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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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靖向李孝恭提出,立即從唐軍中選拔八百名精銳的騎兵出來,準備十天的糧草,明天下午出發,我有一個奇襲的計劃。

  李孝恭很詫異,說:「老將軍一路鞍馬勞頓,不多休息幾天身體吃得消嗎?」

  李靖說:「沒有問題。軍人就是為了打仗的,敵人不消滅,吃不下飯,睡不了覺。」

  李孝恭說:「老將軍,冉肇則有好幾萬大軍,又剛大勝我軍,士氣正旺,區區八百騎兵,能中用嗎?按照我的意思,最少也給你三千人馬,我才放心。」

  李靖說:「不用,兵貴精而不在多。人少,來無影去無蹤,此戰主要是奇襲,敵人根本不知道我軍虛實,況且敵軍剛剛大勝,必然驕傲懈怠,不加防範,此時正是用兵之際。」

  於是,第二天下午李靖就帶著八百騎兵悄悄出城,去偷襲冉肇則的大營。

  黃昏時分,唐軍悄悄地接近了冉肇則的營地。

  此時冉肇則正帶著大小首領在臨時搭建的大本營里犒勞三軍。

  他舉起酒樽,躊躇滿志地向眾人輕輕一晃,送到嘴邊一抿,而後狂妄地說:「各位兄弟,我們三天之內要割下李孝恭的人頭。打下夔州城,我就準備做皇帝了,到時候各位封妻蔭子,個個有賞。」

  手下的將士聽了,立刻大呼小叫著:「活捉李孝恭,拿下夔州城。」

  就在此時,李靖率領的八百騎兵從天而降,這些騎著高頭大馬的精銳士卒,揮舞著鋒利的長刀,橫衝直撞,四處砍殺,冉肇則大軍猝不及防,一下子就潰不成軍,慌亂中根本搞不清唐軍來了多少人馬,軍心大亂,於是各自逃命。完全喪失了抵抗能力。

  冉肇則見勢不妙,連忙上馬逃跑,他吩咐心腹迅速組織部屬往老家開州方向撤退。於是,叛軍就像一股洪流,沿長江逆流而上。

  李靖面對潰逃的眾多叛軍,只是虛張聲勢,追而不擊,讓他們無端地消耗體能。隨著時間的推移,大批叛軍或因飢餓,或因疾病,相繼倒地而亡。等叛軍逃至普安玉皇觀一帶時,數萬人馬只剩下五千多人了。

  冉肇則強打精神,鼓動部下繼續前行,他夢想逃回開州,但此時已經是強弩之末。

  李靖意識到殲滅冉肇則的機會到了,他立即派出先遣小分隊在今開江普安玉皇觀李靖埡一帶設下埋伏,然後讓大軍在後面不斷搖旗吶喊。冉肇則騎馬跑在最前面,就在他衝進埋伏圈時,周圍的絆馬繩一齊響動,冉肇則摔倒於地,隨即趕來的李靖手起刀落,冉肇則立即一命嗚呼。

  叛軍一看首領死了,頓時群龍無首,紛紛潰散。

  為了迅速瓦解叛軍,李靖組織人馬站在高處向叛軍喊話,「逃出免死,丟刀免死。」

  一時間,口號聲此起彼伏。

  叛軍本就精疲力竭,聽得口號聲,越發心驚膽寒,哪裡還敢戀戰,他們或鑽出叢林向唐軍繳械,或扔下武器跪地投降。此次戰役,共俘獲叛軍五千多人。

  李靖此戰徹底解除了冉肇則對當地百姓的威脅,人們感激李靖將他們救出苦海,遂將此地改名為李靖埡,並立「免死碑」以作紀念。

  當捷報傳到京師,立即轟動了整個長安城,李淵高興地對公卿們說:「朕聽說使用有功勞的人不如使用有過失的人,李靖果然立了大功。」

  李淵立即頒下璽書,慰勞李靖說:「卿竭誠盡力,功績特別卓著。天長日久才發現卿無限忠誠,儘量給你嘉獎賞賜,卿不必擔心功名利祿了。」

  李靖用自己的赫赫戰功終於贏得了李淵的信任,改變了對他的成見,並親筆寫敕與李靖說:「既往不咎,以前的事我早就忘了。」

  李靖心裡想,這個李淵,真的多此一舉,你忘記了還舊事重提。這恰恰說明你心裡沒有忘記嘛!但人家畢竟是帝王,自己就是一個打工的,還是小心謹慎為好,帝王的權術,李淵玩得不亦樂乎,李靖自然洞若觀火。

  從此以後,李孝恭對李靖佩服得五體投地,從來不敢以自己王爺的身份怠慢李靖。

  武德四年(621年)正月,李靖鑑於敵我雙方的情勢,向李淵上陳了攻滅蕭銑的十策,得到了李淵的重視,二月即任命李孝恭為夔州總管,擢任李靖為行軍總管,兼任孝恭行軍長史。

  李淵又以李孝恭不太精通軍旅之事為由,特意下旨,明確表示「三軍之任,一以委靖」。李靖實際上已成為三軍統帥,相當於大唐帝國的方面軍總司令。

  李孝恭此時就是個掛牌的領導。

  李靖組織人力和物力大造舟艦,組織士卒練習水戰,做好下江陵的準備。同時,他見巴、蜀之地歸附唐朝不久,各部族還不太穩定,為了解除後顧之憂,他勸說李孝恭把各部族酋長子弟都召集到夔州,根據才能的優劣分別授以官職,安置在左右,「外示引擢,實以為質」。就是把這些酋長的子弟作為人質,這對於穩固巴、蜀政局起到了積極的作用。

  等到各方面的準備成熟後,這年九月,李淵詔令調發巴、蜀兵士,集結於夔州,並任命趙郡王李孝恭為荊湘道行軍總管,李靖兼行軍長史,統轄十二總管,自夔州順流東進;又任命廬江王李瑗為荊郢道行軍元帥,出襄州道,為北路軍;黔州刺史田世康出辰州道,為南路軍;黃州總管周法明出夏口道,為東路軍。四路大軍分頭並進,一齊殺向江陵,發起了一場規模巨大的軍事行動。

  武德四年八月,唐軍集結於夔州,斯時正值三峽長江汛期,江水暴漲,蕭銑自信唐軍不能進,防備鬆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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