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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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岱說完仰天狂笑起來,那笑聲比哭聲還要顯得尖銳一些,仿佛那種不甘夾雜著無可奈何的恨要衝破心腔一般。

  笑了良久,他的笑聲才戛然而止,可能也為這一天早就做好了準備,嘴裡用力隨即吞了下去。

  幾乎是在下一刻,他的身子抽搐了一下,嘴裡溢出一股黑色的血來,不受控制身體往後一靠,只是眼睛還睜著。

  孟逸辰平靜的看著他的父親良久,心中悲喜交織,他的這個父親呵一生有勇無謀,其實整個孟家算起來他的心思是最淺的一個,可也算是活的最輕鬆的那個。

  一生都活在祖父的陰影下,可以說是祖父的應聲蟲,指哪打哪。

  否則祖父也不會不讓他參與重大的事了,眼裡閃過釋懷的一笑,轉過看向季元修,好像是和老友敘舊般的道:「季元修,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設局的?或者說,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我自問做事天衣無縫。」

  他說的是今天劫持陸華兮的事,雖然沒明問,可在場的人都明白,

  季元修也不瞞他,沒有得意,也沒有鄙夷,甚至好像閒談般的淡淡的道:「這一局的確布了很久,或者說從你姑母還活著的時候就開始準備,只是你做事謹慎,沒有實質的證據,既然不能做到令你無法翻身,那還不如不動,所以本宮一直在等。」

  「原來如此……我是不是該表示一下榮幸?讓太子殿下為我費了這麼多的心神?」孟逸辰苦澀的笑了笑,「也是,要比耐心,我還真不如你,從五歲開始你就懂得隱忍,否則也沒有今天的你了。」

  他這看似譏諷實則佩服的話其實是發自內心的,那時還年紀尚小的季元修就遭受著令他都不忍的為他說過話。

  可他就忍下來了,一忍就是十多年,誰能做的到?

  若是換成是他,想必早就崩潰了吧?

  就如此刻自己的境地,讓他不免想,自己若是再能慎重一些,是不是結果就會不同……

  不不不……

  就算他再是忍辱負重,臥薪嘗膽,恐怕以季元修的狡詐多謀,絕不會給自己絲毫機會。

  錯一步,步步錯,機會沒了就真的沒了。

  這不免讓他想起了已經就藩的安王,季元修會給他機會嗎?

  就算妹妹心思縝密,恐怕在季元修這裡都不夠看的……

  就在這時,只聽到季元修淡淡的道:「客觀一點說,這些年你將南境治理的不錯,這份功勞不能抹殺,卻也無法來抵你的謀逆之罪!」

  季元修卻沒有奚落嘲諷,只是陳述般的定了他的罪,「你可以如你父親一樣選擇自盡,但孟氏一族本宮就不保準會不會受到牽連了。」

  他溫柔的聲音里還帶著一點輕鬆的調侃。

  「不辛苦,我坐在轎子裡就跟坐在咱家的長榻上似的,沒想到你抬轎子也是一把好手,等你哪天惹到我了,我要你背我。」陸華兮嘀嘀咕咕的說著。

  聽的季元修忍不住輕笑一聲,寵溺的道:「好,我惹到你了就罰我背你,就是你喜歡我給你抬轎子也可以。」

  「想的美,若真是惹到我了哼……」陸華兮撇嘴,冷哼一聲,「我就要你學狗叫。」

  「為何?」季元修愕然的看著她那張絕美的側顏。

  只見那小女人高傲的仰著雪白的下巴睨了他一眼傲嬌的道:「我高興!」

  這樣膽大包天的話也就主子能說的出來,燕萍幾人縮著脖子想。

  季元修眨巴著眼,「想想別的,這樣讓外人笑話……」

  陸華兮理直氣壯:「誰愛笑就笑與我何干?」

  季元修身子微僵,「腿還有些腫,我抱你走?」

  「討好我也沒用,我不是輕易毀諾之人!」陸華兮微微側眸,眸光幽幽:「太子殿下想讓我變成言而無信的人嗎?」

  季元修:「不是討好,是心疼……」

  陸華兮:「你不是聽了太醫院那些老囉嗦們的話,總讓我多走動麼?」

  直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大殿裡,身後的那群黑衣人冷汗津津,不由暗佩:還是太子妃威武,只是能不能稍微的為他們想想?也不知道會不會被太子殿下給滅口啊……

  這些人是隱樓的人,早被季元修歸編進了皇室成為了隱衛,可以說為了孟逸辰,季元修怕走漏消息,全程由自己人布網的。


  盛祥宮

  太后聽到孟逸辰的消息後,一瞬間仿佛老了十幾歲,什麼也沒有說,目光微微有些渾濁的看著上方的天空。

  萬嬤嬤抿著唇陪在一邊。

  次日開始太后就病了,整個人病懨懨的,皇后本來想要侍疾,卻被太后有氣無力的揮退了。

  皇后也不勉強,只著人好生侍奉,便離開了盛祥宮直接去了東宮看陸華兮了。

  剛進八月,在眾人都急不可待,寢食難安,如坐針氈的時候,預產期推遲了足足半月有餘的太子妃陸華兮終於發作了。

  整個皇宮都人仰馬翻的動了起來,最先聽到消息的是貴妃,當初她生琉璃的時候,陸華兮拼死幫她,早在前幾天就開始留意著。

  緊接著帝後就趕到了,眾人本想見禮,皇帝不耐的擺擺手,「該幹什麼幹什麼。」

  隨後露妃和薛妃等人也陸續的來了。

  整個太醫院的人早就侯在門外,然而,裡面卻聽不到一點聲音。

  只見宮婢們端著清水進去,送了血水出來,看的人不由捏了一把汗。

  季元修急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一刻停不下來的走動著,幾次想要衝進寢殿,都被偽嬤嬤等人阻了回來。

  還是皇后看不過去了,目光清冷的瞥了他一眼,「就算你不相信穩婆和御醫也該相信她。」

  雖說皇后說是這樣說,可她也沒忍住,徑直的進了寢殿。

  到裡頭一看,陸華兮面色蒼白,滿頭滿臉的汗將頭髮都打濕了,咬的嘴唇發白,就是不肯坑一聲。

  皇后心裡一軟,上前。

  正為陸華兮擦汗的燕萍見此讓開了位置,皇后接過絹帕接替了燕萍的位置,柔聲道:「痛就喊出來,沒人會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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