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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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廳里,冷菜和熱菜都已上桌。

  因都是年輕人,而且都是不大拘於小節的年輕人,再加上蘇慕閒的那點小心思,酒桌並未分為兩處,而是男女混雜,坐在一桌吃飯。而且桌子就是四方桌,桌也不大,能擺上七八道菜的那一種。蘇慕閒手長腳長,即便從自己面前將菜夾給坐在對面的那一個人,也不費什麼事。

  蘇慕閒是主人,居北坐了上首。時人以左為尊,夏祁作為男客,居西坐了他的左手邊;夏衿居東坐他對面;岑子曼為半個主人,打橫坐在了下首。

  蘇慕閒舉壺親自給大家斟了一杯酒,笑道:「臨江白大人家的桃花釀,綿柔香醇;京城稻香居的梨花酒,相比起來也毫不遜色。阿祁、阿衿你們嘗嘗。」

  在稱呼上,蘇慕閒為難多時。叫夏公子、夏姑娘太過疏離。其他的又太過親熱。他曾在宣告對夏衿的占有權時叫過夏衿為「衿兒」,這是男女之間最親密的叫法,但夏衿不高興,他也就不敢叫了。而北邊人對於平輩,喜歡在名字前加個「阿」字,就像岑子曼,大家都叫她「阿曼」,他便也採用了這個叫法,喚夏祁和夏衿為「阿祁」、「阿衿」。

  大家舉杯,碰了一下,然後各自品嘗美酒。

  「這酒有梨花的清香,還甜滋滋的,味道也醇,確實不錯。」岑子曼道。

  夏祁點點頭。

  夏衿卻笑了笑,沒有說話。

  「怎麼?阿衿不喜歡這酒?」蘇慕閒敏銳地感覺到了夏衿的淡然。

  「還好。」夏衿道。

  作為喝過許許多多酒的人來說,眼前的這種,真的不算什麼。

  去燒陶瓷的地方將蒸餾器皿做出來,然後製造高度酒,是穿越者經常用的一個金手指。夏衿作為一個中西醫都十分精湛的醫者,蒸餾提煉是基本的技能,提高酒的濃度自然不在話下。但她卻不想將這一技顯露出來。

  北邊的好幾個國家,氣候寒冷,又以遊牧為主,糧食產得少,酒的需求量卻大。烈酒一旦出現,必然會成為國家的戰略物資。到時候,擁有這一技能的她,會是下場?恐怕太后一道懿旨下來,她就再也沒有自由。

  在臨江她賺的錢就能吃一輩子了,更何況糕點鋪子和酒樓還能源源不斷地為她創造財富,她根本沒必要去賺那些招惹麻煩的錢。

  還好?

  蘇慕閒看了夏衿一眼。

  「還好」的意思就是「不怎麼樣」,他明白。

  「等下次,我弄些御酒來給你嘗嘗。」他道。

  夏衿有些訝然,繼而沖他一笑,應道:「好。」

  「這是我府里廚子做的桂花鴨,你嘗嘗。」受到鼓勵,他夾了一塊鴨子放到夏衿面前。

  這次夏衿卻沒有給他面子。她將鴨子夾到夏祁碗裡,對蘇慕閒歉意地道:「這段時間我有些上火,不能多吃鴨子。」

  「那就多吃些青菜。」蘇慕閒面色不動聲色,心裡卻有些沮喪。

  那邊不管夏祁夾什麼菜給岑子曼,岑子曼都吃得歡啊,即便是她最討厭那道菜。

  因天時不早,大家這頓飯只吃了半個時辰,便結束了,夏衿等人打道回府。蘇慕閒將他們送回了岑府,便又去了秘密監視點執行任務,同時讓蘇秦派人徹查那綢緞老闆的事情。

  岑府已是華燈初上,夏衿、岑子曼跟夏祁在路口分手,便進了二門。

  卻不想走了幾步,便見一個婆子匆匆忙忙從旁邊跑過來,差點撞到有些走神的董方身上。

  「對、對不住。」婆子嚇了一跳。

  「慌慌張張地幹什麼?」岑子曼皺眉道。

  蕭氏管理宣平候府甚是嚴厲,而且這婆子岑子曼也認識,平時不是這樣莽撞的人,所以被派去管理客院,大小也算是個管事媽媽。現在這樣著急忙慌的,想來是出了什麼事。

  「因夫人叫老奴去請郎中。老奴心急,便走得快了些,沒看路,衝撞了二位姑娘。還請姑娘責罰。」

  岑子曼一驚:「郎中?誰病了?」

  「是客院的羅夫人。」

  「羅夫人?」岑子曼轉頭跟夏祁對視一眼,蹙眉道,「我們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呢,怎麼這會子就病了?」

  「她上了年紀,又是一路奔波,平時沒怎麼吃苦,身體自然受不了;而且她心裡又掛著兒子,憂思過重。原先只憑著一股子信念在支撐才到的京城;如今安定下來,便承受不住了。」夏衿道。


  她轉頭問那婆子:「羅夫人這病,是不是發得很突然,而且來勢兇猛?」

  「對對。」婆子點頭道,「姑娘你們走後,她便說要沐浴,結果沐浴完就暈倒了。老奴一摸,發現她額頭燙手,熱度還挺高,掐她人中也不甦醒。」

  夏衿擺擺手:「行了,不用去請了。我給她看看。」

  婆子作為管事媽媽,也知道夏祁曾經治好過自家姑奶奶王翰林夫人的病。如今聽她這樣說,自然大喜:「那就勞煩夏姑娘了。」

  羅夫人現在是宣平候府的客人。她要是有個什麼好歹,宣平候老夫人臉上也不好看。現在大軍開拔在即,岑家女人要給男人打點行裝,忙得很,此時能早點治好羅夫人的病,自然再好不過了。

  再說,羅夫人還是羅騫的母親。羅騫又因為夏衿去了邊關。

  這麼一想,岑子曼便沒有跟夏衿客氣,跟著她一起去了客院。

  宣平候老夫人和蕭氏都在座。看到夏衿和岑子曼進來,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宣平候老夫人道:「夏姑娘,你快給看看吧。羅夫人這兒,燒得人都迷糊了,嘴裡不停要說糊話。」

  夏衿進了裡屋,便聽到床上的羅夫人不停地念叨:「騫哥兒,別去,有危險,快回來……」

  她心裡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不管羅夫人怎麼不好,她這份母愛,都是值得尊敬的。兒子於她,想來比她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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