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闔宮皆知我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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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硃砂來了長樂宮,晚上齊恆回來時特意問了這件事,弦歌打著哈哈給應付過去了,齊恆將硃砂送的那枚荷包翻來覆去的看了看,但還是不放心,讓元寶宣了王院正來看了看確定沒問題了這才放下心來。

  「給你說了沒問題的,你非不放心,這麼緊張做什麼?」弦歌好笑,這人現在當真是草木皆兵,有點緊張過頭了。

  「凡事不可大意,這後宮之中,可沒有哪個是好相與的。」齊恆答得一臉認真,倒是讓弦歌有些愣住了。見她發呆,齊恆問道,「怎麼了?」

  弦歌莞爾,不禁打趣道:「她們好歹是你的妃子吧,要是被她們聽見你這樣說她們,她們一定很難過的。」

  「她們如何與我何干?」齊恆冷笑。

  「話不能這麼說,人家好歹將一個女兒家最好的時光給了你不是?」說到這裡,弦歌突然有些悲從中來。齊恆的妃子們整日在這高牆冷瓦中困著,君王不得見,骨肉不能親,想想也實在是悲涼。可是她也實在是做不到大度到讓齊恆去別的女人那裡,思及此,弦歌愈發有些傷感。

  見弦歌神色莫測,齊恆知道她在胡思亂想了,不由得開口安慰道:「我和她們不過各取所需罷了,她們各自的爹妄圖借著女兒在宮中的地位來鞏固自己的勢力,而我也需要用她們來互相牽制。若說這其中有多少深情厚誼,想來也抵不過高位顯赫,她們要爭要搶的,不過是那後宮之主的位置罷了。」齊恆深深的盯著弦歌看了一陣,然後捧起她的臉認真的說道:「鈴鐺,你是我唯一想娶的女人,也是唯一有資格陪在我身邊的女人,除了你之外,我誰都不要。」

  弦歌被他認真的樣子嚇著了,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齊恆見她發呆,將她拉過來抱在懷裡,喟嘆道:「鈴鐺,我曾經錯過了你一次,那種噬心裂骨的滋味讓我至今都有些後怕,不過虧得上天庇佑,讓你又重新回到我身邊,此生此世,我定不會再負你,誰也不能把你從我身邊奪走。」

  「嗯,我信你。」弦歌也順勢摟住他的腰,深吸了一口氣,有些莫名的安心。

  在弦歌懷孕前齊恆的衣衫尚衣局的人都會用龍涎香仔細熏過,但自從她懷孕後,齊恆害怕薰香對孩子不好,所以下令不再用薰香,甚至這承干宮中都沒有燃過薰香。

  自從那日硃砂來過之後,後面便總是來找弦歌,雖然齊恆對此事有些不滿,但是考慮到這些日子戰事吃緊,有太多的事情要處理,他陪弦歌的時間實在是少得可憐,弦歌懷著身孕又沒人陪她說話怕她悶壞了,這才沒有反對。

  不過能踏進這長樂宮的,也僅硃砂一人,便是太后曾來過一次,都被長樂宮門口的人給攔了回去,任憑太后如何勃然大怒喊打喊殺的都無濟於事。

  「我以前瞧著村裡的婦人有孕都會胖好幾圈,怎的你半點不見長肉的?」硃砂上下打量著弦歌,滿臉好奇。

  「穿得多,你當然看不見,其實胖了一圈了呢。」弦歌一邊嗑瓜子一邊笑道,陽光斜斜的照在她臉上,看上去整個人像是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圈,就這麼看著,暖暖的,柔柔的。

  看著弦歌笑得一臉柔和,硃砂微怔了片刻,回過神來時卻是下意識的垂眸,掩去了眼中的情緒才抬頭笑道:「胖不胖倒是沒看出來,不過比以前更好看了倒是真的。」

  「硃砂你越來越會說話了。」弦歌往嘴裡塞了一塊酸棗糕,口齒不清的應道。

  「是真的,不怪皇上這麼寵你,你這麼好看,便是我一個女人看了你都會心動。」

  「哪有。」弦歌猝不及防被她的話給噎著了,慌忙去倒茶,但慌亂中卻把茶杯碰倒了,茶水灑了一桌子,有些也撒到自己身上了。索性她穿得厚,倒也沒燙著。

  不過旁邊的連翹卻被嚇著了,一邊拿著帕子替弦歌擦著身上的水漬一邊急道:「怎麼樣娘娘,有沒有被燙著?」

  「這茶可是才泡的,可千萬別燙著了。」連翹哭喪著臉,這是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估計跑不了一頓打了。

  「弦歌妹妹你沒事吧?」硃砂問道。

  「沒事沒事,一點小事,不要大驚小怪的好嗎?」弦歌皮皮一笑,又坐下開吃。見她好像的確沒事,硃砂也沒再說什麼,不過連翹的眉心就沒攤平過。

  兩人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一陣,硃砂突然話鋒一轉,嘆道:「唉,最近前線戰事吃緊,皇上事情又多,想來你一個人也悶得慌。只可惜皇上不讓你出這長樂宮,要不然我可以陪你在御花園走走,現在滿園子的花開得正好呢。」

  「戰事?」弦歌舔了舔手指上酸棗糕的碎屑,面有不解,怎麼好好的開始打仗了?而且這事怎麼也沒聽誰說過?


  「你還不知道?」硃砂訝然,下意識的看向弦歌旁邊的連翹,見連翹一臉不贊同的盯著自己,硃砂頓時恍然大悟,慌忙擺手,「沒,沒什麼。」

  這一舉動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弦歌偏過頭意味深長的看了連翹一眼,後者被她的灼灼目光盯得不知所措,只好低下頭不敢直視她的眼。弦歌知道這肯定是有人下令了不准向她透露的,於是笑道:「想來是我一直被關在這長樂宮中,所以對外界的事情都不大了解,現在咱們大梁是在和誰打仗?是衛國?還是,陳國?」

  弦歌說這話時雖然一直在笑,但是眼中卻帶了些許類似於威脅的意味在裡面,硃砂躲不過,只好訥訥的開口道:「我以為皇上告訴你了的,畢竟這是闔宮皆知的事情……」

  「哦?就是說,這闔宮皆知的事情我卻不知道?難不成裡面有什麼我不該知道的麼?」弦歌的表情愈發高深莫測。

  硃砂尷尬的笑了笑,未置一詞。

  「那這麼說,是陳國咯?」弦歌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條斯理的啜了一口。果不其然看見硃砂表情愈發不自然,於是笑道,「那看來是了。」

  「弦歌妹妹你別多心,皇上不告訴你想來是為你好,畢竟當初你和陳國陛下……」硃砂說到這裡,慌忙閉嘴,「哎呀,你瞧我這張嘴。」隨即作勢打了下自己的嘴。

  硃砂的動作弦歌看在眼裡,可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

  大梁和陳國、衛國一直維持著表面的友好許多年,雖然暗地裡也會有爭鬥,但是明面上還是做足了文章的,所以在老百姓看來這三國雖然是國力相當的大國,但是三國互相牽制且一直保持著通商,想來近百年都不會有什麼戰爭。此時齊恆卻率先打破了三國鼎力的僵局宣布對陳國開戰,這其中的緣由想必除了齊恆不再滿足當下三國互相牽制的局面,意圖藉此一統天下,估計還和自己有關。弦歌不明白為什麼此事齊恆要瞞著自己,莫不是擔心自己會私底下和蕭湛勾結對他倒戈相向?

  還有就是硃砂,弦歌一直覺得硃砂是個善良的姑娘,雖然桃源村一別再見到她她已然性情大變,連帶著眼神也不復往昔的清澈,但弦歌一直將此事歸咎於自己,所以也並未深究。可是最近她總是故意接近自己,還作出毫不知情的樣子將大梁和陳國的戰事透露給自己,若說她不是另有目的弦歌是打死都不信的,但如此說來,硃砂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麼呢?挑撥她和齊恆之間的關係?亦或者是其他?

  更讓弦歌生疑的,是硃砂怎麼會知道她和陳帝蕭湛之間的糾葛?

  雖然陳帝蕭湛和顧弦歌之間的關係後宮中人大多都是知曉一二的,但是據連翹說,皇上將她的身份藏得很深,宮裡知道長樂宮的主子就是顧弦歌的人根本沒幾個,否則怎麼還會由著她懷著孩子還堂而皇之的住在宮中?再者,硃砂在此之前根本連她和齊恆的身份都不知道,她還是在自己離開大梁隨蕭湛入陳國後才進的宮,照理來說,她更不應知道才是。

  可她現在卻是欲蓋彌彰的說了出來,想來她身後是有人的,那麼此人究竟是誰呢?

  看著弦歌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的樣子,硃砂的表情也有些高深莫測,一旁的連翹擔心弦歌多想,忙安慰到:「娘娘您不要多想,咱們大梁和誰打仗都是前朝的事,與後宮又沒有什麼關係,皇上沒有特意跟您提不過是不想讓你因此煩心罷了。再說了,皇上每次和您在一起的時候心情都格外的好,朝堂上那些污糟事想必是能不想就不想,怎麼還會特意提出來讓自己不痛快呢?」

  弦歌知道連翹是在安慰自己,於是莞爾一笑:「就你會說話。你這張嘴啊,真是越來越伶牙俐齒了。」

  「嘿嘿。」連翹調皮的吐了吐舌頭,但再看向硃砂的眼神卻是帶著明顯的敵意和防備。

  「我與陳帝也不過是點頭之交,哪兒談得上什麼交情,硃砂你這又是從哪兒聽說的?」弦歌笑著又往嘴裡塞了一塊酸棗糕。

  話音落,硃砂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眼中閃過一絲銳芒,雖然只是一閃而過,可是弦歌還是看了個一清二楚。

  「是嗎?」硃砂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那想來是宮裡的奴才們嚼舌根了,做不得數的。是姐姐胡言了,還請弦歌妹妹別放在心上才好。」

  「哦,是麼?」弦歌勾了勾嘴角,笑得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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