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某種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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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守一道長啊,你就沒有發現,我跟村長說的那些,就算是一個半點不懂玄學的人,也能說出來?要什麼精深的堪輿功夫?膽子大點,上嘴唇碰下嘴唇,就可以了。」李鴻興笑著開始解釋。

  「首先啊,村子裡有陰影,怕是有不祥之事。是不是你師父說的?此地風水上佳,是不是連你都看出來,還講出來的?這兩個前提,是你們提供給我的對吧?」

  被李鴻興這麼一說,我想了想,確實也是,這兩件事我和師父的交流里,確實都提到了。不過也不對啊,我皺眉道:「你可別忽悠我,這些確實是我們說的,那你怎麼知道他們家祖上在江浙一代發了?當了大官?」

  李鴻興伸手一指,問道:「你看出什麼來了?」

  「什麼?」我順著他指的一看,啥都沒看出來,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他頗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像是感慨我的死腦筋一般,說道:「祠堂啊,守一道長,這座祠堂的框架構造,和外面是不是很相同?」

  確實如他所言,這座祠堂上下構造,雖不是二層小樓,可無論是地上的青石板,還是屋舍的上下,牆面,瓦片,屋檐,都是江南風味,比之外面那些圍繞祠堂的普通人家更有江南韻味,尤其後面的一座小園林,也是蜀地所不具有的。

  李鴻興也不再等我說,直接解釋道:「可能守一道長出家人,不懂這些道道。對於傳統些,尤其大宗族的人來說,在外不論是當官還是富貴。確實顯耀,但能否算得上顯赫,為後世人稱道,就要看他對自己宗族如何。」

  「其中,最光耀門楣的,便是把自家祠堂修的更大氣富貴,讓人一眼看見就知道這家出了達官顯耀。古時候的皇帝敕封大臣,給大臣家的祠堂賜下一塊牌匾、牌坊,那都是莫大的榮耀,便是祖先都是臉上有光。」

  「所以你看這座祠堂,這怎麼可能是康熙年間蜀地的工匠造的?一準是後來他們家在江浙地區發達了什麼後人,為了顯擺自己,特意派了江南地區的工匠回來修繕的,才有了這麼一座奇怪的江南風韻祠堂。」

  「當然,有了這座江南風格的祠堂,其他的屋舍怎麼能不變?大概當年顯赫的那位是真的顯赫,全村闔族的人都覺得面上有光,所以在上百年的時間裡,把這些屋舍也漸漸靠攏這座祠堂的風格,逐漸修成了現在的樣子。也可能是當年那位達官顯貴為了彰顯自己不忘鄉親,所以特意出資幫助所有人家翻修屋舍。」

  李鴻興伸出手指摸著祠堂的牆壁,猶如在撫摸一件上好的古董,其中脈絡綿延,意蘊深邃。原來他真的不是從玄學角度看的,而是比我更善人情。

  難怪都說走江湖的要有閱歷,大概這便是閱歷的一種顯現。看見一座祠堂和一個怪異的村子,就能猜到這個村子曾經發生了什麼。

  我嗅了嗅空氣中瀰漫的上好檀香味,感嘆道:「祠堂里供奉的上好檀香,也是當年那位顯貴留下的吧?不然這麼一個山間村子,哪裡能用這麼好的檀香?」

  對我的話,李鴻興也贊同的點頭道:「雖然我不是很懂風水,可是看這麼大的手筆,我猜這個村子出去的那位顯貴,是真的大紅大紫,有不得了的位置。留給這村子裡的人也很是榮耀,只是不知道,他耗去多少當年祖上選這塊地時所積累的福澤。」

  總覺得李鴻興是話裡有話,我想了想,恍然道:「你是說因為村子裡的那位達官顯貴,耗損了這裡的地氣?所以才會出了妖童子?村子才會迎來災厄?」

  有些古怪的看了我兩眼,李鴻興搖頭道:「這話我可沒說,我說了,我也不是很懂風水,哪裡知道此地地氣如何?再說村長不是講了?他們祖上早就留了話,要小心後面出現的天煞孤星?其實,我倒是更好奇村長說的神神秘秘的石函里,到底有什麼。」

  他的好奇,其實也是我最想知道的。最怕這種話說一半不說了的,就會惹人遐想。村子祖上的風水師,到底是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才會留下那麼多箴言?而且還怕得要死?

  「三界如火宅……」我呢喃著,提到村長講的那句話。

  李鴻興聽見了,說道:「這句話是佛經里的一個比喻,出自《妙法蓮華經》原句是『三界無安,猶如火宅。眾苦充滿,甚可怖畏。』」

  朗誦佛經的時候,李鴻興的臉上會別有一種異樣的神情,在我看來,那像是一種特別的悲憫。和廟裡菩薩的臉上,倒是有幾分相似。與他平時的不正經,是完全不同的。

  他進一步解釋道:「這句話說的是,三界眾生,不論是天人還是地獄,都有生老病死,變化迅速,猶如大火燒灼的屋宅,無常迅速易至。但眾生不解,貪著其中短暫的歡愉。佛講這句話,是提醒眾生應當見到世間實相是苦,應當謹記修行,勿貪短暫歡愉。」


  解釋的很清楚,我也聽懂了,可我還是不知道那位先祖的提醒是什麼意思。難道也是要提醒子孫後輩,有什麼莫大的危險將要到來?指的是妖童子這件事嗎?

  「守一道長,祠堂外圍我們都轉了一圈了,也沒找到什麼關鍵線索,我們還是別在這閒聊了,趕緊辦正事要緊。」就在和李鴻興說話的時間,我們悄悄的圍著祠堂外面的廊道轉了一圈,有幾間屋舍和村長騰給我們的相似,但是裡面都不像關了什麼人的樣子。

  甚至我有幾分擔憂,萬一這村子裡還有什麼地牢之類的,師父給我的符可以穿牆,能不能穿地呢?

  雖然李鴻興催促,我也沒什麼好辦法,搖頭說:「要是有被關之人的一些頭髮,至少名字啥的,就好辦了。我至少可以想法子追一下。可是現在,他長什麼樣,年齡多大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尋?」

  「不可以算一卦之類的?我聽說奇門遁甲能來人不用問,守一道長快露一手啊。」李鴻興又變回原來的不正經,也不知他是認真的,還是純粹的打趣我。

  「我可不會奇門遁甲,倒是你,不是說了出來跟我策應?也沒看出你有什麼作用啊?就不能給我點有用的建議?」

  「唉,守一道長,你不是不知道,我的策應只能是對人的。你也看出來了,跑江湖我自認有點本事,可道術這些,我是真不會,沒辦法啊。」李鴻興兩手一攤,十分為難的道。

  之前我還真沒想好,就在他說了這句話之後,我忽然有了一個想法,道:「既然你忽悠人有一手,那我就有辦法了,看守祠堂的人你不是知道嗎?就那個趙七?要不你想辦法,看能不能從他嘴裡套出些有用的信息?」

  還以為李鴻興會繼續推辭,他卻喜笑顏開,一口答應道:「好辦法,我怎麼沒想到,不過守一道長是跟我一起去,還是留在這裡?」

  其實,我不止想到讓李鴻興去找趙七打探消息,我還有了其他計較。雖然也不是十拿九穩,不過也不想李鴻興看見,打發他去找趙七,就是兩全其美之事了。所以我連忙拒絕道:「不了,我嘴笨,你去找就好,我再想想,有沒有其他什麼辦法。」

  說著,故作深沉,大拇指在幾根手指上胡亂掐算起來,其實半點用沒有,純粹是忽悠李鴻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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