大腦。那一拳正中他的小腹,像是五臟瞬間移了位,這讓她眼前頓時一花,一時間鑽心的鈍痛幾乎要讓她吐出來。

  這一暈讓她瞬間喪失了一切應變能力,整個人退出幾步,下意識就捂著小腹喘息起來。但不等她緩過勁,那邊方沂已經再度揮手,一手刀劈在她手腕上,只一擊,她手中的靈劍便被應聲劈落。


  「這...」

  四周觀戰的同學哪裡想到會有這一出,一個個張大嘴站在那,目瞪口呆地看著方沂收勢落地——也是這時候大家才看清她四周繚繞的靈力,在勁氣的映照下,她那單薄的身形似乎都在一時變得高大了。

  「她的打法是...體修。」

  觀眾中有人喃喃出聲。他們盯視著那個影子,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將其與「體修」這個詞聯繫到一起——但事實就是如此。就在剛才,這個瘦小的方沂以最原始的方法出擊,兩拳一腿,便直接扭轉了局勢。

  「雲衣!」

  袁清清和姜玲變了臉色,二人的目光一同延伸向台邊:楚雲衣正跪伏在那,捂著傷處一陣喘息,臉上全是痛色。

  ——好疼。

  雖然有所心理準備,但當這狠辣一擊真的落在身上的時候,她卻發現自己的準備根本毫無用處。

  ——起不來了。

  她嘴裡全是血腥味,每一次呼吸都要帶來陣陣悶痛,叫都叫不出來,更不要說起身。但就在暈眩之中,她聽見旁邊魏澤的聲音響起。

  「一息...」他無波無瀾地開口道,「兩息...」

  楚雲衣瞳仁忽地一縮,整個人頓時被拉回現實——她現在還在比賽!超過三息未起身,就算輸!

  楚雲衣強吸一口氣,把嘴裡那股血腥味咽回去,一手撐地用盡全力想要爬起。但才撐起一半,視野中方沂的身影已經再度近前。

  這是比賽,對手當然不會眼睜睜地給她機會,眼看她還有起身之力,方沂緊接著就逼了上來,一衝而出一腿抬起,繼而一膝朝她胸口直頂而去。

  肘擊!

  勾拳!

  手刀!

  連續幾記重擊帶起數聲重重悶響,連續的幾擊毫不留情地落在楚雲衣身上。眼見著點點滴滴的血色落在台上,四周的呼聲反而低了下去。

  那是因為台邊的觀眾都已經看呆,分明台上的只是兩個年輕女孩,但這時候他們仿佛看到了血腥的古代角斗場。

  不,現在這已經稱不上是角斗,只是方沂單方面的重擊,連續的幾擊後她緊跟著就一拉楚雲衣肩膀,一個投摔直接將她給甩在了地面上,就像甩出一個破碎的布娃娃。

  「這...這麼狠的嗎?」

  任誰都沒想到事情會朝著這種方向發展,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飛出的楚雲衣身上:她躺在地上蜷著身子,半張臉都染上了溢出的鮮血,整好的頭髮都因為這幾下被扯開,亂糟糟的貼在臉前。

  別說是台上的兩人,就是周圍的觀眾們都因此變了臉色。學生們面面相覷著,一時都不知道該發表些什麼評論。台下的袁清清立起身似乎想要上前,在她身邊的姜玲拉著她,自己則無意握緊了拳。

  「可以了,楚同學,這就可以了。」

  方沂緩緩地收回了手,向後退開幾步,低聲道:「和我不同,你總有退路的。哪怕不做修仙者,你退回你原本的生活中,也能靠背後勢力活得很好...真的,你不用其它的理由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扭頭看向旁邊的「魏澤」,那分身的表情似乎也起了微妙的變化,但仍是看著台上,緩緩開口。

  「一息...」

  台上,倒地的楚雲衣顫抖起來,她咳嗽著,每咳一下都痛得痙攣。

  她來到這是有任務的,這樣回去,會被人笑話的。

  她這麼想著,可身體依舊不聽使喚。

  「二息...」

  這就是仙運會的戰鬥,修仙者所要面對的,本就是生殺予奪。

  她還能怎麼戰下去?

  耳朵里嗡嗡響,恍惚間方才魏澤的聲音似乎再度透了進來。

  ——想清楚,你是為什麼而戰的?

  楚雲衣腦子裡一片空白,她好想爬起來。可是,她真的好疼。

  「三息...」

  魏澤放下手,低聲宣布道:「本場比賽,方沂勝。」

  面前的方沂長出一口氣,收起了架勢。

  勝負已分。

  結界暗淡,四周的學生們尚未反應過來,那邊袁清清和姜玲卻已就奔上前去,穿過結界奔到那邊的楚雲衣身側,袁清清迅速將一枚丹藥餵到她嘴裡,連點她身上幾處穴道壓住內傷,姜玲則在一邊輸著靈力,邊輸邊有意無意地颳了那邊方沂一眼,眼神讓後者一個激靈。


  那是築基修者的威壓。光是這一眼看過去,方沂便是全身一僵,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現在這輪不到我們來說。」姜玲瞥她一眼,沉聲道,「我不否認,我當然想要站在雲衣這一邊。但這只是你們兩個人的比賽。贏就是贏,輸就是輸。若是我對此做什麼,那是對這場比賽、對她的侮辱。」

  說著話的時候,那邊袁清清已經完成了對楚雲衣的緊急處理,站起身走過來,用和楚雲衣相同的手法檢查了一番方沂的情況,自空間囊中摸出丹藥來,遞到她手中。

  「待會我得帶雲衣去醫務室,你的情況應該好一些,先吃了這個吧,有什麼問題再來找我。」

  方沂神色複雜地從她手中接過丹藥服下,看著那邊的對手,始終保持著沉默,直至看著姜玲將那邊昏迷的楚雲衣背起來,準備帶去醫務室,她才緩緩站起身,看著那個對手,低聲開口。

  「麻煩二位學姐幫我傳一句話,可以麼。」方沂說著,「說實話,這一場你的表現已經很超出預計了,你是個值得尊重的對手,但本來你真的不用靠自己拼的。畢竟,你只是在為你背後的人而戰罷了。」

  她說完,重新拿出口袋中的眼鏡帶上,繼而轉身走下賽場,身形重新淹沒在逐漸四周退場的人群中。

  但與她的沉默相對的,這時候圍觀的人群卻已經炸了。

  「這尼瑪就是女人打架嗎···」

  「草,上來就玩這麼刺激的!」

  「之前聽說,這比賽涉及生死之道,我還沒當回事···現在我信了。」

  這時候周邊的幾個賽場也都三三兩兩地散場,但他們這一場的人顯然還沒緩過勁來,離場的同時還喋喋不休,話里有著心有餘悸的意味。

  但無論怎麼說,這第一場比賽也就此結束了。這賽場的真正模樣,就此展現在眾人面前。

  ……

  楚雲衣緩緩地睜開眼,入目的卻已經不再是那空曠的雲深不知處,而是換成了丹房實驗室的天花板。

  我這是被帶到醫務室來了啊···

  她長吸一口氣,隱約能嗅到神清氣爽的花的清香,那香意讓她迅速清醒過來,然後眼睛忽然睜大。

  「啊!」楚雲衣一下立起身,而後被全身各處的隱痛激得一抽氣。

  「別動。」坐在旁邊的袁清清一把摁住她肩膀,「你在比賽中受了內傷,我剛給你穩住情況,還得靜養個一兩天才是。」

  在袁清清的力量下,楚雲衣是掙扎不得,只得按她的話乖乖躺了回去,才沾到床墊,又立刻接著問道:「比賽···那場比賽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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