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故地重遊』【拜謝!再拜!欠更四千字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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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6章 『故地重遊』【拜謝!再拜!欠更四千字版】

  十月中旬,

  已經入冬,

  每日太陽下山的時間越發的早了。

  日落之後光線昏暗,

  所以,

  酉時初刻,

  盛家書塾便已下學。

  騎馬出了積英巷,

  徐載靖和齊衡、顧廷燁並行一段路後拱手告別。

  回曲園街的路上,

  「吁~」

  「多謝衙內!」

  「讓讓,讓他這板車先過去。」

  「你這驢子兩旁的竹筐太寬了,過不去!」

  「炊餅~」

  聽著路邊的嘈雜聲音,

  載章看著大街上滿載東西,由牛馬或驢子拉著,幾乎造成交通擁堵的平板車側頭道:「小五,今年我瞧著這兩日路上的板車多了許多啊!」

  徐載靖看著傍晚依舊繁忙的汴京街景:「這些日子正是備冬菜和冬糧的時候。我記得就是去年此時,祝家的親戚給家裡送來了十幾車好東西。」

  載章點頭。

  「再說,京中百姓經過去年的那場連日大雪,今年肯定會多多備下些東西的!」

  徐載靖說著話,看到前面街道暢通了些,便輕磕馬腹朝前走了過去。

  因為徐載靖一行人讓路,才得以牽馬拉車順利通過的車把式,也是見慣了汴京遮奢人家的公子。

  在經過徐載靖身旁時,手裡拿著馬鞭拱手朝徐載靖等人連聲道謝。

  徐載靖身旁的青雲點頭致意算是回禮。

  走走停停之間,

  徐載靖一行人從大街上拐進曲園街的時候,天色都黑了。

  遠遠看著兩盞『徐』字燈籠掛在了侯府大門口。

  街邊還有侯府故舊在點著蠟燭擺攤,

  看到徐載靖一行人過來,不時有人拱手致意。

  經過舒伯的攤子時,站在一旁的半大小子楚戰朝徐載靖揮了揮手道:「公子,這邊有個人說是在等你!」

  徐載靖循著楚戰的聲音看去,就看到了一個在篷布下站起身的漢子。

  「見過三郎!五郎!」

  那漢子走過來拱手說道。

  「你是?」

  載章面露疑惑的看著他。

  「哥,我認識他,你先回去吧,我和他說幾句話。」

  載章點了點頭後,騎馬離開了舒伯的攤子。

  徐載靖下了馬,看著眼前的拽厥忠定道:「你怎麼會來我這兒?」

  拽厥忠定躬身一禮道:「五郎,我,我實在是求告無門,所以在冒昧來侯府找你!」

  「他吃東西了嗎?」

  徐載靖朝一旁的楚戰問去。

  「公子,他來就點了碗餶飿,然後坐立不安的等到現在。」

  說著楚戰指了指亮著燭光的飯桌,上面的餶飿還是滿滿一碗。

  徐載靖點頭道:「讓舒伯作幾個拿手的菜送進來。」

  「是!公子!」

  「跟我進來吧。」

  徐載靖說著,便帶著青雲和後面的馬車朝侯府中走去。

  跑馬場邊,

  拽厥忠定站木屋外面燈籠下,

  他看了眼那一排高大的馬廄,

  又看了看不遠處一片雪白的侯府高牆,

  隨後低頭盯著木屋周圍的地面,

  他面上有痛苦、悲傷、懷念、悵然和.慚愧。

  閉上眼睛重新整理了下心情後,他深深的嘆了口氣。

  「進來吧!」

  木屋中有聲音傳來。

  屋中,

  阿蘭和尋書將木桌放好,看了拽厥忠定一眼,然後朝著徐載靖躬身一禮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

  還冒著熱氣的菜碗便被楚戰放到了桌上。

  拽厥忠定有些拘謹的坐在徐載靖對面。

  看到青雲將溫酒的東西放在桌上,拽厥忠定還趕忙站了起來。

  徐載靖擺手示意他坐下後,又伸手道:「來,嘗嘗舒伯的手藝。」

  拽厥忠定拿起筷子夾起了一塊魚肉,嘗了嘗後滿是讚賞的點了點頭。

  徐載靖自顧自的吃著菜,沒有先開口。

  房間裡頓時一靜。

  拽厥忠定放下筷子後,拘謹的抬眼看了看對面。

  他所坐的對面能看到阿蘭和尋書所住的房間,那裡掛著擺著的都是徐載靖所用的武器。

  看到這些東西,拽厥忠定趕忙轉頭看向別處。

  過了一會兒,

  徐載靖將溫好的酒壺從熱水中提了起來,給對面的拽厥忠定斟了一杯。

  這個動作,讓拽厥忠定受寵若驚的又站了起來。

  徐載靖又給自己滿了一杯後,將酒杯舉起道:「來,暖暖身子。」

  兩人飲盡後,看到徐載靖的手又朝酒壺伸去,拽厥忠定趕忙搶先將酒壺握在了手中。

  先徐載靖後自己的斟滿酒後,

  看著徐載靖舉起的酒杯,拽厥忠定趕忙又喝了一杯。

  之後三杯酒下肚,

  看著依舊不說話的徐載靖,拽厥忠定道:「五郎,我來是想求你救個人。」

  徐載靖點頭:「說。」

  「是,是之前白高垂環司的司相」

  徐載靖正在夾兔肉的筷子一停,眼睛眯了起來。

  片刻後

  「垂環司不就是之前謀劃來我家刺殺李家兄弟的衙門?」

  「是」

  「司相?呵!你倒真能說的出來。」

  拽厥忠定更加拘謹的低下了頭。

  「五郎,之前在興慶府,那位大人也是出了力的!還請您看在此事的情面上,伸一伸手!」

  徐載靖沉吟片刻後:「你找我沒用的!我父親雖然是侯爵,但我身上沒有一官半職!」

  「再說,負責垂環司這等密諜之事的,必然是皇城司的人!不榨乾你口中那位司相肚子裡的情報,怎麼可能放出來?」

  拽厥忠定抬起頭,擺手道:「五郎,我不是要放他出來,主要是想讓皇城司在他身上多多留意,小心一些.」

  「五郎在西北立了不少功勳,在汴京更是交遊廣闊!還請五郎找找人傳個話兒,只要能把話傳到皇城司那邊,我定有好處奉上。」

  「唉!我你這找人找錯了呀!就沒有去別家問問?」

  拽厥忠定擠出了個苦笑:「去了!之前在汴京為白高使節,倒也認識幾位京中的貴公子。」

  「但一聽我的身份.卻是連人家的管事都見不到。」

  似乎想起了之前的冷遇,也可能是趁著酒勁,

  拽厥忠定一咬牙,抬頭看著徐載靖道:「五郎,之前李家兄弟和其他白高將領的家眷能安排在侯府,你定然是和皇城司有些關係的對不對?」

  徐載靖呼出了口酒氣,點頭:「是!」

  聽到此話,拽厥忠定眼睛亮了起來。

  「但,這位能擔任垂環司司相定然是個厲害的!不會愣頭青一般的把肚子裡的情報全扔出來!這位司相沒有被掏空,自然也就沒有性命之憂!」

  「你在擔心什麼?」

  聽著徐載靖的問題,

  拽厥忠定低下了頭,放在桌上的手有些不自然的握在了一起。

  「我」

  「要是不方便說,那就算了。」徐載靖道。

  拽厥忠定猛地抬起頭欲言又止。

  看著徐載靖的探究的眼神,拽厥忠定最終還是嘆了口氣,低聲道:「五郎,幾年前大周境內有人與白高有些情報往來。」

  「垂環司在兩千里外的白高,自是不好探查是何人與我們交換情報,但是皇城司卻是好查的!」

  徐載靖一愣:「你是說怕那位司相被人滅口?」


  拽厥忠定點了點頭。

  「那你更該直接找皇城司才對,怎麼會來找我?」

  聽到徐載靖的話語,

  拽厥忠定搖了搖頭:「五郎我之前找的那幾家都是清貴人家,接觸不到垂環司收到的那些情報。」

  看著徐載靖思考的眼神,拽厥忠定道:「有些情報,是大周戎機司或者皇城司的吏員才能接觸到。所以.」

  徐載靖搖頭道:「這你就更不用擔心了,只要那位司相不傻,自然會將這等危機自身的情報第一時間告知皇城司。」

  聽到此話拽厥忠定一愣。

  「你這是關心則亂。」

  徐載靖說完,又一次舉起了酒杯。

  拽厥忠定恨恨的嘆了口氣,似乎是埋怨自己沒有轉過彎兒來。

  與徐載靖碰了一下後猛地一口飲盡。

  「到京這麼多天,你家的賞賜可下來了?」

  徐載靖問道。

  鬆了口氣的拽厥忠定點頭:「嗯,父親得了個可傳三代的子爵。跟來的家中子弟,也有被蔭官的。」

  「不過多是東南幾路的官位。」

  徐載靖夾著菜:「東南氣候溫潤,是個養人的好地方。那可有投軍的?」

  「也有。」

  徐載靖點著頭,忽的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道:「之前在興慶府,倒是聽你說有幾個操練步卒十分厲害的人?」

  「對!之前在塞外山中見過的連奴家的兒郎便是!白高的步跋子,五郎你應該知曉的。」

  「嗯,步跋子作戰勇猛強悍,尤善登山踞險擊刺掩襲!」

  「五郎,你說這個的意思是?」

  徐載靖道:「那他們可有好的去處?」

  拽厥忠定想了想:「大周與白高對戰多年!步卒也是厲害的,步跋子也多會擇優編入大周軍中,軍職自然是要降許多。」

  「那可有敢去南邊搏功名的?」

  「五郎,南邊?」

  「對,三千里外,邕州。」

  看著拽厥忠定驚訝的樣子,徐載靖繼續道:「如今邕州以南的交趾有內亂之像屢屢犯邊,我家中有親戚在南邊統兵多年,如今正忙著練兵!」

  「如若有精悍的步跋子敢去那邊,自然也會保他一份前程。」

  拽厥忠定搖頭:「五郎,我也讀過些書!這邕州潮濕悶熱又多蛇蟲毒瘴,如若水土不服實在是」

  徐載靖笑著道:「此事你無須擔心,我這位家中親戚祖籍便是在慶州,如今在邕州已經十幾年了。之前也有長在汴京的武官勛貴前去,倒也沒聽說生病。」

  「哦?慶州在西北之地,距離原白高並不遠!」

  「嗯!」

  「那,我便去信問問!」

  徐載靖點頭道:「我也會給我父親寫封信,真有想去的,自然一路暢通。」

  拽厥忠定重重的點了下頭。

  心中大事落定,

  兩人又說了幾句後,拽厥忠定便起身告辭。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變黑,

  站在木屋外,

  聽著馬廄中不時傳來的孩童嗓音的白高話,拽厥忠定嘆了口氣。

  徐載靖送拽厥忠定到了侯府大門口,

  拽厥忠定朝徐載靖躬身一禮後就要去一旁的拴馬樁前騎馬。

  突然,

  噹噹當!

  有些刺耳的銅鑼上從不遠處街口響了起來,還有百姓喊叫的喧譁聲傳來。

  看著徐載靖朝那邊望去的眼神,

  楚戰自告奮勇的喊道:「公子,我去問問。」

  拽厥忠定也停下了動作。

  等了一會兒,

  氣喘吁吁的楚戰跑回來,指著一個方向道:「公子,是大街上河那邊的一處腳店,不知怎麼走水了,還引燃了一旁作坊中的桐油!」

  看著遠處隱隱照亮天空的地方,

  徐載靖道:「可傷著人了?」


  「這不知道,聽著閒漢傳來的消息,那火勢挺大的。」

  徐載靖點了點頭:「囑咐一下街上的人,冬天乾燥,用火多多注意些!還有,看著點,別讓火勢沿著屋子燒過來!」

  「知道了公子!」

  徐家的門房還楚戰異口同聲的回道。

  「小的會搬個梯子站到高出觀望的。」

  門房又補充道。

  徐載靖嗯了一聲後,同已經上馬的拽厥忠定拱了拱手。

  拽厥忠定回禮後,馭馬離去。

  出了曲園街,

  在汴京待過不短時間的拽厥忠定看了看方向後,朝著方才楚戰所說的走水方向趕去。

  騎馬過了橋,

  離得走水的地方不遠的街上,

  已經有汴京的衙役在維持秩序,讓人不要靠近了。

  拽厥忠定下了馬,安撫了一下因為火光而有些躁動的坐騎,用大周話同一旁圍觀的汴京百姓道:「敢問是哪家腳店走的水?」

  周圍看著火勢的百姓回頭看了他一眼,瞧著他一身綢緞坐騎高大,便說道:「聽說是甘家腳店」

  「甘家腳店?是祖籍淮南西路的甘家?」拽厥忠定身後有百姓插話問道。

  「對,聽人說是因為燒炭取暖,結果中了碳毒,一家子都沒出來!」

  「唉!真是可惜了!」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

  看著映入明亮的火光,拽厥忠定眼中若有所思。

  轉過天來,

  清晨,

  天色依舊還有些黑,

  鍛鍊結束用了早飯的徐載靖同載章一起騎馬出了徐家大門。

  初冬清晨有些冷,

  人馬呼吸之時,有白氣出現在口鼻前。

  車馬走在橋上,

  一股燒焦的煙氣便涌到了周圍,

  徐載靖身邊的青雲目光一凝,指著不遠處道:「公子,看來昨夜就是這裡走水了!」

  徐載靖和載章對視了一眼,

  踱馬走了過去。

  這幾年上下學看習慣的五六間木樓,此時已經化作了廢墟,空留一地的灰燼和燒黑的牆壁。

  有些黑的天色中,依稀看到還有衙役站在周圍。

  徐載靖等人身後的徐家馬車,車簾也被掀開,青草眼中滿是驚訝的看著街邊的景象。

  一行人經過這邊的時候,

  徐載靖目光一凝:「高大哥,你怎麼在這兒?」

  看到高雲青,青雲在馬上趕忙拱手一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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