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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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側身孤立岸邊,看不清容貌,惟有手中一根筆直的長杆格外顯眼。

  長杆粗細均勻,朝外的末端繫著細線,而細線上連的居然是直鉤。

  僅僅一人而已,大叔卻呆立原地,仿佛有蒼茫大山迎面壓來。

  嘩啦啦啦——

  陳澤起杆收鉤,一條條活蹦亂跳的大魚爭先恐後想要咬杆,一時間猶如魚躍龍門。

  大叔啪嗒一聲跪倒在地,隨後納頭便拜直至徹底匍匐。

  【經驗值+300】.

  經驗值開始連續爆出。

  而陳澤才在原地拉上來一條野生大土鲶,正準備多刷點經驗值卻忽然發現了不對勁。

  將大土鲶丟至一邊,陳澤身影一閃來到大叔面前,抬手一扶。

  看似心悅誠服的大叔實則渾身軟綿綿,已然不省人事。

  「現在不行。」半鍋魚湯下肚,大叔似乎冷靜了不少,

  「白天人多,而且我根本找不到那個地方。」

  「你是誰?呃,啊」大叔捂著腦袋從碎石堆上坐起來,這才明白自己為什麼渾身上下被硌得難受。

  陳澤的神識道法並非搜魂或直接讀取記憶。

  「這是什麼?」大叔一臉好奇地打量道。

  「你兒子。」陳澤有些意外,

  「你兒子在這山上?」

  看來這大叔目前還經不住太多折騰。

  一路上的建築群連同僧人們一同漸行漸稀疏。

  只能說相當「間接」,所以得到的信息也不一定百分百準確。

  那通神秘電話總不能就是讓釋明心大晚上出來散一圈步吧?

  釋明心很快和陳澤遙遙交錯而過,明顯是要回到前山。

  「把它放在身上,我隨時能找到你。」

  「怎麼就見不得光了。」陳澤自然追問。

  經過後台程序監測,陳澤的手機自然也收到提示。

  拿著這枚符咒想了想,陳澤在腳邊撿起一次性餐具的包裝袋,將符咒裹了起來打好結。

  「你找誰?」陳澤遞過去一碗魚湯讓他暖暖身子。

  溪自然是他昏迷前見到的那條小河,鍋里則燉著不知什麼美味,而那個人他倒是有點印象。

  這合乎情理,畢竟他的記憶被抹除了一天,按既定行程接下來應該還是在亭子裡研究這台機器。

  「客氣。」陳澤見他收下符咒便最後囑咐道,

  他身上自然也被陳澤放了定位追蹤法器,可以隨時知曉方位。

  「你不吃了吧?」

  真是一個尤呃,美艷少婦。

  凌思楓應了下來,表示會找其他同行也問問這個人,儘快給出結果。

  陳澤不動聲色,接過空碗又幫大叔盛了一碗遞迴去,

  「你兒子怎麼會被和尚給抱走?」

  這群僧人明顯識路,彎彎繞繞在密林里來回打轉卻根本不迷路。

  「哎呦呦喲~小谷啊!」一位老頭親切地搭住陳澤肩膀拉家常。

  他們打過招呼,繼續通行。

  身材雖不算完美,但隱隱勾勒出的緊繃非但不顯垂贅,反倒添了些特別的成熟風韻。

  柴添多了。

  掛斷電話,陳澤瞅了眼默默乾飯的大叔又招呼道,

  「你還去找你兒子不,我們一起?」

  「所以你才來這裡求子的?」

  魚湯不多,大叔很快喝乾後把空碗一放,眼巴巴地看著陳澤。

  也許是在仙岳醫院待久了,陳澤現在看誰都多少帶點毛病。

  再之後他也跟著調轉方向,繼續跟蹤釋明心。

  之後陳澤放開手腳,遠遠繞了一圈回到前山,很快在那處八角亭子裡見到了釋明心。

  可是等到傍晚時分臨近,人流量卻突然開始驟減。

  直到臨近後山的茂密樹林,陳澤眼前一亮,從清一色的夜幕之中輕易分辨出重重人影。

  「拿著它。」陳澤轉身將這包裝過的符咒交給大叔。


  晚上陳澤沒有急著追問「那個地方」是什麼地方,反正他會親自查個清楚。

  手機震響,陳澤掏出查看,原來是釋明心接到了那通神秘電話。

  見這大叔埋頭乾飯,沒有異常後他才真正離開。

  明性方丈則一切照常,拋頭露面的時候要麼在接待香客,要麼在誦經念佛。

  怎麼又回來了?

  考慮到這大叔孱弱的體質和剛剛才受到刺激,陳澤沒有緊逼,而是嘗試著旁敲側擊。

  這才幾點在天上騎鷹刷經驗的陳澤眉頭一皺,找了個角落降下去打聽情況。

  「但是晚上,晚上那群和尚可能會帶人過去。」

  於是陳澤眼神一凝,手心悄悄鬆開,幾枚符咒無聲無息地滑落林間。

  「你怎麼被那群和尚抓住的?」陳澤及時開口引走大叔的注意力,同時默默收斂了一點。

  「醒啦?」陳澤一邊喝著魚湯一邊查看手機。

  而走著走著,密林之中逐漸出現了其他僧人的身影。

  「叮叮咚,叮咚!」

  「定位器。」陳澤簡單解釋道,

  而這個大叔雖然穿著成熟且低調,但手上的勞力士綠水鬼卻是實打實的。

  這群和尚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就這樣一路回到前山,直到臨近寺廟群時陳澤卻有了不一樣的發現。

  陳澤銳眼一掃,將其人看了個透徹。

  「說是今晚要做,所以山門都要關起來,我本來還想多上幾炷香.」

  不少健壯僧人正成群結隊朝後山行進。

  放眼望去,此時遊客香客基本都已被遣散。

  一直到中午時分,死豬一樣昏沉的大叔忽然無意識地抽動鼻子,隨後動作幅度越來越大,直至睜開雙眼。

  陳澤:「?」

  不知為何,如此空曠的景象反倒讓陳澤覺得此處有了不少意境。

  陳澤考慮片刻,還是覺得先跟著釋明心比較重要。

  越是深入,沿途的猛男僧人就越多,直到最後幾乎層層把守,團團圍住。

  「我哪知道.哦,你是,你是.」大叔忽然感到頭疼欲裂。

  「謝了兄弟。」大叔接過魚湯汲了一口,只覺舌頭都快要被鮮掉,

  默默觀察一會兒,遠處樹冠上的陳澤點了點頭,又一飛沖天,在千米高空之上依靠極佳的視力俯瞰整個南華寺。

  陳澤正摩拳擦掌,卻忽然感知到釋明心忽然調轉方向回頭。

  看來都要等到晚上才能知道。

  只是汪振國暫時還沒法鎖定釋明心的真實姓名,還讓他去找凌思楓問問,因為這人以前可能在相關行業的大公司工作過。

  例如這大叔心裡藏著的事顯然有些私密,私密到連陳澤這位「好兄弟」都不願透露。

  主要後山深處的植被實在太過茂密,哪怕陳澤眼力再好,被無數樹木枝葉死死擋住也無能為力。

  這是一個看著三十多些的婦人,黑長直,瓜子臉,眉毛描得細長挺翹,上身穿花邊素色襯衫,下擺塞在修身筒裙裡頭,曲線勾人,兩條白膩大腿在夜色中來回晃動。

  「是啊。」老大爺也是一臉不忿,

  「這不耍人嘛!今天才來說,這多少人大老遠過來地哩!」

  「我那.那方面你又不是不知道。」

  「也不提前通知一下?」陳澤接著套話。

  這是做完事情了?

  不對陳澤很快否定了這個猜測。

  這座寺廟的人氣果然很旺,陳澤從上帝視角看來,人流量一天下來基本沒變。

  先是一陣撲鼻的鮮香沖入鼻腔刺激味蕾,大叔順著望去,只見邊上的一溪,一鍋,一人。

  他正拿著螺絲扳手搗鼓那台全自動木魚機。

  後山植被茂密,實在看不出什麼。

  「吃完記得把垃圾收了。」

  此時大雄寶殿旁,之前見過的那隊猛男僧人正和住持明性方丈待在一起。

  霎那間像是嗅聞到血腥味的噬人鯊,陳澤邁開腳步向著後山移動,追蹤釋明心的移動軌跡。


  畢竟後山如果有什麼秘密也不會長腳跑掉。

  陳澤點點頭轉過身去,以極快的速度放大儲物袋,取出一小枚符咒,再將儲物袋縮回去掛在腰間。

  「唉!兄弟,你就別問了。」

  「那行吧。」陳澤用鍋勺最後攪和兩下魚湯,站起來拍了拍大叔的肩膀,

  陳澤強行按捺住急躁,留在旁邊靜靜等候,很快在前方看見了去而復返的釋明心。

  「法事?」陳澤詫異道。

  而在這無數縷糾纏不清的元炁波流之中,有那麼一絲氣息顯得尤為突出。

  旁邊的大叔暗自神傷,完全沒有注意這一幕。

  還好經過檢查,大叔應該只是一時運動過度,外加過於緊張才暈了過去。

  「原本想著等孩子生下來,什麼都好,沒想到那群和尚忽然把我兒子給搶過去了!」

  眼前似乎有什麼綠油油的東西一晃一晃.哦!

  是溪邊的雜草,那沒事了。

  除了時不時巡視的僧人,廟內再難見到除僧袍外的其他服飾。

  然後他竟原路返回,似乎要返回前山。

  接下來陳澤便漫天巡遊,在高天之上默默監視著整座山頭的情況。

  「你就不報警,自己去找人?」

  陳澤又攔住了一位老大爺打聽消息。

  人流如同銜葉搬運的蟻群,一茬接一茬。

  「餵。」.

  寒暄過後,陳澤先是關心起「女媧」計劃,因為後續的黑樹汁液應該是由陸翎負責運送,也不知是否順利。

  這體質也太虛了.

  陳澤隨手將大叔拖到溪邊的碎石堆上,散出元炁略作療愈,只等他自行甦醒過來。

  釋明心神情輕鬆地和僧眾打著招呼,明顯相互認識。

  「我我這,我這不是.」大叔支支吾吾起來,連魚湯都喝不順,

  「我這事也見不得光啊!」

  陳澤默默給鮮魚湯鍋底下添柴加火,心裡品著這段信息量過大的對話。

  「.」

  那群僧人後來便沒入後山密林里無影無蹤。

  「你猜猜我是誰?」陳澤盯了他一眼,默默運轉神識道法。

  「我找我兒子呢。」

  僧人表情微變,不知所以然地摸了摸臉,根本沒有察覺面前這位大活人。

  儘管有神識遮掩,但陳澤還是遠遠繞開,遙遙吊在他們身後。

  我還真不知道陳澤心中吐槽道。

  順著空氣一同入腹的元炁逐漸消融,分解,提純,直至流往四肢百骸。

  此時陳澤不禁又想起了劉導演受驚後的慌不擇言,什麼什麼「髒」、「噁心」.

  噼里啪啦,火焰猛地大熾,幾乎躥過鍋蓋。

  這裡寺廟都沒有金碧輝煌的外飾,卻偏偏透出一股厚重質感,讓人忍不住放慢腳步。

  此前他將釋明心的大頭照拍給了汪振國調查,現在已經收到消息。

  之所以陳澤會如此在意,是因為這人並非僧人,而是一個女人。

  「是啊。」大叔似乎被提及傷心處,連魚湯都撂在一旁,轉而捶胸頓足起來,

  「是我沒用,可苦了你嫂子了。」

  「我不知道。」大叔也許是被勾起了饞蟲,一副餓極了的模樣狼吞虎咽,

  「我呃,只知道,那群和尚把我兒子給抱走了,咕嚕~」

  樹林邊緣,某間不知用途的寺廟門旁有一人正在等候。

  看不穿我啊.陳澤收回拳頭,越過僧人繼續跟蹤。

  釋明心以前似乎是個科學家,這點陳澤並不吃驚。

  咻!

  拳峰就停在僧人面前幾毫米遠,帶起的氣流吹拂過光頭。

  「放心,我你還不了解?」.

  陳澤照例假意離開,在原地觀察了一會兒。

  「行,麻煩你了兄弟。」

  陳澤下意識的就開始懷疑起這大叔的精神狀況。


  收起手機,陳澤閉上雙眼,口唇微張,猛地吸了一大口氣。

  陳澤知道釋明心就在前方深處。

  「是啊,以前也沒聽說過。」大爺熱情介紹道,

  他一直嚴密監控釋明心的行蹤,雖然沒法精確得知位置,但知道釋明心根本沒怎麼停下。

  而陳澤尋思著這會兒大中午的飯點,便直接給凌思楓打了個電話過去。

  大叔嘆了口氣,

  其中領頭者似乎在匯報什麼,而明性方丈閉目盤坐在蒲團上,只顧著敲自己的木魚。

  這麼多人

  人一多就容易出亂子,神識遮掩不一定保險。

  「到時候我再跟你一起去。」

  「誰知道這裡求子原來是.唉!」

  這也難怪,恐怕只有像他這樣的富人才能接觸到南華寺求子的真相。

  而前山的寺廟建築群則一覽無餘。

  不知為何,也許是為了掩藏蹤跡,也許是月色尚且夠用,他們都沒有使用照明器具。

  陳澤不再退縮,仗著神識遮掩徑直走到某位強壯僧人面前,猛地一拳衝出。

  而是通過影響他人情緒,感知,從而將自己當成生死仇敵,或是至交好友,將實話和盤托出。

  那是被陳澤放在釋明心身上的定位法器。

  陳澤再三追問也沒問出個所以然,只好把那個釋明心的事情先委託過去。

  怎麼回事?

  陳澤徒手火中取木,吹了口氣減緩火勢。

  既沒有下山,也沒有回到前山,不知藏在何處。

  乾脆強闖過去?

  都是那種健壯如牛,除了髮型、僧袍,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像和尚的僧人。

  「兄弟!」大叔感動地抬頭,趕緊將魚湯整鍋抬到自己面前,

  「我去後山沒找到,結果被他們發現了。」大叔的腦袋逐漸恢復正常,用看兄弟的眼神對著陳澤訴說起來。

  「哦哦。」陳澤明白了,隨手打發走老大爺。

  結果一提這事,凌思楓的語氣就變得極其古怪。

  確認過眼神,是曹家人喜歡的那種類型。

  看著像是上山來的香客這人怎麼沒被趕下山?

  陳澤眯起了眼。

  少婦原地倚著廟門,看起來似乎心事重重。

  她一見釋明心過來便快步迎了上去,似乎正要說些什麼,結果才剛開口就被釋明心給揮手攔住。

  「別廢話了,走吧。」釋明心不耐道。(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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