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2|星際女王前女友(12)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不到三十分鐘, 巡遊艦的屏幕上出現了敵人的面孔。

  強烈的震驚感與荒謬感再一次衝擊著帝國皇室的心理防線。

  她不是墜機了嗎?

  為什麼還能活蹦亂跳坐在艦長的位置上?

  女人戴著橘黃色的護目鏡,碎了邊角, 嘴唇沾了一些血跡, 弧度似笑非笑。對於老練的政客來說,這種笑容再熟悉不過了, 淡淡的笑意不達眼底, 薄涼而譏誚, 還有一種冷眼看待事態發展的戲謔與散漫。

  同時, 這也意味著, 對方的耐心告罄。

  她是真想把他們給殺了的。

  瑪麗皇后驚得花容失色, 不由得揪緊了旁邊蘇早早的胳膊, 後者突然被捏了一下, 還挺疼,下意識叫出了聲,瞬間聚集了所有的視線。

  蘇早早有些尷尬, 不自然捋了捋頭髮。

  琳琅眼角餘光也沒有給她, 「你們的決定?」

  皇室眾人陷入了沉默。

  瑪麗皇后見凱森皇帝一反常態地沉默,不由得焦急起來,她就只有皇長子一個正統繼承者, 如果長子不能回來, 她皇后的身份也名存實亡。她轉過頭,淚光閃閃看著蘇早早,哽咽道,「早早……」

  蘇早早見不得有人哀求她, 何況求她的又是對她十分照顧的瑪麗皇后,實在於心不忍。

  「鄔姐姐……」

  比起之前一臉義正言辭叫的「鄔女士」,蘇早早軟下了口氣,因為琳琅毫不猶豫打爆機甲的恐怖畫面唬到小姑娘了。

  蘇早早有女主光環在身,從小到大被保護得很好,她覺得女孩子都軟軟乎乎,很難想像血腥暴力的一面,直到今天琳琅讓她大開眼界。但蘇早早還是認為這樣不好,太殘暴了,那簡直是能做噩夢的級別,以後還有哪個男孩子敢娶她的?

  之前在基地的時候,別人都說,鄔琳琅有好幾個小情人,全是面容帥氣身材完美的年輕小哥哥,好像跟她的副手還有一腿。

  蘇早早的目光又溜到了拍攝皇長子春的屏幕,他安靜站在角落,金髮翠眸,制服修身,一雙長腿裹在黑色長筒軍靴里,馬刺鮮明雪亮。

  她的心跳加快。

  瑪麗皇后跟她談過幾回心,話里話外是皇長子的年紀不小了。由於能力特殊,又是未來的執政官,帝國之子的婚事比較自由,並不需要像其他公民一樣,強制履行十八歲基因婚配的國家命令。

  蘇早早對其他事情不太上心,但在這種事有著自己驚人的直覺,瑪麗皇后是看中了她這個「兒媳婦」!

  蘇早早有些煩惱,說實話,她一開始是抗拒的,她才十八歲耶,玩都沒玩夠,怎麼能夠早早結婚跳進婚姻的墳墓呢?即使對方是帝國皇子,只要不出事,未來有很大機率執掌國家政權,到時候她就是一國皇后,也就是帝國國母!

  換做是從前在學校里待著的蘇早早,她根本想都不敢想,自己竟有被帝國皇子追求的一日,做夢都能笑醒了好嗎!

  而來到西洛帝國之後,蘇早早被所有人捧在手心裡,帝國天才們圍在她身邊不停地轉,先是大法官,又是小戰神,四大家族的帝國精英們或多或少對她釋放了求婚的訊息,蘇早早簡直都快挑花眼了,更不願意將就自己了。

  只是吧,她這個人比較容易心軟,看皇長子春囚禁多日,瘦得腰杆細了,她的母愛泛濫成災,瞧他哪哪全是心疼,恨不得摟在懷裡輕聲安慰。

  這麼一個美少年被鄔琳琅虐待,日後得留下多大的陰影啊?蘇早早咬了咬唇,接著說下去,「不如事情就到此為止吧,你看,你殺了西洛帝國八位勇士,而西洛帝國沒傷過你們一個人……」

  另一邊的祁方卻被氣笑了。

  這他媽的還是人話?

  什麼叫沒傷過一個人?

  他們只是太菜了,沒辦法對鄔姐造成致命的傷害好嗎?

  鄔姐再弱上一兩分,恐怕他們這群人都得被帝國當成下酒菜!

  琳琅反而淡定多了,她一向沒把女主擺在眼裡,哪怕聽見這種天真到近乎愚蠢的發言,也沒有被激起半分火氣,指尖點著下巴,漫不經心丟出一句,「既然是小巨嬰,就回去好好喝奶補鈣補腦子,大人之間的事情,少指手畫腳。」

  蘇早早漲紅了臉,「我才不是巨嬰!你、你不能侮辱我。」

  「行吧。」

  女人狀似無奈嘆了口氣,不等蘇早早開口,她指節捏緊,手掌成拳,嘭的一聲砸碎了屏幕玻璃,碎片四濺,驚得艙內眾人發出兩三聲急促的尖叫。


  投射蘇早早的屏幕黑了。

  「老娘何止侮辱你,還要打爆你的小頭顱。」

  她都不想用蠢貨形容女主。

  一般來說,琳琅跟男主們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只要女主不礙事,她管她怎麼蘇爆星際怎麼萬人迷呢,就算女主讓全世界的男人都喜當爹,她的眉頭都不帶挑一下的。

  一場任務,興致來了,她也許能磕著瓜子看女主一百種撩漢的姿勢。

  玩玩而已,何必當真?

  不過,如果女主三番四次阻礙到她的任務,或者非要當面噁心她,讓她不舒服了,那就對不起了,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她又不搞基,還想她像男主們一樣哄女主嗎?

  就女主這相貌,這氣質,這智商,比不上她君晚大佬的一根頭髮絲,居然還想她愛護敵國小花朵,可拉倒吧!

  「乖乖在皇宮裡當你的小聖母不好嗎?非要趕上來招人罵,怎麼著,被一群入侵者當成小公主捧了兩三天,真以為自己是小公主了。」

  琳琅環胸,笑容冷酷,「別嫌姐姐說話難聽,在帝國的眼裡,你無非是個生育小白鼠,以為是真愛,人家也就把你當稀罕的寵物遛遛,對男人是天真可愛小公主,反而沖我蹬鼻子上臉的,什麼玩意兒,姐姐給你臉了?」

  祁方默默地、默默地退後一步。

  可喜可賀,鄔姐的嘴炮技能又精進了。

  看來回到基地後,那群大老爺們全都要拜倒在鄔姐的毒舌之下。

  「你、你怎麼能這樣說呢!」

  蘇早早被氣哭了。

  她心思敏感,有時候又倔得跟一頭小牛似的。

  這一年小公主被呵護得太好了,受不得別人半點的輕視,琳琅一開口就是蛇打七寸,刺中了她內心深處的恐慌,蘇早早既不肯承認,又不願意低她一頭,想也不想脫口而出,「你以為你就很好嗎?跟一群男人拉拉扯扯,還水性楊花!」

  琳琅挑眉。

  看來這小姑娘對鄔琳琅的怨氣頗深啊。

  事情倒是有趣了,女主看不上鄔琳琅的行事作風,那在前劇情之中,為什麼要跟人走呢?當時她可依賴鄔琳琅了,誇讚她是「溫暖可靠的大姐姐」。

  嘖。

  她身體往旁邊一滑,姿態更加慵懶撩人。

  琳琅對澄清不感興趣,相信她的人,全世界說得天花亂墜也不會懷疑她,而不相信她的人,單憑一兩句謠言,就能把人釘在恥辱柱上。

  人的一生來來回回全是解釋,活在別人的議論里,多累。

  於是她鳳眼招搖地揚起,「那怎麼能一樣?姐姐我才貌雙全,有錢有勢,多少男人哭著求著要當我的小寶貝,看中了就談,情淡了就分,也沒什麼始亂終棄的,都什麼年代了,還不允許人多談幾場戀愛?姐姐可是有好好的給分手費跟青春損失費。」

  「至於你嘛,有時候得有點自知之明,要啥沒啥,還得靠別人養,你說說你身上的哪一件東西是你自己正常工作掙來的?」

  「算了,你還小,姐姐善良,大你九歲,不拿我的優勢跟你比,只是你書讀得不多,眼界也不行,脾氣還挺大,如果你不是第一個從帝國冷凍艙甦醒的人,你猜他們對你有多少分熱情?」

  她言辭犀利,蘇早早完全沒有回嘴的機會,撲到瑪麗皇后的懷裡一陣痛哭。

  瑪麗皇后身體一僵,皇室的人基本都有點兒潔癖,蘇早早一把鼻涕一把淚抹在她的禮服上,委實讓她坐立難安。

  「七天,我最後再給你們七天的時間,如果不能給出我滿意的答覆,那就別談了,看看是我們先被捕殺,還是你們先完蛋。」

  凱森皇帝動了動嘴唇,正欲開口,被琳琅一鍵關閉屏幕,氣得對面狠狠砸了通訊屏幕。

  蘇早早渾身發顫。

  她第一次看見慈父般的凱森皇帝發火,如野獸般可怕。

  而琳琅轉了椅子,雙腿交疊,隨意掃了眼巡遊艦上的外交人員與駕駛員。

  「落到我的手裡,就好好聽話,誰再敢搞小動作,老娘送你們去上面見你們的神,我說到做到。」眾人面色灰白,卻不敢再亂動了。

  琳琅通知了懸浮艦的小方哥哥過來收拾爛攤子。

  一下子賺入了兩艘大巡遊艦,小方哥哥簡直樂瘋了,他們剛剛起步,口袋窮得響叮噹,一枚星幣都恨不得掰開兩半花費。


  一切還不錯,就是先前的那一艘巡遊艦被琳琅弄得太垮,外觀與系統損壞接近三成,想要維修到完好如初又得花上一筆星幣。

  小方哥哥一邊通知基地的人來接手巡遊艦,一邊哀怨看琳琅,她下手就不能輕點嗎?

  琳琅立即禍水東引,嚴肅道,「他們是西洛皇室的外交人員,可能會攜帶利器,以防萬一,建議搜身。」

  祁方的眼睛一亮。

  對啊,這些全是他們的人質,既然是人質,除了衣服跟鞋子,其他東西就沒必要戴著了吧?

  帝國眾人在女魔頭的地盤上,忍氣吞聲,將值錢的交出來。

  小方哥哥興致勃勃清點著戰利品,突然精神一緊,跑到琳琅的面前,「剛才我聽見智腦警告說你的生命體徵下降到30%,傷得是不是很嚴重?」

  琳琅垮下肩膀,可憐兮兮地說,「疼死了,想吃郝大叔做的辣子雞。」

  祁方怒道,「不行,在你傷還沒好的時候,只能吃清淡的,你要是敢溜去廚房偷吃,我……」他想了想,好像打不過,來了一招直男嚶嚶嚶的威脅,「老子哭給你看。」

  琳琅:「……」

  祁方又把人趕回懸浮艦了,讓馬尾辮小姑娘給她上藥。

  不多會,不放心的小方哥哥又跑了一趟,把翹著二郎腿玩槍的傢伙捉回床休息,被子剛蓋到一半呢,艙門敲響了。祁方用眼神警告琳琅不能亂動,走過去開了門,馬尾辮小姑娘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那個,那人想要跟琳琅姐說一會兒話。」

  那人還能是誰?

  祁方黑著臉,「不見。」

  「讓他進來吧,反正他又干不過我。」

  琳琅懶洋洋仰著腦袋。

  祁方咬牙切齒,「我的姑奶奶,我當然知道你厲害,我只是怕你那該死的魅力無處安放。」受了傷還日天日地的,姑奶奶可真行。

  「這倒是,姐姐就是太善良,總想給每個男孩幸福。」

  她理直氣壯地點頭。

  小方哥哥很是無語,「……你這不叫渣嗎?」

  「這怎麼能叫渣呢?」琳琅逗人,「我的心只是碎成了很多片,每一片都愛上了不同的人。」

  「……」

  祁方被她打敗了,只能把皇長子春帶了過來,本人則是搬了一張椅子坐在琳琅身邊,虎視眈眈瞅著兩人,致力於要當一顆閃閃發亮的大電燈泡,看他亮不瞎這對愛撒糧的狗男女!

  只可惜,小方哥哥的電燈泡當到半路就自動斷電了,身為直男的他實在受不了這種黏黏糊糊的「眉目傳情」,整個人起了雞皮疙瘩,搓著手臂哆哆嗦嗦逃命了。

  「疼不疼?」

  被神明鍾愛的美少年睜著清澈碧瞳,他的臉龐雪白,剝離了最後一絲血色,反而呈現出一種病態如水晶般的美麗。

  「你在關心我嗎?」

  琳琅捉弄他。

  美少年沒有說話,擰下了兩邊袖口的翡翠袖扣,遞給她,「把它砸碎了,裡面是特級治癒劑,在受傷的地方塗開,不要洗澡,忍著,過兩日便好了。」

  這一刻,帝國之子模糊了立場,他放棄了身為高級政客的敏銳試探,不跟她針鋒相對,也不跟她唇槍舌戰,像一個普通的、有些大膽的少年,體貼起了一個他不該體貼的人。

  「手受傷了,你幫我啊。」

  壞姐姐得寸進尺。

  春目不斜視,輕車熟路替人解了旗袍,他瞳孔一縮,窈窕妙曼的身軀纏了密密麻麻的繃帶,基本全是新傷,滲出大片的猩紅。

  這幾乎是瀕死的重傷。

  她怎麼不哭呢?

  蘇早早擦破膝蓋一塊小皮,或是割破了手指,哭得死去活來的,大家足足哄了一會才止住。而她,從他見她的那一刻起,一直是傷痕累累,可即便是傷得再重,她也從來沒哭過。

  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

  春沒遇見過如此美艷狠毒的異性,她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她好像跟元老院的那個怪物是同一類人,行事詭異且瘋狂,不聽命令,屢屢挑戰他人的耐心與底線,絕對是掌權者最厭惡的刺頭。

  他不該對她在意的。

  美少年傾過身,修長手指插入那頭妖異如詛咒的黑髮,一按後腦勺,狠狠壓住她的唇,將他看到她墜機那一刻慌亂、恐懼、害怕,包括那一剎那的微妙悸動,透過溫熱的體溫,急促的呼吸,統統傳達給她。


  「小朋友,幹什麼呢?」

  她啞著聲,「姐姐可沒興趣跟你來一場感人至深的敵我愛情故事,姐姐可是——」

  一直以高貴、溫柔、親和面孔示眾的帝國之子,略微失禮打斷了她的話。

  「我第一次熱潮期要來了。」

  如果他被釋放,回到帝國之後,皇室一定會給他準備Omega,為了不變成失控的野獸,清醒的他必須要接受這份「饋贈」。

  「所以?」

  「所以——」

  春的指尖微細,挑開制服金扣,皮膚白皙,頸線修長,一股淡淡的雪鬆氣味覆蓋過來。

  Alpha洶湧強烈的信息素被人為刻意地壓抑到最低點。

  「姐姐,請你標記我,俘虜我,占有我。」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