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全是你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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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4章 全是你的安危

  梅棠村這個名字,有來頭。

  一行人終於進了梅棠村之後,也明白了這個村名的來歷。正值寒冬季節,擱北方那就是冰天雪地不見顏色,但這裡地處溫暖,會下雪,卻沒那麼乾冷。正值梅花盛開的季節,山窮水盡處豁然開闊,入眼的就是大片的梅花。大多是紅梅,枝頭累累花苞,從覆蓋的白雪中怒放而生。

  也有少見的白梅,近乎與雪影融為一體,卻愈發鮮活地點綴在一片片灰色屋瓦之中,遠遠瞧著竟像是遊走在水墨畫中,又因著梅花吐紅的艷平添了生氣,屋頂上覆著白雪,屋脊上站著的六獸被映得錚亮。

  村中最顯然的當屬五彩琉璃色裝點的大牌樓,上面赫然用隸書寫著梅棠村三個字。入了牌樓就是一座五孔橋,從橋的制式和牌樓的規模來看,曾經的梅棠村那也是顯赫一時的。兩側青山相對,一條不算寬的江水清澈如碧,遠遠的有人頭戴笠帽站在竹筏上撒網,偶爾有鳥經過長鳴。江的那頭就是山腳下大片平地,灰青色房屋鱗次櫛比。

  江的這頭,也就是五孔橋的橋頭有株老梅花樹,沒經過人為修剪,數百年的光景長得怪型嶙峋又是參天之高。遠遠的樹枝上覆蓋白雪,白雪之中的紅色似火。

  陸南深就站在那株老梅花樹下,身長玉立的。身後大片的紅艷襯得他眉眼清亮英俊,可臉色又顯得極為蒼白。他遠遠地注視著他們深一腳淺一腳的入村,眸底是藏不住的凝重。他身邊站了位老婦人,穿著深色麻布小襖,黑褲,頭戴花色裹巾,兩條長辮子耷拉在胸前,身高不到一米六,跟陸南深形成了很強烈的身高差。

  等四人過了牌樓,陸南深和那老婦人也迎上前了。有旁人在年柏霄不好發作,就皮笑肉不笑地對陸南深說,「難得啊,還知道來迎接我們。」

  這話說得陰陽怪氣的,內里的意思就顯而易見了。

  陸南深只是掃了年柏霄一眼,目光落在了杭司臉上。杭司自是生氣,準確說是憋了一路的氣,看見陸南深的這一刻她恨不得甩他一巴掌,但有陳葉洲在,也有外人在,她便一忍再忍。陸南深哪會看不出來?輕聲問了句,「還好嗎?」

  杭司忍下不悅,微微一笑,咬牙切齒地回了句,「托你的福,好,可好了呢。」

  陸南深抿唇淺笑,眸里清澈似泉,他哪會看不出杭司的情緒來?但當著村中人的面也不好跟他們解釋什麼,便跟大傢伙介紹了彼此。

  「田管嬸,這就是我跟您提到的四位朋友,又要麻煩您了。」陸南深扭頭跟老婦人說。

  田管嬸面相不好,皮肉溝壑間不苟言笑時就顯出幾分凶意來,可眉眼有笑後就不一樣了,整個人看上去明朗了不少。她說,「不麻煩、不麻煩,我們這個梅棠村啊平日裡都不來外人的,在住的方面你們別嫌棄就好。」

  之後他們才知道,當他們走出瘴氣的時候陸南深就知道了他們的行蹤,早早的便跟田管嬸打了招呼,田管嬸熱心,說什麼都要陪著他一同在村口等。

  田管嬸是梅棠村管事的,就是除了農耕這種大事外,村中雜七雜八的一些事都屬於她管轄的範疇,哪怕誰家兩口子吵架了,田管嬸來了也管用。田管嬸具體叫什麼名字陸南深不得而知,整個梅棠村的人都因為她是管事的,所以親切稱她為田管嬸。

  陸南深背著行囊進到梅棠村的時候就是田管嬸接待的,他對村里人說自己是背包客,算是誤打誤撞進了梅棠村,乾脆就住上幾天歇歇腳再繼續趕路。

  而杭司他們幾個的到來,自然也是陸南深給圓的謊,說他們都是他的同伴,只不過是之前走散了。

  田管嬸看似鄉野村婦,但說話挺謙遜。梅棠村中無民宿,她帶著他們住的是一處帶院子的老宅,老木的院門,內有三間住所,房間不大,裡面就是簡單的床和桌椅,都是純木的。朝向尚且不錯,最邊上還有一間房,是祠堂。

  祠堂里空蕩蕩的,已沒了先祖供碑,幾個大梁挑高,樑柱上雕花精緻,能隱約瞧見曾經這裡的氣派。

  其中一間房陸南深在住,田管嬸將他們安頓好後不好意思地又道,「幾位只能住這了,這裡以前也是人家,不過主人都沒了百十年了,你們別擔心,像是村中空下來的屋子我們都會定期打掃的,肯定是乾淨。回頭我叫人再送來幾床被子,入夜會冷,可別著涼了。」

  大家謝過田管嬸。

  等田管嬸一走,年柏霄就懶得裝了,將背包往地上一扔,大踏步上前一把就薅住了陸南深的脖領子,憤憤不平,「你是為我們好嗎?我看你是想害死我們吧?」

  方笙生怕他倆打起來,趕忙道,「有話好好說,你先鬆手。」

  鬆手?

  年柏霄可沒打算就這麼輕易放過陸南深,氣得拳頭都揚起來了,陳葉洲見狀急忙上前攔,就聽陸南深輕描淡寫地說了句,「你們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在意的人,我不想讓你們再卷進來了。」

  年柏霄的拳頭就懸在半空,陸南深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雖淡,可眼神極其清澈明朗,絲毫都不帶掩藏情感的,讓年柏霄一時間就沒法揮下拳頭了。方笙見狀一把拉下年柏霄的胳膊,小聲說,「大家能匯合就是好事。」

  年柏霄抿抿嘴,一把鬆開了他,但眼睛裡的余火未散。杭司盯著陸南深,剛剛一直隱忍的氣現在不打一處來了,她質問陸南深,「不想讓我們卷進來你早幹什麼了?乾脆剛開始就別來招惹我們豈不是更好?陸南深,你也是成年人了吧!做這種事你不覺得很幼稚嗎?」

  話畢就轉身出了屋子,那張臉氣得煞白。

  「杭杭……」陸南深欲言又止的。

  年柏霄在旁沒好氣,「你也別怪她生氣,你知道我們有多難才走進來的?她最辛苦。」

  方笙在旁也說,「是啊,她為了找路什麼方法都使了,後來終於找到了出路,你知道她有多高興?這一路上她都沒想過自己,全是你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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