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國之烈士,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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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忠不死,便是留著劉祁的眼在身邊,上千的士兵啊,總不能都殺了吧?

  「那些飛鴿在何處?」

  李忠再無所瞞,將來回信鴿的位置和盤托出。

  末了,蘇翎道:「你我立場不同,道不同,但我依然敬你是條漢子,你好生想想吧。」

  「末將已經想好了,還請夫人為末將求這一個機會!」

  求這個機會!

  這是一條死路啊!

  離開營帳,並用了晚飯,劉譽才回了營帳,蘇翎將和李大都統說的話,與劉譽說了。

  蘇翎說:「都是鮮活的生命啊……」她怎忍心隨意抉擇別人的生死?

  劉譽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們是我和賢王對弈中,註定要被犧牲的棋子。」

  「我知道。」

  劉譽抱著她:「不是他死,就是我們亡,這是很好抉擇的,我們總是要活著的。」

  被人這般開解,蘇翎心中也開明了許多,摸著腹中的孩子,與劉譽說道:「你說,能不能給他們一個活命的機會……」

  劉譽看著蘇翎的手,放在腹部,那裡是他們的孩子。

  有戰亂,必然就有傷亡!

  外邊,簫正求見。

  蘇翎擦了眼角的淚水,簫正已經進來了,他回去營帳,也與李忠談了一次。

  「殿下,您看,今夜就派他們去剿匪?」簫正問。

  蘇翎的手明顯顫了一下,作為一個現代人,她生活的年代是沒有戰爭的。

  劉譽看向蘇翎,知道她一定是懷了身子,當了母親,越發的惜命,珍惜每一個人的生命!

  但,慈不掌兵的道理,劉譽是深刻明白的!

  氣氛一時有些奇怪,簫正不自覺的看了一下蘇翎,發現她面色有些蒼白。

  她這是怎麼了?

  劉譽讓簫正先回去,隨即與蘇翎對坐在一處,拉著她的手道:「我知道,你是想為腹中的孩子積德,但,這是戰場,翎兒,若你無法適應的話,我希望你能回京畿去。」

  回京畿?

  那怎麼能行呢?

  蘇翎道:「夫君,在我的時代沒有戰爭,所以,我的確有些心軟,但,不影響我追隨夫君的決心!」

  「今日,我見到李忠,我知道他是一個真漢子,為了家人,甘願去赴死!我很佩服他!」

  「即便他不得不死,我希望夫君能給他和那些將士一些體面,至少他們的家人不會被劉祁迫害!」

  蘇翎看著劉譽,認真道:「去剿匪,只去劉祁的親信,就算劉祁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但,他總會懷疑的!」

  「他懷疑也無用,他的親信死都死了,還能如何?」

  「但,如果他們的死,死的有價值,又不被劉祁懷疑,甚至褒獎他的家人呢?」

  劉譽愣了愣,「這……」

  蘇翎的心莫名的煩躁,敏感、脆弱、多愁善感起來。

  但,她的善良在戰場,根本就是利器,一把可能傷了自己和夫君的利器。

  「翎兒,這件事,為夫會處理好的,你往後,再別管這些事了!」

  是啊,她就不該跟著武平去見李忠!若她不知道,便能心安理得的,沒有任何的心裡負擔了吧……

  劉譽離開了營帳,將李桃兒叫了進來,陪著蘇翎說話。

  「夫人,您怎麼了?」李桃兒問。

  蘇翎嘆一聲,環視一圈。

  腦海里都是夫君所言,這裡是軍營,也會是戰場,戰場之上,本來就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善良,心軟,只能是別人攻擊自己的利器!

  這裡不是現代,這裡是大越,是一個被晉國覬覦已久的富庶之地。

  夫君前要對付虎狼之國,後要防備賢王釜底抽薪,每一個決定都關乎生死,不該心存僥倖!

  「沒事。」她淡淡的說一聲,再沒說什麼了?

  深夜,劉譽還未回來,蘇翎已經醒了多次,等著她的只有李桃兒迷迷糊糊的睡眼。

  軍中似乎也沒有聽見什麼大的動靜。


  「夫人,您今夜都醒了好幾回了,奴婢都未聽見什麼動靜,想來今夜相安無事,您懷著身子,睡不好可不行!夫人,你可是要喝水?」

  蘇翎搖搖頭,又閉上了眼,桃兒說的對啊,總這般折騰自己,還怎麼讓夫君相信,她不會成為拖後腿的人?

  褚鈺塵的營帳里。

  劉譽和褚鈺塵說了李忠的事情,喝了兩口酒,將翎兒的情緒也和褚鈺塵說了。

  「小翎兒說過,她的時代沒有戰爭,所以,當真的要讓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在她面前消逝,她是不忍心的!」褚鈺塵說道。

  劉譽何嘗不知呢?

  但,褚鈺塵與簫正也一致認為,讓李忠去剿流匪,有去無回。

  這時,簫正從營帳外近來,「回殿下,李忠現在已經恢復了不少,吃喝沒少了他的。」

  劉譽點頭,「明日,最遲後日晉國必然來犯,發現之後,立即讓李忠帶兵前去抗衡……」

  他看著簫正:「跟風老將軍說一聲,務必讓李忠等人先上戰場!」

  簫正抱拳回道:「是!殿下放心!」

  隨即離了褚鈺塵的營帳,他還得回去,還得留意李忠所坦白的,那些劉祁的眼線。

  簫正走後,褚鈺塵輕啄了一口清酒,「如果他們死在戰場之上,便是國之烈士,是英雄!」

  劉譽點頭,他最終還是聽了翎兒的話,想出這樣一個辦法來!

  「我不知道,讓翎兒留下來是對,還是錯……」

  想著今日,翎兒為了劉祁的留下的眼線這般糟心,他都有些於心不忍。

  如褚鈺塵所言,翎兒生在和平年代,能承受戰亂時屍橫遍野的慘狀嗎?

  「她需要一點時間,習慣了或許是會好的。」

  劉譽道:「此前,她都不曾見到那些死於瘟疫,如山一樣,一座又一座火化過的屍山……」

  兩人對視一眼,互相喝了一杯,劉譽起身,「回去了,翎兒近來睡眠不好,有些許焦慮啊!」

  褚鈺塵也起身,恭送劉譽離開。

  直到他走遠,褚鈺塵才回到營帳內。

  洗漱一番,從懷中拿出那一方繡著翎毛的娟帕,問道:「你怎麼睡不好呢?是有什麼心事嗎?」

  白日裡,他貼身帶著這方娟帕。

  夜裡入睡,又握在手中,或放在枕頭底下,總覺得心底能有一絲安寧。

  總覺得,正因為這一方娟帕,小翎兒才願意入他夢中來,與他把酒言歡,與他去稻花村,一里橋村的田野里……

  那些曾經的回憶,也能進入夢境,成為他極喜歡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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