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就是看不起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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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西下,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伍習只覺得自己每一個呼吸都是那樣漫長,久到天荒地老。

  等待最磨人,尤其是隨行的齊軍將校,接待自己的軍官們,不約而同的冷著一張臉,看向自己的時候,審視多過好奇。

  換成以前有這樣看自己,伍習早就一個耳光扇過去了。他雖然沒有殺人為樂的愛好,但在西涼軍當中,沾染一絲暴虐,卻是順利成章的事情。

  真要按照大漢律法挨個審查,以西涼軍龐大的基數,十個人當中,有一個人沒有觸犯任何軍規,就算是好事。

  「伍校尉,還沒來嗎?」

  許多並未參與幹掉郭汜的將校忐忑不安,他們對齊軍並無任何好感。只是在郭汜死後,順利成章的為自己找一個新的東家,保全自己的性命。

  他們早就知道齊軍的種種安排,知道自己一行人落在齊軍手中,最好的結果也只是留用。事到臨頭,由不得整個八尺漢子做決定,他們放肆數年之後,再次感受到絕望。

  命運被人操控,不受自己控制。

  「放肆!」

  伍習怒斥一聲,他已經調整好心態,將自己當做齊軍一員:「齊公何等身份,你們與俺一樣,都是敗軍之將。齊公來與不來,你們又能如何?難不成你等想要試試齊軍的長劍利不利?」

  他目光掃過眾人,卻忽的露出笑容:「龐軍師,您來了。」

  龐統不言語,只是冷冷看向伍習,將自己的身子挪開,讓出隨後到來的甲士。

  齊軍甲士一為戰士,甲冑多為玄色。二為紅色,頭盔上髒紅色的纓,紅色的胸甲,戰靴。火紅色的身影,好似一團火,在熊熊燃燒。

  伍習立馬明白過來,能夠被如此多齊軍精銳簇擁保護的,一定是了不得的人物。

  果不其然,李雲義跟荀攸的身影先後闖入西涼軍的眼眶當中。

  「嘩啦啦」的鐵甲碰撞地面,西涼軍將校紛紛跪下,將自己高昂的腦袋低下,大吼道:「末將拜見齊公。」

  聲音雜亂,李雲義卻渾然不在意,這些西涼軍士肯來,就足以表明他們都不想死。

  只要不想死,就得聽話。

  「起身,齊軍沒那麼多規矩。只要老老實實的當兵吃糧,保家衛國,孤會洗白你們的罪過,讓他們不用愧對三輔百姓。」

  李雲義大步向前,身邊甲士見狀,紛紛簇擁而來,一雙雙冰冷鋒利的眸子,看的這些敗將的再度垂首,不敢對視。

  「能!」

  伍習第一個回答,他在一群文盲當中,堪稱是學歷最高的,知道這個典故由來。他這一舉動,立馬打亂了眼下的平衡,西涼軍當中再度出現叛徒,有人站在了齊軍一邊,比自己動作還快!

  李雲義只是淡淡一笑:「既然能,那就從新領我齊軍官職,背軍規開始。一個月內,合格的人,授職戍邊,不合格的人,貶為小兵。」

  此言一出,西涼將校一陣騷動,他們自知西涼軍的官職爵位是胡亂封的。他們這百十人當中,有十多個將軍,校尉更是不知凡幾。

  西涼軍屢戰屢敗,士兵損失極大,但升上去的將軍,絕無可能回去幹校尉的活兒。

  管著千把人的空頭將軍,在他們當中,也有不少。

  「肅靜。」

  龐統臉上泛起譏諷,這些人投降太快,快到他沒有時間甄別這些人當中有多少能夠被齊軍消化。

  他索性將將校拉到長安來,下一步就是送往鄴城,進行考校。最好還要將張濟張繡一對叔侄派過去一起加強訓練,讓他們收拾這些西涼軍的悍將,讓他們知道花兒為什麼這麼紅。

  「你等是否有所不服?」

  他大步向前,聲音冰冷,旁邊張繡更是邁動步子,始終跟在龐統身後:「張繡何在?」

  「卑職在。」

  張繡不卑不亢,昂著腦袋,看向自己昔日的同袍戰友,心生憐憫,都什麼時候,這幫王八蛋還分不清楚是非曲直。

  都寄人籬下了,還想要保持尊嚴。

  「他們若有不服,殺無赦。伍習等人例外,他們是主動投降,官職不變。其他人要麼去挖礦,要麼戍邊十年,隊率屯長幹起來。」

  龐統懶得跟他們多說,只是點出伍習等人的名字,繼續分化西涼軍。

  「別聽他胡說,齊軍升遷以軍功為主。諸位只殺勇於外戰,遲早能夠封侯拜將。只是不論是諸侯爭霸,還是對外作戰,殺良冒功者,殺無赦!」


  李雲義捶了龐統一下,慢條斯理的補充。

  他對手下兵將一視同仁,管他什麼出身,只要能夠遵守軍紀,能打仗就行。

  眼前這些人,大多都是漢家兒郎,少量羌人,也早早的跟西涼軍綁定,沒了退路。

  「興平二年的糧餉即將補發,諸位早些歇息吧,明日便去鄴城。若是有人想要離開軍隊,現在還來得及。」

  無人說話,西涼軍士都經歷過董卓世代,知道跟大佬對著乾的下場,卻沒想過李雲義是真的想要西涼軍徹底退出這個時代。

  他們開創了一個時代,摧毀了大漢。大漢沒了,也輪到他們黯然離場。

  「行吧,士元,這裡交給你了。」

  李雲義搖搖頭,帶走伍習幾個人另外安撫。

  伍習這個人他有所耳聞,不是在他投降之後,而是在他投降之前。

  歷史的慣性仍舊在發揮作用,伍習是郭汜心腹,卻沒有一直都對郭汜忠心耿耿。在漢獻帝東遷之後,三輔之地陷入短暫的自治當中,鍾繇出任司隸校尉。

  郭汜在建安三年或是四年,便死在伍習手中。

  他的腦袋被送到許昌,西涼軍就此煙消雲散。

  四年後發生的事情,提前發生是好是壞,李雲義並不清楚,他看著漆黑的夜色,只有一個想法,驅逐黑暗,再鑄光明。

  他的臉上泛起深深的疲憊,過去數月他都忙碌於政務,軍事,奔襲數千里,總算有了短暫的喘息時間。

  「你做的很不錯,孤會給你應該有的賞賜。東平國國尉,去上任吧。」

  伍習愕然,卻很快明白過來。國尉這一官職雖然不高,卻是清閒官職,可以養老,也可以過度。看來,自己還得多做一些事情。

  「臣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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