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話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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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為什麼不報冥君的名號,而是臨時造出來一個「掌夢真君」,便是從赤松子那裡得到的靈感。

  沒錯,陳澤也打算開馬甲試試!

  雖然這是臨時想出來的名號,但陳澤親身降臨,以神性影響張寶勝,已然種下了信仰之力的種子。

  日後張寶勝也好,經由他口得知的其他人也罷,所反饋的信仰之力同樣可以指向陳澤。

  不只如此,陳澤心道赤松子既然專門留下了徒弟們的性命

  那自己,還偏就要跟他爭一爭!

  首先就是讓他的實驗品徒弟們全信了自己!

  正如先前真武大帝所留的印記一般,仙神層次的鬥爭便是這樣無情,不打一聲招呼,陳澤就已經和赤松子較上了勁。

  「這麼說來.」此時虺看了看陳澤,又看了看博士,再次主動站出來拋磚引玉道,

  「那個懸壺宮的人以前和赤松子結過仇。」

  「而你們隱仙會是因為受過赤松子恩惠,拿到了赤松子的法寶玉印,才被連累針對的?」

  「恩惠.」博士斜著眼睛,用後背靠著石壁一點一點「蠕動」直起身來,

  「可不一定是恩惠。」

  他似乎剛從極大的疼痛中緩過來,語氣虛弱道,

  「從張寶勝的記憶來看,這個赤松子實力強大,完全可以能夠發揮這方玉印的妙處。」

  「那他為什麼這麼好心,要把玉印送給我呢?」

  「因為.人之將死,看你有緣,就送給你了?」虺眼珠子骨碌碌轉地答道。

  「呵呵.赤松子真死了嗎?」博士作出了陳澤一樣的判斷,

  「那場屠殺里.他都死了幾千次了吧?」

  「所謂一縷殘魂,我後來怎麼會不起疑呢.」

  眼看博士又要恍惚,虺連忙打斷道,

  「那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可用信息太少。」博士愣神,隨即搖了搖頭,

  「我還判斷不出來。」

  「我只能推測,也許和那一件從未露過面的『地』有關。」

  天地玄黃中的「天」「玄」「黃」三件寶物皆被赤松子埋到了徒弟們的老家祖宅,用意不明。

  而且從張寶勝的記憶來看,赤松子甚至刻意推動了嚴新和張寶勝各自取走寶物。

  乃至於後來玉印從嚴新手裡展轉到博士手中,也全是赤松子的安排。

  赤松子把這些寶物埋來挖去的到底想做什麼?

  這是眼下最大的疑問。

  「不過那個和赤松子交手的人.我也許知道他的來歷。」博士又道。

  「你沒事吧。」陳澤卻突然主動開口,點破了博士的異常,

  「你的身體好像出了什麼問題。」

  「好像.記憶出了點問題。」在虺戒備的目光中,博士倒是沒有當場發生什麼異變,

  「感覺我這道分神有點古怪。」

  「也許是離本體太遠了。」

  博士毫不避諱地提出不同可能性,

  「我以前從來沒有這種經歷,也許跟你那把劍的力量有關。」

  陳澤點點頭,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深究。

  於是博士便接道,

  「那個人的肉體特徵,還有那種血紅能量的掌控方式」

  博士指向半空之中,被陳澤重新拼合而成的連環畫,

  「應該是許旌陽的法脈。」

  「許旌陽?」虺同樣盯著畫幅上那魁梧奇偉,身軀如鋼澆鐵鑄一般的男人。

  「道教四大天師,是立於超凡金字塔尖的修士。」

  博士以鄭重的口吻緩緩介紹道,

  「他們當中每一個人的修為都深不可測,是各自領域真正的頂點。」

  「他們獨一檔,在此之下,再論其他。」

  「辣麼厲害?」虺好奇地眨了眨眼,

  「可真正厲害的不應該是酆都大帝,真武大帝,什麼三清四御.玉皇大帝啊,那種名頭大得不行的神仙嗎?」


  「你這麼想也沒錯。」

  博士認真道,

  「一般來講,仙神的名頭越響,實力也就越強大。」

  「但你說的這些.都太過縹緲,太久遠了。」

  「哪怕在古時,在修士當中,這些神仙也幾乎只存在於神話傳說當中,鮮少聽聞有人真正遇見過。」

  「記載在凡人典籍上的故事可不算,修士們不認可。」

  「至少.」博士又嚴謹地補充道,

  「在有史記載以來,還沒人確切見過那些名頭最大的三清四御。」

  「啊?」虺一聽立馬就反駁道,

  「剛剛那不就是嗎?」

  「咱陳大真菌呃,真人不就說了,那是真武大帝的印記嗎!」

  「還真說不準。」

  陳澤倒幫著博士說道,

  「我只是根據傳說推測,並不一定就是真武大帝。」

  「而且哪怕就是真武大帝.也只不過一縷印記,說明不了什麼。」

  「意思是他有可能早就嗝屁咯?」虺應道。

  「不是沒有可能。」陳澤給出一個標準的神棍式回答。

  事實上那可以肯定確鑿存在,開創了冥界的酆都大帝,身死道消的可能性還要更大。

  不然怎麼會任由冥界殘破飄零?

  「真正靠譜的史料記載,只能從幾千年前,老子西出函谷關開始算起。」

  「也許再早一些,但也相差不遠。」

  要知道博士繼承了隱仙派數千年來一脈相承所積攢的遺產,對修真者歷史的解讀有著無出其右的話語權。

  因而他現在所說的,幾乎可以算是超凡世界的歷史真相,絕對稱得上一字千金,就連陳澤都側耳旁聽。

  「有史以來,修真者不知凡幾,這其中便以四大天師為尊。」

  「張道陵、葛玄、薩守堅、許旌陽。」

  「哦~~」虺大概懂了。

  以前那些玄而又玄的神仙強不強,是死是活沒人能肯定,而四大天師則是實打實擺在所有修士面前的大山,真人天天見,門人弟子後輩更是桃李滿天下。

  其實仔細想想也可知曉,這其中年份最久遠的天師也成名於差不多兩千年前,天地衰退已初見端倪,因此同樣是神仙,他們這些後來者的含金量反倒更加經得起考驗。

  正如八仙所言,後來者未必不如前人。

  甚至虺這樣的鄉巴蛇都經常聽說四大天師之威名,更別提博士所執掌的隱仙會,天天都在跟四大天師遺留的布置打交道。

  「這其中許旌陽天師最為神秘,除了流傳最廣的帶全家雞犬得道升天外,還有說法稱其晚年遊戲人間,行蹤不定。甚至有野史秘籍所載,許天師借殼還魂,身化萬千躲在暗處,等候時機成熟時便會歸來。」

  博士語氣遲疑地說出這番話,隨後又陷入了那種恍惚狀態中,小聲自言自語道,

  「這話我好像泡澡的時候跟小許說過」

  但他很快回過神來,指著畫面上那體型非人的男子道,

  「那種說法在我們的行動中得到了印證。」

  「咋地。」虺接道,

  「難不成許天師也整出無數分身分魂,你們都愛玩這一套?」

  「對,也不對。」博士搖頭指正道,

  「根據我們的考證許天師晚年專精於血脈傳承之術。」

  「血脈傳承?」

  「血脈之力。」博士伸出一隻手按住腦袋,似乎再次感到不適,

  「彼時天地對超凡力量的壓制已經加劇,自身壽元大減,且後繼者修行更是愈來愈難,修士群體的數量開始日益驟減。」

  「於是許天師便想到利用自身真人之軀,仙神之體的特異去強化後輩子弟,甚至是其他物種。」

  「對凡人而言,精氣神皆繫於一身血液循環當中,所以許天師對血脈強化的探索也著重落在血液上。」

  「因此許天師也是記載最為明確,娶妻生子,育有諸多子嗣後人。」

  「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典故其實原意正是指許天師以肉體強化之術,對家人甚至蓄養的家畜灌注力量,讓其獲得超凡異力,從而跟隨他一同上天入地。」


  「居然是這個意思!」虺聽得甚至有點羨慕嫉妒恨,但隨即又想到了什麼,

  「那代價是什麼?」

  虺受天地「迫害」多年,自然知曉超凡的限制沒那麼好打破,

  「不會到最後都變成怪物了吧?」

  對此博士沒能給出確切答案,

  「許天師行蹤隱秘,就連那些雞犬的下落我也沒能查到。」

  「但許天師不見了,他的血脈強化之術卻保存下來,在世間多有顯現。」

  「我們處理超凡遺禍時遇到過不止一次,血脈中的遺留之力或自發激活,或受到什麼刺激覺醒,進而獲得非人異力。」

  「這些沾染有特殊血脈的人平時一般和常人無異,大部分人一生都無知無覺,只有極少數人會因機緣巧合激發潛力。」

  「老太太舉起汽車救孫子、有人從高樓墜下只受到小傷、丈夫救妻子一跳十幾米高.這類案例數不勝數。」

  「其中絕大多數都表現為肌肉組織高度活化,肌肉纖維超限膨脹,神經寡集感知能力跨越式增幅,血液循環異常增快.」

  說穿了就是秒變超級肌肉猛男/女,身體素質大幅強化,佼佼者還能從血液中汲取力量,控制肢體局部或整體變化,甚至以此操縱能量攻擊等等。

  博士所說的這些,毫無疑問都相當符合張寶勝記憶里的那個「紅色浩克」。

  也符合那些懸壺宮改造人的部分特徵。

  「最麻煩的是那些人還不一定是許旌陽後人。」

  博士似乎想起了什麼麻煩往事,

  「經過基因鑑定,他們之間的祖源關係或近或遠,大多數人都完全沒有任何親緣關係。」

  「這讓我們根本沒法通過基因庫來鎖定潛在的目標,只能遇到一個處理一個。」

  「我懷疑當初『雞犬升天』,許天師是在高天之上借風雨雲霧,直接揮灑自身精血,以通天手段將自己的血脈給播種出去,所以才會有這麼多隨機覺醒血脈之力的人。」

  「也許有一天.他真能在某一個血裔後代的體內覺醒復甦從而真正歸來。」

  「身化萬千.」就連陳澤也為許遜的手筆感到咋舌,

  「原來是這麼個身化萬千。」

  「所以懸壺宮背後的支持者.就是許旌陽?」

  「很有可能。」博士也認同道,

  「這樣強大又詭異的勢力.我認為沒有一位天師級別的人物坐鎮可能性極小。」

  「那咱算不算是跟許旌陽結上怨啦?」虺頓感頭大如斗,

  「一個赤松子就夠難搞了!還來個許旌陽把咱們夾在中間,唉.」

  「還說不準。」陳澤卻是沒有妄下定論。

  儘管在他心中已經隱隱有了某些猜測。

  但現在還不到最終揭曉的時候。

  「不管懸壺宮的背後是不是許旌陽,我們還得從赤松子開始查起。」

  「還能怎麼查?」虺下意識地摸著小肚子,

  「那個張寶勝的記憶不都看完了?」

  「要不咱先去吃點東西壯壯士氣吧。」

  「張寶勝是看完了。」陳澤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

  「但赤松子的另一個徒弟,我可還沒看過。」

  話音畢,山洞內瞬間變得落針可聞,三人已然不知去向。

  武當山腳下。

  一臉垂頭喪氣的張松溪正無精打采走在路邊。

  「怎麼會.不可能,不可能.」.

  醒來之後,無法接受現實的張松溪拒絕治療,發了瘋一般去找虺,結果卻一無所獲。

  只聽說離開擂台後,那個女人便突然消失,一如最開始誰也沒注意她是從哪裡出現的。

  以張松溪內家拳登峰造極的境界,吐點血根本不算什麼事,修養修養即可恢復如初。

  但身體上的傷無足輕重,心裡的傷卻恐怕再難癒合。

  苦修幾十年,神功大成,一朝出山,正欲打遍天下無敵手,結果卻.被個打嗝打不停的小姑娘給一頭撞飛吐血。

  簡直是拿錯劇本級別的災難。

  正生無可戀,張松溪忽然聽見一陣聲響傳來,抬頭一看,面前正有一個披頭散髮的野人朝自己衝來。

  「我叫張寶勝!」

  「我叫張寶勝!」

  「你是誰!你從哪裡來!你要到哪裡去!」.

  憋了幾十年的張寶勝從山上一路狂奔,好容易逮著個活人,當即就要好好過一把嘴癮。

  但正心灰意冷,又一次跌落至人生谷底的張松溪可沒這個心情慣著他,跟趕蒼蠅似的要張寶勝麻溜點滾蛋。

  而眼看張寶勝給台階不下,越來越起勁,張松溪不耐煩地推出一掌,以柔力內蘊,剛勁外顯,準備把這不知哪來的野人推飛。(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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