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王靈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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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驅散閒雜人等後,陳澤將注意力放回這間密室內。

  呼呼呼~

  幾朵元炁被打出照明,將密室內的格局完全顯出。

  地上雜物多是些紙質書籍或竹簡,以及傾倒開裂甚至碎掉的書架。

  倒是密室正中間靠後的地方有一座凸起小廟座落,紋絲不動。

  陳澤一面散出元炁將地上雜物整理收起,一面走近。

  身後的王一沒得到許可不敢跟進,只好扒在門邊探頭探腦。

  王十三等好事者也跟著上來扒門,愣是在門邊堆出兩排腦袋盯著看。

  陳澤也不在意,徑直走到小廟前。

  這廟只有半米高,白牆灰瓦,形制簡單,只在正面有一扇小門開口,很像東北地區路邊供奉保家仙的小廟。

  咚,咚,咚.

  此時靠得近了,倒有不那麼規律的心跳聲從裡面傳出。

  墨斗本身也受到了巨大損害,許多生產功能區都遭到不可逆轉的毀滅。

  陳澤拿著獸皮卷琢磨了一會兒,注入些微元炁,一個個方塊字就跟跳舞一樣發亮浮現出來。

  那就是這些骨架.居然一模一樣!

  準確來說,是營養充足的那些大胖子屍首,不僅身高一致,就連長骨、橫徑、顱骨、脊骨、橈骨長度以及弧度等等全都一模一樣!

  不,說一模一樣有些過,細微之處依舊有所差別。

  唰啦啦啦——咚。

  於是眾人便徹底暴露在外界,有道行者十不存一,當場暴斃。

  而且回頭一看,王一還沉浸在情緒當中。

  陳澤攤開竹簡繼續閱讀。

  門人弟子自然不肯,便和這有靈智的巨蛇連番大戰,卻導致墨斗更加殘破,和外界徹底連通。

  獸皮卷所載,北宋末年,天地環境的惡化日漸嚴重,大批大批的修士身亡暴斃,薩天師也不知去向。

  不過除了票根以外,陳澤還是對另一堆碎塊更感興趣。

  陳澤隨手召來,交給王一。

  這部電影陳澤也有所耳聞,導演是執導過《盜夢空間》、《蝙蝠俠黑暗騎士三部曲》等名作的克里斯多福諾蘭。

  畢竟墨斗內所有人的臉都被毀掉,近二十年來也沒有新生兒,也就缺乏最有力的證據。

  王一沒有資格直接閱讀典籍,都是經由王真人有選擇性地告知,因此對其中許多秘辛皆是一知半解。

  「他果然不是我爸!」不料王一逐漸大笑出口,

  「每隔幾年,或是幾個月,我也說不準。」王一指著圓盤解釋道,

  「這裡面就會掉下來一些粉末,跟骨灰差不多。」

  而當王靈官再度出現時已經是一堆碎骨,神鞭有靈,裹著金甲將其帶回。

  所有屍體都被托起懸浮,一道道元炁如同最精細的手術刀飛速環繞,猶如庖丁解牛般將其開膛破肚。

  想要驗證的話

  陳澤回到密室門口,目光如電掃過四周,所過之處眾人如避蛇蠍。

  唰啦啦~

  到此處,獸皮卷的內容便全部結束。

  無數細節在這一刻紛至湧現出來,像是拼圖一樣重新拼湊接合,直到還原出真相。

  同時那裡也隱居著墨家傳人,掌握有高深莫測的超凡機關術。

  墨斗里的王氏族人也有娛樂需求,說不準這是王真人的私人愛好,碰巧落在這裡。

  道教護法神,王靈官!

  陳澤原本還想把王一叫過來詢問,可轉念一想這小子搞政變才搞了一半,懂得也不多。

  如此一來,此地供奉的是誰便已呼之欲出。

  所有王氏族人都是基因完全相同的後代個體。

  最重要的是王靈官,本名王惡,後來被天師薩守堅改名王善。

  在目睹陳澤的一系列手段之後,王一不僅再難生起反抗之心,甚至還起了點抱大腿的心思。

  在當時的天地環境下還能搭建如此超凡造物,完全是一代人合力締造的奇蹟。

  所以他們基因一致,骨骼一致,還有臉.也一樣!


  陳澤總算明白,為何幾乎所有王氏族人都要戴上無法卸下的面具,或是直接毀容。

  「這什麼玩意。」陳澤蹲下來單手撐地,只能看清塞滿開口的猩紅血肉在蠕動,不見全貌。

  陳澤眯起了眼。

  這竹簡色澤烏黑髮亮,手感柔韌,除了不少劃痕掉漆之外,保存得相當完好。

  前半部分和世人所傳的故事相差不多,王靈官原先是地痞惡霸,橫行一方,後來被途經的薩天師降服,拜其為師,皈依道教,從此得封神位,懲惡揚善。

  唰~

  在這之後的獸皮卷竟都是無字天書,一片空白。

  唯有王一強自鎮定,臉色發白卻離得最近。

  陳澤揮手將所有獸皮卷收好放回,又接著招來竹簡。

  只是出現在這擺滿古籍文書的地方.似乎有些違和。

  「你知道克隆嗎?」

  其中主要是大胖子,也有所謂的「牲口」。

  其餘人沒聽到全部對話,只知道大眼瞪小眼,更是不明真相。

  陳澤索性便自己翻看。

  陳澤在做屍檢。

  在聽完陳澤話語的下一瞬間,王一終於是強撐不住,跌坐在地。

  入手便是一大團濕滑黏糯,還在不斷漲縮,似乎是被擺在架子上。

  竹簡所載,一開始住進墨斗的百年間,無事發生。雖然門人弟子仍有減員,且難以孕育子嗣,延續香火,但總歸是要比外面好多了。

  唰~

  陳澤揮手一招,獸皮卷凌空飛至手中。

  王一顯然了解現代科學常識,所以他才會如此形容。

  很快所有血肉被剝離,陳澤發動神識在骨架上掃過一遍又一遍,得到的結果別無二致。

  直到一具較為完整的屍體被挑出一路轉運至陳澤身邊,他略作探查後便將其放到身邊。

  王一大著膽子走上來,將圓盤順著小廟開口處塞進去,大小恰好匹配。

  陳澤將拼湊修復後的牌位往小廟門口一豎,倒正好相配。

  原來這竹簡是王靈官的門人弟子住進墨斗後,用培育作物的副產品製成,歷久難腐,便於保存。

  「王一!」陳澤大聲喊道。

  這一去就是數百年,只余王靈官的弟子門人苦苦守候。

  門口的王一擠開眾人,一溜小跑追了進來,滿臉寫著儘管吩咐。

  哪怕親兄弟也不可能如此相像,更何況所有屍首,不,應該說是整個墨斗內的王氏族人

  無論從年齡跨度,還是人數而言,絕不可能全都是同父同母!

  民間素有「上山不上山,先拜王靈官」的說法。

  「那個死老頭說的都是真的全都是真的.」

  他也是到此時才得到陳澤的印證,確定此事屬實。

  這部分記載需元炁激活,顯然並非凡俗,也不是常人能閱。

  不過聯想到那個王十三都可以是胡哥粉絲,好像也不是很難理解。

  拼湊起來之後是一塊牌位,上書「先天首將赤心護道三五火車王天君威靈顯化天尊」。

  其容貌若是細看,倒真和王林等王氏族人極為相似,只不過更為兇橫,氣質迥異。

  「每隔幾年.喏,就是那個盤子。」王一突然伸手指向旁邊的一個金屬圓盤。

  呼呼呼~

  陳澤伸手一招,隔空將王一攝到手中,卻忽然想到了什麼將他丟開。

  「也就是最近幾年,老頭子身體不行,我才知道這些事情。」

  許多殘肢斷臂被拋灑出來,陳澤卻不予理會。

  在那裡他們得到墨家傳人的幫助,奮盡餘烈,耗盡積攢,花費全部力量來到此地,建造了龐大的機關城「墨斗」,完全封閉,和外界沒有絲毫連通。

  陳澤藝高人膽大,直接伸手往裡面一掏。

  最後一步落下,陳澤在廟前站定,周圍的書卷也正好被理得整整齊齊,分門別類放好。

  這個尊號他並不陌生,是道教最重要的護法山神之一,王靈官。


  此外還有後天形成的舊傷.

  最重要的是王一剛才說過的話。

  不久後又是一具較為完整的屍體,而後一具接一具,一共七八具較為完整的屍體在陳澤身旁一字排開。

  角落裡還有小字分開標註「先天主將,一炁神君」。

  一張電影票根,票面顯示的電影是《致命魔術》,時間為2006年。

  攤開先是一幅畫像,畫中人面紅如棗,髯須戴冠,身披金甲紅袍,三目怒視,腳踏風火輪,左執金印,右舉金鞭,好一尊威猛霸道的護法山神。

  皆因他們全都是克隆出來的產物!

  墨斗依靠核心機關構建出人工炁局,集結了諸多獨門機關術的結晶,內部自成一體。

  陳澤盯著這團東西,隱約能感受到生命特徵,卻又很怪,沒有絲毫活物的感覺。

  「不。」王一俯首長出一口氣,

  「具體操作我也不懂,其實就是借腹生子,生下來的如果合格,就是我們王氏一族的成員。」

  而後半段便介紹了此地,也就是墨斗的由來。

  「不是父親。」

  他眼神複雜地抬頭看向陳澤,

  颯!

  遠處符咒落回廢墟,而陳澤面朝屍堆,抬手一揚。

  「這就是我們王氏一族的由來。」王一語氣莫名,

  裡面包括了竹簡、紙質書甚至獸皮卷,陳澤按材質和新舊程度擺回書架上。

  聽到這裡陳澤不禁出口質疑道,

  「你是說這東西就算是你們的父親。」

  下一刻,陳澤的雙眼陡然瞪大。

  小廟同樣有阻擋神炁之能。

  陳澤搖了搖頭,沒有理會。

  除非他們全都是克隆出來的!

  如果要找一個最貼切的詞語,那毫無疑問就是「克隆」。

  「我沒做錯!」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東西格外顯眼,難以歸類。

  他姓王!

  噔。

  於是王靈官苦尋師父蹤跡,最終打聽到一個叫作「靈橋」的地方,便動身前往。

  就是為了遮掩他們一模一樣的臉!

  王林和王真人根本就是不同的人,只是擁有一樣的基因,長著一樣的臉!

  難怪這些滿身肥肉的大胖子就跟複製粘貼一樣,如此相似!

  遠處,被他掃過的地方有符咒一齊響應,在廢墟中重新搜索起來。

  克隆!

  此時的天地環境已經極度惡劣,門人弟子近乎凋零殆盡。

  雖然他輕手輕腳沒有破壞,可這團東西的氣息卻在不斷衰落。

  還沒來得及修補,便被一條受到天地針對,垂死的巨蛇尋上門,強行鑽了進來。

  首先自然是從最舊,年份最遠的獸皮卷部分開始。

  「是真的嗎?」王一顫抖的聲音將陳澤從震驚中拉了回來。

  「每一代真人的職責便是取走粉末,經過處理就可以得到一種.液體,將那種液體注入適齡女子體內,就有一定概率可以懷孕。」

  雖然「克隆」這個詞語的歷史也許不長,但重要的是其背後實質。

  如此血淋淋的場面嚇得不少旁觀者當場嘔吐。

  「哈哈哈哈哈我沒做錯!」

  眾人心思各異,陳澤卻回到密室內,走向那座小廟。

  他們在其中居住下來,與世隔絕,世代供奉祖師遺骸。

  於是剩下的這些人將祖師遺骨帶回蜀地,也就是天師薩守堅出身的地方。

  難道是顛簸受傷所致?

  還是說和那巨蛇一樣,不能接觸外界

  王一見陳澤沒吭聲,便自顧自地說下去,

  「我們王氏一族的繁衍就是通過這個東西。」

  「當然,為了維持墨斗運轉和日常生活,我們也會挑一些不合格的殘次品作為牲口留在這裡面,做勞力。」


  「我就知道.」王一喃喃自語,肩頭聳動似在啜泣,

  「如果不合格,那就會被毀掉臉,交出去自生自滅。」

  可是某一天地龍翻身,大地震動,墨斗受到巨大衝擊,自隱藏的山林間傾倒破損,有缺口露出。

  接下來的獸皮卷則分別載有《靈官寶誥》,記敘了王靈官的生平。

  唯有吳家歸似乎猜到了什麼,滿臉失魂落魄。

  剩下的獸皮卷也是如此操作。

  「沒錯。」陳澤微點下巴,肯定道,

  「幾乎一模一樣,你們其他人,應該也是一樣的。」

  陳澤稍微用力,發覺這玩意兒和架子連在一起,不好生掰硬扯。

  人工炁局幾近破滅,無法再和外界完全隔絕。

  剩下的倖存者只好改造墨斗,保持和外界連通,以獲取生活必要的物資。

  同時和那條巨蛇達成和解,默許其占據墨斗殘存的核心區域,從而苟延殘喘,求得一條活路。

  而巨蛇則以自己帶來的某件寶物作為交換。(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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