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她就是秦若彤(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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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靖安王妃。」何雅靜對文嬤嬤和柳絮介紹道。說著,一面緊緊地盯著文嬤嬤和柳絮臉上的表情。

  這兩個,可是小姑子的心腹,一直跟在小姑子身邊。如果小姑子跟這位靖安王妃有交集,那她們也一定互相認識。

  「這是……文嬤嬤和柳絮吧?」葉琢臉上露出疑惑地神情,不過隨即便恍然大悟的樣子,上前一把握住了文嬤嬤的手。

  文嬤嬤和柳絮臉上都露出迷茫地神情。她們可不認識眼前的這位。不過鑑於葉琢的地位,她們還是施了一禮:「見過靖安王妃。」

  見兩人並不置疑自己,葉琢也懶得撒謊,越描越黑。用手帕抹了抹因見到兩人奪眶而出的淚水,黯然道:「這院子依舊,人也依舊,可卻沒有了秦姐姐的身影。」

  何雅靜見文嬤嬤和柳絮被葉琢一句話勾起了傷心,也跟著黯然神傷,再沒有說別的話,她只得道:「走吧,咱們進屋子裡坐坐。」

  葉琢抹乾眼睛,點頭道:「好。」跟著何雅靜走了進去。只見屋子裡的擺設,跟她出嫁前一模一樣,便是連她平常習慣放針線簸籮的地方都沒有變,而且纖塵不染。這個屋子,也不知是文嬤嬤和柳絮等人後來才布置出來的,還是何雅靜從未讓人動過這陽春苑的任何東西。

  「唉,若彤出嫁後,這東西就從未動過。她哥哥說,以後她回娘家來省親,總是要住的,不光不讓動這院子,還讓我把裡面的東西都保持原狀。沒想到,她這一去,就再沒回來過……」何雅茹看著屋子裡的東西,感慨良多。

  葉琢看著這屋子裡每一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東西,拼命抑制住自己的淚水,不讓它流下來。

  何雅靜也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葉琢。

  「夫人,王妃,請用茶。」文嬤嬤將一壺茶放到炕桌上。

  「來,坐下喝杯茶。」何雅靜道,抬手給葉琢斟了一杯茶。

  聞著那熟悉的清香,葉琢又差點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那是她最喜歡的茶呀!

  熟悉的環境,熟悉的人,熟悉的茶香,她只覺得心頭有什麼東西,要噴薄而出。她覺得自己不能在這裡呆下去了,否則她一定會控制不住自己,露出端倪來。

  正當她要提出告辭時,「咣當」一聲,何雅靜手中的茶杯忽然掉落下來,碰著炕桌邊沿,滾落到她的身上。那滾燙的茶水立刻傾倒在她身上。

  可何雅靜卻像是沒有感覺到燙似的,只用手緊緊地揪住自己的胸口,表情極為痛苦。

  「嫂嫂,嫂嫂,你怎麼了?」剛剛坐下的葉琢「噌」地一聲站了起來,一步搶到了何雅靜面前,飛快地伸出手去,從何雅靜胸前的口袋裡找出一個小瓶,從裡面倒出三顆丸藥,給何雅靜服下。嘴裡又吩咐道:「柳絮,快拿冷水和布巾來。文嬤嬤,去園子裡摘些蘆薈。」

  「是。」柳絮和文嬤嬤立刻行動起來,只留下何雅靜的貼身丫鬟呆呆在看著葉琢。

  葉琢這才發現自己情緒激動之下,做了一件全是破綻的傻事。

  她這嫂嫂,可是有心疾的老毛病的。

  那丫鬟嚅嚅地道:「奴婢進夫人的院子伺候有一年了。不過平時都是明月姐姐和明珠姐姐跟著夫人。今天明月姐姐身體不適在院中休息,明珠姐姐則被派去張羅飯菜了。」

  葉琢聽了,沒有再說什麼。只轉過身去看著炕上的何雅靜,等著她醒過來。

  這時候,柳絮將冷水布巾拿來了,給何雅靜敷燙傷的地方,敷了一會兒,文嬤嬤將蘆薈的汁擠出來,抹到那發紅的皮膚上。

  做完這些沒多久,何雅靜便醒來了。她靜靜地注視著葉琢,久久不語。

  何雅靜這目光,看得葉琢心慌,她忙掩飾地問道:「何夫人,你還有哪裡不適?要不要看大夫?」

  「不用。」何雅靜搖了搖頭,躺在那裡閉了閉眼睛,伸出手道,「扶我起來。」

  「你再躺一會兒吧。」葉琢勸道。

  何雅靜卻掙扎著自己爬起來,葉琢只得跟那丫鬟一起扶她坐了起來。

  如果葉琢還呆在這裡,何雅靜勢必得陪著,不好自顧自地去休息;而且葉琢也感覺今天自己比較失態,心中不安。

  見何雅靜想要站起來,她忙按住她的肩膀,道:「你先別多動,還是靜躺著多休息的好。今天出門前,婆婆還叫我別在外面呆太久。如今我出門也有一個多時辰了,該回去了。何夫人好好休息,哪天得閒我再來看你。」


  「那我就不留你了,哪天有空再過來玩。我說要做的春蘿餅還沒做給你吃呢。」何雅靜也不強留。

  又叮囑了兩句,葉琢這才由何雅靜那個丫鬟領著,出了院門,朝外院走去。並讓人去通知杜浩然。待她走到門廳時,杜浩然早已在那裡等著她了。

  待葉琢到馬車上坐定,便開口問道:「怎麼樣?衛國公答應了嗎?」

  葉琢默然。她前世的兄長,她自然了解。秦景明一向不喜歡攪和進這些派系鬥爭之中。他是個居家好男人,只喜歡呆在自己家裡,靜靜地看書、畫畫、寫字。也正是他的平庸,前世眼高於頂的她,真沒把這個庶兄看在眼裡。現在看來,這其實是哥哥的處世之道。守業,還得像秦景明這般才好,起碼不會惹上禍事。否則,雲澤安的計謀沒準早就得逞了。

  「其實,我們這次的事,是可以不告訴衛國公夫婦的。只要在雲澤安出手的時候,救他們一把就行了。你為什麼一定要徵求他們的意見呢?現在他們不答應,我們這件事,就沒辦法做下去了。」杜浩然看了看葉琢,忍不住道。

  「我也知道……」葉琢望著車外的風景,嘆了一口氣。她也是出於對秦景明夫婦的感情與尊重,才多此一舉。

  杜浩然沉默了一下,忽然問道:「琢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啊?」葉琢一驚,轉過頭來看著杜浩然,「何出此言?沒有的事。」

  杜浩然目光深邃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而此時本來躺在炕上有氣無力地何雅靜,早已回到了正院自己的屋子裡,正悠然地喝茶。

  秦景明匆匆送了杜浩然回來,看著妻子問道。「聽說你又發病了,沒事吧?上次王大夫的藥吃了那麼久,我以為你好些了,沒想到又發病了。」

  何雅靜搖搖頭,卻不接這話題,轉問道:「靖安王找你,可是有事?」

  秦景明便將杜浩然所說的事說了一遍。

  何雅靜默然半天,忽然道:「答應他。」

  「什麼?」秦景明愕然地看著妻子,「如果這事做得不成功,不光你的名聲受損,我們就會陷入到派系鬥爭中去。」

  何雅靜抬起眸子,靜靜地注視著丈夫:「對于靖安王妃,你怎麼看?」

  秦景明奇怪地看了妻子一眼。她今天說的話,怎麼跳躍性這麼大?平時說話可不是這樣的。

  不過夫妻倆相濡以沫十幾年,感情深厚。而且何雅靜明明患有心疾,還掙扎著給他生了一雙兒女,秦景明對她既敬又愛,還無比的寬容。

  他想了想,如實答道:「怎麼說呢?在她身上,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明明她跟若彤長得不像,但看到她,總感覺像是看到了若彤一般。這種感覺,很是奇怪。」

  何雅靜點點頭:「我也有這種感覺。」

  她抬起眼,注視著丈夫:「你不知道,她看到文嬤嬤和柳絮,似乎很激動,一口就能叫出她們的名字,文嬤嬤和柳絮卻說從未見過她。而且,我還試了她一試。」

  說著,將自己假裝心疾發作,葉琢及時施救以及讓文嬤嬤去摘蘆薈的事說了。

  「她叫我嫂嫂,而且還知道我身上有藥,知道給我服幾顆,又知道陽春苑後面種著蘆薈。」何雅靜平靜地敘述著事實。但熟悉她的秦景明卻知道,妻子此時並不平靜。

  「景明,你說,她會不會就是若彤?她沒有死,她轉世了。這世上,不是曾有過轉世的傳言麼?那彬州城裡的一個人,被人打傷,本來已沒氣了,忽然就醒了過來,嘴裡卻說的是吐蕃的話,還一個勁地說要回吐蕃去。」何雅靜說著,卻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身體一個勁地發抖。

  秦景明連忙摟她入懷,拍拍她的背安慰道:「別怕別怕,那只是傳言。再說,就算她是若彤,她也不會害我們。要不是他們提醒,咱們就要遭那雲澤安的陷害了。到時候你名聲盡毀,沒準咱家還被栽贓判以謀逆罪,滿門抄斬,光想想這些,我就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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