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黑雲壓城城欲摧
而此時，隨著一條條壞消息由南向北流水般的傳來，錦田圍中已經是氣氛異常緊張，壓抑到了極點。
兩個多月下來，各處店鋪存的基隆百貨斷了不說，各個柜上存儲的銀兩大多被秦漢商號作為貨款提走，五大家族的經濟實力立刻顯露出了窘相，四處斷來財源，一時間難以維持接濟。
族中老少還不停的有人要求公開公款帳目，讓族內降低田租和利錢。否則便要如何如何云云。
面對著如此大難的情形，五大家族中的靈魂兼首腦鄧文田，鄧老太公，也只得是強打起一百分的精神撐著老邁衰弱的身軀召集各家的子弟議事。
但是，很悲哀的是，往日裡振臂一呼、群山響應的鄧老太公，今日卻說話不靈了。
上田白氏、下水孔氏、龍川沈氏及西嶺彭氏，紛紛派自家的子弟前來，很是抱歉的說，因為海賊過境，家主不便擅離，還望鄧老爺子見諒，待退了海賊，再行前來當面輸禮致歉。
「唉！看來真是應了那句話，大難來臨各自飛！阿五！」鄧老太公召喚自己最得意的孫子五郎，「你立即派人去找基隆軍聯絡，就說我鄧家願意納款輸誠，做基隆軍下的順民。只要他們肯退兵，不再追究之前的事！」
「不可啊，阿公！咱們同他們交過手，他們也不是什麼天兵天將，有什麼神通！怕他個鳥！咱們便依託錦田圍死守，召集十里八鄉和他們斗！最後大不了魚死網破，他們也不見得淘到好！」
「糊塗東西！」
鄧文田揮動手中的拐杖朝鄧五郎頭上狠打了一下。
「你也不看看形勢。往日裡，祠堂敲起鐘鼓，鄰近各村各圍是個什麼響動？如今呢？祠堂的鐘鼓都快打破了，可曾有人前來支援？！」
頭上火辣辣的疼痛，讓鄧五郎的頭腦頓時變得清明了不少。
他也是聰明人，立即明白了阿公的意思，只是心裡不服罷了。
「阿公，我和幾個兄弟帶人往其他幾個村子，把村子裡的青壯能夠帶多少，就帶多少過來守圍子！你看這樣如何！」
「你先這樣做了，若是基隆軍不願意放過咱們，也只好魚死網破了！」鄧文田無奈道。
「阿公，您放心！我會讓兄弟們在各圍各村散布消息，這次基隆軍前來報復，只要是上次去了的人，一律滿門抄斬，要是不想死，就到錦田圍來守住圍子！」
聽了這個自己最寵愛的孫子出的主意，不由得鄧文田點頭稱是，這要是平常時節，他少不得要溫言撫慰，心中歡喜一番。
「這事情你讓底下的人去辦！你到帳房領五萬銀元，帶人快馬到金平縣城去！」
「阿公，這是要作甚？！」對於阿公這樣的舉動，鄧五郎有些不明白，心中有些焦急的問道。
難道是要自己先行逃走？為鄧家留下一些血脈？這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海中電光火石的閃過，讓他不敢想像。
看出了五郎的心思，鄧文田解釋道：「你先別急，不是讓你逃跑，是有大事要你去做。」
「我在縣衙門裡眼線告訴我，基隆軍的頭領衛州送了一萬銀元給知縣劉文斗，叫他作壁上觀，你去！告訴劉縣令，只要他肯出來調停，我鄧家送他五萬銀元！事後還有重謝！」
「原來如此！」鄧五郎恍然大悟。
鄧五郎趴在地上給鄧文田磕了個頭，轉身出了廳堂，招呼幾個兄弟各自帶人辦差去了。
大廳內只剩下了鄧文田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竹製搖椅上，從廳門投射進來的陽光把他的眼睛晃得睜不開，索性便閉上雙眼，慢慢的兩行渾濁的眼淚從臉頰上滑落！
就在鄧五郎離開不久，基隆軍大隊的人馬便出現在了距錦田圍數里外。
圍子上的人們先是感到了地面的顫抖，接著視野里撞出了一大片紅色的旗幟，行伍里鐵尖盔的盔纓，仿佛烈火一般燒灼的錦田圍中眾人的眼睛生疼。
在圍牆上眾目睽睽之下，圍子下的基隆軍開始調整隊伍，井然有序將整個錦田圍包圍起來。
圍牆邊上時不時冒出幾顆腦袋偷瞄城下，有那膽子小的，已經開始雙腿不住的顫抖。
他們官軍也見過不少，海盜的隊伍也見過，但是，能夠行走數十里依舊步伐如此一致整齊的隊伍，卻是前所未見。
看著摸樣，這圍子，今日是守不住了！
護莊河外，衛州帶著一群軍官在那兒好整以暇的看著地形。同上次來不同，這次觀察錦田圍的心情居然如此的平靜，平靜的令衛州自己都感到驚訝。
就好似來過多次一般，沒有任何的感情波動。
兩個月的時間裡，錦田圍也沒閒著，自然是加強不少工事。
圩子牆的外側，又修築了十個馬面，同四角的炮台、原有的馬面結合，進一步的加強了對外圍的封鎖。再加上十米寬的護莊河，越發的顯得這座圩子是那麼的堅不可摧。
「諸位，看到了麼？這寨子只有一座寨門，人員出入必走這座寨門。我們要是想攻開錦田圍，怕是免不得要強攻，可是如此一來，又會遇到我上次一樣的情況。」
「那一條護莊河，河邊緊貼著河岸修築的炮台、馬面就會用弓箭、火銃來兩面夾擊，再有正面的圍牆上的兵力，我們的進攻部隊要遭受三面夾擊！」
眾人順著衛州的馬鞭指點的望去，這錦田圍，長一百五十米，寬約百米，寨牆周長不過五百米，除了四角的四座炮台和原有的八個馬面之外，又增加了十個馬面。不論是炮台還是馬面，上面都有炮眼，隱約中可以看到那黑乎乎的炮口。
「難怪！」眾人內心有了掂量，難怪上次無功而返。
「大人！在下倒是有個主意，不知.....」
「快說！」衛州迫不及待地看著眼前這個第一次見的年輕人。
「這圍子實際並不大，算來城上也不會同時出現過多之人。我們可以利用我們的炮火優勢，以步兵製造出要填塞護莊河的假象來，引誘他們上牆，在馬面和炮台上開炮攔截，想來，以他們的的火炮和發炮水平，便是開炮也未必能夠對我們造成多大的影響，我們的炮火便利用這個機會對炮台進行壓制，將那些火炮一一清除！」
炮司尉遲存國的得意弟子，姜見可作為西路軍炮隊的指揮，從炮兵的專業角度提出了進攻方案。
「同時，真假混合，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在城頭的炮火間歇期間，咱們便真的可以去填護城河，為以後的進攻打開通道，一舉兩得！」
兩個多月下來，各處店鋪存的基隆百貨斷了不說，各個柜上存儲的銀兩大多被秦漢商號作為貨款提走，五大家族的經濟實力立刻顯露出了窘相，四處斷來財源，一時間難以維持接濟。
族中老少還不停的有人要求公開公款帳目，讓族內降低田租和利錢。否則便要如何如何云云。
面對著如此大難的情形，五大家族中的靈魂兼首腦鄧文田，鄧老太公，也只得是強打起一百分的精神撐著老邁衰弱的身軀召集各家的子弟議事。
但是，很悲哀的是，往日裡振臂一呼、群山響應的鄧老太公，今日卻說話不靈了。
上田白氏、下水孔氏、龍川沈氏及西嶺彭氏，紛紛派自家的子弟前來，很是抱歉的說，因為海賊過境，家主不便擅離，還望鄧老爺子見諒，待退了海賊，再行前來當面輸禮致歉。
「唉！看來真是應了那句話，大難來臨各自飛！阿五！」鄧老太公召喚自己最得意的孫子五郎，「你立即派人去找基隆軍聯絡，就說我鄧家願意納款輸誠，做基隆軍下的順民。只要他們肯退兵，不再追究之前的事！」
「不可啊，阿公！咱們同他們交過手，他們也不是什麼天兵天將，有什麼神通！怕他個鳥！咱們便依託錦田圍死守，召集十里八鄉和他們斗！最後大不了魚死網破，他們也不見得淘到好！」
「糊塗東西！」
鄧文田揮動手中的拐杖朝鄧五郎頭上狠打了一下。
「你也不看看形勢。往日裡，祠堂敲起鐘鼓，鄰近各村各圍是個什麼響動？如今呢？祠堂的鐘鼓都快打破了，可曾有人前來支援？！」
頭上火辣辣的疼痛，讓鄧五郎的頭腦頓時變得清明了不少。
他也是聰明人，立即明白了阿公的意思，只是心裡不服罷了。
「阿公，我和幾個兄弟帶人往其他幾個村子，把村子裡的青壯能夠帶多少，就帶多少過來守圍子！你看這樣如何！」
「你先這樣做了，若是基隆軍不願意放過咱們，也只好魚死網破了！」鄧文田無奈道。
「阿公，您放心！我會讓兄弟們在各圍各村散布消息，這次基隆軍前來報復，只要是上次去了的人，一律滿門抄斬，要是不想死，就到錦田圍來守住圍子！」
聽了這個自己最寵愛的孫子出的主意，不由得鄧文田點頭稱是，這要是平常時節，他少不得要溫言撫慰，心中歡喜一番。
「這事情你讓底下的人去辦！你到帳房領五萬銀元，帶人快馬到金平縣城去！」
「阿公，這是要作甚？！」對於阿公這樣的舉動，鄧五郎有些不明白，心中有些焦急的問道。
難道是要自己先行逃走？為鄧家留下一些血脈？這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海中電光火石的閃過，讓他不敢想像。
看出了五郎的心思，鄧文田解釋道：「你先別急，不是讓你逃跑，是有大事要你去做。」
「我在縣衙門裡眼線告訴我，基隆軍的頭領衛州送了一萬銀元給知縣劉文斗，叫他作壁上觀，你去！告訴劉縣令，只要他肯出來調停，我鄧家送他五萬銀元！事後還有重謝！」
「原來如此！」鄧五郎恍然大悟。
鄧五郎趴在地上給鄧文田磕了個頭，轉身出了廳堂，招呼幾個兄弟各自帶人辦差去了。
大廳內只剩下了鄧文田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竹製搖椅上，從廳門投射進來的陽光把他的眼睛晃得睜不開，索性便閉上雙眼，慢慢的兩行渾濁的眼淚從臉頰上滑落！
就在鄧五郎離開不久，基隆軍大隊的人馬便出現在了距錦田圍數里外。
圍子上的人們先是感到了地面的顫抖，接著視野里撞出了一大片紅色的旗幟，行伍里鐵尖盔的盔纓，仿佛烈火一般燒灼的錦田圍中眾人的眼睛生疼。
在圍牆上眾目睽睽之下，圍子下的基隆軍開始調整隊伍，井然有序將整個錦田圍包圍起來。
圍牆邊上時不時冒出幾顆腦袋偷瞄城下，有那膽子小的，已經開始雙腿不住的顫抖。
他們官軍也見過不少，海盜的隊伍也見過，但是，能夠行走數十里依舊步伐如此一致整齊的隊伍，卻是前所未見。
看著摸樣，這圍子，今日是守不住了！
護莊河外，衛州帶著一群軍官在那兒好整以暇的看著地形。同上次來不同，這次觀察錦田圍的心情居然如此的平靜，平靜的令衛州自己都感到驚訝。
就好似來過多次一般，沒有任何的感情波動。
兩個月的時間裡，錦田圍也沒閒著，自然是加強不少工事。
圩子牆的外側，又修築了十個馬面，同四角的炮台、原有的馬面結合，進一步的加強了對外圍的封鎖。再加上十米寬的護莊河，越發的顯得這座圩子是那麼的堅不可摧。
「諸位，看到了麼？這寨子只有一座寨門，人員出入必走這座寨門。我們要是想攻開錦田圍，怕是免不得要強攻，可是如此一來，又會遇到我上次一樣的情況。」
「那一條護莊河，河邊緊貼著河岸修築的炮台、馬面就會用弓箭、火銃來兩面夾擊，再有正面的圍牆上的兵力，我們的進攻部隊要遭受三面夾擊！」
眾人順著衛州的馬鞭指點的望去，這錦田圍，長一百五十米，寬約百米，寨牆周長不過五百米，除了四角的四座炮台和原有的八個馬面之外，又增加了十個馬面。不論是炮台還是馬面，上面都有炮眼，隱約中可以看到那黑乎乎的炮口。
「難怪！」眾人內心有了掂量，難怪上次無功而返。
「大人！在下倒是有個主意，不知.....」
「快說！」衛州迫不及待地看著眼前這個第一次見的年輕人。
「這圍子實際並不大，算來城上也不會同時出現過多之人。我們可以利用我們的炮火優勢，以步兵製造出要填塞護莊河的假象來，引誘他們上牆，在馬面和炮台上開炮攔截，想來，以他們的的火炮和發炮水平，便是開炮也未必能夠對我們造成多大的影響，我們的炮火便利用這個機會對炮台進行壓制，將那些火炮一一清除！」
炮司尉遲存國的得意弟子，姜見可作為西路軍炮隊的指揮，從炮兵的專業角度提出了進攻方案。
「同時，真假混合，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在城頭的炮火間歇期間，咱們便真的可以去填護城河，為以後的進攻打開通道，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