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2章 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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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刻如同一條不可逆的長河,寬寬坦坦的向下流淌。

  魏軍的逆勢難以改變,一點點被寸進,以民明精英的熱血灑落,慘叫連綿。

  拉胡爾看著前列,隨著戰線的不斷推進,戰士變得越加順利,他不但沒有變得輕鬆,眼神反而變得越發凝重起來。

  一米五、一米…

  隨著魏軍的生存空間被不斷的壓縮,越來越多的人被擠下了牆頭。

  最終,所有人員幾乎都是摩肩擦踵,隨意抬個手都能夠觸碰到三五人,擁擠到了極點。

  而在此刻,樂進一方也爆發出了最後的韌性,雖然被衝擊的幾度風雨飄搖,卻終於勉力維持了下來。

  他們到了最終甚至只知道機械性的揮動長槍,人潮擁擠之下,已經完全無需任何准心,但凡槍出,必有血口,血腥氣息灌滿了鼻腔,挑逗著他們的神經深處。

  幾乎所有人的眼眸都是赤紅之色,那是緊張充斥之下,導致的眼膜充血。

  拉胡爾看著魏軍的表現,眉頭緩緩梳平,如果是因為這倔強的任性,給予了他們能夠反殺一波的自信的話,那事情也就應當到此為止了。

  他已覺得大局已定,魏軍不可能再搞出什麼么蛾子事件來,事情變得輕緩了許多。

  「大人,那個使者…」

  一人上來報信,話都沒說完,拉胡爾便聽到了在外側那尖利的叫喊聲。

  「一群廢物點心,居然敢攔我?你們可知道我是誰!」

  「在這裡躲著幹什麼,趕緊滾到前線,把那群該死的賊寇給我打下去!」

  這熟悉的公鴨嗓,除了使者之外還能有何人。

  在先前的幾波征戰中,他分明是站在一線的,卻不知是走了什麼狗屎運,除了衣冠有些繚亂以外,看起來居然沒有受到太大傷害。

  這倒是一件嬉戲事兒,城牆之上的人死了一排又一排,撒出的血液都足以給城池重新染色,在如此慘烈的境地之下居然還能保住性命,不得不說,這小子逃命方面也算是個人才。

  拉胡爾皺了皺眉,戰線緊密之刻,他並不願意和對方多費唇舌。

  只不過,受見於婆羅門依舊需要此人幫他來說服,他也只能夠暫且做下吩咐:「帶他上來。」

  幾個呼吸,使者便直衝而上,橫跨一步跳到了拉胡爾的面前,怒聲開口:「好你個混帳東西,是想要殺了我不成?」

  「使者開什麼玩笑,你身份尊貴,誰人敢傷你半點毫毛。」拉胡爾緊盯著戰場,隨口敷衍道。

  然而使者卻實在是跳的厲害,繼續大秀著自己的存在感:「剛才我正在那城牆之下,你居然敢令人放箭?我沒死在那魏軍的手上,反而差點死在你手下!」

  「噢,那真是太可惜了…」拉胡爾隨口接應。

  使者頓時挑起了眉頭,眸子裡怒火升騰。

  這可謂人言否?

  該死的拉胡爾,活該你個老王八被流放邊境多年!

  使者怒然而上,一隻手死命推在了拉胡爾的肩頭,後者歪了一下身子,但他卻在下一秒直接被親衛所控制住。

  「拉胡爾!你記清楚了,以你的所作所為,之所以還能留有一份體面,是我家家主在保著你!」

  使者咬牙,冰冷道:「沒了我們,你狗屁都不是!」

  拉胡爾嫌吵的緊,首次回過頭來,目光投向使者,聲音平靜:「我與耆那教一直是相互合作,僅此而已。」

  耆那教甚至要更早於佛教成型時間,從公元前五九九年便已經創立,至今已接近上千年歷史。

  在貴霜這個地方,無論城市大小,每條街道上必不可少的便是神廟和祭祀,宗教習俗已經融入了他們的生活與精神。

  自然而然的,宗教管理者在整個社會之中也擁有著一定的階層地位。

  規模如此龐大的宗派,其掌權者即便是在婆羅門之中也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拉胡爾當初首次破開階級條例的封鎖,宣布可以用軍功來換取爵位時,是有無數人想要直接宰了他,移除後患的。

  畢竟,斬草除根的道理誰人都懂,本想要願意留下這麼一個天姿絕倫的軍神,對著自己屁股下的位置虎視眈眈。

  不過有人想殺,也有人看中了拉胡爾的能力,耆那教長成者正是其一,是後者的竭力保全方才保證了拉胡爾起先的生存。


  否則的話一旦在初始時刻拉胡爾就被迫掀起決戰,他敗亡的可能性是會高達九成以上的。

  戰爭可不是只帶一隻精銳便可以搞定,後勤補給,軍備競賽等等都有著絕對的要求。

  很顯然,拉胡爾在起先時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藉助著婆羅門的身份地位所拿捏而來的。

  他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超出自己所擁有的權力架構,以獲得龐大資源來支持他打一場冗長的戰爭。

  因此,當初的喘息之刻便顯得至關重要。

  若是僅僅是如此,拉胡爾就算是再怎麼畜生,也應該會對於耆那教保持最基本的尊重,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總不能起碼不該如此冷淡。

  不過,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拉胡爾有所得便有所失。

  二十多年來,他已經成為了耆那教手底下的黑手套,專門負責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進行處理。

  堂堂一代軍神,最終除了韜光養晦之外,便只能夠當做一把別人手中的長刀,一切對敵所向全都根據於主子喜好,拉夫爾心中自然是不願的。

  二十多年的聽命行事,早已經讓他還去了這份恩情,耆那教的規模都藉助著大夥的幫助擴大了一倍有餘,大量的侵吞了佛教和伊斯蘭教的信眾數量範圍。

  而至於那些地方上的小教派和野神,更是被擠壓到幾乎沒有了任何生存空間,大量投降叛教,修改了自己宗教的典籍,在宗教神明的前人之上額外增添了一至兩個名字,和耆那教將進行連接。

  拉胡爾和後方的關係本就複雜錯綜,使者自以為站在同一陣營,但卻極為無聊的操作,已經徹底消磨掉了拉胡爾的耐心。

  在他冰冷聲音所攝下,後者如同被捏住了脖子的大鵝,直覺在那一瞬間死亡幾乎輪到了他的身野,渾身冷汗直冒,悻悻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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