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成人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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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守一,你以為你手中淨水還淨嗎?哈哈,你師父,怕是醒不過來了。」

  隔得遠遠地,周華一邊和眾位鵠鳴山道人打鬥,一邊遠遠的喊道。

  被他一說,我真被嚇了一跳,難道剛剛他已經對我手中水做了什麼動作?現在這水已經不再純淨?

  要真是如此,那可就麻煩大了。我急忙就要把捧著淨水的手抽回來。幾乎同時,鵠鳴山老方丈手捻決到我面前,正好捏住水盂壁,淡然的道:「水本無淨穢,清濁皆由心起,亂心則是亂水。」

  當老方丈捏住水盂壁時,我的手便像是生了根的石柱一樣,硬是抽不動。不過老方丈的意思我也懂了,這水只是清澈的河水,我誦咒其實澄澈的也是心地,借祖師法言使水澄澈,所以水本就是乾淨的。

  現在周華是要通過擾亂我的心,來攪混這水。

  雖然道理明白了,可我心裡總是突突的,就怕老方丈是為了安慰我說的話,我實在無法接受師父因此就醒不過來了。

  本明道人在一旁,高聲唱道:「一氣分清濁,三元神同安,真火灼陰制,真水盪群邪。」

  他和老方丈兩人都沒有被周華影響,還在有條不紊的繼續儀式。我更不應該被周華影響。念及於此,我不再理會周華,同時心底默默開始誦咒。

  「冰寒千古,萬物尤靜,心宜氣靜,望我獨神,心神合一,氣宜相隨,相間若余,萬古不驚,無痴無嗔,無欲無求,無舍無棄,無為無我!」

  咒音逐漸彌散於我心胸之內,連響成片,一切雜念都被摒棄。仿佛不遠處不再有人打鬥,我也根本不在乎一個叫周華的人所言所講。

  覺得差不多了,我對老方丈輕輕點頭。老方丈繼續捻決從淨水中取水,然後繼續滴到燭台之上,使燭台上的水流,重新匯成涓涓細流,與煙塵一上一下,共同清潔這座燭台,也是為師父的魂魄洗去陰制。

  隨著香越燃越少,儀式也終於進入尾聲了。那一頭,復字輩的高道終於出手,在他的幫助下,周華化作的年輕道人愈發狼狽,最後更是被捏住脖頸,擒住四肢,再不能動彈。

  本來已是塵埃落定,尤其是看見周華被降服,我心裡便更是高興。結果他也不惱不悲,反倒對著我狂笑,大叫道:「張守一,你很快就會明白的,你會明白的。將來你就知道了,你一定會後悔的。」

  全是一些威脅的語句,被他一說,我心裡確實又有些發毛了。他到底什麼意思?

  但我此時心裡有不能亂,便十分糾結,只能繼續在心裡默誦咒言,憑藉清心咒的力量,使我的心念強行平復下來。

  終於,老方丈彈完最後一滴水,也幾乎是同時,香也燒完了。繚繞於燭台上的煙塵帶走最後一絲黑氣,淨水匯聚的涓流也洗淨了全部的污垢。

  燭台本身已是一個老舊的燭台,痕跡斑駁。即使被水洗了,也很難恢復原貌。畢竟這是在天青觀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燭台,怎麼可能我才幾下就讓其恢復?可是在老方丈科儀之後,燭台仿佛籠罩了一層光環,變得該怎麼說呢?十分潔淨。

  這邊意識停下,我終於不用強行壓抑內心了。我現在真想衝過去刪周華兩個大嘴巴子,讓他剛剛一直在邊上吵我?

  他還在叫囂,我轉身怒懟道:「周華,你現在表現的越著急,越顯露你的恐懼,你繼續叫吧,你只會暴露你內心的脆弱。」

  「恐懼?我怕什麼?真是笑話。」周華也看見儀式結束,不再叫囂,臉色一沉,反問道。

  我現在已經看破他心裡所想,不再懼他,所以也直言道:「怕什麼?當然是怕我師父醒過來吧。你知道我師父只要醒了,一定會阻止你的陰謀。你是在恐懼,所以才試圖阻止我。」

  越說,思路越清晰,我繼續道:「當時你不是說過?你的天命就是在那個島上,被師父用將邪劍誅於劍下?即使你擾亂自己的命數,使自己變成亂魔命。可你還是恐懼,你依舊恐懼自己的天命有朝一日會重臨你的身上?」

  「哈哈,周華,我不怕你了。是你怕我師父才對。因為你怯懦不安,你已經看到那個你逃不掉的結局了。」我高站在法壇之上,俯瞰著下面被控制住的年輕道人。

  「你忘了我師父說的?就算有朝一日你禍害一方,變成魔頭。可你難逃天命背棄。」

  可以說我句句都說到周華的心坎里,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也不再說話,我看他已經氣憤到極點,也恐懼到極點了。

  今天他有一切,都是源於他對自己命數的不滿與氣憤,但歸根結底他在心裡異常篤信和恐懼自己的天命,所以他才不惜要在這時闖入鵠鳴山,就是要阻止師父的甦醒。

  「你會後悔的!」周華不再叫喊,惡狠狠的留下一句話。

  接著,眾目睽睽之下,原本的年輕道人的身子忽然軟了下來,猶如沒了骨頭一般。本來架住他的幾名道人也是一驚,何曾見過這等形式?

  復字輩的老道人看見眼前情況,一皺眉,先鬆開手,示意大家都放手往後退去,然後眼看著周華的變化。

  周華的身體越來越柔軟,最後漸漸化作蟬蛻一樣的人皮殼子,癱在地上,連人形都沒了,更像是衣服包裹的一層皮,內在的骨肉、都消失了。

  剛剛還算丰神俊秀的年輕道人,現在變成一灘水一樣的東西,實在讓人看了都吃不下飯,有位道人見了,差一點吐出來,其他人看了也都面色陰沉,畢竟剛剛跟他們打鬥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我看了眼鵠鳴山老方丈,他倒是面色如常,站在法壇上淡然的道:「不管是什麼,燒了吧。」

  「方丈,可否稍等?」本明道人開口阻止。

  他的面色十分凝重深沉,只有他和所有人的面色都不太相同,他並不是覺得看見什麼噁心東西而面色不好。而是他看見以後想到了什麼。

  確實,我也很想知道,這周華到底又修了什麼邪法?把自己變成這般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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