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先下手為強
長子城中，袁紹的居所是原本屬於上黨太守張揚的修繕後的太守府。
只是諸侯爭霸，王匡死後，張揚順理成章的成為河內太守。作為交換，上黨郡也變成了袁紹的轄地，作為進軍并州的前進基地。
前些日子的變故後，長子變成汪洋大海當中的孤島，無論袁紹袁譚等人如何掙扎，始終無法掙脫現實，被壓得喘不過氣。
袁紹軍上下，還能堅持到現在的原因出了李雲義的不妥協外，便是袁紹存在。四世三公，袁紹沒有政治資源，養望六年，包庇黨人，入大將軍何進幕府，為西園校尉。
種種謀劃至今，倒是為他聚集了一批心思迥異，利益卻跟袁紹綁定在一起，非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可能背叛袁紹的親信。
袁紹節制這一軍數年，連戰連敗，從未灰頭土臉，頹廢起來。眼下長子孤城，袁紹躺在病榻之上，從未理事，出面的也是袁譚郭圖等人。
這一切理所應當的事情，隨著許攸曲義二人歸來，一點點發生變化。
不管從那個角度來說，大公子袁譚郭圖的組合都是力挽狂瀾，讓長子能夠堅持到現在的話事人。可偏偏人人都知道，袁紹軍真正的野戰精銳，都在許攸曲義手中掌控。
曲義手下的先登死士，一手強弩，一手長槍，界橋一戰，面對白馬義從的時候，不動如山，才將白馬義從打垮，造就了曲義的名望跟趙雲的名聲。
兩個力挽狂瀾的人卻有不同的際遇，曲義在袁紹軍中始終是外來戶，西涼軍的作風更是叫人不恥。袁紹是士人出身，麾下文武，當以文臣為首，曲義卻目無法紀，桀驁不馴，對踩在自己頭上的文官不感冒，更不喜歡袁紹白嫖的行徑。
打了勝仗就該有所賞賜，這實力所以當的事情。
「許攸到底想做什麼？」
郭圖卻是不管不顧，拍桌子瞪眼：「長子糧草缺乏，讓曲義那廝吃飽了，咱們還能安然入睡？」
袁譚沉默不語，袁家內訌剛剛開始，他受到的壓力並不大。兵權在握讓他飄飄然，不將兩個弟弟放在眼中。
「至於賞賜，那更是做夢。真要有錢，多多招募軍士不行？非要倚重他們。」郭圖挑眉怒目，喋喋不休：「大公子千萬不要打開糧倉，給曲義許攸補充糧草，讓他們恢復元氣。三公子日夜侍奉在主公近前，大公子卻在城牆上阻敵。」
「時間長了，主公未必記得這長子安然無恙是大公子的功績，而將一切視為理所應當。」
郭圖憂心忡忡，袁尚在袁紹膝下爭寵，日復一日，必定成功。袁紹是什麼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了，丫的就是一個念舊情，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義的人。
並非嫡子的身份，也讓他耿耿於懷，更喜歡顯得聰明，並非嫡長子的袁尚。
袁譚咬牙道：「父親想要什麼，就讓他去做好了。做兒臣的，聽命行事就是。」
「這話說到也不錯，只是主公在病榻上面，日後做主的變成三公子之後，希望大公子還能說出這樣的話。道不同不相為謀，再會。」
他心中瞭然，明白袁譚的心意。沒人願意被自己兄弟踩在腳下，嘴上說說也不行。
除非袁尚真正優秀到袁譚拍馬也追趕不上的程度。
這可能嗎？
「還請軍師救我。」袁譚真誠，心知肚明郭圖是唯一願意幫助自己的聰明人。
「救你？你可知道這天下時局如何？該怎麼做？」郭圖冷笑，不願意輸給許攸。
「譚不知，還請軍師賜教。」
袁譚垂首，乖巧起來。
「無論日後長子歸屬於誰，這袁家總歸是有一個家主。大公子若是不想爭取，儘管將一切交給三公子，讓三公子決定你我日後的命運。」
郭圖聲音冰冷，清晰描繪出一個灰暗的未來。
看著袁譚已經開始猶豫，他趁著熱打鐵：「大公子想要長子城長期固守，當下只有一個法子。」
「什麼法子？」袁譚好奇。
「從三公子，許攸曲義手中奪得兵權。」郭圖面沉如鐵，說出這樣一番話的時候，心臟卻不爭氣的猛地跳動幾下。
「怎麼做？」袁譚驚詫，卻沒有太過猶豫。他心知肚明自己跟袁尚不能共存，只能拼死一搏。
「不能告知主公，要私底下用兵符調動軍隊，捉拿許攸曲義等人，理由就是內通李雲義。」
郭圖語速極快，這種事情容不得絲毫遲疑，就要快刀斬亂麻。一旦遲疑，必定會生事，會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若是大公子不願意去做，在下現在便從城牆上坐吊籃下去，求那李雲義給我一條生路。圖寧願投靠李雲義，也不願意死在許攸那等人手中。」
「軍師何必如此？此事重大，譚只是一時半會兒，做不了決定。只是無論到了何種境地，都不能傷及三弟性命。」
郭圖皮笑肉不笑，明白袁譚的意思。袁家內部不能撕破臉皮，非要找一個人背鍋的話，還得是外人。袁尚麾下的許攸，袁譚麾下的自己，都是最好的替罪羊。
一旦鬧大，袁紹不得不出面干涉的時候，也會傾向於挑選一個替罪羊，而不是把自己的兒子當成敵人。
「大善。」
一切說定之後，郭圖反而患得患失起來。許攸的聰明他一清二楚，相交多年，也鬥了多年，許攸除了貪財之外，倒無其他明顯缺點。
時下他所求的是袁紹之下首位的身份，一旦成功，錢財自然滾滾而來。他倒是對錢財沒有太多欲望。
只是，他真的能夠無動於衷，將心思都放在袁紹身上，企圖讓袁尚成為袁家繼承者？
他不了解，卻深深憂慮。自己手中的牌已經擺在明面上，許攸卻隱隱還有許多後手，甚至城外的齊軍都是他的策應。
對！
郭圖忽的大喜，叫道：「不好，許攸外接齊軍，已經打定主意想要將長子獻給齊公。」
他神色一變，臉上儘是猙獰。別的理由他不好找，可許攸被呂布俘虜，送往鄴城後被釋放的種種，卻是可以大做文章。
也虧得自己警醒，不然長達兩個月的圍城，早就讓這些微末小事無人關心，誤了大事。
「還請大公子與在下立刻去見主公，陳明一切！」
只是諸侯爭霸，王匡死後，張揚順理成章的成為河內太守。作為交換，上黨郡也變成了袁紹的轄地，作為進軍并州的前進基地。
前些日子的變故後，長子變成汪洋大海當中的孤島，無論袁紹袁譚等人如何掙扎，始終無法掙脫現實，被壓得喘不過氣。
袁紹軍上下，還能堅持到現在的原因出了李雲義的不妥協外，便是袁紹存在。四世三公，袁紹沒有政治資源，養望六年，包庇黨人，入大將軍何進幕府，為西園校尉。
種種謀劃至今，倒是為他聚集了一批心思迥異，利益卻跟袁紹綁定在一起，非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可能背叛袁紹的親信。
袁紹節制這一軍數年，連戰連敗，從未灰頭土臉，頹廢起來。眼下長子孤城，袁紹躺在病榻之上，從未理事，出面的也是袁譚郭圖等人。
這一切理所應當的事情，隨著許攸曲義二人歸來，一點點發生變化。
不管從那個角度來說，大公子袁譚郭圖的組合都是力挽狂瀾，讓長子能夠堅持到現在的話事人。可偏偏人人都知道，袁紹軍真正的野戰精銳，都在許攸曲義手中掌控。
曲義手下的先登死士，一手強弩，一手長槍，界橋一戰，面對白馬義從的時候，不動如山，才將白馬義從打垮，造就了曲義的名望跟趙雲的名聲。
兩個力挽狂瀾的人卻有不同的際遇，曲義在袁紹軍中始終是外來戶，西涼軍的作風更是叫人不恥。袁紹是士人出身，麾下文武，當以文臣為首，曲義卻目無法紀，桀驁不馴，對踩在自己頭上的文官不感冒，更不喜歡袁紹白嫖的行徑。
打了勝仗就該有所賞賜，這實力所以當的事情。
「許攸到底想做什麼？」
郭圖卻是不管不顧，拍桌子瞪眼：「長子糧草缺乏，讓曲義那廝吃飽了，咱們還能安然入睡？」
袁譚沉默不語，袁家內訌剛剛開始，他受到的壓力並不大。兵權在握讓他飄飄然，不將兩個弟弟放在眼中。
「至於賞賜，那更是做夢。真要有錢，多多招募軍士不行？非要倚重他們。」郭圖挑眉怒目，喋喋不休：「大公子千萬不要打開糧倉，給曲義許攸補充糧草，讓他們恢復元氣。三公子日夜侍奉在主公近前，大公子卻在城牆上阻敵。」
「時間長了，主公未必記得這長子安然無恙是大公子的功績，而將一切視為理所應當。」
郭圖憂心忡忡，袁尚在袁紹膝下爭寵，日復一日，必定成功。袁紹是什麼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了，丫的就是一個念舊情，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義的人。
並非嫡子的身份，也讓他耿耿於懷，更喜歡顯得聰明，並非嫡長子的袁尚。
袁譚咬牙道：「父親想要什麼，就讓他去做好了。做兒臣的，聽命行事就是。」
「這話說到也不錯，只是主公在病榻上面，日後做主的變成三公子之後，希望大公子還能說出這樣的話。道不同不相為謀，再會。」
他心中瞭然，明白袁譚的心意。沒人願意被自己兄弟踩在腳下，嘴上說說也不行。
除非袁尚真正優秀到袁譚拍馬也追趕不上的程度。
這可能嗎？
「還請軍師救我。」袁譚真誠，心知肚明郭圖是唯一願意幫助自己的聰明人。
「救你？你可知道這天下時局如何？該怎麼做？」郭圖冷笑，不願意輸給許攸。
「譚不知，還請軍師賜教。」
袁譚垂首，乖巧起來。
「無論日後長子歸屬於誰，這袁家總歸是有一個家主。大公子若是不想爭取，儘管將一切交給三公子，讓三公子決定你我日後的命運。」
郭圖聲音冰冷，清晰描繪出一個灰暗的未來。
看著袁譚已經開始猶豫，他趁著熱打鐵：「大公子想要長子城長期固守，當下只有一個法子。」
「什麼法子？」袁譚好奇。
「從三公子，許攸曲義手中奪得兵權。」郭圖面沉如鐵，說出這樣一番話的時候，心臟卻不爭氣的猛地跳動幾下。
「怎麼做？」袁譚驚詫，卻沒有太過猶豫。他心知肚明自己跟袁尚不能共存，只能拼死一搏。
「不能告知主公，要私底下用兵符調動軍隊，捉拿許攸曲義等人，理由就是內通李雲義。」
郭圖語速極快，這種事情容不得絲毫遲疑，就要快刀斬亂麻。一旦遲疑，必定會生事，會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若是大公子不願意去做，在下現在便從城牆上坐吊籃下去，求那李雲義給我一條生路。圖寧願投靠李雲義，也不願意死在許攸那等人手中。」
「軍師何必如此？此事重大，譚只是一時半會兒，做不了決定。只是無論到了何種境地，都不能傷及三弟性命。」
郭圖皮笑肉不笑，明白袁譚的意思。袁家內部不能撕破臉皮，非要找一個人背鍋的話，還得是外人。袁尚麾下的許攸，袁譚麾下的自己，都是最好的替罪羊。
一旦鬧大，袁紹不得不出面干涉的時候，也會傾向於挑選一個替罪羊，而不是把自己的兒子當成敵人。
「大善。」
一切說定之後，郭圖反而患得患失起來。許攸的聰明他一清二楚，相交多年，也鬥了多年，許攸除了貪財之外，倒無其他明顯缺點。
時下他所求的是袁紹之下首位的身份，一旦成功，錢財自然滾滾而來。他倒是對錢財沒有太多欲望。
只是，他真的能夠無動於衷，將心思都放在袁紹身上，企圖讓袁尚成為袁家繼承者？
他不了解，卻深深憂慮。自己手中的牌已經擺在明面上，許攸卻隱隱還有許多後手，甚至城外的齊軍都是他的策應。
對！
郭圖忽的大喜，叫道：「不好，許攸外接齊軍，已經打定主意想要將長子獻給齊公。」
他神色一變，臉上儘是猙獰。別的理由他不好找，可許攸被呂布俘虜，送往鄴城後被釋放的種種，卻是可以大做文章。
也虧得自己警醒，不然長達兩個月的圍城，早就讓這些微末小事無人關心，誤了大事。
「還請大公子與在下立刻去見主公，陳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