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通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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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入房中,在火光照耀下,倒也清楚。剛一進門,背後的門便自然而然的關上了。

  我壯著膽子,繼續向前,看見屋中有四根柱子,這些柱子上都掛了一幅畫。加上屋子正中掛的一幅畫,一共五幅。

  剛走進來時,因為丙丁真火的威力,我四周不僅明亮,也很很暖。屋門口吹拂的寒氣,也都消散的一乾二淨,不能對我造成什麼影響,所以覺得還好。

  可是走進來以後,我便有了不同的感覺,尤其是看到四幅畫。首先第一個感覺便是頭暈,頭腦暈沉沉的,似乎烏蒙蒙一片,集中不起注意力。

  「遭,中招了。」

  現在連我也不敢肯定師父他們真的沒事了,尤其這些畫,一看就是李鴻興的手筆,雖然我看不清上面到底畫了些什麼,屋子裡實在是太黑了,但我知道,這絕對不簡單。難道師父也中招了?

  著急之下,我有點慌,不敢怠慢,誦咒道:「天罡天罡,九炁煌煌。金光激烈,上應律蒼。下赴九府,何鬼敢當。吾為破軍,萬鬼伏藏。天回地轉,右陰左陽。上天節度,生化萬方。真炁正炁,攝滅禍殃。」

  誦破邪咒的同時,手中從不敢離的殺生劍出鞘,對著空中揮舞兩下。逼得周身火光更加熾烈,照的四周都是透亮。

  終於,我將畫上的內容,看的更清楚一點了,尤其是畫在正中的那一幅。上面繪的是一位面目端正,身著官服的神人,端坐在案台之上,俯瞰著下面。無論是人物神態,都十分清晰,栩栩如生。

  僅僅是與其雙眼對視,我便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天然的壓迫力,似乎從頭到腳的壓著我。

  「台下何人?」

  從屋子正中,忽然傳來一句話。威嚴神秘的老人聲音,充滿震撼力。

  以前聽師父說過,有些咒法是通過聲音的形式來影響人的,所以不能隨便答應別人的話。說書人講的故事裡,也有說有個大妖魔叫金角大王的,有個法寶,一叫人名字,就能把人吸進去,但是如果被叫的人不答應,法寶就不靈驗。

  念及於此,我根本不敢回應,就站在下面,手裡緊握著殺生劍。想著,這些法術應該是從畫面而來,我若是繼續站著,怕是遲早得被影響。最好的辦法就是衝上去,把這些畫都摧毀了。只要把承載術的載體毀了,我就不信還能有古怪。

  隨即,我試著封閉視聽。往前跑了幾步,打算要毀去掛著的話。

  「呔,站住!」

  一聲暴喝,響徹在整間屋子之中,整個屋子都震起來了。我血脈賁張,呼吸都濃重了。

  我知道,不能再等,必須急忙上前去毀掉掛著的畫。遂忍耐住所有的感受,往前跨了兩步。雖然雙腳都是軟綿綿的,連力氣都用不上,可我還是繼續沖。

  就在快要到畫前,我幾乎舉起手中劍。以殺生劍的銳利,輕輕一下,就能毀掉眼前畫。

  但越接近,我便越能看清畫作上的神祇,攝人心神的雙眸,我雙膝發軟,幾乎要跪倒在地上頂禮膜拜,頭都不敢抬起來。

  「守一,守一兄,手下留情。」

  背後,有一個「人」的聲音傳來,和剛剛威嚴的聲響完全不同。甚至我聽了出來,這是李鴻興的聲音。可我怎麼會停?果然李鴻興一直在這裡,若是他沒有問題,為什麼會弄出這般可怖驚悚的場景?所以,他喊停就能停?

  「守一!停下。」

  又有一人喚我,這一次,是師父的聲音。師父的聲音很平淡,沒什麼情緒,可是聽在此時我的耳中,又有些刺耳。我不信這是真正師父的聲音,一定是這屋子裡的古怪變幻出來的。

  我不理會,還是要將這一劍斬下去。

  「砰!」

  一聲輕響,我的手腕被一個不知道什麼的東西砸中。這上面附著了巨大的力道,輕易便將我的手打的劇痛,連劍也拿不住了。

  「哐當!」

  殺生劍落了下來,我的手握不住劍了,心下一陣絕望。要是沒了殺生劍,我就不可能摧毀眼前這幅畫,我今日就要喪命在此?實在是有些不甘心。

  「李鴻興,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憤怒的轉回頭,既然事已不可為。我也無力反抗,至少氣勢不能弱,也要搞清楚李鴻興到底要幹什麼。

  然而,當我轉頭之後,發覺屋子裡已經亮了起來。整個房屋其實並沒有我進來時那麼空曠,也沒有那麼大,四根掛著畫的柱子,其實就是簡單的樑柱,整間屋子都變得小了許多。而師父和李鴻興並肩站著,剛剛彈出什麼東西擊在我手腕上的,正是師父。


  我十分困惑不解的看著兩人,實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守一兄,你聽出是我還這麼激動?唉,我能有什麼壞心思?」李鴻興還是壞笑著輕搖頭,接著道:「我們布置好以後,想試試不知情的人進來,到底能有什麼效果。恰好那位念真兄就來了,結果在門口晃了一下就被嚇跑了。我們還在想著要不要去找你們的時候,掌教說不用擔心,你很快就會來。果然就來了。」

  說完,他又指著我背後的畫道:「守一兄,這可是我好不容易畫的。你要是一劍劈下去,毀了我的畫不說,今晚的事怕是就搞不定了。」

  原來這是師父和李鴻興故意設的一個局?就是想試試有沒有效果?

  單從效果來說,我剛剛的經歷,把我都給嚇了一跳。更別說是一個普通人了。我看就是把村長弄過來,都得把他嚇死,他都得竹筒倒豆子,全部交代了。

  但剛剛的感覺,現在依然驚魂未定,我深呼吸幾口。想起剛剛被那個聲音的質問,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我一時間想不起來,是在哪裡?在哪裡聽到過那種古奧森嚴的質問?

  「呦呵,守一兄,怎麼了,還沒緩過神來?」李鴻興笑道。

  我沒理他,搓揉著還隱隱作痛的手腕,從地上撿起殺生劍。然後問道:「這些全都是你布置的?你不是說你不會術法?剛剛的幻覺……」

  話沒說完,等著他自己承認。如此真實的幻覺,要說只是畫本身造就的,說出來怕是鬼都不信。

  李鴻興連忙否認道:「哪能啊,我也就是畫畫,哪有這種本事?剛剛的幻境,當然是掌教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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