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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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邑既下,唐軍聲名遠震,附近州縣望風而降。整個汾河流域不出半月全在唐軍的控制之下。在整個黃河以東,隋朝的據點只有屈突通所守的蒲州了,他是一名老將,時年已經六十一歲了。

  當時他手裡還有三萬多人,屬於是隋軍的精銳部隊,他本人也特別謹慎,屬於很少打敗仗的將領,此時他知道唐軍甚銳,於是避其鋒芒,憑藉堅城據守,拒絕向唐軍投降。

  卻說這屈突通也是一條好漢,他出身於官宦世家,性情剛毅,是那種有膽略、重氣節的人,善於騎射,曉暢軍機,隋文帝楊堅主政的時候,他曾任虎賁郎將,這是個中級軍官的位子,並不知名。

  他第一次走進皇帝的視野,還是有一年,他奉皇帝之命檢查西北牧場的軍馬數量,發現當地的官員上下勾結,少報二萬多匹軍馬。他把實際情況上奏皇帝,結果楊堅大怒,命令要把主管此事的太僕卿和所有牽涉此事的大小官員、職工,總共一千五百人,一個不留,統統殺頭。

  消息傳來,屈突通覺得用刑過當,殺人太多,自己有責任向皇帝當面說清楚。雖然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跳出來,為那些該死的人討個說法,是自討苦吃,弄不好自己也有性命之尤,但這些人的生命,不允許他多想,於是他毅然向皇帝面諫說:「人的性命是天底下最重要的東西,人死不能復生,陛下一貫至仁至聖,對待臣下像孩子一樣養育,這一次怎麼能因為他們隱瞞了那些軍馬,那不過是些畜生嗎,就要殺死一千多人的性命吶!為臣我比較狂狷,我也知道,我說了這句話,也離死不遠了,但我還是要說,陛下要慈悲為懷,不應當殺這麼多的人!」

  楊堅一聽大怒,眼睛瞪著他說:「給我滾出去,這裡哪裡輪得到你說話!」

  屈突通依然不怯不懼地說:「我死了也就算了,望陛下饒恕那一千多人的性命吧!」

  過了一會兒,楊堅的氣就順了些,對屈突通說:「我是給他們那些小子氣糊塗了才這個樣子的,謝謝你的諍諫啊,讓我沒有犯下更大的錯誤,就按你的意思辦吧,赦免那些人的死罪。」

  從此,文帝對屈突通刮目相看,提拔他做了車騎將軍,當然那是文帝早年的風範。到了楊廣當皇帝的時候,屈突通已經任了關內招討大使,駐紮在蒲州,成為監視李淵的第二股力量。

  屈突通久在軍旅,他知道,唐軍目前的勢力極大,出戰只有死路一條,只有固守待援才是最好的出路,他全面汲取了宋老生滅亡的教訓,不管唐軍怎麼誘惑,就是不出來。

  鑑於屈突通無論如何不出戰,李淵招集大家,商量下一步的作戰計劃。

  裴寂建議,先解決了屈突通再說,不然貿然西向,一旦被屈突通斷了後路,後果無法預料,先圍困他幾個月,等他糧草盡了,自然來降。

  李世民說:「不可,兵貴神速,我們應該棄之不顧,揮兵渡過黃河,先定關中周圍的州縣,和三姑娘率領的『娘子軍』匯合,收羅附近的英雄豪傑,然後併力進攻長安,長安既下,我們就建立政府,再派兵掃蕩周圍的殘餘勢力,大軍一舉可定。如果在此拖延太久,坐失良機,天下形勢,瞬息萬變,一切尚未可知。」

  李淵看兩人說的都有道理,就採取折衷的辦法,分兵兩萬,由劉文靜和段志玄監視屈突通部,其他部隊由世民和柴紹做先鋒,依次從潼關渡過黃河,向關中進軍。

  世民和柴紹進軍非常順利,沿路歸附的群盜和地方武裝每日數千人,到了渭河,單是世民直接指揮的右路軍,就壯大到近九萬人馬。

  這時候,三姑娘派的迎接大軍的人馬也已經到了渭北,不幾天兩軍匯合,已經號稱二十萬人馬,遂對長安形成包圍之勢。

  這一段時間,有兩個人歸附了李世民,他們都是中國歷史上著名的人物,對以後的貞觀之治做出了很大的貢獻,一個是李世民的大舅子長孫無忌,李世民的老婆長孫氏就是他的親妹妹。這個人博古通今,胸懷韜略,是漢朝張良一類的人物。

  另一個就是房玄齡,他是隋朝的進士出身,當過縣尉這樣的低級官吏,此人有經天緯地之才,經史子集無一不精,尤善書法,在隋朝時,禮部侍郎高孝基素有知人之明,他見到十八歲的房玄齡,就大發感慨說:「老夫我閱人多矣,但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的小伙子,期年之後,必成偉大的人物,我只恨我到那時候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看不到你一飛沖天的樣子了!好好珍惜啊!」

  房玄齡早就看出來,大隋朝外強中乾,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他聽說了李世民的英明,就到軍門拜見。李世民和他一見傾心,像多年不見的老朋友,話很投機,共論天下大勢,於是把他挽留下來,做了自己的計室參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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