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兩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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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延大哥對我很好,小時候就會帶我玩。就算他要殺我,也是村長伯伯逼的,不是發自他本意。」趙良出言為村長兒子辯護。

  見此,師父繼續問道:「我聽說你能變出金銀贈給村民使用,可是真事。」

  趙良應道:「是有這麼回事,但是後來村長伯伯說我變出來的金銀其實不是憑空變出來的,是偷的別人家的。所以我再也不用了。」

  一聽他這本事,我來了興致。本來還以為是村里人誇張,現在聽他本人所講,倒像是真事?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你是怎麼做到的?」師父也十分好奇,問道。

  以前師父與我說過,玄門道術中也有搬運法,例如普通人都知曉的五鬼搬運,大概就是調鬼神前來,搬理金錢。大多時候,運的只是財運,但也有厲害的,可以直接用此術搬運金銀,十分厲害。

  妖童子會這樣的法術,並不奇怪。眼前的趙良,如果是妖童子假扮,也一定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大概他會否認才對,可是他承認的倒十分大方,讓我越發覺得他不是妖童子。

  雖然也不排除他預判了我們的預判,故意顯露。可這種方法只能針對聰明人,要是遇到只看眼前者,他就危險了,事實上在我和師父到來前,他就差點死了。如果不是我和師父突然冒出來,現在他已經死了。

  妖童子再厲害,也不可能算好我和師父會來這裡。即使他真的算力通天,易學大家,可我和師父之前的經歷,實打實超乎天命原本的軌跡,絕非人所能占算到的。

  這麼看起來,他願意在此時承認自己確有召金銀的本領,只會讓他陷入更危險的境地。

  趙良還是滿臉天真,也沒什麼掩飾,直言:「我也不知道怎麼做到的,就只是想。想要幫村民們,自然的就變出金銀來了,我也不知是怎麼做到的。」

  「你現在可否表現給我們看看?」師父不動聲色的道。

  趙良有些為難的說:「會不會傷害到誰家?」

  師父從包里取出一隻碗,然後道:「我這隻碗是一隻法碗,配上我的道術,能追物質來去。你大可放心召出金銀來。我只要看到你的本事,就會將你召來的金銀送回去,不會讓人有損傷。」

  有師父的許諾,趙良也不糾結了,點頭答應。他伸出手掌,攤開掌面,閉上了眼睛。看得出他很努力的在想,甚至眉頭緊皺。可是他的手上,什麼也沒變出來。

  起初還以為是時間不夠,看了半晌後,趙良睜開眼,盯著空空無物的手掌上。似乎有點小鬱悶的說:「伯伯,好像不靈,變不出來。」

  師父沒有回話,伸出手握住趙良的小手,沉默不語的盯著趙良。而趙良也直視師父的雙眼,兩人都是不作聲,只是靜靜的對視著。

  片刻後,師父鬆開手,說道:「你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法力,變不出來也是正常的。」

  「沒有法力?」我不敢置信,但師父親自觀察,應該是不會出錯的。

  趙良倒也不是很驚訝,哦了一聲道:「趙延哥說,我的法術是上天賜的,如果我濫用,上天或許就會收回去,囑咐我要善用,不要做壞事。可能是因為我做了壞事,被上天收回了法術罷。」

  如此一想,好像整件事都變得通順的。假如真正的妖童子另有其人,一切都是他布下的一個局,甚至連趙良的父母,都是他害死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人誤以為趙良是妖童子。

  那麼就有了一個新的問題,趙良到底是不是吉星?如果他是吉星,那妖童子就是一個和他年歲相近之人。也不排除趙良甚至連吉星都不是,他就是妖童子放出來的煙霧,一切都是為了要掩飾自己?

  妖童子實在是太狡猾了,不愧是幾百年奪舍還能活下來的老妖怪。相比起來月見城那些天天呆在城裡,被消磨意志,沒什麼太大危機的魂靈,倒是顯得弱了不少。

  「你們村里除了你,還有誰父母雙亡的?」師父繼續問道。

  是了,師父又問到一個重點上。如果要說妖童子有什麼事是他遮掩不了的,只有剋死父母這件事,是天數,就像他身上帶著的標誌一樣。他可以混淆是非,害死他人的父母,但他改變不了自己父母的命數。

  「好像,只有趙七哥。」趙良仔細想想,最後道。

  「看祠堂那個?」我忍耐不住,接話道。

  我早該想起來的,當初村長不是說過?趙七是個「沒爹娘」的,又偷懶耍滑,不願意種地,看他可憐讓他去看守祠堂。天天受村長欺凌。


  之所以我們一開始不曾懷疑他,是因為他的年歲明顯比趙良大了不是半點。村長不會懷疑他,完全是因為他半點尊嚴也沒有,像是路邊一顆任何人都能踐踏的小草一般。

  偏偏這樣的人,誰都不會在意他,但又能活的最久。

  但是問題又來了,李鴻興去忽悠他的時候,他為什麼要告訴李鴻興趙良被關在哪裡呢?如果他真的是妖童子,應該能察覺出李鴻興的目的,就應該知道我們如果找到趙良,就可能發現趙良不是真正的妖童子才是。

  對於他來說,不是應該讓趙良早點死了才好嗎?

  然而師父並不知道這一節,我和李鴻興去探查的事,跟師父雖然說了,卻也沒說的那麼清楚。

  所以師父在聽見趙良這番話之後,顯然是懷疑上趙七了。

  「伯伯,還有什麼要問的嗎?」見我們都在思考,一言不發,趙良眨巴著大眼睛,瞅著我們。

  看著他的臉,師父的表情也柔和許多,說道:「今晚很晚了,你身體現在也沒全恢復。早些休息吧,明日讓這位哥哥去給你抓點藥來吃。」

  對趙良說完,又對我吩咐道:「念真道友他們還沒回來,不知還要多久。今晚為師在這裡陪他,你出去找念真道友,你們三人擠一晚吧。」

  「師父我……」被趕出去,我自然是很不開心。可師父對我做了個眼神示意,像是另有深意。

  難道師父又有什麼安排?現在不方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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