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143
第145章 143.
杜維手中的三尺銀劍，包裹著熊熊燃燒的黑色火焰，震開亞瑟的赤紅長槍，劍指高空。
我將，點燃大海！
無數黑雲匯聚，鋪天蓋地的落下，每一朵黑火砸落地面，便形成一片黑色火海。
戰場被黑火分割成兩片，四人遙遙相對。
搖曳的黑色火光倒映在瞳孔深處，如月看向列克的眼神充斥著冰冷。
然而，杜維早已看出如月此時狀態不佳，她在第七層內消耗了不少魔力，哪怕杜維不問，也知道她挑戰失敗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如月沒有失去戰鬥力，否則她被直接傳送回一層，杜維能不能同時應付亞瑟與雌墮後的列克，還真不好說。
「如月姑娘，你傷勢怎麼樣？」杜維看見她肩膀的血窟窿，此時已經止住了血，但傷口看上去格外駭人。
如月微微搖頭：「皮外傷，不礙事兒。」
「那個女人，真的是列克？曾經兩次奪得天下第一武道會的列克？」
如月抿著嘴唇，沒有言語。
杜維看出她眼神中的複雜，只好閉口不言。
將目光投向遠處的列克，即便籠罩在黑色長袍中，依舊能看見其波濤洶湧。
杜維不禁嘴角抽搐，心中又罵了兩句噁心。
「他曾是我的第二位恩師，那時的他正值壯年，拿下了生涯中第一個冠軍，榮譽滿身，前途無量。
「來我如家道場物色性道搭檔，最終挑選了三位天賦頗佳的弟子，作為他未來的搭檔進行培養，我就是其中之一。
「原本，我是不願意跟他去的。
「我永遠無法忘記，輸給他的如蔭姐姐在賽場上痛哭的身影。
「可是……我必須讓自己變得更強，我發誓終有一天，要親手打敗這個男人，我放下了所有的偏見與私情，一心向道。
「為了有朝一日，超越他，超越所有人，站在性道的頂點。
「之後的數年內，他又拿下了第二個冠軍，堪稱當代最強，而我也從一個初出茅廬的性道新秀，變得小有名氣，最終和他一起登上了天下第一武道會的舞台。
「只是那已經是他出道後的第十年，早已過了巔峰期。
「即便如此，我卻依然認為他是最偉大的選手，他的那份堅持，對於性道的熱愛不會輸給任何人，縱然時光流逝，鋒芒不再，他仍是我心中的目標。
如月深吸一口氣，大聲叫喊道：「列克！」
「你我的恩怨，就在今天做個了斷吧。」
「嚯……我予你有恩，何來怨一說。」
「今日伱站此地，便是最大的怨。
「好！好一個怨！
「我脫離光明性道界就是怨！
「光明性道界不是崇尚自由麼？我甘願墜入黑暗，我甘願做個女人，還有什麼比這更稱得上是自由的！」
「對我而言的自由，對你們來說就是怨！」
如月握緊拳頭，一雙好看的紫眸快要噴出火來：「詭辯！」
杜維從來沒見過如此激憤的如月，不禁伸手輕拍如月的肩膀，示意她冷靜。
在地面燃燒的黑火逐漸褪去，列克摘下兜帽，露出一張妖惑的中性臉龐，緩步朝著如月走來，原本尖銳的嗓音帶起一絲男性的粗糙。
「就依你，來做個了斷。」
如月眸中精光閃爍：「輸了的人，放棄傳說中的性具。」
遠處的列克嗤笑一聲：「你倒是自信。」
杜維正想說些什麼，如月卻微微搖頭，正色道：「公子，請不要阻止我，唯獨這次，我絕不能就此收手放過他。
「否則，我愧對自己的道心！」
杜維無言了一會兒後，點了點頭。
想必對於如月來說，恩師的背叛是一件令她無法忍受的事情，杜維不是不能想像那樣的痛苦，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給予理解。
「姑娘想做什麼，做便是了，在下一定奉陪。」
如月感激的看了杜維一眼，深吸一口氣，遙看火海對面的二人。
「說吧，如何了斷。」列克說道。
「性道中人，自然有性道中人的解決方式。」
卻不想，聽到如月的回答後，列克竟是緩緩搖頭：「論作愛，你是比不過我的。」
「哼！那要試試才知道！」
「你可別忘了你以前是誰的門下，就算你修煉七星劍陣有所成就，若是帶上你那六劍，興許我還會忌憚三分，可你身邊現在就這麼一個小子，無劍可用。
「無法施展七星劍陣的你，不過是個二流之輩，有什麼資格和我同台競技。」
如月心知肚明，列克說得是對的，她最大的倚仗便是七星劍陣這多人競技之法。
可即便如此，如月也有不能在此退讓的理由。
她已經見識過第七層的內部，若是就這樣讓列克進入，他很有可能會通關。
到時候傳說中的性具落入他的手中，光明性道界的勝算就更低了。
因此如月無論如何，也要在這裡削弱他們的戰力。
哪怕到了這種地步，如月的大腦依然沒有停止運轉，她還是尊崇著身為性道人的理性，一切以大局為重。
如果連她都亂了陣腳，光明性道界就真的沒救了。
「喔呀？你不敢麼？堂堂天下第一武道會的兩屆冠軍，退役之後該不會就硬不起來了吧？
性道塔內置有一套特殊的實時評分系統，通過對於戰場每秒144次的高速鑑別，判斷雙方的水準，打出分數。
並且會隨著戰場的變化，分數實時變化，直到最後一刻，分數較高者，便算獲勝。
這套評分模式與天下第一武道會的評分模式大不相同，要隨時注意對手的動向，什麼時候保存體力，什麼時候爆發衝刺，對選手的判斷力有很高的要求。
一旦錯過時機，被對手拉開了分數，想要追上去就困難重重了。
「輸了的人，放棄性具爭奪，退出這個世界。」
「你不會真的以為，你和那小子聯手，就能戰勝我們？」
如月不為所動：「我相信公子。」
「我承認，他的火系神劍確實有實力，恐怕光論威力，足以與哈丁匹敵，甚至在哈丁之上。
「但是如月，你可別忘了，作愛可不是一個人的事情，任他如何厲害，身為搭檔的你和他的相性不合，無異於以一敵二，勝算大減。
「出道至今以群匹淫技聞名的你，事到如今竟然妄想以一對一的純愛對決來戰勝我，不覺得痴人說夢麼！」
杜維偷偷看了如月一眼，原本以為如月會有所動搖，可如月的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那坦蕩的目光仿佛是聖女下降世間祝福世人所綻放的聖光。
「你錯了。
亞瑟臉上流露出嗤笑：「光明性道界的人還真是古板啊，這種宣言到底有什麼意義。」
如月面色不變，死死盯著列克的眼睛，繼續說道：「選手宣言！」
杜維默默脫去外衣，牽起如月的手，如月詫異地看向杜維，感受到杜維眼神中的肯定，不由得心中一暖，旋即升起火熱的戰意。
二人異口同聲道：「勝負不由兵器的性能決定。」
列克看著杜維與如月，看著當年稚嫩的少女，如今竟然公然挑戰他，他沉默閉上眼睛。
【你叫什麼名字？】
【弟子如月。】
【從今往後，你們幾人拜入我的門下。】
【老師的螺旋劍實在太厲害了。】
【天下何其之大，說不定還有更多奇兵利劍。】
【不！老師的螺旋劍一定是最厲害的！】
【總有一天，我也會打敗老師的。】
【就是要這份志氣，我會在最強的寶座上等著你們。】
【老師，我獲得性光杯冠軍了！】
【驕兵必敗，切記不可驕傲。】
【弟子明白。】
【不過……做得好。】
【今年的天下第一武道會，讓如月上場吧。】
【弟子一定不負所托，助老師摘取三冠。】
【十年性道，一如既往！】
【本屆天下第一武道會的優勝者是，哈丁選手和妮狐選手！】
【一旦雌墮，你便再也無法恢復男兒身。】
【我，無怨無悔。】
過了好一會兒，列克才重新睜開眼睛，眼神已經被執念所侵占。
「也不由性道技術決定。」
亞瑟驚訝地看向列克，沒有想到列克竟會附和宣言。
「結果本身便是唯一的真實。」
「結果本身便是唯一的真實。」
「決鬥！」
「決鬥！」
對於杜維與如月來說，這是他們與黑暗性道界的最終決戰。
將所有的一切都賭在這場戰鬥中，並且堅信自己的勝利。
他們至今為止都是這麼走過來的。
為了到達這裡，杜維他們已經犧牲了太多。
哈丁，瓦爾特，宮家姐妹……還有數不清的性道同好。
為了心中的正義，為了這片自由的土壤，為了逝去的同胞。
倒下的人們的願望，後繼而來人們的希望，將這兩股思念交織成二重螺旋，他們必須親手創造出馳騁於明天之上的未來之路。
杜維與如月身為對手，已經交手數次，深知彼此長短深淺，此次聯合禦敵，目的是要展現出最完美的表演。
如月是當今光明性道界最強的女選手，無論面對什麼樣的利劍，都有自信能夠激發出搭檔所有的潛力。
可相對的，這等於是放棄了如月作為群匹選手的大優勢，因此對杜維而言，稱得上是一項艱難的挑戰。
再觀亞瑟與列克，雌墮後的列克已經完全沒有了男性特徵，這等妖術不禁令杜維頭皮發麻。
而雌墮之術之所以邪惡。
在正式比賽中，道具或魔法器是不被允許的，可列克的螺旋劍本就是他的肉身，是身體的一部分，因此評分系統並沒有發出犯規警告。
這使得目前的分數，始終由列克亞瑟占據上風。
如此邪門歪道，令杜維感到不齒。
「公子，萬萬不可被他們影響心神。」
激戰中，如月感受到杜維的分心，不禁用力一縮，吸緊聖劍，拉回了杜維的注意力。
「嗯，我知道。」杜維附和。
然而，此時的戰局卻不容樂觀，亞瑟本就擅長大開大合，而槍兵又以速度著稱，沒有性空祝言的加速BUFF加持，尋常狀態下的杜維，速度顯然是要落後亞瑟一籌的。
可杜維又不能輕舉妄動，他魔力不足的短板，不足以支撐他在現階段就使用古代魔法，只能眼睜睜看著分數被一點點拉開。
魔力，杜維迫切需要大量的魔力。
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彼此的分數，臉上不禁露出譏諷的邪笑。
「杜兄，你該不會就這點實力吧，四強賽上的氣勢去哪兒了？」
若是在正式比賽上，亞瑟的這番言語，完全可以當作是挑釁，影響對手比賽，但性道塔的評分系統卻並沒有出現違規的提示。
杜維瞥向亞瑟，正要說話，被如月阻止。
亞瑟發現自己的挑釁，對杜維不起作用，不禁冷哼一聲。
「亞瑟，準備變換形態。」
「是。」
這場隱秘的決鬥，代表著光明黑暗兩界的最高戰力的碰撞，天賦，技巧，經驗，心態，運氣，每一項都會對勝負產生決定性的影響。
「放馬過來。」
好在現在的杜維並非當時的菜鳥，眼神很快清明，與如月四目對視。
如月的雙眸溢出紫色魔力，這魔力盡數鑽入杜維的眼中，使杜維一驚。
「公子，不可抵抗。」
耳邊傳來如月的聲音，杜維心神一松，選擇了相信如月。
剎那間，潮水般的回憶湧入杜維的大腦，他仿佛能夠看見如月的過去，看她從何從一名普通的少女，蛻變成為如今的明星選手。
在光鮮亮麗的外表下，所隱藏的是超乎常人的勤奮刻苦。
無論天賦如何異稟，不為此付出的人，是無法獲得正在的收穫的。
使用旁門左道，幻想一步登天，不願承認自身的缺陷，逆天而行之人。
是絕對無法戰勝他們的。
到了此刻，杜維能夠清晰感受到彼此的內核的差異。
我們比起一秒前的我們，更向前邁進了一步。
伴隨著每一次撞擊，彼此的羈絆就更深一分。
明明此時的分數還落後許多，杜維卻不可思議地，沒有任何覺得自己會輸的可能。
最讓杜維驚喜的是，如月體內的魔力，順著彼此連接的通道，源源不斷的流入杜維體內，填補了杜維魔力不足的短板。
「公子，是時候了。」
杜維無暇回應，身體先一步有了動作。
「此身為劍所天成，血若鋼鐵，心似琉璃……」
身後的空氣一陣扭曲，每進行一次撞擊，發出「啪」的聲響，便有一個魔法陣憑空浮現。
眨眼間，數十個魔法陣密密麻麻的布滿整個空間。
遠處的亞瑟瞳孔一縮：「那小子，什麼時候掌握了那種魔法！」
「亞瑟！不要分心！」列克厲聲警告道。
亞瑟牙齒緊咬，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可思議的怨恨，輸出拉滿，黝黑的長槍在空氣中舞出殘影，帶出一片又一片的水漬。
噗哧噗哧的聲響絡繹不絕。
然而，縱使亞瑟長槍兇猛，杜維召喚出的其餘數十柄聖劍擁有絕對的數量優勢。
列克的臉色終於變了，他似乎弄錯了一件事情。
修煉群匹之術的如月，在一對一的情況下，確實無法發揮出全部實力，所以他才會認為如月與杜維之間的相性不合。
可施展了無限劍制的杜維，本身就是一個可怕的兵器庫，只要魔力不斷，他就能召喚出源源不盡的聖劍。
這場戰鬥，並不是如月在配合杜維，而是因為有了杜維，才能以一己之力，激發出如月全部的實力。
六種不同顏色的魔力，分別包裹住數柄幻影聖劍。
察覺到如月的想法，杜維心神一凝，全力配合。
幻影聖劍的形態在這一瞬間發生改變。
木精之力，巽風之力，紫電之力……
染上不同魔力的聖劍，被賦予了與此前完全不同的威能。
加上杜維本體的黑炎聖劍，七種屬性各異的魔力沖天而起。
磅礴的七色魔力，以不可阻擋之勢向周圍席捲侵蝕。
摯友的執念烙印此身，無盡的黑暗化為光明。
以七劍合璧，鑄女帝之威。
天上天下，唯此一人。
大氣中的魔力被全部抽乾，亞瑟驚恐的發現自己的魔力正在迅速流逝，插頻無可避免的慢了下來。
「我的魔力……不可能！」
亞瑟的面目徹底扭曲，怒目圓睜地望向杜維，恨不得將其生吞了，先前的輕蔑與餘裕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猙獰與憤怒。
「竟！耍！把！戲！」
列克望著那漫天的七色魔力，眼神一瞬間有所呆滯。
「是大成的……七星劍陣。」
歲月如梭，時代更迭，他曾經的弟子，正在超越他。
不僅如此，他所追求的極限，僅僅是如月的起點。
已經脫離這個世界了。
中略。
站在先前列克的位置，如月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哀傷。
杜維沉默地走到她身旁，一言不發。
「從小，我就被教導要繼承道場的群匹技巧，自從正式接受訓練起，每天要和數不盡的男性對戰。」
「如月姑娘……」杜維欲言又止。
「真是的，請別這樣看著我啦，我一點都不排斥哦，我是自願的，沒有人逼迫我。
「而且，振興家族是我的使命，我以此為榮。」
「這樣啊。」杜維這才鬆了一口氣。
「只是經歷了這次黑暗性道界的入侵，我深深感受到疲累，察覺到了一個人的極限。
「我可能，不適合當一個職業選手。
「或許，退役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
如月展現出來的柔弱眼神，使他對如月的認知產生了一絲偏差，在杜維的印象中，如月是個無論何時，都會保持優雅的高貴女子。
可現在的如月，明明獲得了堪稱無敵的力量，可她的眼睛，卻像是被遺棄在人類世界的年幼小貓，站在十字路口，不知所措的躊躇。
她忽地看向杜維，這位已然站在性道巔峰的女子，此時竟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繞著手指。
「如果是和公子的話，我……」
察覺到如月眼神中的情緒，杜維張了張嘴，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這個細小的動作，惹得如月回過神來，不禁沉默少頃。
「是那個叫蘿黛的姑娘？」
杜維一愣。
「抱歉，施展七星劍陣的時候，就像公子那樣，我也看見了公子的一部分記憶。」
「……嗯，我答應過她母親，要保護她。」
「這樣啊。」
兩人一陣無言，如月拾起地上的衣物，背過身去，穿戴整齊。
待她回過頭時，臉上笑容依舊：「真是遺憾，本來還想讓公子做我的第七劍。」
「第七……」杜維呢喃。
正在此時，性道塔第七層的石門閃爍白光。
杜維的時間不多了，如果再不進入第七層，他就得從頭來過。
「公子，去吧，傳說中的性具不該屬於性道界的任何人。
「由公子將它帶走，我想，是最好的結局了吧。」
(本章完)
杜維手中的三尺銀劍，包裹著熊熊燃燒的黑色火焰，震開亞瑟的赤紅長槍，劍指高空。
我將，點燃大海！
無數黑雲匯聚，鋪天蓋地的落下，每一朵黑火砸落地面，便形成一片黑色火海。
戰場被黑火分割成兩片，四人遙遙相對。
搖曳的黑色火光倒映在瞳孔深處，如月看向列克的眼神充斥著冰冷。
然而，杜維早已看出如月此時狀態不佳，她在第七層內消耗了不少魔力，哪怕杜維不問，也知道她挑戰失敗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如月沒有失去戰鬥力，否則她被直接傳送回一層，杜維能不能同時應付亞瑟與雌墮後的列克，還真不好說。
「如月姑娘，你傷勢怎麼樣？」杜維看見她肩膀的血窟窿，此時已經止住了血，但傷口看上去格外駭人。
如月微微搖頭：「皮外傷，不礙事兒。」
「那個女人，真的是列克？曾經兩次奪得天下第一武道會的列克？」
如月抿著嘴唇，沒有言語。
杜維看出她眼神中的複雜，只好閉口不言。
將目光投向遠處的列克，即便籠罩在黑色長袍中，依舊能看見其波濤洶湧。
杜維不禁嘴角抽搐，心中又罵了兩句噁心。
「他曾是我的第二位恩師，那時的他正值壯年，拿下了生涯中第一個冠軍，榮譽滿身，前途無量。
「來我如家道場物色性道搭檔，最終挑選了三位天賦頗佳的弟子，作為他未來的搭檔進行培養，我就是其中之一。
「原本，我是不願意跟他去的。
「我永遠無法忘記，輸給他的如蔭姐姐在賽場上痛哭的身影。
「可是……我必須讓自己變得更強，我發誓終有一天，要親手打敗這個男人，我放下了所有的偏見與私情，一心向道。
「為了有朝一日，超越他，超越所有人，站在性道的頂點。
「之後的數年內，他又拿下了第二個冠軍，堪稱當代最強，而我也從一個初出茅廬的性道新秀，變得小有名氣，最終和他一起登上了天下第一武道會的舞台。
「只是那已經是他出道後的第十年，早已過了巔峰期。
「即便如此，我卻依然認為他是最偉大的選手，他的那份堅持，對於性道的熱愛不會輸給任何人，縱然時光流逝，鋒芒不再，他仍是我心中的目標。
如月深吸一口氣，大聲叫喊道：「列克！」
「你我的恩怨，就在今天做個了斷吧。」
「嚯……我予你有恩，何來怨一說。」
「今日伱站此地，便是最大的怨。
「好！好一個怨！
「我脫離光明性道界就是怨！
「光明性道界不是崇尚自由麼？我甘願墜入黑暗，我甘願做個女人，還有什麼比這更稱得上是自由的！」
「對我而言的自由，對你們來說就是怨！」
如月握緊拳頭，一雙好看的紫眸快要噴出火來：「詭辯！」
杜維從來沒見過如此激憤的如月，不禁伸手輕拍如月的肩膀，示意她冷靜。
在地面燃燒的黑火逐漸褪去，列克摘下兜帽，露出一張妖惑的中性臉龐，緩步朝著如月走來，原本尖銳的嗓音帶起一絲男性的粗糙。
「就依你，來做個了斷。」
如月眸中精光閃爍：「輸了的人，放棄傳說中的性具。」
遠處的列克嗤笑一聲：「你倒是自信。」
杜維正想說些什麼，如月卻微微搖頭，正色道：「公子，請不要阻止我，唯獨這次，我絕不能就此收手放過他。
「否則，我愧對自己的道心！」
杜維無言了一會兒後，點了點頭。
想必對於如月來說，恩師的背叛是一件令她無法忍受的事情，杜維不是不能想像那樣的痛苦，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給予理解。
「姑娘想做什麼，做便是了，在下一定奉陪。」
如月感激的看了杜維一眼，深吸一口氣，遙看火海對面的二人。
「說吧，如何了斷。」列克說道。
「性道中人，自然有性道中人的解決方式。」
卻不想，聽到如月的回答後，列克竟是緩緩搖頭：「論作愛，你是比不過我的。」
「哼！那要試試才知道！」
「你可別忘了你以前是誰的門下，就算你修煉七星劍陣有所成就，若是帶上你那六劍，興許我還會忌憚三分，可你身邊現在就這麼一個小子，無劍可用。
「無法施展七星劍陣的你，不過是個二流之輩，有什麼資格和我同台競技。」
如月心知肚明，列克說得是對的，她最大的倚仗便是七星劍陣這多人競技之法。
可即便如此，如月也有不能在此退讓的理由。
她已經見識過第七層的內部，若是就這樣讓列克進入，他很有可能會通關。
到時候傳說中的性具落入他的手中，光明性道界的勝算就更低了。
因此如月無論如何，也要在這裡削弱他們的戰力。
哪怕到了這種地步，如月的大腦依然沒有停止運轉，她還是尊崇著身為性道人的理性，一切以大局為重。
如果連她都亂了陣腳，光明性道界就真的沒救了。
「喔呀？你不敢麼？堂堂天下第一武道會的兩屆冠軍，退役之後該不會就硬不起來了吧？
性道塔內置有一套特殊的實時評分系統，通過對於戰場每秒144次的高速鑑別，判斷雙方的水準，打出分數。
並且會隨著戰場的變化，分數實時變化，直到最後一刻，分數較高者，便算獲勝。
這套評分模式與天下第一武道會的評分模式大不相同，要隨時注意對手的動向，什麼時候保存體力，什麼時候爆發衝刺，對選手的判斷力有很高的要求。
一旦錯過時機，被對手拉開了分數，想要追上去就困難重重了。
「輸了的人，放棄性具爭奪，退出這個世界。」
「你不會真的以為，你和那小子聯手，就能戰勝我們？」
如月不為所動：「我相信公子。」
「我承認，他的火系神劍確實有實力，恐怕光論威力，足以與哈丁匹敵，甚至在哈丁之上。
「但是如月，你可別忘了，作愛可不是一個人的事情，任他如何厲害，身為搭檔的你和他的相性不合，無異於以一敵二，勝算大減。
「出道至今以群匹淫技聞名的你，事到如今竟然妄想以一對一的純愛對決來戰勝我，不覺得痴人說夢麼！」
杜維偷偷看了如月一眼，原本以為如月會有所動搖，可如月的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那坦蕩的目光仿佛是聖女下降世間祝福世人所綻放的聖光。
「你錯了。
亞瑟臉上流露出嗤笑：「光明性道界的人還真是古板啊，這種宣言到底有什麼意義。」
如月面色不變，死死盯著列克的眼睛，繼續說道：「選手宣言！」
杜維默默脫去外衣，牽起如月的手，如月詫異地看向杜維，感受到杜維眼神中的肯定，不由得心中一暖，旋即升起火熱的戰意。
二人異口同聲道：「勝負不由兵器的性能決定。」
列克看著杜維與如月，看著當年稚嫩的少女，如今竟然公然挑戰他，他沉默閉上眼睛。
【你叫什麼名字？】
【弟子如月。】
【從今往後，你們幾人拜入我的門下。】
【老師的螺旋劍實在太厲害了。】
【天下何其之大，說不定還有更多奇兵利劍。】
【不！老師的螺旋劍一定是最厲害的！】
【總有一天，我也會打敗老師的。】
【就是要這份志氣，我會在最強的寶座上等著你們。】
【老師，我獲得性光杯冠軍了！】
【驕兵必敗，切記不可驕傲。】
【弟子明白。】
【不過……做得好。】
【今年的天下第一武道會，讓如月上場吧。】
【弟子一定不負所托，助老師摘取三冠。】
【十年性道，一如既往！】
【本屆天下第一武道會的優勝者是，哈丁選手和妮狐選手！】
【一旦雌墮，你便再也無法恢復男兒身。】
【我，無怨無悔。】
過了好一會兒，列克才重新睜開眼睛，眼神已經被執念所侵占。
「也不由性道技術決定。」
亞瑟驚訝地看向列克，沒有想到列克竟會附和宣言。
「結果本身便是唯一的真實。」
「結果本身便是唯一的真實。」
「決鬥！」
「決鬥！」
對於杜維與如月來說，這是他們與黑暗性道界的最終決戰。
將所有的一切都賭在這場戰鬥中，並且堅信自己的勝利。
他們至今為止都是這麼走過來的。
為了到達這裡，杜維他們已經犧牲了太多。
哈丁，瓦爾特，宮家姐妹……還有數不清的性道同好。
為了心中的正義，為了這片自由的土壤，為了逝去的同胞。
倒下的人們的願望，後繼而來人們的希望，將這兩股思念交織成二重螺旋，他們必須親手創造出馳騁於明天之上的未來之路。
杜維與如月身為對手，已經交手數次，深知彼此長短深淺，此次聯合禦敵，目的是要展現出最完美的表演。
如月是當今光明性道界最強的女選手，無論面對什麼樣的利劍，都有自信能夠激發出搭檔所有的潛力。
可相對的，這等於是放棄了如月作為群匹選手的大優勢，因此對杜維而言，稱得上是一項艱難的挑戰。
再觀亞瑟與列克，雌墮後的列克已經完全沒有了男性特徵，這等妖術不禁令杜維頭皮發麻。
而雌墮之術之所以邪惡。
在正式比賽中，道具或魔法器是不被允許的，可列克的螺旋劍本就是他的肉身，是身體的一部分，因此評分系統並沒有發出犯規警告。
這使得目前的分數，始終由列克亞瑟占據上風。
如此邪門歪道，令杜維感到不齒。
「公子，萬萬不可被他們影響心神。」
激戰中，如月感受到杜維的分心，不禁用力一縮，吸緊聖劍，拉回了杜維的注意力。
「嗯，我知道。」杜維附和。
然而，此時的戰局卻不容樂觀，亞瑟本就擅長大開大合，而槍兵又以速度著稱，沒有性空祝言的加速BUFF加持，尋常狀態下的杜維，速度顯然是要落後亞瑟一籌的。
可杜維又不能輕舉妄動，他魔力不足的短板，不足以支撐他在現階段就使用古代魔法，只能眼睜睜看著分數被一點點拉開。
魔力，杜維迫切需要大量的魔力。
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彼此的分數，臉上不禁露出譏諷的邪笑。
「杜兄，你該不會就這點實力吧，四強賽上的氣勢去哪兒了？」
若是在正式比賽上，亞瑟的這番言語，完全可以當作是挑釁，影響對手比賽，但性道塔的評分系統卻並沒有出現違規的提示。
杜維瞥向亞瑟，正要說話，被如月阻止。
亞瑟發現自己的挑釁，對杜維不起作用，不禁冷哼一聲。
「亞瑟，準備變換形態。」
「是。」
這場隱秘的決鬥，代表著光明黑暗兩界的最高戰力的碰撞，天賦，技巧，經驗，心態，運氣，每一項都會對勝負產生決定性的影響。
「放馬過來。」
好在現在的杜維並非當時的菜鳥，眼神很快清明，與如月四目對視。
如月的雙眸溢出紫色魔力，這魔力盡數鑽入杜維的眼中，使杜維一驚。
「公子，不可抵抗。」
耳邊傳來如月的聲音，杜維心神一松，選擇了相信如月。
剎那間，潮水般的回憶湧入杜維的大腦，他仿佛能夠看見如月的過去，看她從何從一名普通的少女，蛻變成為如今的明星選手。
在光鮮亮麗的外表下，所隱藏的是超乎常人的勤奮刻苦。
無論天賦如何異稟，不為此付出的人，是無法獲得正在的收穫的。
使用旁門左道，幻想一步登天，不願承認自身的缺陷，逆天而行之人。
是絕對無法戰勝他們的。
到了此刻，杜維能夠清晰感受到彼此的內核的差異。
我們比起一秒前的我們，更向前邁進了一步。
伴隨著每一次撞擊，彼此的羈絆就更深一分。
明明此時的分數還落後許多，杜維卻不可思議地，沒有任何覺得自己會輸的可能。
最讓杜維驚喜的是，如月體內的魔力，順著彼此連接的通道，源源不斷的流入杜維體內，填補了杜維魔力不足的短板。
「公子，是時候了。」
杜維無暇回應，身體先一步有了動作。
「此身為劍所天成，血若鋼鐵，心似琉璃……」
身後的空氣一陣扭曲，每進行一次撞擊，發出「啪」的聲響，便有一個魔法陣憑空浮現。
眨眼間，數十個魔法陣密密麻麻的布滿整個空間。
遠處的亞瑟瞳孔一縮：「那小子，什麼時候掌握了那種魔法！」
「亞瑟！不要分心！」列克厲聲警告道。
亞瑟牙齒緊咬，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可思議的怨恨，輸出拉滿，黝黑的長槍在空氣中舞出殘影，帶出一片又一片的水漬。
噗哧噗哧的聲響絡繹不絕。
然而，縱使亞瑟長槍兇猛，杜維召喚出的其餘數十柄聖劍擁有絕對的數量優勢。
列克的臉色終於變了，他似乎弄錯了一件事情。
修煉群匹之術的如月，在一對一的情況下，確實無法發揮出全部實力，所以他才會認為如月與杜維之間的相性不合。
可施展了無限劍制的杜維，本身就是一個可怕的兵器庫，只要魔力不斷，他就能召喚出源源不盡的聖劍。
這場戰鬥，並不是如月在配合杜維，而是因為有了杜維，才能以一己之力，激發出如月全部的實力。
六種不同顏色的魔力，分別包裹住數柄幻影聖劍。
察覺到如月的想法，杜維心神一凝，全力配合。
幻影聖劍的形態在這一瞬間發生改變。
木精之力，巽風之力，紫電之力……
染上不同魔力的聖劍，被賦予了與此前完全不同的威能。
加上杜維本體的黑炎聖劍，七種屬性各異的魔力沖天而起。
磅礴的七色魔力，以不可阻擋之勢向周圍席捲侵蝕。
摯友的執念烙印此身，無盡的黑暗化為光明。
以七劍合璧，鑄女帝之威。
天上天下，唯此一人。
大氣中的魔力被全部抽乾，亞瑟驚恐的發現自己的魔力正在迅速流逝，插頻無可避免的慢了下來。
「我的魔力……不可能！」
亞瑟的面目徹底扭曲，怒目圓睜地望向杜維，恨不得將其生吞了，先前的輕蔑與餘裕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猙獰與憤怒。
「竟！耍！把！戲！」
列克望著那漫天的七色魔力，眼神一瞬間有所呆滯。
「是大成的……七星劍陣。」
歲月如梭，時代更迭，他曾經的弟子，正在超越他。
不僅如此，他所追求的極限，僅僅是如月的起點。
已經脫離這個世界了。
中略。
站在先前列克的位置，如月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哀傷。
杜維沉默地走到她身旁，一言不發。
「從小，我就被教導要繼承道場的群匹技巧，自從正式接受訓練起，每天要和數不盡的男性對戰。」
「如月姑娘……」杜維欲言又止。
「真是的，請別這樣看著我啦，我一點都不排斥哦，我是自願的，沒有人逼迫我。
「而且，振興家族是我的使命，我以此為榮。」
「這樣啊。」杜維這才鬆了一口氣。
「只是經歷了這次黑暗性道界的入侵，我深深感受到疲累，察覺到了一個人的極限。
「我可能，不適合當一個職業選手。
「或許，退役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
如月展現出來的柔弱眼神，使他對如月的認知產生了一絲偏差，在杜維的印象中，如月是個無論何時，都會保持優雅的高貴女子。
可現在的如月，明明獲得了堪稱無敵的力量，可她的眼睛，卻像是被遺棄在人類世界的年幼小貓，站在十字路口，不知所措的躊躇。
她忽地看向杜維，這位已然站在性道巔峰的女子，此時竟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繞著手指。
「如果是和公子的話，我……」
察覺到如月眼神中的情緒，杜維張了張嘴，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這個細小的動作，惹得如月回過神來，不禁沉默少頃。
「是那個叫蘿黛的姑娘？」
杜維一愣。
「抱歉，施展七星劍陣的時候，就像公子那樣，我也看見了公子的一部分記憶。」
「……嗯，我答應過她母親，要保護她。」
「這樣啊。」
兩人一陣無言，如月拾起地上的衣物，背過身去，穿戴整齊。
待她回過頭時，臉上笑容依舊：「真是遺憾，本來還想讓公子做我的第七劍。」
「第七……」杜維呢喃。
正在此時，性道塔第七層的石門閃爍白光。
杜維的時間不多了，如果再不進入第七層，他就得從頭來過。
「公子，去吧，傳說中的性具不該屬於性道界的任何人。
「由公子將它帶走，我想，是最好的結局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