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白波的選擇
司隸極大，包含河南，河內，河東，弘農，京兆尹，左扶風，右馮翎七郡，包含大漢洛陽長安兩都，人口稠密的精華之地。
黃河滔滔流淌，不斷向東而去，嘩啦啦的水聲拍打著李雲義的睡意。他揉揉眼睛，四野空曠，月亮躲在雲層當中，不見蹤影，只剩漆黑大地。
窸窸窣窣的甲冑碰撞聲，跟偶爾迴響起的腳步聲，在蟲鳴當中，微不可查。
黃河作為中華民族的母親河，任憑時間流逝，滄海桑田，見證的戰爭不計其數，今夜一小支西涼軍度過黃河，反而不是什麼緊要的事情。
弘農被段煨經營許久，大量舢板被他用來渡河也就罷了，他還在黃河上面搭建浮橋，企圖用最快的速度度過黃河，直抵青州軍的心腹之地。
西涼軍自段煨以將，所有人都將此戰作為自己翻身的一戰，這仗，他們輸不起。
「使君，他們開始渡河了。」
斥候不斷來報，他們藏匿在黑暗當中，早早的便將黃河水情摸透，在河東布置諸多眼線，提防的就是西涼軍出兵河東。
黃河河道何止千里，單單是弘農境內的一段，就不是李雲義就能夠全都監控的，他頂多能保證治下縣城不被西涼軍攻占。
可人心思變，西涼軍上上下下將校何止百人，並非人人都貪圖手中權勢。在賈詡將情報送到自己手中之前，早就有人將西涼軍將要渡河夜襲的消息送到了李雲義手中。
是夜，殺人夜。
胡才李樂在黃河北岸摩拳擦掌：「兄弟這一次下山，就不準備回去了。」
李樂信誓旦旦，面對胡才，那是掏心掏肺，真交情。
白波賊渠帥眾多，利益也不一致。死在亂軍當中的楊奉早年也是白波軍出身，後來投入李傕麾下。但此人一聽到青州軍進軍司隸的消息，立馬回到白波軍，送了人頭。
胡才等人，卻是造反派，對這朝廷恨之入骨，對西涼軍也沒什麼好感。因為不肯投降，他們與段煨雖然不再刀兵相向，卻始終防著一手。
「不回去？你想去哪兒？」胡才驚愕，不明白天下之大，哪裡還有白波賊可以容身的地方。
「鄴城。」李樂靠近胡才，不敢將自己的心裡話告訴部眾：「我都打聽過了，徐晃那小子現在就投了青州軍，當了一個校尉。俺們麾下人馬不少，怎麼著也能封一個校尉，去青州軍治下，過幾天安穩日子吧？」
「什麼？」胡才大驚失色，萬萬沒想到內奸居然是李樂。可他只是驚愕，從未想過拔刀殺人。
「小聲點。」李樂揮拳砸在胡才的胸甲上，罵罵咧咧的道：「李使君仁慈，說俺們白波賊不害百姓，可以投降。你我弟兄想打仗，就得去邊郡，當都尉。不想打仗就去地方上當郡尉捉賊。你想做那樣？」
胡才猶豫道：「交出兵馬，那不是將自己的腦袋放在別人的刀下，任人宰割嗎？」
「李使君說了，只要俺不處罰青州的法律，子嗣也能拜經學大家為師，做士人。」
「你早就準備今天了？」胡才咬牙問道。
「俺不想死，也不想失去你這兄弟。」李樂半真半假，他對胡才的感情是真的，卻也擔心胡才臨末跟自己對著干，壞了自己的好事。
他寧願最後關頭揭露，也不願意與他工商大事。
「俺縣拜見李使君。」
「那得等等，李使君的兵馬興許到了，使君本人，天知道在哪兒。」
......
相隔不遠的黃河南側，西涼軍已經開始渡河，西涼軍士大多是旱鴨子，一輩子也沒下過幾次水，可面對青州軍的鋒芒，他們卻是捨命，豁出去了，將自己的性命交給黃河，驚慌失措的爭渡。
「將軍，真的不在搜查了？」此刻，負責巡邏的王方快步而來，嚴肅道：「黃河以南，五十里內並無青州軍哨騎出沒，北面交鋒不少，已經傷了百十個弟兄。末將以為，要是等等在強度黃河。」
他是樊稠派來的先鋒，身份不一樣，說話分量也不輕。那段煨聞言，倒是點了點頭，正要說話的時候，卻聽一聲響箭升空，聲音悽厲，相隔數里，也能聽得真切。
「是白波賊到了！」
段煨還未開口，一旁的將校便在王方的不安當中，將種種軍情道出。
王方聞言更是驚愕：「怎麼如今做事，也要先行問詢白波賊的意見，那等廢物若非躲藏在群山當中，俺西涼軍騎兵鋒利無法彰顯，早就覆滅他們了。」
「不過有白波賊在北面策應，也不用擔心青州軍。還請段將軍快快渡河。」
王方快人快語，並非是針對段煨，他只是將自己心中所想一一抒發出來。
「聽到沒有，王將軍讓你等速速度過黃河。」段煨聞言一笑，也知道王方是關心戰局，謹慎一點不是壞事。只是如此輕視白波賊，倒不是什麼好事。
這樣想著，他卻不會出口勸阻。白波賊是自己請來的，是自己的盟友，而非是李傕的。
「已經渡河三分之一了。」李雲義身邊的高順低語，他目光炯炯，死死盯著戰場，身邊站立的則是李典。
李典如今擔任兗州守備，掌控兗州兩萬野戰軍。如今這一支位於兗州的精髓，大半都被調遣到了司隸。
李典同樣到了司隸，聽候調遣。
他站得筆直，比徐州之戰的時候，更顯老成。
「最好將他們全都放過來之後，在一口氣將其吃掉。」
在他身後，萬餘青州軍枕戈待旦，他們徹夜不眠，藏匿在叢山峻岭當中，等的就是這一刻。
「主公放心，此戰我軍必勝。」高順李典異口同聲的道。
他們之間並無太多交流，卻信心十足，知道如何才能獲勝。
天時地利人和，一切都在主公的掌握當中，這還怎麼輸？
「我要的不是勝，而是一戰打垮西涼軍。」李雲義搖搖腦袋，賈詡已經將長安城中的種種變故說明，還順帶一提太陽西斜。
他若無其事的將帛書焚毀，只當不知道這件事情。
那畢竟是東漢皇帝，不能說殺就殺。
黃河滔滔流淌，不斷向東而去，嘩啦啦的水聲拍打著李雲義的睡意。他揉揉眼睛，四野空曠，月亮躲在雲層當中，不見蹤影，只剩漆黑大地。
窸窸窣窣的甲冑碰撞聲，跟偶爾迴響起的腳步聲，在蟲鳴當中，微不可查。
黃河作為中華民族的母親河，任憑時間流逝，滄海桑田，見證的戰爭不計其數，今夜一小支西涼軍度過黃河，反而不是什麼緊要的事情。
弘農被段煨經營許久，大量舢板被他用來渡河也就罷了，他還在黃河上面搭建浮橋，企圖用最快的速度度過黃河，直抵青州軍的心腹之地。
西涼軍自段煨以將，所有人都將此戰作為自己翻身的一戰，這仗，他們輸不起。
「使君，他們開始渡河了。」
斥候不斷來報，他們藏匿在黑暗當中，早早的便將黃河水情摸透，在河東布置諸多眼線，提防的就是西涼軍出兵河東。
黃河河道何止千里，單單是弘農境內的一段，就不是李雲義就能夠全都監控的，他頂多能保證治下縣城不被西涼軍攻占。
可人心思變，西涼軍上上下下將校何止百人，並非人人都貪圖手中權勢。在賈詡將情報送到自己手中之前，早就有人將西涼軍將要渡河夜襲的消息送到了李雲義手中。
是夜，殺人夜。
胡才李樂在黃河北岸摩拳擦掌：「兄弟這一次下山，就不準備回去了。」
李樂信誓旦旦，面對胡才，那是掏心掏肺，真交情。
白波賊渠帥眾多，利益也不一致。死在亂軍當中的楊奉早年也是白波軍出身，後來投入李傕麾下。但此人一聽到青州軍進軍司隸的消息，立馬回到白波軍，送了人頭。
胡才等人，卻是造反派，對這朝廷恨之入骨，對西涼軍也沒什麼好感。因為不肯投降，他們與段煨雖然不再刀兵相向，卻始終防著一手。
「不回去？你想去哪兒？」胡才驚愕，不明白天下之大，哪裡還有白波賊可以容身的地方。
「鄴城。」李樂靠近胡才，不敢將自己的心裡話告訴部眾：「我都打聽過了，徐晃那小子現在就投了青州軍，當了一個校尉。俺們麾下人馬不少，怎麼著也能封一個校尉，去青州軍治下，過幾天安穩日子吧？」
「什麼？」胡才大驚失色，萬萬沒想到內奸居然是李樂。可他只是驚愕，從未想過拔刀殺人。
「小聲點。」李樂揮拳砸在胡才的胸甲上，罵罵咧咧的道：「李使君仁慈，說俺們白波賊不害百姓，可以投降。你我弟兄想打仗，就得去邊郡，當都尉。不想打仗就去地方上當郡尉捉賊。你想做那樣？」
胡才猶豫道：「交出兵馬，那不是將自己的腦袋放在別人的刀下，任人宰割嗎？」
「李使君說了，只要俺不處罰青州的法律，子嗣也能拜經學大家為師，做士人。」
「你早就準備今天了？」胡才咬牙問道。
「俺不想死，也不想失去你這兄弟。」李樂半真半假，他對胡才的感情是真的，卻也擔心胡才臨末跟自己對著干，壞了自己的好事。
他寧願最後關頭揭露，也不願意與他工商大事。
「俺縣拜見李使君。」
「那得等等，李使君的兵馬興許到了，使君本人，天知道在哪兒。」
......
相隔不遠的黃河南側，西涼軍已經開始渡河，西涼軍士大多是旱鴨子，一輩子也沒下過幾次水，可面對青州軍的鋒芒，他們卻是捨命，豁出去了，將自己的性命交給黃河，驚慌失措的爭渡。
「將軍，真的不在搜查了？」此刻，負責巡邏的王方快步而來，嚴肅道：「黃河以南，五十里內並無青州軍哨騎出沒，北面交鋒不少，已經傷了百十個弟兄。末將以為，要是等等在強度黃河。」
他是樊稠派來的先鋒，身份不一樣，說話分量也不輕。那段煨聞言，倒是點了點頭，正要說話的時候，卻聽一聲響箭升空，聲音悽厲，相隔數里，也能聽得真切。
「是白波賊到了！」
段煨還未開口，一旁的將校便在王方的不安當中，將種種軍情道出。
王方聞言更是驚愕：「怎麼如今做事，也要先行問詢白波賊的意見，那等廢物若非躲藏在群山當中，俺西涼軍騎兵鋒利無法彰顯，早就覆滅他們了。」
「不過有白波賊在北面策應，也不用擔心青州軍。還請段將軍快快渡河。」
王方快人快語，並非是針對段煨，他只是將自己心中所想一一抒發出來。
「聽到沒有，王將軍讓你等速速度過黃河。」段煨聞言一笑，也知道王方是關心戰局，謹慎一點不是壞事。只是如此輕視白波賊，倒不是什麼好事。
這樣想著，他卻不會出口勸阻。白波賊是自己請來的，是自己的盟友，而非是李傕的。
「已經渡河三分之一了。」李雲義身邊的高順低語，他目光炯炯，死死盯著戰場，身邊站立的則是李典。
李典如今擔任兗州守備，掌控兗州兩萬野戰軍。如今這一支位於兗州的精髓，大半都被調遣到了司隸。
李典同樣到了司隸，聽候調遣。
他站得筆直，比徐州之戰的時候，更顯老成。
「最好將他們全都放過來之後，在一口氣將其吃掉。」
在他身後，萬餘青州軍枕戈待旦，他們徹夜不眠，藏匿在叢山峻岭當中，等的就是這一刻。
「主公放心，此戰我軍必勝。」高順李典異口同聲的道。
他們之間並無太多交流，卻信心十足，知道如何才能獲勝。
天時地利人和，一切都在主公的掌握當中，這還怎麼輸？
「我要的不是勝，而是一戰打垮西涼軍。」李雲義搖搖腦袋，賈詡已經將長安城中的種種變故說明，還順帶一提太陽西斜。
他若無其事的將帛書焚毀，只當不知道這件事情。
那畢竟是東漢皇帝，不能說殺就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