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破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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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位於段煨身邊的西涼軍中軍出現傷亡,雖然死在的強弩下的軍士不多,但恐慌情緒卻是飛一般的在軍隊當中蔓延。便見那原本還能結陣的軍士,持刀砍人的督戰隊,一應面無血色,跟青州軍交鋒一個照面,便不斷後退。

  僥倖沒有死在陷陣營的長槍短刀上的西涼軍,碰巧沒有被督戰隊看了腦袋,那必定撒丫子狂奔,一路向西而去,只恨爹媽少給自己生了兩條腿。

  那位於側翼的西涼軍步兵更慘,只見青州騎兵蓄勢待發,見到西涼軍出現破綻,再也按捺不住,李整張繡各領一軍,直直的撞了上來。

  哀嚎遍野的戰場並未影響段煨的判斷,他的身體在顫抖,他的心卻是無比堅決。走!現在就要走!無論戰後是投降青州軍,還是撤回長安。眼下都要保證自己的性命,不然死在亂軍當中,一切休誒。

  「親衛結陣殿後!」段煨忙中出錯,下定決心多挽回一些軍士的時候,卻不料親衛瞬間譁然。這些平素當中養尊處優的親衛對段煨忠心耿耿,卻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被當做棄子。

  「將軍不要俺們了!」有人哀嚎,打亂段煨的如意算盤,他本想將敗軍聚攏,一點點往回撤,親衛死了還能補充。西涼軍死光了,那就什麼都不剩了。

  「速速殺敵,休要胡言亂語!」

  就在段煨怒吼一聲,頭疼的緊的時候。位於華陰城外的兩軍已經出動。

  北面的樊稠部衣甲整齊,戰意濃濃。這一支還未被青州軍毒打過的西涼精銳蓄勢待發,眼見段煨按照約定當中的那樣,不斷潰敗,終於動了。

  這時的張濟卻是陷入兩難當中,他想要立功,卻又不肯襲擊西涼軍側翼,對自己昔日的袍澤弟兄下手。

  他不是憨憨,當然看得出來,段煨敗了。敗的比樊稠預想的還要真實。不出意外,段煨必定敗的一塌糊塗,丟了自己的本錢。

  「來人,回城!」

  他一聲令下,軍士緩緩調轉方向。大多數張濟麾下西涼軍搞不清楚情況,只有極少數人才能嗅到充斥著血腥味,鐵馬金戈味的空氣當中,並無殺意。

  似乎,殺意都在樊稠部。

  華陰城北,萬餘騎兵已經緩緩催動戰馬,灰塵彌散在空氣當中。遠遠地便讓人心生恐懼。

  「殺賊!」樊稠一馬當先,他本就是西涼軍當中的悍將,作戰每戰必先,靠著一身的刀槍箭瘡,換來了富貴。

  今日面對李雲義,他沒由來的心中沒底,索性親自上陣殺敵,不去想那麼多。只有置身在戰場上,他才會放棄思考,用身體本能殺敵!

  「步兵,結陣!」

  等待許久的李典終於下達將令,他親臨一線指揮,輕而易舉的將五千步兵分置各處,用戰馬屍體構築了簡陋之際的方向。

  而在戰馬之後是舢板小船上拆解下來的木板,泡水之後,需要兩三人手提肩扛,才能出現在戰場上。

  李雲義沒有豪氣到用熟牛皮,或是薄貼片武裝一支軍隊,那樣會讓士兵的性命變得珍貴,價格也高昂到他無法承受。

  他只能用最原始方式武裝自己的士兵,增添一分活下來的可能性。

  「弓弩手預備!」

  震天動地的馬蹄聲越來越近,李典微微眯眼,只見漫天塵土當中,躍出數名騎士,他們並無武器,而是一人扛著一面旗幟。

  「右將軍」「樊」字旗幟,這些旗幟引著越來越多的西涼軍,躍入李典眼眶當中,毫無防備的撞了上來!

  「放!」

  箭矢如雨,拼搶著,用肉體扛著箭矢的西涼軍傻眼了,他們所見的並非是剛才青州軍那樣雜亂的陣型,空虛的側翼。

  而是一面人造城牆,橫在自己面前,無法攀登,更無法越過。

  「咻咻咻!」

  箭矢穿透無數人的軀體,慘叫聲不絕於耳,黑盔黑甲的西涼軍除了最邊緣的騎士還能調轉馬頭,其餘各部人馬,只能撞上去。

  他們身處雪崩當中,身後是皚皚白雪,呼嘯而來。莫說停頓,便是慢上一步,都會被身後的袍澤弟兄撞到在地,死於戰馬踐踏。

  樊稠更是瞠目結舌,不得不硬著頭皮往前沖。現在不沖必死無疑,衝破青州軍的防禦,還有一線生機。

  六十步的距離轉瞬即止,長槍開始收割性命,樊稠心思沉穩,直直的撞了上去。

  長槍難以穿透戰馬身軀覆蓋鐵片的飛熊軍,由著樊稠帶頭,一面寬大的盾牌終於被戰馬撞翻,露出空隙。


  在他身後的飛熊軍見到自己將軍如此威武,紛紛效仿。他們捨棄自家最心愛的戰馬,棄用長槍,用腰間長刀劈砍出一條路來。

  「勿要驚慌,結陣殺敵!」

  李典一聲厲喝,終於止住潰敗。本來這些老卒經年久戰,結陣後拼了傷亡,也不是攔不住這一支西涼軍。可他看到樊稠身穿亮銀甲,頭戴金盔,頂上還有一簇紅纓。左右肩膀山的甲冑也不是尋常的肩甲,樣式獨特,頗為不凡。

  林林種種,他已經判斷出來,此處破陣而來的西涼軍並非尋常軍隊,而是真真兒的精銳。

  帶頭沖陣的更有可能是——樊稠!

  「使君有令,此戰立功,戰死,獎賞撫恤翻倍。」

  「賊將,報上名來!」樊稠聞言,咧嘴森然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李典挑眉一看,冷冷道:「你這西涼餘孽,屠戮百姓不知凡幾,今日我主奉了天子詔令而來,汝等還不速速乞降,難不成是真的悍不畏死?」

  「嘿嘿,俺們都是屍山血海活下來的,在涼州,俺們跟韓遂邊章,跟羌人打了幾十年,多大的功勞沒立過?那些百姓不肯的供養俺們,死的活該。」

  「兗州李典,今日來取你性命!你該死!」

  李典面陳如鐵,總算明白素來仁慈的主公,為何在將西涼軍比作曹軍。這般狂妄,理所應當,樊稠此人該殺。

  「嘿嘿,你就是李典?某家尋覓你許久,還以為你是縮頭烏龜,不曾想倒也是一個爺們,知道送俺一場潑天的大富貴。」

  「嗡!」

  李典槍出如龍,一桿硬鐵槍在他手中,非但不顯累贅,反而虎虎生威,槍槍凌厲。

  手中只剩戰刀的樊稠不再笑了,一寸長一寸強,李典那廝,倒是有兩把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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