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4章 苦海
第1264章 苦海
賈博士大驚失色，腳下的灰色河流已經變成柔軟的沼澤，淹沒到他的膝蓋。
其他人第一時間察覺到河水的變化，紛紛利用天賦懸空，高陽乾脆召喚出一個平面的絕對結界，作為一塊「金色飛毯」，沒法懸空的人立刻踩上去。
大家沒提醒賈博士倒不是故意，而是以為賈博士早察覺了，只是想親身體驗一下陷入沼澤的感受——賈博士身上帶著紅曉曉的髮夾，完全可能做出這種事。
「你們太壞了！怎麼都不提醒我啊！」賈博士急忙掙扎，卻越陷越深，灰色沼澤漫到他腰間。
「送終！」
「送終！」
「送終！」
大家的想法簡單而統一：既然賈博士不慎掉入沼澤，乾脆完整地當一下小白鼠，別浪費寶貴的復活機會。
無數沉浮的眼睛和蒼白之手被吸入旋渦，這過程不知持續了多久，讓每個人心中都生出一股深深的徒勞和虛無。
高陽不得不操控「絕對結界」以最快速度上升，不知過去多久，終於給整棵大樹騰出地方。
很快，大家發現，這不過是最細的一個枝丫中最細的分支，緊跟其後的是更多更大的樹枝，它們像一塊塊豎立和歪斜的島嶼浮出水面，沖向高空。
「嘩——」
「這究竟得多大啊？」了了一邊感慨一邊仰起腦袋，後腦勺快點到背，還是沒法看到樹頂。
幾分鐘後，大家來到樹枝上，腳下的灰色頭髮絲立刻有生命般朝著兩邊撥開，騰出一條道路。
「嘩啦——」
如此，無限高無限長的黑鏡中倒映出無限高無限長的白鏡，反之亦如此。
青靈見差不多了，看一眼高陽，高陽點頭。
終於，河流中的眼睛和蒼白之手全部消失。
一把唐刀出現，賈博士立刻抓住刀柄，唐刀將賈博士拽出沼澤，帶回金色飛毯上。
「有一說一，我可不想生活在這種國度。」格里高苦笑。
「你們快看牆！」紅曉曉打斷大家的談話。
大家站在最安全也最近的觀眾席上，目睹這一幕，只覺得頭皮發麻，極度難受，仿佛靈魂深處最堅硬光滑的部位，正被人拿著尖銳物體刮擦。
高陽召喚出來的絕對結界差不多有半個籃球場大，這根灰色樹幹則比絕對結界大上十幾倍。
無數隻眼睛和無數雙蒼白之手，不斷重複著這一幕。
「很生氣！」賈博士大喊大叫：「氣死我了！你們竟然拿我做實驗！」
「我回想下。」賈博士的囂張氣焰一秒熄滅，「跟普通沼澤差不多，有點黏，有點冷……」
張偉也憋笑：「賈博士，沒人在乎你的心情，說說身體感受。」
「哥耐心有限，給你三秒。」王子凱一副要再把賈博士丟下去的架勢。
兩面在對照中無限循環的鏡子，變為了兩個條紋狀的漩渦，不斷吸納彼此，排斥彼此，成為彼此。
「牛X啊！」張偉被這一幕奇觀震撼到了，「簡直是天空之城……不，天空之國！」
忽然，高陽心有所感。
所有眼睛最後都「吧嗒」一聲爆裂開，化成一灘灰色之水歸於河流，所有蒼白之手也「嘩啦」一聲消散，化為一抹泡沫歸於沼澤。
「轟隆——」
大家驚奇地發現，賈博士身上乾乾淨淨，既沒有任何傷，也沒有沼澤的殘留物。
很快，兩面牆又回歸絕對的黑與白，並衝出一道道黑白光華，那洶湧浩瀚的能量猶如太陽耀斑。
眾人腳下的灰色沼澤中出現一個巨型旋渦，這旋渦中的水流既有順時針旋轉又有逆時針旋轉，它們怪異地組合在一起，讓人分不清旋渦是在向下凹陷還是向上凸起。
那感覺很怪，灰色沼澤似乎正以冰冷的形態沸騰著，表面不斷冒出泡泡然後爆裂。
很快，大大小小的眼睛浮出水面，每隻眼睛睜開時，一定伴隨著一雙蒼白之手衝出水面。
眾人紛紛看去，只見一黑一白兩面牆壁仿佛開始融化，黑白兩種能量化為粘稠的液體，順著牆壁流淌下來，匯入腳下的灰色河流中。
「概念上肯定無限大，呈現出來的應該是我們肉眼能觀測的極限。」賈博士已經躍躍欲試，「別愣著，快下去瞧瞧。」
「來了。」
事情發生時，高陽早已召喚出完整閉合的絕對結界，將大家保護在裡頭。
那眼睛絕望又敬畏地注視著一切，那雙蒼白之手則朝天空胡亂揮舞，像是溺水之人的求救，像是苦海沉浮的眾生。
「臭鳥！你……等著！」賈博士氣急敗壞，只剩下一個腦袋，雙手胡亂揮舞：「快救人啊，我可是智力擔當，沒有我你們休想找到答案……」
「我不說！」賈博士更生氣了。
這些衝出牆面的「耀斑」化形成各種像是遠古巨型生物的生命形態，它們絕對對稱，沖向對方、激烈地糾纏、吞噬、同化彼此，最後散開，化為磅礴的灰色之雨，落入已是沼澤的灰色之河中，讓水位不斷上升。
「呵。」白露露出幸災樂禍的迷人冷笑：「你會有今天的下場只能說是眾望所歸。」
沒人出手。
高陽點頭，「金色飛船」飛向最近的一根樹枝。
「賈博士，有什麼感覺？」了了趕忙問。
與此同時，黑白之牆結束「融化」，仿佛粗糙的表面被打磨乾淨，裸露出絕對光滑的鏡面。
鸚鵡在賈博士頭頂飛來飛去。
一根巨型灰色樹幹衝出水面。
徒勞。
至此，所有人總算看清巨樹的全貌，接近蒼白的灰色樹幹長出河面，茂盛的樹枝上纏滿了灰色頭髮絲，它們一簇一簇地垂落下來，像是一座環繞石山的立體瀑布，被崎嶇嶙峋的礁石分開為無數條灰色水流。
「灰色大道」的盡頭是一面「灰色崖壁」——一根主樹枝。
它們源源不斷，化為一黑一白兩道海浪奔向河流中央，並在中間相撞，綻放出無數跳躍和激盪的灰色漣漪。
眾人靠近，臉色變得凝重。
因為「懸崖」表面，長滿了「人」。
(本章完)
賈博士大驚失色，腳下的灰色河流已經變成柔軟的沼澤，淹沒到他的膝蓋。
其他人第一時間察覺到河水的變化，紛紛利用天賦懸空，高陽乾脆召喚出一個平面的絕對結界，作為一塊「金色飛毯」，沒法懸空的人立刻踩上去。
大家沒提醒賈博士倒不是故意，而是以為賈博士早察覺了，只是想親身體驗一下陷入沼澤的感受——賈博士身上帶著紅曉曉的髮夾，完全可能做出這種事。
「你們太壞了！怎麼都不提醒我啊！」賈博士急忙掙扎，卻越陷越深，灰色沼澤漫到他腰間。
「送終！」
「送終！」
「送終！」
大家的想法簡單而統一：既然賈博士不慎掉入沼澤，乾脆完整地當一下小白鼠，別浪費寶貴的復活機會。
無數沉浮的眼睛和蒼白之手被吸入旋渦，這過程不知持續了多久，讓每個人心中都生出一股深深的徒勞和虛無。
高陽不得不操控「絕對結界」以最快速度上升，不知過去多久，終於給整棵大樹騰出地方。
很快，大家發現，這不過是最細的一個枝丫中最細的分支，緊跟其後的是更多更大的樹枝，它們像一塊塊豎立和歪斜的島嶼浮出水面，沖向高空。
「嘩——」
「這究竟得多大啊？」了了一邊感慨一邊仰起腦袋，後腦勺快點到背，還是沒法看到樹頂。
幾分鐘後，大家來到樹枝上，腳下的灰色頭髮絲立刻有生命般朝著兩邊撥開，騰出一條道路。
「嘩啦——」
如此，無限高無限長的黑鏡中倒映出無限高無限長的白鏡，反之亦如此。
青靈見差不多了，看一眼高陽，高陽點頭。
終於，河流中的眼睛和蒼白之手全部消失。
一把唐刀出現，賈博士立刻抓住刀柄，唐刀將賈博士拽出沼澤，帶回金色飛毯上。
「有一說一，我可不想生活在這種國度。」格里高苦笑。
「你們快看牆！」紅曉曉打斷大家的談話。
大家站在最安全也最近的觀眾席上，目睹這一幕，只覺得頭皮發麻，極度難受，仿佛靈魂深處最堅硬光滑的部位，正被人拿著尖銳物體刮擦。
高陽召喚出來的絕對結界差不多有半個籃球場大，這根灰色樹幹則比絕對結界大上十幾倍。
無數隻眼睛和無數雙蒼白之手，不斷重複著這一幕。
「很生氣！」賈博士大喊大叫：「氣死我了！你們竟然拿我做實驗！」
「我回想下。」賈博士的囂張氣焰一秒熄滅，「跟普通沼澤差不多，有點黏，有點冷……」
張偉也憋笑：「賈博士，沒人在乎你的心情，說說身體感受。」
「哥耐心有限，給你三秒。」王子凱一副要再把賈博士丟下去的架勢。
兩面在對照中無限循環的鏡子，變為了兩個條紋狀的漩渦，不斷吸納彼此，排斥彼此，成為彼此。
「牛X啊！」張偉被這一幕奇觀震撼到了，「簡直是天空之城……不，天空之國！」
忽然，高陽心有所感。
所有眼睛最後都「吧嗒」一聲爆裂開，化成一灘灰色之水歸於河流，所有蒼白之手也「嘩啦」一聲消散，化為一抹泡沫歸於沼澤。
「轟隆——」
大家驚奇地發現，賈博士身上乾乾淨淨，既沒有任何傷，也沒有沼澤的殘留物。
很快，兩面牆又回歸絕對的黑與白，並衝出一道道黑白光華，那洶湧浩瀚的能量猶如太陽耀斑。
眾人腳下的灰色沼澤中出現一個巨型旋渦，這旋渦中的水流既有順時針旋轉又有逆時針旋轉，它們怪異地組合在一起，讓人分不清旋渦是在向下凹陷還是向上凸起。
那感覺很怪，灰色沼澤似乎正以冰冷的形態沸騰著，表面不斷冒出泡泡然後爆裂。
很快，大大小小的眼睛浮出水面，每隻眼睛睜開時，一定伴隨著一雙蒼白之手衝出水面。
眾人紛紛看去，只見一黑一白兩面牆壁仿佛開始融化，黑白兩種能量化為粘稠的液體，順著牆壁流淌下來，匯入腳下的灰色河流中。
「概念上肯定無限大，呈現出來的應該是我們肉眼能觀測的極限。」賈博士已經躍躍欲試，「別愣著，快下去瞧瞧。」
「來了。」
事情發生時，高陽早已召喚出完整閉合的絕對結界，將大家保護在裡頭。
那眼睛絕望又敬畏地注視著一切，那雙蒼白之手則朝天空胡亂揮舞，像是溺水之人的求救，像是苦海沉浮的眾生。
「臭鳥！你……等著！」賈博士氣急敗壞，只剩下一個腦袋，雙手胡亂揮舞：「快救人啊，我可是智力擔當，沒有我你們休想找到答案……」
「我不說！」賈博士更生氣了。
這些衝出牆面的「耀斑」化形成各種像是遠古巨型生物的生命形態，它們絕對對稱，沖向對方、激烈地糾纏、吞噬、同化彼此，最後散開，化為磅礴的灰色之雨，落入已是沼澤的灰色之河中，讓水位不斷上升。
「呵。」白露露出幸災樂禍的迷人冷笑：「你會有今天的下場只能說是眾望所歸。」
沒人出手。
高陽點頭，「金色飛船」飛向最近的一根樹枝。
「賈博士，有什麼感覺？」了了趕忙問。
與此同時，黑白之牆結束「融化」，仿佛粗糙的表面被打磨乾淨，裸露出絕對光滑的鏡面。
鸚鵡在賈博士頭頂飛來飛去。
一根巨型灰色樹幹衝出水面。
徒勞。
至此，所有人總算看清巨樹的全貌，接近蒼白的灰色樹幹長出河面，茂盛的樹枝上纏滿了灰色頭髮絲，它們一簇一簇地垂落下來，像是一座環繞石山的立體瀑布，被崎嶇嶙峋的礁石分開為無數條灰色水流。
「灰色大道」的盡頭是一面「灰色崖壁」——一根主樹枝。
它們源源不斷，化為一黑一白兩道海浪奔向河流中央，並在中間相撞，綻放出無數跳躍和激盪的灰色漣漪。
眾人靠近，臉色變得凝重。
因為「懸崖」表面，長滿了「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