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舊事成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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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發了話,姜靜淑也不好逗留,福了福身便告退了。

  玄溯沒什麼表情的問林貴人:「何故夢魘?」

  林貴人怯怯的說:「皇上,妾身醒來便忘了做過什麼夢。」

  玄溯沉默過後,道:「和宜,你若是怕姜妃為了替姐姐報仇,會跟你過不去,大可不必。姜妃和靜嬪一樣,心思都在別人身上。」

  她們想針對的也只會是齊言嫣。若是林貴人懷著孩子,還有幾分重量,如今驟然小產,誰還會把她當回事。

  林貴人聽言,愣了一瞬,隨之道:「皇上的話妾身聽不懂。」

  「你最好聽不懂。」

  玄溯說完,揮開她纏上來的手,邁開腿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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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羽這回好轉,就不似從前與世無爭了,空下來,便組織些活動。

  比如安排闔宮嬪妃們看個戲,唯獨不通知姜妃。

  只一次,姜妃便察覺到自己被皇后排擠,幾次三番後,姜妃忍無可忍,在皇帝面前告了狀。

  「皇后娘娘這是對嬪妾有偏見,連言嬪都去得,嬪妾卻去不得,這是什麼道理?」

  玄溯只想好好陪陪他的大白,大白和他一樣被丟棄了,他跟大白同病相憐,每天都得抱一會兒互相安慰一下,姜靜淑卻在邊上一直叨叨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他半句都不想聽。

  不過言嬪兩個字,倒是很醒神。

  「看個戲,有什麼稀罕的。你若是喜歡,朕給你宮裡搭個戲台子,請一齣戲班子天天唱給你一個人看。」

  一個人看多沒勁,不過這能顯示出皇帝待她有多好,姜靜淑是斷不會拒絕的。

  「謝謝皇上~」

  姜靜淑摟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使勁親了一下。

  玄溯腦袋中莫名浮現一個女子明明很青澀卻硬著頭皮撩撥他的模樣,短促嘆了口氣,心裡沒來由的煩躁起來。

  「熱不熱啊你。」玄溯推開了她。

  姜靜淑看起來很受傷,很委屈的站在一邊,玄溯顧不上她的情緒了,不耐煩道:「你先回去,朕想看書。」

  說是看書,手裡的書卻怎麼也看不下去了。

  更深露重的,玄溯突然想找某位皇叔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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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瑾王府很雅致,儘管大晚上的,玄溯仍是被瑾王府的景致吸引住了。

  不管哪個方向,哪一眼,都像一幅畫卷,月下的亭台樓閣並不奢華,卻端莊而脫俗。

  「皇叔,你的所愛跟別人在一起了嗎?」

  玄政與他並肩立在瑾王府最高的亭上,聽到他這麼問,心中疑惑著他是不是懷疑了什麼,謹慎又答非所問的道:「她的事我不能干涉。」

  玄溯垂下眼瞼:「那你是怎麼跟命運和解的?」

  「不和解又能怎樣,日子總得過下去的。」

  說完,他轉眸看玄溯:「皇上也會愛而不得?」

  很明顯,皇帝這是感情上受了挫,來找他這個過來人找開導來了。

  「朕這個皇帝,窩囊到要容忍自己嬪妃在宮裡跟別人私相授受。」

  玄政:「!!!」

  還真不知道這個事,沒聽說。

  玄溯對著那輪彎彎的上弦月苦笑:「有於太后的包庇,朕的皇兄,跟朕的嬪妃,在長春宮裡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朕忍不下這口氣,可朕卻沒有任何辦法。」

  玄政想了下最近住在長春宮的嬪妃,不就是齊亦呈的閨女嗎?

  那會兒齊言嫣進宮,玄政還同齊亦呈為此喝了一場,慶祝成了親家。

  「言嬪?」

  玄溯點頭。

  玄政百思不得其解,齊亦呈的閨女這麼虎?不應該啊,齊亦呈很清楚皇帝是誰的兒子,怎麼會把女兒教成這樣?他問:「皇上喜歡言嬪?」

  玄溯手裡提著一壺酒,拎起來喝了一口,言不由衷的說:「現在不喜歡了。皇叔,你教教朕,要怎麼樣才能不去想這個事了?」

  玄政眸光暗了暗。

  這事皇帝忍得了,他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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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亦呈求見言嬪,於初夢自然是允了。

  齊言嫣劈頭蓋臉的受了父親一頓罵。

  估計她要不是妃嬪,齊亦呈能直接上手。

  齊言嫣不服氣道:「爹,你知道他怎麼對我的嗎?」

  「爹不管皇帝怎麼對你,你就不能幹出這麼下作的事來,馬上去跟皇帝請罪!」

  「不去!」

  齊亦呈手高高抬起來,最終還是握成拳落下來,「阿言,我們齊家忠於皇帝,你卻干出這等事來。」

  「你忠你的,我干我的。」齊言嫣也來氣了,說道,「你也不看看皇帝什麼德行,你就是愚忠你知道嗎?爹!識時務者為俊傑,於太后也可以是君!」

  齊亦呈氣得雙腮抖顫,指著她鼻子道:「你知道個屁!以為你這樣做在於太后那落得到好?於太后最終還是向著皇帝的!等到衡親王一死,跟著死無葬身之地的就是你!」

  齊言嫣不太理解,於太后怎麼就最終向著皇帝了?

  思來想去的,她還是搖了搖頭。

  齊亦呈急血攻心,一口氣上來都翻白眼了,齊言嫣扶住他給他拍背,喊了幾聲太醫,他又緩過來了。

  「你要氣死我是不是?!」

  齊言嫣道:「皇上自己要答應我了,爹你為什麼要這樣?你是要逼死女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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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玄政找到於初夢。

  十五年不見,玄政開口第一句話便是:「你真行,這麼對待溯兒。」

  於初夢靜坐在他對面,淡淡道:「玄政,你是來興師問罪的?」

  玄政不太敢看她的眼睛,她進這間茶室的時候,玄政就感覺有些窒息了。

  十五年來她都沒多大變化,跟阮太后一樣,不知道用什麼保養的,還是記憶中的樣子,這就讓他莫名有些喘不過氣來。

  什麼都沒有變,他的心也沒有變,不看她的眼睛,他才不至於一開口就認輸了。

  「把言嬪還給溯兒。」

  玄政認為溯兒不該掌權,但他捨不得溯兒吃別的苦,愛而不得的感覺很折磨人,他就是受了太多這個折磨,便不想溯兒也這樣。

  於初夢皺了下眉,「不行,你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

  玄政不容置喙的口吻道:「不管你有什麼理由,言嬪必須回到溯兒身邊去,本就是他的妃嬪,你在搞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名堂,居然讓她跟玄景?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若是不同意,我會親自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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