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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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我不能。」夏衿看著羅騫,眼眸清冷。

  她知道她吐出來的這六個字,會像一顆顆涼冷的石頭,擊傷羅騫的心。但如果不是這樣,又怎麼能絕了羅騫的念想?她既不打算跟羅騫在男女之情上再有什麼牽扯,就應該快刀斬亂麻,長痛不如短痛。

  羅騫恨她也罷,怨她也罷,她都無所謂。

  「你……」羅騫沒想到夏衿能這麼絕情,他睜著眼睛凝視了夏衿一會兒,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悲涼。他指著外面道:「你是不是看上他了?是不是看上那位蘇候爺了?他比我長得好,比我地位高,他一路護送你來,想必是想娶你為妻吧?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腳下踉蹌一下,轉過身,一跌一撞地朝外面跑去。

  「姑娘……」菖蒲見夏衿一語不發,完全不辯解,她不甘心地叫了一聲。

  夏衿擺擺手,看著羅騫的身影消失在帳篷外面,轉頭吩咐菖蒲道:「你去看一下,岑大將軍在哪裡。我要找他說一件事,你看他方便,就回來稟告,領我過去。」

  菖蒲雖不解其用意,不過仍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一聲,轉身去了。

  過了一會兒,她回來了,後面還跟著岑毅。

  「岑爺爺,您怎麼親自過來了?」夏衿連忙站了起來,又對菖蒲嗔怪道,「我只說讓你打聽岑爺爺在哪裡,然後我自己過去就是,哪裡敢讓岑爺爺親自過來?」

  她在岑家住了那麼久,在還沒跟邵家人相認時就參加過岑家好幾次家宴。岑毅喜她爽朗俠義,又感激她治好了皇帝的病,再加上夏衿跟岑子曼又親如姐妹,便讓她改口叫「爺爺」。後來岑子曼跟夏祁訂親,夏衿又成了岑毅的結拜兄弟邵老爺子的孫女,這聲「爺爺」就更叫得名正言順了。

  一個時辰前剛見面的時候她喚岑毅為「大將軍」,是因為她身為皇上派下來的郎中,在那個正式的場合,見到軍中首領,自然要以官職相稱。現在私底下見面,喚「爺爺」更顯親切。

  果然,岑毅一聽這聲「爺爺」,就哈哈大笑起來,擺手道:「你別責怪這丫頭,是我自己要來的,她也攔不住。」

  帳篷里已被薄荷收拾乾淨了。夏衿作了個手勢:「岑爺爺請坐。」拿起薄荷重新去煮的奶茶,給岑毅倒了一杯。

  放下茶壺坐下,夏衿就道:「岑爺爺,把手伸出來吧,我幫你拿個脈看看。」

  岑毅一愣,隨即又哈哈大笑起來,拍著自己胸脯道:「放心吧,你岑爺爺身體好著呢,啥病都沒有。」不過還是把手腕伸了出來,讓夏衿把脈。

  過了一會兒,夏衿將手收了回去,笑道:「您的身體果然像您說的,啥病沒有。」

  岑毅六十來歲的年紀了,但即便在京時也是拳不離手,身體好得很。現在除了有些上火之外,還真沒什麼毛病。

  不過在這種地方,沒新鮮蔬菜和水果,又整日吃烤出來的餅和肉,不要說岑毅,就是夏衿都有些上火。

  「我說的對吧?」岑毅十分得意地收回手去,放下袖子。

  「不是。」夏衿搖搖頭,「是為了羅騫之事。」

  「羅騫?」岑毅一怔,看向夏衿,「他怎麼了?」隨即想起出征前老伴在他耳邊嘀咕的那些兒女之事,他頓時明白了過來,問道,「他來找過你了?」

  「是。」夏衿很乾脆地承認道。

  她遲疑了一下,問道:「他現在在軍中任何職?」說完趕緊補充一句,「當然,如果這涉及到軍中機密,就當我沒問。」

  岑毅一揮手:「能有啥機密。他現在在軍中任參軍一職。」

  看到夏衿點點頭,猶豫著沒有馬上說話。岑毅笑著撫了撫鬍鬚,帶了些揶揄的神情笑問道:「莫非你想讓我削他的職不成?」

  夏衿愣了一愣,趕緊擺擺手:「軍中的官職豈是我能干預的?」她沉吟片刻,組織了一下語言,「我跟羅家之間的事,想來岑爺爺是否聽說過吧?我們都在臨江時,羅公子曾有意於我,但羅夫人不同意,為他聘了鄭家女。羅公子為此一氣之下來了邊關。」

  岑毅微微頷首。他跟宣平候老夫人夫妻倆感情甚篤,沒事老妻就喜歡跟他叨叨這些家事。夏衿、羅夫人、羅騫、鄭家這些個事情,他自然也從老妻那裡聽說過。

  夏衿繼續道:「在羅公子來邊關前,羅夫人曾衝到我家來說了很多無禮的話。當時我當著雙方父母的面,跟羅公子說不想跟他再有牽扯。只沒想到他衝動之下來了邊關。」

  她臉上露出個無奈地笑容:「剛才他找到我,說他母親同意了我們的婚事,要跟我重續前緣。但我這人打定的主意很少會改變,當初說再無瓜葛就是再無瓜葛。我剛才已經把話跟他說清楚了。他情緒有些激動,我擔心他這幾日在公事上會出差錯,所以想懇求岑爺爺能通融一下,暫時不要把重要的公事交給他,以免出錯,影響他的前程不說,也影響軍中事務。」

  說著,她站起來,襝衽鄭重行了一禮,滿臉歉意:「對不住,因兒女私情影響到軍務,侄孫女實在愧疚。」

  「哎,這怎麼能怪你?趕緊起來、趕緊起來。」岑毅站起來虛扶一下,揮揮手道,「坐下吧。」

  待夏衿在位置上坐了下來,他盯著夏衿,滿眼地感慨:「唉,怎麼邵老頭兒就這麼有福氣呢?他怎麼就得了你這麼個孫女?」

  「呃。」夏衿一愣,隨即調皮地一眨眼,「岑爺爺您這是在讚揚我麼?」

  笑完,他神色一正,目光炯炯地盯著夏衿:「丫頭,你既不喜歡羅家小子,那就嫁進我岑家,做我的孫媳婦吧。你不知道,我家雲舟那小子,有多喜歡你,整日纏著我和他祖母,要我們待你父母來時就提親。只是後來發生了曼姐兒的事,兩家不好換親,我們才把他打壓了下去。為這事,那小子可是失魂落魄了好一陣。」

  夏衿愕然。她沒想到岑雲舟那武痴竟然會看上她。

  想來,是看上了她的功夫吧?

  夏衿無語了一下,見岑毅盯著自己,似乎認真地在等自己回話,不由詫異地一挑眉:「岑爺爺您怎麼這麼看著我?難道你剛才那話還真了不成?那會子顧忌著換親不好聽,難道現在就不用顧忌了麼?」

  岑毅大手一揮:「人生短短几十年,生死難料,活就在活得痛快!顧忌那麼多幹什麼?別人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咱們自己過得開心就行。」

  「……」夏衿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老爺子思想的開放程度都快趕上現代人了。

  見夏衿不說話,岑毅腆著臉道:「怎麼樣?考慮一下,嫁給我家雲舟吧。」

  「咳,這個……還是不要了。」夏衿尷尬地擺擺手。

  她找岑毅來是談羅騫之事的好麼?怎麼又扯上岑雲舟了?再者,這裡是軍營好麼?在這裡提起婚嫁,真的合適麼?

  岑毅卻滿臉認真:「你願意就願意,不願意就不願意,可別臉皮薄不好意思,說出來的話讓我誤會了。我可是會當真的。」

  「我覺得不合適。」夏衿只得也滿臉認真地道。

  「是不是因為換親的說法?」岑毅皺眉問道。

  「不管是什麼原因,我跟岑大哥都不合適。」

  岑毅見夏衿態度鄭重,不像是因為不好意思而做出的扭捏姿態,遂遺憾道:「那好吧。」他嘆了一口氣,「羅騫那裡,你放心吧。我會派人盯著他的,這段時間也不會派他做什麼重要公務。

  「多謝岑爺爺。」夏衿站起來福了一福。

  岑毅一揮手:「這不算什麼。說起來要不是邊關出了這瘟疫,你也不必跑到軍營里來,被人拉住直接談及婚嫁。要是在京城,自有父母出面。」

  夏衿無語。要是這麼說,您剛才那是幹什麼?

  拜託的事既談好,夏衿就不願意再說這個話題。她正好也有事要跟岑毅單獨談。

  她轉頭對菖蒲和薄荷道:「你們都出去,守著帳篷四周,別讓人偷聽,我有機密事要跟大將軍說。」

  兩個丫鬟答應一聲,走了出去。

  夏衿這才對岑毅低聲道:「岑爺爺,這場瘟疫您不覺得發生得挺蹊蹺嗎?你們有沒有查過這事?」

  岑毅沒想到夏衿說的是這件事。眼神複雜地看了她一眼,他點頭道:「自然是查過的。事出之後,我們得知這病通過食物傳染,曾重點查過水源和做飯的伙夫,但並未查出什麼來。」

  夏衿眉頭一蹙:「我總覺得皇上的盅毒跟這瘟疫之毒是一路,是否可從這個思路上來查?」

  岑毅一驚。他從未把瘟疫跟皇上的病聯繫起來。

  他表情凝重起來,思忖良久,道:「我回去想想,然後再叫人仔細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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