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荀令君感慨,陳逸可為吾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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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州地界之上, 一處密林中,趙雲正帶著數百騎兵修整。✊👊 ➅➈ŜĤǗˣ.ς𝓞𝓂 ♟🐳

  雖然主公已經當著自己的面表示,願意親自去請軍師回來,但此時平靜下來的趙雲,心中還 是生出了疑慮。

  即便主公真的願意親自去請軍師,但依軍師的性子,只怕他未必會答應。

  當時雖然圍殺軍師的是張飛,但經歷此事之人誰不知道,若無主公的默許、縱容,他張翼德 豈有這份膽量?

  軍師當真會接受主公的這份歉意?

  軍師若是仍舊不願回來,後續之事又當如何?

  無數疑慮,好似糾結在一起的亂麻般充斥著趙雲的心頭,讓趙雲煩躁不堪。

  軍師啊軍師,你到底在哪裡?

  還望你望在往日的情分上,莫要……

  想到此處,趙雲忽然一陣苦笑,圍殺之事後,軍師和主公之間的情分又剩多少呢?

  噠噠噠噠……

  就在趙雲嘆息之際,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趙雲抬頭望去,但見一騎斥候飛馬而至。

  那斥候下馬的第一句話,就讓趙雲渾身大震!

  「子龍將軍,屬下尋到陳逸軍師的蹤跡了!」

  找到了?

  趙雲本來已經做好準備,在徐州地界花費搜尋月余時間搜尋軍師蹤跡,可這才多久?

  天不絕主公!

  天不絕主公啊!

  趙雲心中欣喜之極,連忙問道:「軍師此刻在何處?」

  那斥候一陣猶疑:「在……在曹軍大營!」

  趙雲臉上一陣呆愣,他不可置信的再次問向那斥候:「你再說一遍?莫不是看錯了?」

  「屬下以項上人頭擔保,絕不會看錯,就在曹軍大外的江邊上,尚有曹軍將士為軍師點燈引 路!」

  這怎麼可能呢?

  趙雲眼中滿是迷茫,這次居然真的被翼德給蒙中了。

  可這說不通吶!

  正如主公所言,曹營謀士如雲,又兼之這些謀士多少世族大家出身,軍師在曹營之中如何能 立住腳?

  趙雲越想越是疑雲重重,心緒不寧,他再也等不了了,直接翻身上馬!

  「你來帶路,我親自去探看一番!」

  **

  大江邊上,郭嘉依舊扯著醉的昏沉沉的陳逸不鬆手。

  許褚和曹彰已經勸兩人回營數次了,奈何跟醉鬼是沒法講道理的。

  「不是我說你,你藏的……藏的也太深了!」郭嘉氣惱的一甩袖子,結果用力過猛,差點兒沒把 自己跌了個跟頭。

  「我……我一直疑心,我一直疑心著呢……」

  「你說……你說徐州這仗打的,莫名其妙的就結束了,劉備稀里糊塗的就丟了徐州,這中間的層 層妙計,好似羚羊……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嗝……」

  郭嘉打了個酒嗝,不屑掛滿了通紅的臉上:「不是……不是我瞧不起許褚和彰公子,就連我郭奉 孝都想不出來的計謀,這兩個大小憨貨,能想的出來?」

  「我……我不信!」

  「我一直疑心是陳逸……陳逸那死鬼在背後搗鼓事兒?誰料想,居然是你這傢伙……」

  在醉意的涌動下,郭嘉的心裡話,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全說了出來。

  一直跟在兩人身後的許褚、曹彰,將郭嘉的酒後真言聽得清清楚楚,兩人猛地渾身一顫,不 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

  郭嘉果然知道了!

  陳逸在他們身後出言獻策,指點他們屢屢立下大功, 一直是他們最大的秘密。

  許褚只覺得兩手犯潮,後背瞬間就濕透了!

  白日的時候,許褚便口無遮攔的暴露了自己和陳逸的關係。

  但當時的許褚還抱有一絲僥倖,想著自己喊話的時候離郭嘉尚遠,想來郭嘉也未必會聽得真 切。

  此刻,許褚心中的最後一絲僥倖也破滅了。

  這……這奉孝先生不會把這事告訴主公吧,那時候咱老許的面子,豈不是徹底沒了?


  況且之前自己一直在欺瞞主公,主公要是知道了此事,只怕又要把自己給吊起來打!

  到時候,張遼、曹仁、徐晃那些王八蛋,還不得笑話死咱?

  這可怎麼辦?!

  一時間,許褚憂心忡忡,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著,也想不出個應對的頭緒來。

  倒是曹彰,卻是雖驚不亂。

  畢竟從前他就已經連續兩次向自家老爹舉薦陳逸了,只是彼時的曹老闆一直沉浸在關二爺的 光環中,對曹彰的舉薦根本沒有任何興趣。

  若是能經由郭奉孝之口,將師父舉薦給自家老爹,那簡直是意外之喜。

  至於前面冒領軍功.……

  什麼冒領軍功?

  無論是截擊劉備、射瞎張飛,還是十騎輕取小沛……

  這些功勞難道不是我彰公子一弓一戟殺出來的?

  至於那些策略……

  那都是許叔的事情,和我彰公子有什麼關係?

  老爹要收拾人,只管找許叔就是!

  此刻,曹彰無比慶幸當初自己把許褚推到前面的決定,哪裡還有半絲之前對許褚的各種羨 慕?

  嘿嘿,許叔啊許叔,曹營最靚的患,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一時間,望著許褚那失魂落魄的模樣,曹彰居然還有幾分幸災樂禍……

  聽著耳邊郭嘉的嘟嘟囔囔,陳逸這次終於有了反應,他迷迷瞪瞪的轉頭望向郭嘉:「死鬼」 「?」

  這小子居然敢罵我死鬼?

  陳逸頓時不爽,酒意涌動之下,不由心頭火氣:「你才死鬼……酒鬼!色鬼!」

  話音落下,陳逸奮力抬腳對著郭嘉踹去。

  郭嘉只覺一股大力襲來,旋即竟暈暈乎乎的墜入江中!

  「郭祭酒!!」

  許褚和曹彰都嚇了一大跳,許褚更是毫不猶豫的直接跳江撈人。

  這郭奉孝可是丞相最器重的人之一,他今晚要是出了什麼事,頭一個倒霉的,肯定是他許仲 康。

  岸上的曹彰忽然一愣,他心裡忍不住泛起嘀咕,師父這一腳怎麼這麼眼熟?

  江邊上, 一陣雞飛狗跳。

  暗中某處, 一道蒼老的身影,正臉皮抽搐的望著眼前這一幕。

  來者正是荀彧荀文若!

  今夜荀彧本是想來探望郭嘉,順便與他商討主公即將在官渡與袁紹展開的決戰,豈料郭嘉的 侍者竟告訴他郭嘉自下午出了大營,便再沒回來。

  荀彧便出營尋找,剛好在江邊碰見了這倆醉鬼。

  荀或來的時間不不長,但卻把郭嘉剛才點破陳逸身份的那段話聽得一清二楚!

  一時間,荀彧已然被驚得瞠目結舌。

  他萬萬沒想到,這許褚和曹彰居然連手騙過了整個曹營!

  連他荀文若都被此二人給糊弄過去了!

  這許褚接連獻上的奇謀妙策,居然都是那個一腳把郭奉孝踹入江中的醉鬼所謀劃。

  此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徐州之戰,幾乎都在此人的一手操控之中,劉備更是被他算的抱頭鼠竄,幾乎無路可逃!

  這等大才,不應該籍籍無名才是,況且此人隱在曹營之中,只是暗中相助丞相,又不與丞相 相見,行徑如此怪異,所圖到底為何?

  剎那間,無數的困惑湧上了荀彧的心頭。

  但望著陳逸那醉醺醺的模樣,再瞧著江中胡亂撲騰,又被許褚一手拽住使勁往岸上拽的郭 嘉。

  荀彧那張老臉抽搐的更厲害了。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地主階級內部各派武裝集團,在殘酷鎮壓農民起義的基礎上,不擇手段地發展勢力,擴大地 盤……

  他們之間,正面臨著一場為奪取全國最高統治權的血腥鬥爭……

  荀彧下意識的回想起那日許褚在自己面前說的這番洞悉天下大勢、王朝更迭的話語……那番話 真的是眼前這個醉鬼似的年輕人說出來的嗎?

  若真如此莫說曹彰,便是做我的師父也夠了!


  可,這……這人看起來比郭奉孝還不靠譜,瞧著不像能說出這等話的人吶!

  一時間,荀彧糾結的又扯下了幾根鬍鬚……

  不遠處,那片柳林中,悄悄摸進來兩道身影,正是此前的斥候與趙雲。

  「子龍將軍,你看..…」

  趙雲順著那斥候的手指望去,瞬間整個人為之一窒,而後便渾身抑制不住的微微顫抖起來。

  江岸之上, 一個年輕士子,正踉踉蹌蹌的在月光下沿江前行!

  對,沒錯!

  就是那個身影!

  自己絕不會認錯!

  望著那個熟悉的身影,想到這些時日以來,主公接連大敗,城池盡失,士卒散盡,就連關雲 長都無奈降了曹賊。

  主公更是淒悽惶惶的投奔袁紹,寄人籬下,如今麾下無尺寸之土,僅剩兩千餘殘兵,前途淼 茫,大業難成……

  這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身影不在主公身邊的緣故!

  如今,自己終於又見到這個熟悉的身影了……

  念及此處,趙雲不覺眼鼻酸楚,熱淚盈眶,口中呢喃自語不止:「軍師……先生!」

  ·

  東方已然大亮。

  一名郎中從某頂軍帳中無奈搖頭而出,口中還嘀咕著:「惡習難改,惡習難改啊!」

  這聲音也沒有刻意遮掩著,帳外的許多士卒,各個神情古怪,不少人似乎還憋著笑。

  「這不是郭祭酒的軍帳嗎?之前聽說郭祭酒的病已經好了,怎麼又來了郎中?」

  「病是好了,可老毛病又犯了!」

  「你還不知道?昨晚郭祭酒在江邊飲酒,結果喝大了, 一頭栽到江里去了!」

  「幸好當時許褚將軍在,要不是許褚將軍相救,只怕今天不好說!」

  「郭祭酒也是夠倒霉的,這病還沒好利索,又臥病在床了。」

  昨天深夜,許褚背著渾身濕透的郭嘉跑回軍營,大呼小叫的喊郎中,不少士卒都聽見了。

  今日一早,郭奉孝醉酒墜江之事就已然傳遍了大營。

  正在士卒們議論紛紛之際,曹老闆帶著侍從們匆匆趕到,郭嘉墜江之事,可把他嚇的不輕。

  昨天晚上他便來了一趟,今日一大早又急忙忙趕來探望郭嘉。

  「見過丞相。」剛出帳篷的郎中正好和曹操迎面相遇,連忙施禮。

  曹孟德最關心的,還是郭嘉的身體狀況:「無需多禮,奉孝無恙否?」

  但好在郎中接下來的話,讓曹操鬆了口氣:「郭祭酒心結已去,已無大礙,只消在將養數日, 便可徹底痊癒,只是……」

  「這酒之一物,郭祭酒還需不可沉溺太過,否則只怕會遺患無窮。」

  曹操一聲苦笑,讓郭嘉戒酒?

  這和要他郭奉孝的命有什麼區別?

  軍帳內,郭嘉此刻頭暈目眩,昨晚酒飲的太多,又墜入江中,他這副身板著實受不住。

  但此刻,這位郭祭酒的心緒卻是無比的暢快,因為他心中的那道謎底,終於徹底得到了答 案,雖然答案有些出乎預料,但總算是讓他如釋重負。

  恰在此時,曹操跨入軍帳,見郭嘉已然醒來,頓時一顆心徹底放了下來。

  「.」 奉孝,身體如何……」

  「主公,陳逸確實已經死了!」

  曹操關切之語還沒說完,就被郭嘉急切的打斷了。

  曹老闆怔了半晌,才滿是疑惑的反應過來:「陳逸當然死了,曹彰那混小子親自開棺驗屍,豈 能有錯?」

  郭嘉卻是淡淡苦笑:「其實縱然是彰公子開棺驗屍,嘉對陳逸之死,多少還是有些疑慮,直到 昨日……昨日飲酒大醉,才算是徹底想通了心結。」

  關於徐州之戰幕後真相的話已經到了嘴邊,但郭嘉還是鬼使神差的咽了回去。

  「我只知奉孝憐惜陳逸大才,我亦為其感到可惜,奈何劉大耳不惜才吶!」曹老闆也沒注意,只 是順著郭嘉的話感嘆。

  話到此處,曹操忍不住幸災樂禍起來:「據哨探來報,大耳賊又去投奔袁紹了!」


  「這廝,他投誰誰倒霉!」

  「公孫瓚,陶謙,呂布……這些也都算是天下有名有姓之輩了,可但凡收留過他的,每一個有好 下場!」

  「就連我曹孟德收留了他,都被他陰了我徐州之地和十三萬兵馬,險些沒被他陰死!」

  「如今,他又投奔袁紹去了……哈哈哈……」

  講到此處,曹老闆臉上幸災樂禍之意更甚:「呵呵……劉大耳投了袁本初,我對擊敗袁本初的把 握又多了三成!」

  「我倒要看看,這袁本初到底能不能扛的過劉大耳這顆掃把星!」

  望著略帶興奮的曹老闆,郭嘉滿臉愕然,主公對戰勝袁紹的把握,還能這麼算?

  但想想劉備這許多年的「戰績」,似乎自家主公的說法也不是沒有道理。

  一時間,郭嘉竟有些哭笑不得。

  曹老(諾得的)板說到這裡,忍不住又是一聲感慨:「不過,也幸虧劉大耳圍殺了陳逸!若非這 劉大耳頭腦發昏自斷一臂,他又何至於此?」

  郭嘉亦是苦笑道:「劉玄德真乃成也陳逸,敗也陳逸!」

  曹操就是來探看郭嘉病情的,此刻見郭嘉精神還算不錯,便徹底放了心。

  「奉孝好生將養……這杯中之物,奉孝還是少飲為佳。」曹操囑咐郭嘉好好養病,臨走之前還是 忍不住讓他戒酒。

  郭嘉放聲大笑:「主公讓嘉戒酒,恰如讓主公戒了對美婦之好,也未免太過為難人了。」

  曹操一怔,遂大笑著出了軍帳。

  望著曹操遠去的身影,郭嘉嘆了口氣。

  自己沒有將那年輕的儒家士子之事告訴主公,倒並非是有什麼私心。

  那人脾氣古怪,既然只願暗中助曹軍,卻不願與曹丞相見面,索性便不去管他。

  萬一主公得知此人,要去拜謁,說不定還會惡了此人。

  眼看與袁紹大戰就在眼前,此刻實在不是得罪這等大才的時候……

  「嘶!」

  剛想到這裡,郭嘉的腰側忽然傳來一陣巨痛,疼的郭祭酒一陣能牙咧嘴。

  這大才,不但脾氣古怪,就連酒品都那麼差!

  軍帳外,曹操想著剛才與郭嘉談及劉備再次寄人籬下,不由一陣神清氣爽。

  這個大耳賊,可謂是走一路敗一路!

  他剛占據自己的徐州,諸侯夢還沒做上幾天,又醒了,只能再次如喪家之犬般敗走。

  若非陳逸被這劉備所殺,劉備又豈能落到這步田地呢?

  曹老闆忽然想起來關羽在芒碭山時,哀嘆陳逸不在的長嘯,此刻也不由大笑著放聲感慨 ……

  「大耳賊啊,大耳賊,若使陳逸尤在,汝何至於此啊!」

  * … ·

  「劉備啊劉備,若使陳逸尤在,汝何至於此!!」

  袁軍中軍大帳內!

  袁紹正劈頭蓋臉,痛罵著劉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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