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7|裝窮富二代前女友(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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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 度大的宿舍樓籠罩在晨曦之下,玻璃窗結了一層冰花。

  男生宿舍有人早早爬起來, 熱火朝天打著遊戲。

  「臥槽, 臥槽,徐晨, 快來支援老子, 老子要掛了了!」

  「這個狗逼, 居然敢威脅爸爸, 看爸爸爆他狗頭!」

  男生瑟瑟發抖裹著厚厚的被子, 滑鼠一陣狂甩, 差點砸到手邊熱氣升騰的酸菜泡麵桶。

  室友徐晨一張嘴咔嚓咔擦咬著油條, 毫不客氣賣隊友, 「不就讓你叫一聲哥哥嘛,誰叫你要用女號,都是命!哎哎哎哎, 那個狗逼又下手了, 哥,別磨蹭了,你趕緊叫吧, 早死早投胎!對了, 記得用你粗獷磁性有男人味的聲線,把他們耳朵侮辱得嘔吐!」

  男生憤怒得如同惡龍咆哮,「滾滾滾,老子像是那種為了勝利出賣自己尊嚴的人嗎?」下一秒, 他利落開了變聲器,嬌滴滴捏著嗓子,「哥哥,哥哥你不要打人家,人家害怕啦。」

  「快住嘴吧你,我隔夜飯都吐出來了。」徐晨做了個嘔吐翻白眼的表情,正巧辜大才子穿了一條紅褲衩晃悠,他拽住對方淚眼汪汪,「才子哥哥,長腿歐巴,超級掛逼,求求你,帶孩子們開黑吧,這歧視菜鳥的世界活不下去了!」

  才子哥哥抓著雞窩頭,一副沒有睡飽的頹靡樣子。

  他睡眼惺忪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說,「今天要出門賺錢,不當掛逼。」

  徐晨不小心瞄到了才子哥哥白色背心捲起的一截細腰,很可恥想歪了,「你這……藍女神知道嗎?」

  才子哥哥罕見勾了勾嘴角,也許是沒睡醒,眼中散漫的笑意慵懶又迷人,「你猜?」

  徐晨:「……」

  總感覺又被塞了一嘴狗糧,能不能讓他好好吃油條了?

  才子哥哥踩著他的人字拖去了浴室,花灑的熱水傾瀉下來,霧氣瀰漫,他隨手撈起一塊乾淨的毛巾擦了下肩頸。

  辜不負淺淺瞥了眼沾著水珠的鏡子。

  黑色頭髮一卷卷彎著,濕漉漉粘著臉頰與耳朵,濃眉大眼,可奶可狗,年輕大男孩的荷爾蒙氣場呼之欲出。他的視線落到了胸膛,中央隱隱泛著烏青,細看是一塊乾裂而失去水分的樹皮。

  「真是不經用。」

  修長白皙的手指點了點心臟,輕輕低喃著。

  他撿了一件白色襯衣,紐扣繫到一半,洗手盆上的手機嗡嗡振動。

  抬手,劃開。

  對方發來一張手機銷毀圖。

  他漫不經心按了刪除鍵,長腿套進一條西裝長褲里。

  「哇,才子哥哥,你今天穿紅的好騷啊!」徐晨誇張叫道,「真該讓藍女神來看看你這副斯文禽獸人間敗類的樣子。」

  才子哥哥長腿踹了他一腳,徐晨笑嘻嘻躲過,「您老的騷氣收著點,小心女神吃醋哦。」

  辜不負搭車去了藝術中心,倚在甲板上看滿地的雪。等到上午十一點,視力很好的他遠遠捕捉到了琳琅一行人。

  他拍了照,發給他的室友情敵,黎漾。

  黎漾當即打電話過來,「怎麼回事?琳琅怎麼還是去了『眠』?不是讓你給她提醒,這個地方專門為魔做餌,不能讓她去!」他的聲音難掩焦灼。

  辜不負眼底浮開一縷暗光。

  黎漾是魔。

  一個保留了些許意識還對人類還動了心的魔。

  他捏住眉心,語氣變輕,「可能是她沒收到?她現在已經到樓下了,踏入了誘餌範圍,恐怕不能貿然離開。你過來一趟,把她帶走。」

  黎漾意識到一絲不對勁,「你怎麼也過去藝術中心了?」

  這次「眠魔行動」由孔家負責牽頭,簡家和羌家作為輔助,其餘世家與大豪門靜觀其變,再做部署。

  「有個大師來觀展,他跟我們家有過交情,我來保他。」世家跟豪門一旦動起手來,很難顧及到城裡失火遭殃的池魚。

  黎漾的疑慮被打消了,他沉默片刻,啞聲道,「行,我過去。」

  冒著被暴露的危險也要去救人類嗎?

  真是感人至深的人妖戀。

  辜不負的睫毛掛著薄薄的冰霜,遮掩眸光,「必要時候,你帶琳琅跑負一層的古藏區,一副金蟾圖下藏有甬道,到時候觸碰左邊的暗格。」


  黎漾忍不住追問,「你就不怕我英雄救美,讓她對我回心轉意?」

  辜不負眉毛一挑。

  「只要她活著,我不在乎。」

  更準確來說,他不會蠢得將人拱手相讓。

  「啊——」

  當大廳內響起一道悽慘的尖叫,他知道,遊戲開始了。

  辜不負慢吞吞咬下紅手套。

  目之所及,人們驚慌失措,疲於奔命。

  一個婦人連滾帶爬跑過他的身邊,後頭飄著一張血淋淋的面孔,牙齒鋒利閃著雪光。

  辜不負抬手攔住它。

  人臉並沒有張開血盆大口吞了挑釁者,而是一個勁兒後退,啪的一聲摔到牆壁上,抖得跟篩糠似的,驚恐入骨。

  「你儘管來攻擊我,我不還手。」辜大才子露出一口無害的白牙,「你能吞到的血肉都歸你,如何?」

  人臉搖成撥浪鼓狀,眼睛裡流出了一行血淚。

  被嚇壞的。

  「既然你不願意,那就讓我吞了你吧。」他輕描淡寫,發出憐愛般的嘆息,「我很久沒吃飽過了。」

  人臉的嘴唇哆哆嗦嗦,扭曲成一塊疙瘩,最終亮出利齒,惡狠狠咬傷了辜不負的肩膀。

  它舔了舔嘴,血窟窿凶光閃動,襲上他脆弱的脖頸。

  「撕啦——」

  辜不負徒手撕開血皮,扔到牆角邊上,尋找下一個目標。他餘光瞥見一張熟悉的面孔,眼中笑意稍縱即逝,無巧不成書,看來他要毫不費勁將他的情敵一網打盡了。

  「姓辜的?你怎麼在這裡!」

  唐朔回頭,愕然出聲。

  「事情有點複雜,我本來是保人的,沒想到會鬧得這麼厲害。」辜不負苦笑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傷,仿佛想起了什麼,他推了唐朔一把,「快,你們去樓底的古藏區搜索,剛才我看見黎漾拖著琳琅進去了,他看起來有點奇怪,怎麼說,比較難以形容的感覺,那些怪物好像會躲開他。」

  「難道變魔了?」小堂弟心急口快,說完立馬捂嘴。

  唐朔臉色一白,扒開人直接狂奔,小堂弟頭皮發麻,只得跟著他跑。

  辜不負目送人遠去。

  他喉嚨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

  唐朔沒有祭煉唐刀四制,本質上還是一個普通人類,面對黎漾這類強大的魔,一是逃,二是掛,別無他選。而且,他覺得唐大少爺很有可能會選擇逃跑,世界上偉人聖人很多,但絕不包括唐朔,他嘴上說得深情款款,卻不是那種為了愛情就能拋棄生命的撲火飛蛾。

  唐大少爺最愛的還是自己啊。

  果不出他所料,沒多久唐朔又跑了出來,此次他精神恍惚,連經過自己身邊也沒發現。辜不負攤開手裡的木牌,青黑色的短尾鳥,跟琳琅脖子上的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琳琅的木牌被他注入了三分力量,含了一滴血。

  「抱歉,黎公子。」

  他如惡魔般低喃。

  要委屈你,替我當一回替罪羔羊。

  他唇邊凝著一縷笑容,合攏手指,碾碎木牌。最後的證據湮滅成粉塵,從他的指縫間紛紛揚揚地落下。

  接下來,他去找了琳琅,故意被魔鯉重傷,被拔了一扇又一扇的樹根,胳膊與胸膛多處坍塌,正好掩蓋了腐化的跡象。誰知道魔鯉更受不了他的激將法,竟想當著他這個情敵的面欺辱琳琅。辜不負改變計劃,提前出手,「艱難」將魔鯉封印到一副花鳥畫中。

  入魔的黎漾最後一刻恢復意識。

  「唧唧——」

  白鯉視死如歸,慘烈撞擊著畫紙。它並不是沒有章法地亂撞,漸漸的,那紙上多了兩個血紅扭曲的字眼。

  骨魔。

  它用這樣的方式提醒琳琅,與她同生共死耳鬢廝磨的,同樣是披著虛偽皮囊的魔!

  快逃!離開這裡!魔在你身邊!

  辜不負故意挑了玻璃窗吻人,方便他將琳琅陷進厚重的天鵝絨窗簾里,餘光看不見旁邊的畫。而白鯉只看到男人的長腿和半張臉,他是那樣的可惡,反覆咬著琳琅紅薄的嘴唇,黑色眼珠緩緩移動到眼尾,以勝利者的姿態,嘲笑著敗者的一敗塗地。

  他是故意的。


  白鯉的叫聲越來越弱,紙上的血跡也在逐步消散。它悲哀又淒涼,透過窗簾,試圖尋找琳琅,可它看不見她,自始自終都看不見。

  它沒能保護好它的姑娘。

  白鯉絕望而無助。

  到了最後,鮮血蒸發,一切都了無痕跡了。

  辜不負這才把喘不過氣的人放開,任由她伏在肩頭,手指掠過她緋紅的耳珠,插入發中,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與香氣沖入了他腐朽的骨架里,讓他心甘情願忘了自己的野心。辜不負發出舒服慵懶的喟嘆,像一隻敞開肚皮懶洋洋曬著太陽的貓兒。

  「你……很高興?」

  他與她額頭相抵,望進她這雙漆黑如糖漿般的眼眸。

  「當然高興啦。」

  礙眼的都清除掉了。

  辜大才子兇巴巴地說,「以後我就在你腳下紮根了,哪兒也不去,你有事就玩玩樹,沒事就玩玩我,不許勾搭其他妖精。」

  琳琅失笑,「怎麼?咱們的大才子傲視群雄,就這麼沒自信?」

  辜不負哼了聲,「才沒這回事。」

  他是淤泥里開出的花,根系日復一日泡在鹹水里,已然腐爛不堪。他把每一瓣花漆得光鮮亮麗,噴得芳香撲鼻,偽裝到了極致,不過是為了——

  帶我回家,把我種好,風吹雨淋,老子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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