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真假妖童子
「還請指教」李鴻興拱手，十分認真，看得出他應該是真的不知道。
師父隨即娓娓道來：「與童子不同，童子只是命理中的一種神煞，並非真的天上童子下凡。而所謂妖童子，卻不是命理上的不同，據茅山祖師所說，是有一些野修邪師，恐懼死亡，不願重入輪迴，修行時又不願努力，便以一些邪術奪舍人的軀殼。」
「若人降生，則魂魄漸趨穩固，肉身有主。強行奪舍也會為天道所不容，難以吻合。但還未降生，尚屬胎兒之時則不同，依因緣不同，雖有識已結肉胎，魂神還未穩固，此時若是借胎而生，便是可能。而之所以出生便害死父母親眷，是他保護自己的一種手段。所謂妖通也並非佛家所說，借妖異之異通，乃是其自身所帶之邪術。」
師父的臉色並不好看，繼續道：「妖童子降生之時，原本該入胎的孩童魂魄就會被迫離開，失去入胎機會，就只能化作幽魂孤苦無依，只能看是否遇見僧道做濟孤法事，得以超拔，才有機會修行或是重入輪迴。」
「但是，如果恰在此時，附近另有一本該夭折的孩童降生，天道慈悲，這個被排離體外的孩童魂魄便可以依附並降生於世。同時，因為邪修所做之事本就為天道所不容，於是這個降生的孩童一出生便帶有使命，要將其斬殺。」
「不論奪舍的邪師野修原本道行多高，入胎之後，必受入胎之苦折磨，渾渾噩噩，真靈憫藏，所以即使有些天生的靈性，但畢竟不能完整記得前塵舊事，需要隨著逐漸長大成年，才能漸漸記起，這個時候，就可能被原本出生的孩童所殺。」
師父說到這裡，已經很清楚了，原來這才是村長講的所謂天煞孤星和吉星的由來。這座村子的祖先，還真是一位大才，幾百年前就預料到今時之事，甚至預料到了會有一個邪師野修奪舍，更有一個孩童因此降生來對付他。
李鴻興聽完，想了想，道：「我聽說玄門講，天道至均，損有餘以補之不足。所以如果我沒有猜錯，降生的這個孩童，因為原本投胎的權力被奪走，應該也會得到上天的一些彌補吧？」
師父肯定了他的想法：「不錯，如果成功，他將會有遠超同齡人的資質和天賦。將來必有特別的成就，事實上，若非如此，也不可能斗得過通過奪舍本就異於常人的妖童子。」
「恕我冒昧，歷史上對妖童子幾乎沒什麼記載罷？本該極為隱秘的事，掌教怎麼會知道的如此清楚？或許說茅山派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李鴻興突然問道。
其實我也奇怪，師父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按說，李鴻興剛剛知道的那些就幾乎是常人對妖童子的全部認知了，如此內幕的事，師父怎麼會知道？
師父倒也坦然，道：「宗門歷代相傳，曾有一位宗門前輩就曾是吉星托世。雖然年幼時他是因本能行事，消滅了妖童子。此後機緣巧合之下，入道修行，天資極高，逐漸弄清楚當年之事，遂講述給了後輩弟子聽，我們才得以知曉。」
「不愧是大宗大派，底蘊深厚，便是這等世間不知的秘聞也知曉。」李鴻興伸出大拇指，連聲贊道。
一直說到這裡，事情差不多明了，基本上師父所說的，和村長講的，還是有關聯性的。雖然村長不是真的懂內在因果，卻也說的大差不差，既然如此，師父為何要生氣呢？我還以為是村長有意草菅人命，故意編造出來的。
雖然我自問還是有那麼點仁慈的，尤其對那種懵懂無知卻被人說是有天生過錯的人，我是不忍的。就像聖眷村的事，唐雲昭是元兇巨惡，他是有錯的。可那些被他蠱惑的人裡面，有許多並無惡意，甚至有一些是發心良善。
所以我不忍他們因此便獲罪，而是覺得至少要給他們一個機會，這才是天道的大慈悲。至少，是我對天道的理解。
然而，這個所謂妖童子，本就是野修邪師奪捨身體，哪裡有半點仁善？這樣的東西，被宰殺了，我倒覺得是為民除害，又有何不可？
「師父，弟子有個問題，您能回答一下嗎？」想來想去，還是想不通，乾脆直接問好了。
師父見我有問題，也沒回話，點頭示意我問。
我就直接說了：「師父，剛剛我感覺你對趙良柱村長有些怒氣。還以為他是信口胡說，可是聽師父您的解釋，他好像也沒說錯什麼？雖然他的態度，實在是有點喜怒無常，跟小人一樣。可您也不至於對他有怒氣吧？」
聽出師父語氣里的不滿，看著便是要發怒，我急忙道：「嘿嘿，師父，我這是想多了解師父您的智慧，揣摩您的心思有什麼不好呢？」
「其實為師並沒有對村長有怒氣，是你瞎揣摩。」也不知道是不是當著李鴻興這個外人，師父講話沒有以前那樣自然，甚至我覺得師父好像有點端著，有些事都不會直接說出口。
既然師父說他沒有怒氣，我難道強行說，師父你剛剛分明就是發怒了？只得作罷。
師父繼續道：「雖然確實有妖童子一說，與村長所講好像也並無差異。但我察覺到，事情好像並不盡如村長講的那樣，比如說，被困住的傢伙，真的是妖童子嗎？」
「啊？師父，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妖童子還是假的？是村長他們弄錯了？可是，不是說會害死父母嗎？不是他害死父母以後才被認定是天煞孤星的嗎？」我大惑不解的問道。
不光是我，連李鴻興也疑惑道：「掌教，何以見得他們搞錯了妖童子？據我所知，妖童子早期不容易認出，可是隨著年齡增長，會越發明顯，包括害死周圍的親眷，這些幾乎是隱藏不了的。」
師父不禁搖頭道：「你們只知妖童子會害死親人，卻不知道妖童子本身是極聰明的。正是因為知道有些東西是藏不了的，所以他們會想辦法百般遮掩，以迷惑其他人，這個時候如果以常理推斷，未必就能得到真相。」
「師父，你的意思是說，妖童子還在小孩的時候，就已經會處心積慮的布局，就為了保護自己？」我有點不敢相信。
「你們也應該看出來了，村口屋宅上的符，畫的一般。若是真的妖童子，這樣的人怎麼可能降服的住？除非他們找到的並非真正的妖童子。」師父解釋道。
恍然大悟，師父不愧是師父，我只是想到畫符的人可能有問題，根本沒想到那個人有問題之下，會不會連基本的判斷能力也沒有，根本玩不過所謂的妖童子。
「什麼人？」師父忽然喊道，同時飛速的閃出去，眨眼間已經站到了門口。
我是第一次見到師父以如此迅猛的速度鑽出去，知道事情不簡單，連忙跟了出去，手中緊握住了殺生劍。
門外，只有祠堂中空空的廊道，半個人影都沒有。我幾乎疑心是不是師父看錯了？但心裡又清楚，這根本不可能，師父怎麼可能會錯呢？
「師……」
剛要開口問，師父一巴掌就摁到我的肩頭，瞪我一眼，示意我不要開口，然後便推著我往裡走，回到屋中，重新把聲音壓低，飛快的對我道：「守一，現在有個任務需要交給你，我需要在今晚所謂法事開始之前，搞清楚被關押的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妖童子。」
雖然邏輯上，師父剛剛講的沒問題，可畢竟只是推測，要想搞清楚，還是得實際驗證。
只是我有些為難的道：「師父，您這可就為難我了，我連被關押的人被關在哪裡都搞不清楚，您要我怎麼弄清楚他是不是妖童子？」
師父摁著我的肩膀怒道：「拈輕怕重？為師既然讓你做，自然會告訴你方法，就怕你偷懶，不想去。」
話說到這份上，我趕緊答應道：「師父，我怎麼敢拈輕怕重？您吩咐就是，徒兒一定照辦。」
師父隨即娓娓道來：「與童子不同，童子只是命理中的一種神煞，並非真的天上童子下凡。而所謂妖童子，卻不是命理上的不同，據茅山祖師所說，是有一些野修邪師，恐懼死亡，不願重入輪迴，修行時又不願努力，便以一些邪術奪舍人的軀殼。」
「若人降生，則魂魄漸趨穩固，肉身有主。強行奪舍也會為天道所不容，難以吻合。但還未降生，尚屬胎兒之時則不同，依因緣不同，雖有識已結肉胎，魂神還未穩固，此時若是借胎而生，便是可能。而之所以出生便害死父母親眷，是他保護自己的一種手段。所謂妖通也並非佛家所說，借妖異之異通，乃是其自身所帶之邪術。」
師父的臉色並不好看，繼續道：「妖童子降生之時，原本該入胎的孩童魂魄就會被迫離開，失去入胎機會，就只能化作幽魂孤苦無依，只能看是否遇見僧道做濟孤法事，得以超拔，才有機會修行或是重入輪迴。」
「但是，如果恰在此時，附近另有一本該夭折的孩童降生，天道慈悲，這個被排離體外的孩童魂魄便可以依附並降生於世。同時，因為邪修所做之事本就為天道所不容，於是這個降生的孩童一出生便帶有使命，要將其斬殺。」
「不論奪舍的邪師野修原本道行多高，入胎之後，必受入胎之苦折磨，渾渾噩噩，真靈憫藏，所以即使有些天生的靈性，但畢竟不能完整記得前塵舊事，需要隨著逐漸長大成年，才能漸漸記起，這個時候，就可能被原本出生的孩童所殺。」
師父說到這裡，已經很清楚了，原來這才是村長講的所謂天煞孤星和吉星的由來。這座村子的祖先，還真是一位大才，幾百年前就預料到今時之事，甚至預料到了會有一個邪師野修奪舍，更有一個孩童因此降生來對付他。
李鴻興聽完，想了想，道：「我聽說玄門講，天道至均，損有餘以補之不足。所以如果我沒有猜錯，降生的這個孩童，因為原本投胎的權力被奪走，應該也會得到上天的一些彌補吧？」
師父肯定了他的想法：「不錯，如果成功，他將會有遠超同齡人的資質和天賦。將來必有特別的成就，事實上，若非如此，也不可能斗得過通過奪舍本就異於常人的妖童子。」
「恕我冒昧，歷史上對妖童子幾乎沒什麼記載罷？本該極為隱秘的事，掌教怎麼會知道的如此清楚？或許說茅山派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李鴻興突然問道。
其實我也奇怪，師父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按說，李鴻興剛剛知道的那些就幾乎是常人對妖童子的全部認知了，如此內幕的事，師父怎麼會知道？
師父倒也坦然，道：「宗門歷代相傳，曾有一位宗門前輩就曾是吉星托世。雖然年幼時他是因本能行事，消滅了妖童子。此後機緣巧合之下，入道修行，天資極高，逐漸弄清楚當年之事，遂講述給了後輩弟子聽，我們才得以知曉。」
「不愧是大宗大派，底蘊深厚，便是這等世間不知的秘聞也知曉。」李鴻興伸出大拇指，連聲贊道。
一直說到這裡，事情差不多明了，基本上師父所說的，和村長講的，還是有關聯性的。雖然村長不是真的懂內在因果，卻也說的大差不差，既然如此，師父為何要生氣呢？我還以為是村長有意草菅人命，故意編造出來的。
雖然我自問還是有那麼點仁慈的，尤其對那種懵懂無知卻被人說是有天生過錯的人，我是不忍的。就像聖眷村的事，唐雲昭是元兇巨惡，他是有錯的。可那些被他蠱惑的人裡面，有許多並無惡意，甚至有一些是發心良善。
所以我不忍他們因此便獲罪，而是覺得至少要給他們一個機會，這才是天道的大慈悲。至少，是我對天道的理解。
然而，這個所謂妖童子，本就是野修邪師奪捨身體，哪裡有半點仁善？這樣的東西，被宰殺了，我倒覺得是為民除害，又有何不可？
「師父，弟子有個問題，您能回答一下嗎？」想來想去，還是想不通，乾脆直接問好了。
師父見我有問題，也沒回話，點頭示意我問。
我就直接說了：「師父，剛剛我感覺你對趙良柱村長有些怒氣。還以為他是信口胡說，可是聽師父您的解釋，他好像也沒說錯什麼？雖然他的態度，實在是有點喜怒無常，跟小人一樣。可您也不至於對他有怒氣吧？」
聽出師父語氣里的不滿，看著便是要發怒，我急忙道：「嘿嘿，師父，我這是想多了解師父您的智慧，揣摩您的心思有什麼不好呢？」
「其實為師並沒有對村長有怒氣，是你瞎揣摩。」也不知道是不是當著李鴻興這個外人，師父講話沒有以前那樣自然，甚至我覺得師父好像有點端著，有些事都不會直接說出口。
既然師父說他沒有怒氣，我難道強行說，師父你剛剛分明就是發怒了？只得作罷。
師父繼續道：「雖然確實有妖童子一說，與村長所講好像也並無差異。但我察覺到，事情好像並不盡如村長講的那樣，比如說，被困住的傢伙，真的是妖童子嗎？」
「啊？師父，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妖童子還是假的？是村長他們弄錯了？可是，不是說會害死父母嗎？不是他害死父母以後才被認定是天煞孤星的嗎？」我大惑不解的問道。
不光是我，連李鴻興也疑惑道：「掌教，何以見得他們搞錯了妖童子？據我所知，妖童子早期不容易認出，可是隨著年齡增長，會越發明顯，包括害死周圍的親眷，這些幾乎是隱藏不了的。」
師父不禁搖頭道：「你們只知妖童子會害死親人，卻不知道妖童子本身是極聰明的。正是因為知道有些東西是藏不了的，所以他們會想辦法百般遮掩，以迷惑其他人，這個時候如果以常理推斷，未必就能得到真相。」
「師父，你的意思是說，妖童子還在小孩的時候，就已經會處心積慮的布局，就為了保護自己？」我有點不敢相信。
「你們也應該看出來了，村口屋宅上的符，畫的一般。若是真的妖童子，這樣的人怎麼可能降服的住？除非他們找到的並非真正的妖童子。」師父解釋道。
恍然大悟，師父不愧是師父，我只是想到畫符的人可能有問題，根本沒想到那個人有問題之下，會不會連基本的判斷能力也沒有，根本玩不過所謂的妖童子。
「什麼人？」師父忽然喊道，同時飛速的閃出去，眨眼間已經站到了門口。
我是第一次見到師父以如此迅猛的速度鑽出去，知道事情不簡單，連忙跟了出去，手中緊握住了殺生劍。
門外，只有祠堂中空空的廊道，半個人影都沒有。我幾乎疑心是不是師父看錯了？但心裡又清楚，這根本不可能，師父怎麼可能會錯呢？
「師……」
剛要開口問，師父一巴掌就摁到我的肩頭，瞪我一眼，示意我不要開口，然後便推著我往裡走，回到屋中，重新把聲音壓低，飛快的對我道：「守一，現在有個任務需要交給你，我需要在今晚所謂法事開始之前，搞清楚被關押的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妖童子。」
雖然邏輯上，師父剛剛講的沒問題，可畢竟只是推測，要想搞清楚，還是得實際驗證。
只是我有些為難的道：「師父，您這可就為難我了，我連被關押的人被關在哪裡都搞不清楚，您要我怎麼弄清楚他是不是妖童子？」
師父摁著我的肩膀怒道：「拈輕怕重？為師既然讓你做，自然會告訴你方法，就怕你偷懶，不想去。」
話說到這份上，我趕緊答應道：「師父，我怎麼敢拈輕怕重？您吩咐就是，徒兒一定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