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新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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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仔細的看了下畫上的內容,上面畫著一個兩鬢斑白,眼神銳利的老者。老者站在一顆大樹下,精神矍鑠,但是鬍鬚卻像是多日不曾打理。臉上有著和師父一樣的古板嚴肅,衣著和背的包都十分相似。如果要說差別,大概只有年齡上有所不同。

  單單看見這幅畫,我絲毫不會懷疑,師父年老了以後,大概也是這個模樣。

  順著老者的眼神望去,他側目看向一條小溪流對岸的屋舍。更遠處便逐漸虛化,看不出具體是什麼,只能大致猜測是一個村莊或城鎮。

  不得不說,李鴻興的這幅畫,人物神態捕捉的極好,能看出老者的目光炯炯,專注的在看著什麼。至於構圖,更是主次有節,虛實得當。無論是畫面本身還是所表達的意象,都是上佳之作。

  但我猜,能引得師父如此神情大變的。絕不是因為這幅畫本身畫的有多精妙,若是我沒有猜錯,應該是這幅畫上所畫的老者,與師父有著極密切的關係。

  穿著神情都如此相似,若是我沒有猜錯,這上面畫的便是我的師爺,楊遠山。

  「這是?」師父壓抑住心中的激動,可我分明聽出來,師父的聲音也略有了些顫抖。

  李鴻興像是不曾察覺似的,自顧自的說道:「你們看,我的話雖然自認還行,但哪裡有守一道長說的那般誇張?還活過來了?怎麼可能?」

  「畫中人,你在何處見過?」師父直言問道。

  跟隨師父入道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師父居然左手握住了拳頭。面上的平靜都是假象,師父這是在平復自己的心情。

  終於,李鴻興發覺好像當他展開畫之後,便沒人再關心他的畫到底會不會活過來,而是更關心畫上的內容。略作思考,講道:「約莫年前吧,我沿岷江往上,在岷江與瀘水交匯之地遇見的這位老道長,當時聽鎮子裡的人說,鎮子裡出了妖魔,是老道長出手,降服了妖魔。在出鎮子的時候,我恰好看見老道長隔河遠眺鎮子,彼時風光正好,我便隨手繪了下來。」

  「然後呢?」師父追問道。

  「然後?我就走了啊,老道長也離去了。我們一句話都沒說過,就是恰好相逢,恰好別離。」李鴻興說的輕鬆。

  對他的回答,師父顯然有些失望,開口道:「畫中道長與我關係極深,我尋他已經很久了。朋友,你能否帶我去那處地方看看?貧道感激不盡。」師父抱拳對李鴻興作禮道。

  「啊?」李鴻興愣住了,道:「道長,您沒有開玩笑吧?此地距離鵠鳴山,約莫有七八百里之遙。且有山川阻隔,路程十分艱難,真要去。緊趕慢趕,也得一月才到的了。」

  看著李鴻興這模樣,我心裡十分不快。我才不信他是隨手抽了一幅畫便拿到了我師爺楊遠山的畫,而之前又是「十分恰好」的遇見了我的師爺。

  甚至我覺得這就像是一個陷阱,一個布好的大局,等著我和師父往裡面跳。

  師父一定能看出其中不簡單,但這是他無法拒絕的巨大誘惑。他離開茅山這麼久,深入蜀地,全是為了找到我師爺,本來以為線索指向鵠鳴山,現在到了鵠鳴山之後,得知師爺早已離去。一切又沒了頭緒,恰在此時,好不容易又有了線索,怎麼可能放棄?

  莫說只是可能的陷阱,便是真的刀山火海,師父也會去闖一闖。

  「若是朋友不願意帶路,指個方向,我帶著我的小徒自去也可。」師父也沒有強求,不過要去這個地方的態度是十分堅決的,我知道沒跑了。

  「多謝了!」師父致謝道,又問:「不知何時可以動身?」

  李鴻興倒是很無所謂的說:「我來這鵠鳴山本來就只是採風遊玩,也無他事。所以全看掌教時間,我都可以。」說完,還有意玩笑道:「掌教要是說,我們連夜下山,馬上就走,我也是可以的。」

  師父還未答話,本明道人連忙阻止道:「不可,掌教還有事要做。至少後日才可動身。」

  我知道本明道人的意思,是說要想辦法取回將邪劍,不能讓將邪劍一直鎮在鵠鳴山。更何況老方丈還要讀天書,還不知後面有什麼安排。

  師父看架勢,倒是真有今晚就連夜下山要趕赴那個村子的想法。不過在本明道人說後,略作思維,道:「我在鵠鳴山還有些事由,大概還需兩日,兩日之後我們便動身,可否?」

  李鴻興兩手一攤,自然是無所謂的。

  到了現在,雖然他沒有說他的目的是什麼。我卻覺得,他的目的或許就是要誘導我和師父與他同行。他根本不是為鵠鳴山而來,而是很明白的,就是為我們師徒來的。所以他準備好了師爺的畫,又在此時打開,吸引師父跟他走。

  有時候,怕的不是陰謀,而是他這種陽謀。光明正大的告訴你,我這裡就是有套,但是你鑽不鑽?你又必須得鑽。

  「掌教在鵠鳴山,還有什麼事啊?不知能否與我說一說?」李鴻興突然發問道。

  我原本想著他目的都達到了,總是會知趣一些。哪裡想得到,他居然還追問起師父有什麼事?剛剛無論是本明道人還是師父都沒有說明,就是因為不想告訴他,怎麼他還主動問了呢?

  果然,被他這麼一問,連師父和本明道人都沉默了,也不知該不該答。

  李鴻興故作痛心的道:「唉,我以為我和守一道長是兄弟,掌教也是將我以朋友相待。所以才願意不辭辛勞,哪怕千里之遙,只要掌教有用,也願做嚮導,哪裡知道……」

  師父抬手打斷他,道:「並無不可說,只是一時半會難以解釋,你若有心,明日可以讓守一帶你一同前去觀看,到時便知曉是什麼事了。」

  這個李鴻興,實在是厲害。他這麼一說,師父如何能拒絕?連朋友大義都搬出來了。分明是他弄了個陷阱要套路我們師徒,還像是施恩於我們一般。

  我想著,等我和師父獨處時,一定要好好勸勸師父才是。然而我看著燈火映照下,師父的背影,突然便有了疑惑,為什麼師父會表示的如此急躁呢?畢竟找師爺的事,師父也找了許多年,難道會急於這麼一時?連李鴻興這麼明顯的陷阱都看不出來?

  除非,師父的著急是有理由的,不得已之下,一刻不敢耽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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