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殺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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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荷沒回他的話,反是問道,「你一個堂堂戶部尚書,何須對幾個獄卒那般客氣?」

  聽了這話,余正德頓時惱道,「你當本官願意,你可知道,若不是本官用昔日恩情要挾牢頭,本官根本就進不來。

  黃沙嶺一事究竟是不是你做的,還是說,你得罪了什麼人?

  本官原本與謝尚書關係尚可,想走一走他的路子,沒想連謝府的門都沒能進去。

  還有好些個往日交情尚可的,聽聞是與你的事有關,便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本官,本官入官場多年,還是第一次這樣四處碰壁。」

  劉荷沉默看著他,好似在打量他神情,判斷他所言真假。

  如今外頭正鬧著,皇后應是巴不得余正德早些來牢里,做那事的替罪羊。

  刑部謝尚書是皇后的親哥哥,刑部等於皇后的地盤,余正德要來,皇后定會行方便之門。

  怎會如余正德所說,進入艱難?

  可她剛剛確實瞧著余正德對著幾個獄卒,客客氣氣地塞銀子。

  她眸中多了一抹狐疑,也有可能余正德是做給她的。

  可余正德為什麼要這樣做戲給她看?

  「你說話啊,我能呆的時間不多。」余正德看了看牢房外面,眼神焦灼。

  「劉荷,我原想著,只要那事不是你做的,我便是搭上余府所有人脈,也會設法救你一命。

  但如今看來,黃沙嶺一事,無論是不是你做的,我都救不了你,明擺著上頭有人要你的命。

  我余府沒有那通天的本事,我只能盡全力保下你的孩子,算是彌補當年虧欠之情。

  你若是同意,我這就去周旋,務必保下你的孩子,你若不是不同意,還拿當年之事威脅,那我也沒法子。

  當年的事,你也只是見過她,除你之外並無其他證據,我大可喊冤,屆時看陛下是信你這個將死之人,還是信我。」

  劉荷始終沉默。

  「你說話,點頭或者搖頭也行啊。」余正德急得跺腳。

  話音剛落,便見一個獄卒匆匆而來,「還請快快隨我離開,有人過來了。」

  「我知道了。」余正德回了那獄卒,又對劉荷道,「行不行你一句話。」

  劉荷見他臉都急成了豬肝色,這才道,「救我的孩子。」

  不論余正德是不是做戲,她的孩子們能早些離開這裡,都是好事。

  「成。」余正德鬆了口氣,隨即嚴厲道,「你既已同意,有些事便爛在肚子裡,否則別怪我不顧兒時情義,殺人滅口!」

  殺人滅口!

  這四個字在劉荷心頭震了震,剛剛那道男聲的話也是這個意思。

  她雖不信,但是有個道理,她也明白,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否則,她為何會殺了陳嬤嬤。

  她心裡突然就有些不安,眼看著余正德跟著獄卒離開,忙抓著牢門,「先救出我的孩子。」

  她能殺跟隨她幾十年的陳嬤嬤,皇后或許也會殺她。

  她這一慌亂,頭上遮蓋的布巾滑落。

  「你……你頭怎麼了?」余正德看見了,張大嘴,滿臉震駭。

  不等劉荷回答,獄卒拉著他往外走,替她答道,「那日被龔夫人帶人剃的。」

  「她們怎能在獄中為所欲為?我卻連進都難進來?」余正德的聲音漸漸遠去。

  獄卒說了什麼,劉荷聽不清,卻讓她的心更加不安。

  是啊,皇后為何任由衛詩然她們折辱她?

  她這裡還沒想明白,又有個提著食盒的黑衣人近身。

  劉荷認得他,他是皇后的人。

  黑衣人道,「余正德如今過來了,若刑部再審訊你,你便咬出他。」

  「咬出他,我可還有活路?便是說出幕後主使是余正德,那些事也是我吳家做的,娘娘要如何為我們脫罪?」

  她第一次起了疑心。

  「你質疑娘娘?」來人很是不悅,「娘娘自有娘娘的法子,豈是你能過問的,你只需聽令行事便是。」

  說罷,那黑衣人眼露不耐的走了。

  回到皇宮,黑衣人便將劉荷的話轉告給了皇后。


  大魏皇后雍容華貴地靠在迎枕上,逗弄著手邊籠子裡的兩隻小鳥兒,眼皮都沒抬,淡淡道,「無礙,翻不出大浪,等她咬出余正德便及時了結了。

  留點證據指向余正德,聽太子妃說,太子最近胃口不好,許是被這件事煩得,得早些結束了。

  再好生查一查,挑事的人究竟是誰,你不是說當年的人都死光了麼,怎還會有人清楚這些。」

  黑衣人忙跪地,「請娘娘給屬下一些時間,屬下定當將作亂之人抓出來。」

  「行了,下去吧。」皇后擺了擺手,「事情做乾淨些,別讓那些烏七八糟的事鬧到本宮頭上來。」

  黑衣人忙躬身退下。

  只是沒多久,他又匆匆入殿,「娘娘,余正德赤著上身背著荊條,帶著一萬兩白銀從余府步行到了宮門口。

  坦白那一萬兩白銀是劉荷給的賄賂,劉荷以此要挾他救她出去,百姓跟著他到了宮門口,如今余正德正往御書房而去。」

  「怎麼會這樣?」皇后倏地從榻上坐起,「余正德瘋了麼?」

  「娘娘,是不是余正德猜出了娘娘的用意?」黑衣人小心問道。

  「本宮有什麼用意?」皇后眼眸一厲,剮向他,「此事與本宮何干?」

  「屬下失言,罪該萬死。」

  皇后起身下榻,在屋裡來回踱步,「劉荷不是說余正德被她矇騙多年,心裡始終對她有愧麼?為何還要這樣做?」

  想到什麼,她忙道,「去,告訴兄長,立即審訊劉荷,讓她務必吐出余正德再死,再讓人引導,那一萬兩白銀就是當年北陵人送的。

  本宮懶得深究他們究竟想鬧什麼把戲,本宮要他們百口莫辯,死也要給本宮把事情擔下來。」

  更別想將髒水污到本宮頭上。

  「娘娘,若是如此的話,劉荷會不會反咬出您?」黑衣人有些擔心。

  劉荷若知道娘娘要她死,她還會替娘娘瞞著嗎?

  「本宮是皇后,她是本宮的奴才,為本宮死是她的榮幸,何況,她的兒女們還指著本宮,若她不聽話,便先拿她女兒的命告誡她……」

  「不,不……」刑部大牢里,劉荷看著皇后宮殿裡的一幕,聽著皇后說的那些話,連連搖頭,「這不是真的。」

  她不知為何,眼前突然能看到這樣的畫面,定是有人在搞鬼。

  就像剛剛那道突然出聲的聲音一樣。

  可她去過皇后的寢殿,畫面里的場景就是皇后的寢殿,畫面里的人就是皇后和她的暗衛頭領。

  皇后要殺她,還要殺她的孩子們。

  不,不,不!

  她心頭生出一腔憤怒和害怕,她明明是聽皇后令行事,憑什麼要她和她的孩子們死,她的孩子什麼都沒參與,憑什麼。

  可,若她不按照皇后的去做,她的孩子們還能有活路嗎?

  余正德!

  余正德說會救她的孩子,沒有了皇后,余正德這個戶部尚書定能救她的孩子。

  「娘娘,你不仁,別怪我不義。」

  距離刑部大牢不遠的一處空屋裡,衛清晏聽劉荷說出這話,才一頭栽了下去。

  「姑娘。」一道黑影似旋風般捲來,將要倒地的人卷進了懷中,「姑娘恕罪,阿姑來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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