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9章 解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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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墨淺笑,將夭夭遞到她手裡道:「後面有個小榻,你帶夭夭進去休息一會兒吧,也免得我們吵著她。」

  永成郡主確實是有些撐不住了,點了點頭抱著夭夭進去了。

  身後,星危朝門外打了個首飾。兩個黑衣女子悄無聲息的進來跟進了後堂。她們是紫霄殿這兩年新晉的高手,有她們在,自然也不用擔心夭夭出什麼意外。只是自從柳寒死後,南宮墨便不在習慣用女子做侍衛之責,也就不怎麼讓她們跟在身邊了。倒是夭夭,因為從小有習慣了柳寒的緣故,對兩個女侍衛十分親近。只是每次看到星危總是要問柳姨在哪兒?眾人也不知道要怎麼跟一個三歲的孩子說柳寒為了保護她而死了這樣的事情,只得先哄著。等她大一些了能明白事理了再說吧。

  「城中可有什麼異動?」南宮墨問道。

  星危微微點頭道:「有好幾處地方都發現身份不明的人行蹤,還有軍中,也隱隱有些異動。薛將軍和南宮公子讓帶話給郡主,請郡主儘管放心,軍中的事不必擔心,他們會處理妥當的。」星危難得一口氣說這麼長一串話,南宮墨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淡笑道:「罷了,我也猜沒這麼容易就安穩下來。」幾十萬大軍,怎麼可能全部都同心同德?若是不經歷一些血光,只怕也不能讓軍心真正的安穩下來。

  「那麼,燕王府……」

  星危道:「燕王府侍衛加強了一倍,咱們的人也全部都調過來了。」

  「那就好。」南宮墨點頭道。

  坐在旁邊聽著他們說話的朱初瑜有些不安,「表嫂,難道今晚會有人……」

  南宮墨淡然一笑,道:「不用擔心,他們肯自己出來總比過後讓咱們到處找要好得多。」

  朱初瑜問道:「那咱們是不是趕緊讓大哥他們回來?」

  南宮墨摩挲著扶手,淡淡道:「他們若是查明白了,自然會回來。」

  「可是……」朱初瑜蹙眉,欲言又止。

  南宮墨抬手打斷了她的話,「善嘉郡主,任何人的路都必須自己走的,誰也不可能永遠扶著牽著誰走一輩子。」更何況,你也沒有牽著他走一輩子的能力。對上南宮墨淡漠的眼光,朱初瑜只覺得臉上一熱,有些狼狽的偏過了頭去不敢再與她對視。心中卻更多了幾分挫敗和沮喪。

  夜深人靜,整個燕王府都陷入了一片寧靜和黑暗之中。只有遠處隱約傳來的更夫打更的聲音。南宮墨和朱初瑜都靠著椅子陷入了淺眠之中,門口,星危寶劍而立閉目養神。

  一聲輕響在寂靜中傳入星危耳中,本是極輕微的聲音,卻因為深夜的寧靜顯得格外的清晰。

  唰地一聲長劍出鞘,星危身影一閃已經衝出了花廳。身後,原本還在淺眠的南宮墨也跟著出了大廳。

  「嗖嗖嗖!」南宮墨剛出了大門,迎面就有幾道羽箭射了過來。南宮墨手中銀光一閃,呯呯幾聲羽箭紛紛落地。門外的院子裡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許多人,只是這些人明顯不是一路的。雖然都穿著黑衣,但是一路人擋在了院子通向燕王的房間的路口,而另一路人卻站在他們的對面。黑暗中,還有更多的人將整個燕王府圍得水泄不通。

  南宮墨收起了手中的匕首,冷眼掃了一眼院中道:「這就是你們主子最後的辦法?有用麼?」

  為首的黑衣人盯著南宮墨沉默不語,有用麼?誰知道呢。或許對主子來說,不過是最後的奮力一搏。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等待一個最後的結果。做暗衛的,從古至今就沒有幾個能有好結果,更何況是他們他們這樣曾經背叛過的。其實就算沒有燕王起兵的是,陛下過幾年只怕也不會留著他們了吧。

  南宮墨嘆了口氣,這些人無法招降,他們自己也知道這個道理。留著也只是亡命之徒罷了。

  「都殺了吧。」南宮墨沉聲道。

  一言不合,雙方便動起手來。整個燕王府從黑暗寧靜,到燈火通明的喧鬧,也不過是片刻間罷了。

  朱初瑜出了門就看到門外混亂血腥的場面,臉色不由得白了白。連忙後退了兩步回到了花廳里。她不是南宮墨武功高強,這個時候跑到外面去,純粹是自尋死路。

  看著站在門外屋檐下,面色平靜的注視著眼前的南宮墨。朱初瑜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難言的羨慕和嫉妒。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子?為什麼……她朱初瑜會遇到南宮墨這樣的女人?!

  另一邊的房間裡,燕王盤膝坐在床榻上。此時已經快要九月了,但是只穿著一身單衣的燕王身上的薄衣卻早已經被汗水浸濕。臉上也同樣是滿頭大汗,微閉的眼眸不時顫動著,顯然是在忍受著疼痛。


  衛君陌坐在一邊盤膝調息,師叔坐在燕王背後以內力護住他的心脈,弦歌公子神色肅然,手中的銀針時不時在燕王身上落下。即便是院外突然傳來的打鬥聲也沒有讓他的手稍微的顫抖一下。

  聽到打鬥聲,衛君陌睜開眼睛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去。

  「站住。」身後,弦歌公子沉聲道。

  衛君陌回頭,「我很快就回來。」

  弦歌公子白了他一眼,道:「你先管好你自己吧。有空出去打架,先放點血給我。」

  衛君陌看著他,似乎是在考慮他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弦歌公子沒好氣,「你要是不願意放血,就讓人快點去把你那三個新認的兄弟抓回來。當然,他們那連三流都稱不上的內力,我不保證他們能不能留下半條命。」很顯然,弦歌公子所謂的放點血,並不是真的「放點血」而已。

  衛君陌微微蹙眉,沉聲道:「是他讓你這麼做的?」

  弦歌公子挑眉,笑容可掬,「給你一個孝順親爹的機會麼,不過,燕王殿下不知道要放血。」

  衛公子輕哼一聲,走到榻邊坐下。抬起左手,同時右手寒光一閃手腕上頓時血流如注。弦歌公子十分有眼色的抄起旁邊的一個玉碗接住了衛君陌的血,一邊等待一邊好心的解釋道:「本公子研究了許久,原本那紅曇的毒不用這麼麻煩。但是誰讓你爹不想要命的亂來。本公子才離開沒多久,舊傷復發又添新傷,這些日子還長途行軍,日夜操勞。想當皇帝連命都不要了也是少見,他就不怕爬上皇位沒兩天就要便宜別人了麼?現在看看,毒素游遍了五臟六腑,又毒又傷。想要雙管齊下將他的傷和毒都治好,就只能下重藥。但是他這一身血雖然稱不上都被毒染遍了,卻也著實是不太好。所以不得不接你的血滋養一下。哦,對了,以血替血這事兒,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有時候有用,有時候反倒是會弄死人。墨兒認為是因為每個人的血都不太一樣,只有同樣的血才不會互相排斥。所以,這種事情也只能賭一下運氣了。」

  眼看著衛公子的神色越來越不善,弦歌公子才慢悠悠地補上一句,「你不用擔心,本公子事先研究過,你的血跟燕王的是不會互相排斥的。」

  衛君陌總算還覺得燕王的命還在眼前的人手中,輕哼了一聲沒說話。

  「夠了,先包起來,一會兒再放別浪費了。」眼看著一碗血放滿了,弦歌公子滿意地端著玉碗走到一邊不知道又在倒騰什麼。一邊道:「燕王說了,他解毒期間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得插手。」

  衛君陌掃了一眼坐在軟榻上不知道有沒有意識的燕王道:「那他也不該讓無瑕插手。」

  弦歌公子悶笑一聲,「只要墨兒在金陵城中,怎麼可能不插手。就算她不插手,那些人難道能放心麼?別說那些人了,沒有墨兒在,你以為燕王能放心這個時候解毒?」也不知道燕王是怎麼想的,竟然對三個兒子還沒有對兒媳婦有信息。想起燕王說起這事時候的表情,弦歌公子便覺得心情愉悅非常。權傾天下又怎麼樣,不會養兒子還不是要頭痛。

  看看衛君陌依然微鎖的眉頭,弦歌公子笑道:「你放心,墨兒可不是傻子。真要有危險她是絕不會死撐的。」想要讓他家小師妹捨身成仁只怕還沒有幾個人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偏偏,有這個影響力讓她犧牲的人大都比她本人還不好惹。

  「你們若是廢話夠了,就來接替老夫。」旁邊,師叔突然開口道。不間斷的以內力護著心脈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即便是他是一個絕代高手,但是這一整天下來,他和衛君陌沒人三四個時辰也不容易。弦歌公子笑容可掬地回頭看師父,「師父,你徒婿就剩一隻手了,嗯……你不怕墨兒和夭夭哭給你看的話,就跟他換吧。」

  師叔輕哼一聲,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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