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纏鬥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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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我們該怎麼是好?」眼見飛僵作祟,我們卻沒有什麼好辦法對付。若是有法器在手,還敢去碰一下,現在,難道赤手空拳前去?

  無暇回我,只見師父左手掐靈官指攏聚在胸前,右手捻出劍指。誦咒道:「請來飛劍祖,斬卻妖邪精。」

  模糊間,師父劍指上便有一道若有若無的無形之氣籠聚其上。然後便一指朝飛僵刺去。

  不愧是師父,即使手中沒有法器,捻訣而成,幻化無形。但肆無忌憚的飛僵也不敢以身硬接。覺察到師父突然的攻勢,他將手中之人拋下,躲開師父的劍指。

  「守一,看看可還有救。」師父兩手不空,口裡喊著讓我去看看被飛僵丟下的人。

  他的肢體已幾盡破碎,我心裡想著就算他現在沒死,怕也離死不遠,身上又滿是鮮血,我也有些不太敢靠近,尤其想到義莊裡的老人。但師父吩咐,我也不敢不去,走上前伸出手搭在他的脖頸,看看他是否還有脈息。

  確認他已是沒了一點生機,我對師父喊道:「他、他已經死了。」

  眼看著地上的人,我想起義莊裡屍變的老者。這隻飛僵已有千年修為,早就非同凡響,他咬死的人,怕是都會屍變。不過應該沒有義莊裡那位老者那麼快,他在義莊看守許久,身上久被屍氣沾染,加之自身妄執堅固,本就已經介於半屍半人之間,被飛僵咬死後,屍變的也快。

  趙村大小算風水寶地,地氣隆盛,屍變的速度怕是更慢於一般地方。但也決不能放著不管,否則遲早屍變。我遠遠喊道:「師父小心,飛僵有屍毒,咬死的人很容易屍變……」

  話剛出來,飛僵竟然回頭看我一眼。眼珠子鑲嵌在他歪曲扭八不成人形的臉上,綠油油的雙眼盯著我看。嚇得我向後退了一步,驟然意識到,眼前的飛僵居然已經有了靈智?他能判斷出我在說什麼?

  著實不可思議,薩烏雖然厲害,也是全憑本能行事,毫無人性。一般的殭屍也是如此,只剩下屍氣推動而行,毫無靈智,不知疲倦辛苦,沒有痛感,難對付也在如此。眼前飛僵,居然有靈智?還能聽懂我的話?

  師父與他纏鬥,時而以右手劍指與之相碰。時而以左手靈官指打出道法,借王靈官神力,威懾飛僵。

  或許也就是因為有了靈智,飛僵似乎不太敢跟師父硬碰硬。幾次都在危險時閃避開師父的攻擊,也不知算是福還是禍。

  很想上前助師父一臂之力,可師父尚且能以劍指所化氣劍堪堪架住飛僵凌厲的爪牙。幾次也是險到極點。若是被抓上一下,師父的胳膊怕是都得被飛僵卸下來。反倒是飛僵即使被師父以劍砍中,或是靈官指打中,也是吃痛一退。除非師父攻入他頭部或是心臟等要害部位,否則很難給他造成什麼實質傷害。

  而我,更是連師父現在這樣也做不到。

  摸遍全身,只有趙兩石給我的墨斗線。原本我想的是精妖之類。想著能以墨斗線束其身形,使之無法遁走。早知道是殭屍,我便應該把墨斗線留給他們,拿來八卦鏡才是。墨斗線纏住門檻,殭屍便無法進去襲擊他們,八卦鏡拿來映照殭屍,破其屍氣反倒極好。

  也是沒法,我回憶著師父所教之法,以中指點在墨斗上,對著墨斗線敕法道:「一點直意,量正辨斜,正當無曲,方而不圓,此繩即規矩,辨識世正邪。」

  敕法時,存思北斗七星之光芒,入於墨斗之中。

  之所以墨斗可制邪,全是因為世人借墨斗彈出直線,用以在建房造器具時,測量出物品的正斜。故此墨斗有象徵「正」的意義。

  諸天星宿,變幻萬千。世人以北極璇璣為天之正中,萬星斗拱,圍繞其轉動。而北斗則總居於北天極,是最為世人所熟悉和認識的。乃天之權柄樞機,又在夜晚時,為人分辨方向,故此借北斗星輝入於墨斗中,二者相得益彰。即借北斗之力,又有正念。

  我飛快的取了兩塊散的長木條,在木條頂端拴上一段墨斗線,接著便舉著這奇怪的武器上前,以那截墨斗線朝飛僵懟去。

  恰在此時,飛僵手臂伸長,朝師父胸口抓來。師父身子向下,幾乎站立不穩。一個不慎便要被飛僵以手當胸穿入,危險到極點。

  「別想傷我師父!」大喊一聲引起飛僵注意,同時便將木條懟了上去。

  墨斗線觸碰到飛僵胸口處,我也正好和飛僵的力量相撞。還真是一股巨大的力道,我兩隻手都有些抓不住木條。直覺得是力大無窮,宛如一輛脫韁野馬所拉的車,朝我甩了過來。而我是以兩手撐著的兩根木條去擋,哪裡擋得住。

  幾乎是瞬間,我就覺得兩隻手臂都麻的沒了知覺,痛的厲害。


  心下駭然,卻也見到飛僵撞在墨斗線上後。墨斗線上騰低冒出紅白相見的光來。飛僵觸到,我聽見他唇齒間似乎發出古怪的叫喊,該是吃痛。果然被我懟了一下,他整個身子向後飛去。

  並非是被我懟的飛開,是他碰到墨斗線吃痛後,自身騰飛向後,避開對身體的傷害。

  雖然我兩隻手幾乎都快廢了,可是見到如此效果,心裡也是欣慰。墨斗線可是我唯一的法器,若是也對他毫無作用,那就真是麻煩了。雖然現在似乎也沒好到哪裡去。

  被我逼退飛僵,師父趁機站立起身,對我喊道:「守一,把墨斗線給我。」

  晃了下手裡我做的奇怪武器,師父猛地搖頭,目光往我腰間看去。我一下領會,師父是要我的墨斗線。不敢怠慢,右手拿著墨斗往師父丟去。

  師父右手依舊是劍指不變,氣劍也沒消散,左手則抓住墨斗。

  接著,師父左腳在地上畫了個太極圓圈,對著陰陽魚眼一踩。也不誦咒,可陰陽魚的邊緣微微亮起。師父以此為圓心,向前踏罡步斗而行,加上御氣術的加持,不一會便繞著飛僵轉了一圈,將周圍的星位踏出光來。

  手中墨斗一甩,落在其中星位上。

  飛僵比我還先察覺出師父要做什麼,畢竟看到現在我還沒懂師父要用什麼法術。可飛僵已經朝師父攻過去,態勢兇猛無比。

  隨著時間推移,師父逐漸在星位間,甩出無數墨斗線。以墨斗線和地上踏罡而出的星位相連,逐漸成型。

  終於理解了師父的意思,他這是要借罡斗與墨線布置出一個臨時的連天鐵障,扣住飛僵,使之無法隨意逃走。

  而飛僵攻了師父幾次以後,發覺似乎短時間拿不下師父,居然有意想逃。他撞到幾次星位和墨斗線,均是吃痛,遂不願相碰,而是意圖騰空飛起。

  不愧是飛僵,從地至天,向上而飛。似乎完全無視天地規則,也不似御風,是怎樣飛起來的呢?我也是不解。

  但師父也絲毫不懼,本就有御氣術之力。同樣騰空躍起,以墨斗線從上罩下。更以劍指直指飛僵頭頂上,誦咒道:「素車白馬大將軍到此鎮!」

  說完,只見天上落下的墨斗中,也同樣亮起一點星光,向下罩來,便是飛僵也被這股力量籠了下來,再騰飛不起。

  雖然已經知道師父要做什麼,可我不理解師父為何如此。這以墨斗線和師父自身修為所變化之陣,雖可臨時困住飛僵,很難說困住他多久,這又是為何?

  眼下我們沒有法器,與飛僵打得越久便越吃虧,最好的法子其實是趕跑飛僵。至少等我們尋來法器,後面再從長計議對付飛僵。

  心下雖有疑惑,可我也不敢喊出來。飛僵是有靈智能懂人話,如果我隨便開口,飛僵豈不是就知道師父的意圖?到時豈不更危險?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我已是心急如焚,也不知該如何幫到師父,純粹在一旁乾瞪眼。世間哪裡有我這樣無用的徒弟?

  「守一,速去祠堂尋法器來。記得,先找法器過來!」

  師父陣法逐漸成型,並未出陣。而是在陣中憑藉劍指所化氣劍與飛僵再次糾纏起來。比起剛剛,因為有陣法做阻擋,飛僵每每撞在星位與墨斗線上之時,也都會吃痛而退。所以比起剛剛險象環生反倒好些。

  可我看飛僵的動作大了許多,甚至不再故意避讓師父的氣劍,以自己強橫的肉身硬撞。我是吃到過這種威力的,也不覺給師父捏了把汗。難道他要硬撐著吃痛也要先殺了師父?

  在聽見師父喊我去尋法器以後,飛僵似乎若有所思,開始朝四周的墨斗線硬撞。居然聽懂了師父的話以後,想強行破陣而出?這還是殭屍嗎?我也不知該吐槽他怕死還是吐槽他居然如此像人。

  但也暗自慶幸,若非他有此似人的性格。硬是以自己強橫之身與霸道的屍氣要與師父硬碰硬。我看現在即使能傷損他幾下,可我和師父也已經跟剛才被扯斷手腳的人一般,被他弄死了。

  人之畏死,即是人之福,也是人弱小的根源。

  「守一,還在想什麼?還不快去?」見我還沒動,師父怒道。

  不敢再有怠慢,我連忙轉身朝祠堂趕去。這時師父又在身後道:「莫忘了通知村民遠遠避開,如果遇到有被殺是屍身,都讓人以火燒了,免得留下禍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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