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回家
入夜的冀縣並無歡聲笑語，身為涼州州治所，漢陽郡精華所在，此地人口隨著戰亂，逐漸凋零。讓城內世家豪族無法接受的是隨著董卓入洛陽，馬騰韓遂搖身一變，立馬變成忠君愛國的典範。
此二人數次在雍州跟李傕郭汜開戰，也源自於涼州世家豪族的支持。
可隨著齊公平定雍州，馬騰投降帶來的多米諾骨牌效應，讓世家豪族紛紛起了別樣的心思。除了少數坐擁大量人口，實際利益的人之外。
中小型的世家豪族，對齊公李雲義的支持，與日俱增。相比殘暴，重賦稅，壓榨豪族百姓的韓遂，羌人聯盟。李雲義無疑是最優選擇。
齊公治下百姓稅收很低，商賈稅收高於大漢平均線。可這根世家豪族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每個家族都是靠貿易養活家人。
切切實實的利益擺在眼前，縱然是傻子，也知道如何選擇。
許多跟韓遂聯繫密切的家族羌人部落現在硬著頭皮繼續聯盟韓遂，私底下也未必沒有聯繫齊軍，保存最後一絲顏面的想法。
只可惜，李雲義對世家豪族的政策一貫是不打壓，你有多少土地人口，就老老實實繳納多少稅收。對羌人部落中存在的奴隸，都是一律從嚴。
正因為如此，許多羌人部落，地方豪強都希望還能跟齊公打一仗，談一個有利於自己的投降條件。
韓遂對此一清二楚，卻沒有任何辦法。
就連他也想投降，躋身齊公麾下，繼續發揮餘熱。
可惜人口土地政策足以讓在涼州稱王稱霸的自己一朝回到解放前，身家歸零。更不能接受的則是李雲義義正辭嚴的態度。
「主公，成宜倒戈，富平一線淪陷。北地郡已經盡數歸於齊公李雲義。咱們與鮮卑人的聯繫，也宣告中斷，據說在成宜倒戈之前，還有萬餘鮮卑人被齊公李雲義殲滅。」
韓遂身邊僕從無數，按照齊公治下的規矩，這些人都要繳納賦稅，不再是自己的親信隨從，而是僱傭而來的。
這樣一來，這些人的忠誠度如何保證？
沒有足夠利益，依附關係，這些僕從的忠誠度會很快降低為零，造自己的反。
「好得很，好得很。」韓遂不怒反笑，卻讓身邊人不寒而慄。在涼州人當中，韓遂就是頂尖的智者，絕頂聰明的那一類人。在韓遂親信僕從眼中，韓遂深不可測，他笑的時候，比黑著一張臉，還要恐怖幾分。
「成宜既然倒戈，那就將他的家眷族人捕獲，送給其他頭領，讓他們一一處決。按照中原這兩年的說法，這叫投名狀。」
「諾。」韓遂身邊文士一個激靈，愈發覺得自己主公恐怖，談笑間便將成宜一族誅滅，拉攏其他部落頭領，部將的手段，果真精妙。
可惜......也不可惜，成宜投了齊公，想必待遇不錯，不會缺女人。假以時日，報應來到，倒霉的還是韓遂。
又過了半晌，韓遂咳嗽一聲。並非是為了引人注意，而是涼州冬天比南方來的更早，徹夜不眠對年過五旬的中老年人來說，已經是一種煎熬。
稍有不慎，身體就會傷風感冒。
「我有一種預感，齊公絕對不甘心放任我們整合涼州。」
「將軍所言甚是。」文士嘴上應諾，心中卻不以為然。冬天馬上就到了，這幾日城外已經有了霜凍。再過七八日，便是一場雪，也不會有人意外。
這時候齊軍發動進攻，是齊公瘋了？還是齊軍都不怕死？
涼州苦寒不是說著玩的，是無數人用血肉證明了的。他們久在涼州，對此地風土人情，分外清楚。
在他看來，齊公鼎鼎大名，最為愛民，斷然不會在冬季發起進攻。
韓遂所言不過是聳人聽聞，稍微有一點判斷力的人都會知道，等到夏收，齊軍立馬會大兵壓境。
那並不值得太過擔憂，是數個月之後才會發生的事情。
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混吃等死，等齊公全據涼州，換一個老闆繼續恰飯。
......
無論是韓遂，還是氐人都忽略了散關。並非散關不重要，而是散關作為的關卡，誕生之初就是用於防禦。這樣的地方不需要格外囑咐，就會有大量守衛，日夜摸魚。
長安遠在數百里之外，齊軍最近的兵鋒也在番須關一線。長久以來，氐人都在痛定思痛當中摸魚，沒有再跟齊軍野戰的意思。
跟所有騎牆派一樣，氐人對大漢新的統治者並沒有任何牴觸，跟誰混都一樣。要麼拼死抵抗，要麼痛並快樂著。
齊公除了人口土地，改土歸流之外，其他一概不要。
過去兩個月繁忙的貿易讓氐人生活質量顯著提高，大量鐵器奢侈品的湧入，兌換走數量更加龐大的蕎麥跟牛羊皮毛。
但總體來說，齊公治下的商人比涼州商人要實誠的多，以此充好的情況出現的也不多。
兩相對比，但凡是正常一點的氐人，都會傾向於跟齊公麾下的商賈做生意。
日復一日，即便是守著散關的氐人也心念念著回家，而非打仗。冬天到了，他們這些一文錢都拿不到的普通氐人對戰爭可不感興趣。
隔壁羌人今天被滅了一個部落，明日再度反叛的事例是大族才玩的起來的。氐人人口不過二三十萬，分布崇山峻岭當中，根本不是大漢的對手。
羌人分布在整個涼州，氐人武都郡為主，共有十三氐道，由此可見一斑。
雖然此刻氐人占據武都，氐人卻沒有將自己當成是統治者，他們罵罵咧咧，七八個軍士圍在一起，沖著一個頭領雷定嚷道：「憑什麼不讓俺們回去？其他部落的能夠輪換，就俺們有家不能回？這已經開始下雪了，齊軍根本不會來。」
「俺不管，你們不讓俺們回去，俺們就自己回去。」
「就是，吃肉的時候沒俺們的份兒，啃骨頭的時候儘是俺們，俺們部落截殺姓馬的死了多少人，現在他們翻臉不認人，俺們也不怕！」
「有種俺們要走，他們將俺們的腦袋砍下來！」
雷定臉色鐵青，他何嘗不知道自己被區別對待是因為放走馬雲祿一行的緣故。可他更知道，自己血戰一場，戰死的族人才讓自己實力大減，這才給了其他部落發難，欺負自己的現狀。
「走，回家！」
「鏗！」
雷定拔劍，冷冷看向族人：「我看誰敢走！」
此二人數次在雍州跟李傕郭汜開戰，也源自於涼州世家豪族的支持。
可隨著齊公平定雍州，馬騰投降帶來的多米諾骨牌效應，讓世家豪族紛紛起了別樣的心思。除了少數坐擁大量人口，實際利益的人之外。
中小型的世家豪族，對齊公李雲義的支持，與日俱增。相比殘暴，重賦稅，壓榨豪族百姓的韓遂，羌人聯盟。李雲義無疑是最優選擇。
齊公治下百姓稅收很低，商賈稅收高於大漢平均線。可這根世家豪族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每個家族都是靠貿易養活家人。
切切實實的利益擺在眼前，縱然是傻子，也知道如何選擇。
許多跟韓遂聯繫密切的家族羌人部落現在硬著頭皮繼續聯盟韓遂，私底下也未必沒有聯繫齊軍，保存最後一絲顏面的想法。
只可惜，李雲義對世家豪族的政策一貫是不打壓，你有多少土地人口，就老老實實繳納多少稅收。對羌人部落中存在的奴隸，都是一律從嚴。
正因為如此，許多羌人部落，地方豪強都希望還能跟齊公打一仗，談一個有利於自己的投降條件。
韓遂對此一清二楚，卻沒有任何辦法。
就連他也想投降，躋身齊公麾下，繼續發揮餘熱。
可惜人口土地政策足以讓在涼州稱王稱霸的自己一朝回到解放前，身家歸零。更不能接受的則是李雲義義正辭嚴的態度。
「主公，成宜倒戈，富平一線淪陷。北地郡已經盡數歸於齊公李雲義。咱們與鮮卑人的聯繫，也宣告中斷，據說在成宜倒戈之前，還有萬餘鮮卑人被齊公李雲義殲滅。」
韓遂身邊僕從無數，按照齊公治下的規矩，這些人都要繳納賦稅，不再是自己的親信隨從，而是僱傭而來的。
這樣一來，這些人的忠誠度如何保證？
沒有足夠利益，依附關係，這些僕從的忠誠度會很快降低為零，造自己的反。
「好得很，好得很。」韓遂不怒反笑，卻讓身邊人不寒而慄。在涼州人當中，韓遂就是頂尖的智者，絕頂聰明的那一類人。在韓遂親信僕從眼中，韓遂深不可測，他笑的時候，比黑著一張臉，還要恐怖幾分。
「成宜既然倒戈，那就將他的家眷族人捕獲，送給其他頭領，讓他們一一處決。按照中原這兩年的說法，這叫投名狀。」
「諾。」韓遂身邊文士一個激靈，愈發覺得自己主公恐怖，談笑間便將成宜一族誅滅，拉攏其他部落頭領，部將的手段，果真精妙。
可惜......也不可惜，成宜投了齊公，想必待遇不錯，不會缺女人。假以時日，報應來到，倒霉的還是韓遂。
又過了半晌，韓遂咳嗽一聲。並非是為了引人注意，而是涼州冬天比南方來的更早，徹夜不眠對年過五旬的中老年人來說，已經是一種煎熬。
稍有不慎，身體就會傷風感冒。
「我有一種預感，齊公絕對不甘心放任我們整合涼州。」
「將軍所言甚是。」文士嘴上應諾，心中卻不以為然。冬天馬上就到了，這幾日城外已經有了霜凍。再過七八日，便是一場雪，也不會有人意外。
這時候齊軍發動進攻，是齊公瘋了？還是齊軍都不怕死？
涼州苦寒不是說著玩的，是無數人用血肉證明了的。他們久在涼州，對此地風土人情，分外清楚。
在他看來，齊公鼎鼎大名，最為愛民，斷然不會在冬季發起進攻。
韓遂所言不過是聳人聽聞，稍微有一點判斷力的人都會知道，等到夏收，齊軍立馬會大兵壓境。
那並不值得太過擔憂，是數個月之後才會發生的事情。
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混吃等死，等齊公全據涼州，換一個老闆繼續恰飯。
......
無論是韓遂，還是氐人都忽略了散關。並非散關不重要，而是散關作為的關卡，誕生之初就是用於防禦。這樣的地方不需要格外囑咐，就會有大量守衛，日夜摸魚。
長安遠在數百里之外，齊軍最近的兵鋒也在番須關一線。長久以來，氐人都在痛定思痛當中摸魚，沒有再跟齊軍野戰的意思。
跟所有騎牆派一樣，氐人對大漢新的統治者並沒有任何牴觸，跟誰混都一樣。要麼拼死抵抗，要麼痛並快樂著。
齊公除了人口土地，改土歸流之外，其他一概不要。
過去兩個月繁忙的貿易讓氐人生活質量顯著提高，大量鐵器奢侈品的湧入，兌換走數量更加龐大的蕎麥跟牛羊皮毛。
但總體來說，齊公治下的商人比涼州商人要實誠的多，以此充好的情況出現的也不多。
兩相對比，但凡是正常一點的氐人，都會傾向於跟齊公麾下的商賈做生意。
日復一日，即便是守著散關的氐人也心念念著回家，而非打仗。冬天到了，他們這些一文錢都拿不到的普通氐人對戰爭可不感興趣。
隔壁羌人今天被滅了一個部落，明日再度反叛的事例是大族才玩的起來的。氐人人口不過二三十萬，分布崇山峻岭當中，根本不是大漢的對手。
羌人分布在整個涼州，氐人武都郡為主，共有十三氐道，由此可見一斑。
雖然此刻氐人占據武都，氐人卻沒有將自己當成是統治者，他們罵罵咧咧，七八個軍士圍在一起，沖著一個頭領雷定嚷道：「憑什麼不讓俺們回去？其他部落的能夠輪換，就俺們有家不能回？這已經開始下雪了，齊軍根本不會來。」
「俺不管，你們不讓俺們回去，俺們就自己回去。」
「就是，吃肉的時候沒俺們的份兒，啃骨頭的時候儘是俺們，俺們部落截殺姓馬的死了多少人，現在他們翻臉不認人，俺們也不怕！」
「有種俺們要走，他們將俺們的腦袋砍下來！」
雷定臉色鐵青，他何嘗不知道自己被區別對待是因為放走馬雲祿一行的緣故。可他更知道，自己血戰一場，戰死的族人才讓自己實力大減，這才給了其他部落發難，欺負自己的現狀。
「走，回家！」
「鏗！」
雷定拔劍，冷冷看向族人：「我看誰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