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不是容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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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沛英他們到達的第三日,戚繚繚收到了皇帝著信使專門給她的密旨。

  信是夾在一隻四方木箱裡的,箱子裡是衛貴妃賜下的一些用得著的宮裡的御藥,抹膚的,平喘的,治傷風的,金創的,以及女人家利身的都有。密旨就裝在其中一隻小瓶子裡,做的十分隱蔽。

  看完信戚繚繚就倏地自炕上跳了起來!

  ——不是容姬。再找。

  不是容姬?……

  她盯著這四個字上上下下反反覆覆連看了十幾遍,才終於徹底理解出它的字面意思。

  不是容姬,那就是說她猜錯了,他要的人不是那個在烏剌父子兄弟數人輾轉往來,失蹤後還疑似跟皇帝苟且生下了燕棠的那個姬妾!

  她鬱悶了多日的心情,突然之間就明朗起來!

  心頭的那顆大石頭,也終於落了地!

  這四個字太有份量,她掩上門,品味了好久心情才平靜下來。

  眼下既然得到了證實,可這狼頭圖騰跟賀楚身邊出現的狼頭是一樣的,這又說明了什麼呢?

  又或者他們找的人彼此根本沒有關係,賀楚找的是容姬,但皇帝找的是另一個?

  可不管怎麼說,皇帝要找的這個人一定跟烏剌有關——而他後面的「再找」兩個字,自然等於是默認了他要找的的確是個人。

  那他找的會是誰呢?

  冷靜下來後她忽然發覺,除了容姬不必再查之外,皇帝其實還是沒有提供給她任何線索。

  但她又不明白,皇帝既然明確表示不是容姬,足見他知道這個人會是什麼人,那麼他又為什麼不肯多給些線索給她?比如說年齡,比如說容貌,他甚至

  是連是男是女都沒告訴她!這之中難道還有什麼不可說的嗎?

  不可說的,又會是什麼?

  難道會是燕棠真正的生母?

  燕棠進來的時候看到她坐在炕上發呆,不由問她:「大白天的掩著門做什麼?」

  燕棠拿起其中一隻罐子來:「取消了,明兒再去。」

  戚繚繚哦了一聲,沒說什麼了。

  由於沒有人知道密旨的事情,所以也並沒有人看出來她心裡的浮動。

  但是由於容姬的事情最終確定是她想多了,她這幾日的情緒明顯高漲。

  而戚繚繚也隱約有些篤定,皇帝既然敢讓她查這麼深,應該就跟他的風流韻事沒什麼關係。

  大夥都認為她的輕鬆是因為蘇慎慈他們來了的緣故。

  就連蘇沛慈自己也這麼認為。「繚繚真的有那麼開心見到我嗎?」

  戚繚繚吃著烤兔腿呵呵呵:「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蘇慎慈高興得不行,邢炙來找她,她都推了兩三回。

  戚繚繚可不想壞人姻緣,邢炙再過來,她就自動閃開了。

  這幾日蘇沛英藍鍾亭他們跟著燕棠他們四處巡視了解戰況,此來千餘里,除去傳旨犒賞,當然也還需完成巡察的任務。

  戚繚繚與邢小薇就帶著蘇慎慈四處轉轉,也問些京中的情況。

  關於朝中質疑燕棠的聲音,戚繚繚心裡有數,對於蠢蠢欲動準備借著這場戰爭生事的人,她也早就在心裡有本帳了。

  前世里朝事她沒參與,但後來在戰後呈現出來醜惡嘴臉的那些人,她還是都記著的。

  「不過有意思的是,梁家在這件事上倒是挺著王爺的,雖然動靜不大,但幾次皇上召見梁鐸說話,梁鐸都認為勛貴憑功績得的權力,沒有什麼好針對的。

  「他說朝廷要治的人,不是文臣還是武將,而是作奸犯科的人,擾亂朝綱的人。」

  蘇慎慈牽著馬慢悠悠地溜達說。

  戚繚繚也略覺意外,她雖然不覺得以梁鐸的人品會搗亂,但是以他前世里韜光養晦的態度來看,也並不覺得他會態度明確地站在勛貴這邊,這算是怎麼回事?

  「可能是因為你當初替梁家洗了冤吧。」蘇慎慈說,「其實不光是他,我聽我哥說,就連梁永琛都在士子們之間表過態,說勛貴們也沒那麼跋扈,泰康坊這些勛貴雖然平日裡是勢大氣粗,但是也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就算偶爾飛揚了些,人家武將,你還不興他粗莽些?我聽著倒覺得挺有趣。」


  蘇慎慈笑道。

  戚繚繚覺得這梁家是給打老實了。

  不過聽著心裡倒也是舒坦的,冤家嘛,總是多一個不如少一個。

  ……

  阿拉坦營地的失利,令王庭幾日氣氛都變得格外緊張。

  其實嚴格來說,氣氛已經自圖雅兒被斬,安達被劫那戰開始就已經有變了。

  王庭上下都知道賀楚意圖占取關內三百里的雄心,雖然趙胤的失手令這個計劃變得被動起來,可是仍然擋不住他們這些年來所做的準備,在大殷發兵之後烏剌立馬跟北真聯手這就說明了問題。

  可是兩個月過去,殷軍迂迴作戰已經打到了察罕,雖然說對於遊牧民族來說這算不了什麼,兵馬實力才是要緊的,可是終究烏剌到如今也沒有占得什麼便宜。

  而再怎麼著,倘若他們再北進,若是連王廷都保不住,那基本上就是不滅國也跟喪家之犬沒什麼分別了。

  這之中又以德罕家為最甚,德罕帖木兒見賀楚未曾下令去營救安達,終於忍不住,又一次進宮去了見忽蘭王后。

  對於上次自盛怒的賀楚手下硬生生拖出那人來才避過幽閉這一懲罰,王后語氣仍然是透著寒意的。

  「他還沒看出來嗎?他早就恨不得撇開我了,如今只不過是借這個機會來壓制我而已。你找我有什麼用?我去找他,也不過是落得跟他吵架的下場。」

  「可安達是你的侄兒!」帖木兒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背脊,「倘若沒有他,將來你會更加艱難。

  「這種時候難道還是鬥氣的時候嗎?」

  說完他又凝眉道:「你還在乎那個女人做什麼,她早就化成灰了!」

  「死了又如何?」王后望著窗外冷笑。

  過了會兒她忽又收回目光:「你聽說過段鴻飛這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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